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一皱眉一转话题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和铁驴把他带到老人尸体旁边,我也把刚才遇到的怪现象说了一遍,铁驴又说了他的分析。
邪君听得很仔细,也用他的方法进行尸检了,但之后他只是初步看了看脚印,就又回到死尸旁边,蹲了下来。
他想的不是尸体死因问题,隔了一小会儿,他一叹气,问了另一件事,“我们怎么洗脱嫌疑?”
我还真没想过这个事,他刚说完,我先是一诧异,心说这话不有毛病吗?我们又没杀人,怕什么?但脑筋再一转,我回过味了。
我跟铁驴互相看了一眼,我俩很默契的一起骂了句,“卧槽!”
我蹲到邪君旁边看着死尸,尤其死尸脖颈上的伤口。这伤口只会让人知道是被利器割出来的,但再往下,到底是什么利器,很难看出来。
要是让我下一番功夫,研究下创口、创角与创壁,甚至是做一些力学测试与血迹分析,倒有可能有进一步的发现。但用处不大了。
我相信最迟明儿一早,就会有岛民发现老人不见了,他们一搜一找,肯定会发现老人死在这里,尤其死在我帐篷上。
我和铁驴昨天可是把四套礼物挂出来了,里面包括锋利的短斧,甚至铁驴腰间挂的匕首,也被岛民看到了。
他们联系着死者死亡地点,外加我们有作案条件,肯定以为人是我们杀的。
我就算下苦功夫研究研究,说点什么科学验尸理论,这些岛民能信么?也保准以为我在狡辩。
我头都大了。铁驴更是盯着帐篷沉默一会儿说,“咱们真他娘的倒霉,摊上这意外麻烦,明儿还得帮助岛民破案,洗清嫌疑才行。”
我很无奈的点头,也觉得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或者也可以说是最好的办法了。
邪君这名字没叫错,他上来邪劲儿了,摆手说不行,等我俩看着他时,他哼了一声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咱们跟他们讲道理,行不通!帮着破案的话,一来搭功夫,二来他们同不同意还两说呢,或者一动怒,直接把咱们砍了也说不定,这亏本买卖我也不做。”
我隐隐捕捉到邪君的意思了,没等我问,邪君又指着老人死尸说,“老夫这辈子最烦被人说三道四,更烦被人诬陷,既然如此,咱们也做点不地道的,一起动手,把死尸抛到海里去,你们也别在岸边睡了,带着帐篷一起上船,明儿等小姜子和老猫回来了,咱们启航走人,管谁家那老谁冤不冤死呢。”
不得不承认,这法子挺省事,而且有我和铁驴在,把这里的血迹和痕迹清理干净,也没那么难。
只是我心里有股子劲,也有个声音不断提醒自己,这么做不好。
我和铁驴没吭声,邪君也没急着强求我俩,他一把将死尸扛起来,往海里走去,这就要来一个抛尸。
我想拦着他,又有些纠结,这么一耽误,又有麻烦事来了。
我听到远处有敲锣声,先是很小声的一个,后来敲锣声越来越多,我隔远看着,那是岛民居住的地方,而且一家家的灯火都陆续亮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不能吧?他们这么快就发现老人不见了?
邪君和铁驴也这么瞅着,邪君这下有点急了,跟我俩喊,快点按他说的做。
我一横心,跟铁驴一样行动起来。
邪君把死尸丢到海里后,又嗖嗖跑了回来,他让我俩继续处理血迹和收帐篷,他去村里那边看一看,一会再回来。
我知道凭邪君这身手,去打探消息没啥问题,我也就没太担心。
但邪君去了没多久,也就不到一刻钟吧,他又从林子里出现了,不仅是他,身旁还跟着两个人。
凭他们的跑的速度和姿势,我依稀辨认出来,是姜绍炎和老猫。
我心说巧了,他俩怎么半夜回来了?当然了,我不会笨的以为,杀人的事跟他俩有关。
我和铁驴本想干等着跟他们汇合,但行不通,他们跑了没多久,后面又出现一堆火光,岛民追过来了。
我心里一叹气,心说完了,上一次姜绍炎把对面的岛民惹到了,因为偷东西,这一次又把这一面的岛民惹到了,这中转岛是没法呆了。
我有点偏向于邪君的想法了,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有船,不行一走了之吧。而被这想法一带,我又看了眼海面,就是邪君抛尸的那一片地方。
我相信自己没看错,突然间,海面上浮出一个人来。他半截身子露在海面之上,也没见怎么又用,又嗖嗖的往岸边靠了过来。
我一时间被吓住了,因为再仔细辨认看一看,他歪个脑袋,脖子上红呼呼一片,都是血,不是那死去老人还能是谁?
