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看来你的实验成功了啊。”

  “老师……您怎么会在这儿?”

  “我虽然对搜查没什么兴趣,但对实验还是感兴趣的。而且,我也希望亲眼看看你这位外行学者到底是怎么做的。这个地方是草剃告诉我的。”

  “您是来嘲讽我的吗?”

  “你要非这样认为的话,也无所谓。”

  薰气乎乎地走回厨房,两眼盯着依旧还在燃烧的蜡烛。

  “你在干吗?”汤川在她身后问道。

  “在看蜡烛。”

  “看它干吗?”

  “我想知道它点完之后会是什么样。”

  “的确,现场并没有留下蜡烛的痕迹,所以就必须假设蜡烛当时已经点完了。但是话说回来,你又何必找一根这么长的蜡烛来做的实验呢?等它点完估计还得花上很长一段时间啊。”

  听到汤川这么一说,薰才发现确实如此。虽然有些懊恼,但她一言不发地吹熄了蜡烛,把它折到一厘米左右长,重新点着了。

  “你也没必要一直这么盯着吧?蜡烛它自己会熄灭的。”说罢,汤川转身走出厨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薰拿着剪刀走上阳台,剪断了绑在栏杆上的绳子后回到了屋里。

  “保险起见,我多问一句,事实是否是当时尸体上就拴有塑料绳呢?”汤川问道。

  “没有。”

  “这么说,在被蜡烛烧断之后,绳子又消失到哪里去了呢?”

  “这个嘛……目前还是个问题。不过也不能排除绳子只是缠在尸体上,在尸体坠落的同时松开来,飘到什么地方去了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你认为凶手当时就是抱着这种侥幸心理动手实施的,而最后也确实如他所愿?”

  “所以我才说这一点目前还存在着疑问的呀。”

  薰进厨房看蜡烛,烛火已经熄灭,但明显留下了一堆腊。这个结果尽管在她意料之中,但她还是不禁有些失望。

  “假设蜡烛点完不会留下半点痕迹,我也不认为凶手会使用蜡烛。”汤川站在薰身后说道。

  “为什么?”

  “因为凶手无法预料其他人会在案发后多长时间冲进这间屋里来。假如人来得比他预想的要早,就会发现有一支蜡烛点着。”

  薰拢了拢刘海,双手顺势挠了挠头发。

  “老师,您可真是一个阴险的人啊。”

  “是吗。”

  “既然您对一切心知肚明,那您为何不事先告诉我呢,告诉我这实验做了也是白做?”

  “你说白做了?我刚才不过只是指出了问题所在,并没有说过毫无意义。我不是跟你说过,这世上不存在没有价值的实验吗。”汤川再次坐回沙发,跷起了二郎腿,“先动手试一试——这种姿态才是最为关键的。在理科学生当中,也是光知道在脑子里捣腾理论而不证诸实际行动的家伙占多数,这种学生是不会有多少成就。就算在怎么简单明了的情况,也需要验证,只有在实际现象当中才能产生新发现。虽然我找草剃打听来了地址,还到了这里,但如果你并没有来做实验的话,恐怕我转身就回去了。这样,恐怕我也就永远不会出面协助了。”

  “您这话是在夸奖我吗?”

  “当然是。”

  “……谢谢。”薰小声说道,叹口气,连她自己都觉得有失礼貌。

  “从草剃的介绍信上来看,就你一个人在怀疑某个嫌疑人,是吧?能麻烦你说说怀疑他的根据吗?”

  “有好几点根据。”

  “那就麻烦你全都说说吧,尽可能简短一些。”

  “好的。”

  薰对汤川说了放在玄关的内衣盒,还有被害人打算修改的密码与冈崎的生日一致的事。

  汤川点点头,用指尖扶了扶眼镜:“原来如此。听你所说,此人确实有些可疑,然而他手中却有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对吧?既然他是在楼下看到的坠楼一幕,那就无从追究了。”

  “但我却总觉得坠楼一事本身就很蹊跷。”

  “此话怎讲?”

  “凶手曾经殴打过被害人的头部,但目前尚不清楚这一击是否已经导致被害人死亡,还是只有导致昏厥的程度。可不管怎么说,我都认为凶手并没有把人从阳台上推下去的必要。如果已死,就可以不管了;而如果只是昏厥,那只要勒死她就行了。尽管死者的体重很轻,可要把一个女人给弄到阳台上去,也不是件轻松的事,而且还有可能被人看到。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这事都是毫无益处。”

  “能否是故意造成自杀的假象呢?”

  “草剃前辈和股长都是这样认为的,但既然如此,就应该把凶器给处理掉才对。草剃前辈说凶手当时可能是惊慌失措,但实际上凶手冷静得很,还知道要擦除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