“听奶奶说,是曾祖母教她的时候,说这叫‘水神大人’。”

  “水神大人……是水的神灵吧?原来如此。”汤川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怎么个意思?”薰试探着问道。

  “所谓的水神大人,顾名思义,就是掌管水的神灵。对农耕民族而言,水是比所有一切都要重要的不是吗?所以古时候的人们会在水源地举行祭祀活动。而她的曾祖母之所以会把这种钟摆称为‘水神大人’,或许是因为过去曾经有人用它寻找过水源地的缘故。”汤川把目光转回到叶月身上,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用这坠子的?”

  她微微地侧过头回想道:“确切的时间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能说感觉上是不知不觉间吧。”

  “那你平常都在什么时候用它呢?”

  “没有特别的规定。奶奶之前和我说过,我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者想要寻求一个问题的答案的时候就用。”

  “那你自己也一直对坠子给出的答案深信不疑?”

  “当然,因为我就是为了寻求答案才向它询问的。”

  “你难道就从没想过,坠子或许会给出错误的答案吗?”

  “没想过。如果心里存有这种怀疑的话,坠子就不会回答我的问题。”

  “这坠子事实上真的一次也没错过吗?”

  “没错过。”

  “一次都没有?”

  “是的。”叶月直视着汤川的脸回答道。

  汤川重重地舒了口气,接着问她:“难道它就没有不能回答的问题吗?”

  “我想应该没有。”

  “那么只要手里有这颗坠子,你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不管是明天的天气,还是考试的题目?”汤川用略带挑衅的语气说道。

  然而叶月却并没有显露出生气的样子,而是微微一笑。她的笑容看起来完全可说是苦笑,这令薰有些吃惊。

  “奶奶曾经对我说过,这颗坠子不能用于私欲,比方说赌马或者买彩票之类。”说罢,叶月轻轻地耸了耸肩,“不过说实话,我也曾经问过它一次考试的题目。”

  “结果呢?”

  叶月摇头道:“没问出来,它拒绝了我。”

  “拒绝?”

  “在使用坠子的时候,必须从第一步开始。就是首先要问它自己准备做的事是否正确。比方说,‘我想知道考试的题目,这么做对吗’之类的。当时坠子给我的答案是‘不对’。所以我就想,果然还是不能这么做,后来就再也没这么做过了。”

  汤川睁大了眼睛,把身子靠到了椅背上。他瞟了薰一眼,又把目光转回到了叶月身上,问她道:“在你想要寻找那条狗的尸体时,也是先问坠子这么做对不对啰?”

  “是的。”

  “当时坠子给出的答案是‘对’?”

  “是的。”

  “那么后来你具体怎么做的呢?”

  “首先在脑海中描绘想到寻找的东西形象。她家的狗我见过几次,所以这一点并不难。”

  “能请你给我也说说那条狗的样子,让我也有个印象好吗?”

  听了汤川的问题,叶月连连眨眼。薰感觉到她第一次显露出内心的动摇。

  “那是条毛色漆黑、叫得很凶的狗,总是一副就要扑上来咬的架势,恶狠狠地瞪着来人,竖着耳朵,嘴里露出獠牙。就是这样的一条狗。”

  “想象完之后呢?”

  “离开家,沿路询问坠子前进。”

  “那么是否还有必要询问这行为是否正确呢?”

  “要问。”

  “每次遇到岔路都要问吗?”

  “是的。”叶月小声地答道。

  汤川抱起手来望着她:“除此之外,最近你还在什么时候用过坠子呢?即使与案件无关也没关系。”

  叶月犹犹豫豫地低下了头,片刻后她又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抬起头来:“前两天有个比我高一级的学长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交往。我因为之前就一直挺喜欢他的,所以就觉得答应他也行吧,可是又总觉得自己没这个闲工夫玩,所以就找坠子问了问。坠子当时的回答是‘最好不要答应’,于是我就回绝了他。”

  薰在一旁听着不禁一惊,没想到她就连这些事也要托付给坠子。

  “你没有因此而后悔吧?”汤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