我哇了一声,也赶紧拽铁驴,让他瞧瞧。
铁驴瞧到后有种倒吸一口冷气的意思,还念叨说,“他奶奶的,咋这么邪乎?别说他没死,老子不信!”
我也不信,甚至我都敢打赌,那老人还活着,我把脑袋拧下来给小孩当球踢。
我俩没时间也没敢靠近看到底什么情况,反正那老人最后晃晃悠悠来到浅水处,又身子一软,躺了下去。
他身子就泡在水里,只要一打眼就能看到了。
我心说行哇,抛开这么诡异的事件不说,这老东西是赖上我们这些人了。
第八十六章 逃离中转岛
在老人死尸躺下没多久,邪君三人赶到海岸处跟我和铁驴汇合了。
我不知道他们仨留没留意老人死尸的事,反正邪君见面第一句话就说,“上艇,走人!”
我不再犹豫了,跟其他人一样,对着橡皮艇跑去。
这橡皮艇挺大的,也就是老毒留下的那艘,我们五个坐在上面,一点问题没有,只是启动马达后,它速度没那么快了。
邪君一边估计着橡皮艇的速度,一边往林子里看,算计一番后,跟我们说,“没问题,咱们走的掉。”
我稍微松了口气,之后我瞧了瞧姜绍炎和老猫。我记起来了,他俩不是要去找雅馨么?瞧这架势,人没找到?
现在不是问的时候,尤其他俩身上还有点脏。估计赶回来这一路肯定遇到啥麻烦了。
我们都沉默着,等着坐艇上船。
但操蛋的是,在艇开了一多半的路程时,突然间减速了。我明显感觉到身子微微往前仰。
我第一反应是完了,马达坏了。我心说我的姑奶奶啊,它可别现在坏了,我们没带船桨,接下来的路可怎么走?
我扭头看了看,发现马达还在工作,一点要坏的意思都没有。
我心说怎么回事?又扭头看其他人,他们也有点诧异。铁驴想到一件事,提醒说,“不会海里有东西吧?”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难道又是章鱼和水母类的怪物?但不科学,这里是近滩,章鱼和水母能游到这里的,个头大不了,不然不就搁浅了么?
可小章鱼和水母哪有那么大威力?另外我也想到鬼藤了,想想也不太可能,要是有鬼藤,它早就对我们甚至岛民发起攻击了。
我们总不能任由这种状况持续下去。铁驴带着枪呢,又举枪对着地下射了射。
其实他这几枪就是盲打,我们不清楚碰没碰到东西,但橡皮艇又没限制了,嗖嗖往前行。
我们带着怀疑的态度,盯着海面。现在逃回海王号要紧,我们也没太深究刚才的异常。
等上了海王号,那些岛民都冲到海边了,他们舞着火把,对我们大吵大嚷的,还有岛民发现老人死尸了,他们把尸体从海水里捞了上来。
也有岛民因此愤怒了,要下海追我们,但我们立刻启动海王号,嗖嗖的走了,他们没船,哪能追的上?
我们先是开到天亮,等没了威胁,邪君把我们召集到一起,说了接下来的计划,我们不停歇,也不招工了,就我们这些人,一起把海王号开走。
等散会后,我能有机会跟姜绍炎说说话了。我问了他雅馨的事,他只是摇摇头说晚到一步,还一脸遗憾的表情。
我不知道这晚到指的是啥,难道是雅馨死了?还是被别人接走了?
姜绍炎不想多说,我也没法多问,我又继续烧锅炉,这样一直持续了四天。
这四天里,船上没出现啥大问题,每次用餐时,邪君都会多做一个人的份量,我知道这是给老毒准备的。邪君还把它放在船尾,那意思老毒想吃,自己过来拿就行。
但老毒挺有个性的,我们给他准备的饭,他从来不动,反倒打定主意,自己找食吃。
我也不是海王号的管家,也不知道储备的食物在这几天丢了多少。
在四天后的晚间,邪君告诉我们一个好消息,现在海王号离大陆很近了,顺利的话,半夜就能达到。
我是在海王号上待够够的了,想着早一步回去。我也特卖力,多给锅炉里加煤,希望尽自己微薄之力来增加海王号的动力。
但又走了一个多钟头,邪君突然下令,海王号减速,甚至就靠着惯性在海面上滑行。
我接到这消息时很不解,心说难不成邪君舍不得跟我们分别,要在海上多停几天,再聚一聚?
但我心说拉倒吧,他舍不得我们,我们绝对舍得他。我也从锅炉室里跑出去了。
我在船头找到邪君了,其他人也都赶到了。大家都聚在栏杆处,没等我们问啥,邪君当先说,他驾驶船的时候,有个直觉,海下有东西在跟着我们。
邪君经验足,直觉一定差不到哪去。我以为我们又遇到敌人了呢?
想想也正常,我们从鬼岛活着回来了,整整一个鬼岛也被邪君和老猫用硝化甘油端了。陈诗雨那些人不发脾气,不有点动作才怪呢。
我记起来水上飞机和海豚兵了,心说不知道这次又会出现啥?我们的海王号会不会把最后这一劫难熬过去。
我们一时间没散伙,邪君还来了“兴致”,双脚都踩在栏杆上,借着这一股劲,对着海平面打量着。
姜绍炎他们也有点类似的举动,我是彻底没啥表示,心说自己就是个半吊子海员,准确的说,自己只对烧锅炉有心得,别的海上经验,几乎一片空白。
我望着海面找异常也是白占地方。
我这么等起来,又过了一支烟的时间吧,邪君指着一处海域,说有东西要上来了。
他这话是奔着提醒的意思跟我们说的,但真的一点提醒的效果都没有,他话音刚落,嗖的一声响,一个少说有百米长的梭子形怪物浮出海面了。
当看清这是啥的时候,我几乎有种吓的腿软的冲动,因为这怪物竟然是个潜艇。
我心里一瞬间还有个感觉,就好像有一万只大象duang、duang、duang的冲过去,我也不知道为啥为这样,反正合计着,完了,敌人来的是潜艇,这可是钢铁制造出来的海上神器,我们这艘小“渔船”怎么跟它斗?
再说,既然是潜艇,先不说是不是核潜艇,肯定有配套的武器吧?至少鱼雷啥的都有,它对我们发两枚鱼雷,海王号必沉无疑。
我特想对着潜艇喊一嗓子,要杀要剐可以,但能不能给我们点时间,写个遗书啥的,至少我得跟我师父念叨一句,我银行卡密码是多少,里面还有点存款呢。
而实际上,我怕的有些多余,姜绍炎先说话了,告诉我们,这是军方的人,也是我们这一边的,这潜艇一定是特意来保驾护航的。
邪君对潜艇的到来不满意,他也不想跟军方的人接触。老猫身为特警,竟也是这态度,他俩一同扭头,看都不看的就走了。
邪君还对我撂下一句话,“快回去烧煤,咱们启航。”
我缓过劲后,其实是不想这么快的回去烧煤的,总觉得自己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潜艇呢,既然现在有幸了,何不自拍两张照片,用潜艇和海王号做背景,自己对着摄像头做做剪刀手啥的。
至少以后跟哥们或寅寅聚会时,我拿着照片能吹吹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