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都兄弟,没必要斗气,我又心平气和的问他,“这是啥?”

铁驴说,“这玩意儿其实就是一个迷你的耳机子,连在接收器上,我自己听一个,你听一个吧。”

我接过黄豆粒,也知道应该把它放到耳朵里,问题是,我怕用力不当别真把它塞大发了,最后拿不出来。

我自己没敢动手,让铁驴帮我。等黄豆粒送到我耳中之后,一股很小却又很清晰的声音传了进来。

这都是艾买提和女子的谈话声。

铁驴让我少说话,一起用心听,之后我俩用一种半相依的姿态,沉默着。

我听了半天,这期间艾买提说完了白头翁和魔心罗汉的事,女子认为寅寅四人确实可疑,她要把这事报告给九娘,而且事不宜迟,一旦真是她们要提防的人,九娘就早点安排人手,把寅寅四人擒住并消灭。

这女子也不想在村里过夜了,这就启程往回返。艾买提问用不用找两个手下护送,女子拒绝了,还不客气的说要两个废物陪着干嘛?岂不是更浪费她的精力么?

艾买提似乎很怕这女子,只是陪着笑,不反驳。

之后他们下楼了,还一起出了院子,艾买提一定想把女子送到村口。

我对这女子很在意,跟铁驴说,“咱俩也从草垛子里爬出去吧,继续跟踪女子。”

铁驴不赞同我的想法,又淡定淡定的劝我,说这草垛子里这么暖和,多待一会儿又何妨?

这种懒散劲不像是铁驴的做事风格,我真怀疑自己听没听错。铁驴不理我,拧了拧身子,换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小憩起来。

我怀疑铁驴不走,还有啥后续计划没做呢,就不敢乱来,这么默默等着。

不过足足过了半个钟头,也没见有啥新动静,我熬不住了,使劲推了推铁驴。

他终于醒了,打着哈欠问我睡没睡?我心说这都啥时候了?自己有那么没心没肺么?

我摇摇头。

铁驴让我等等,他先悄悄把脑袋探出去四下看看,确定周围没人后,他带着我一先一后出了草垛子,跳出院墙。

我趁空跟他念叨几次,虽然那女子离开半个钟头了,但我们要想追,还来得及。

铁驴又把我这么中肯的建议否了,反倒带着我一路回到住所。

等一进门,我发现不仅是我俩,姜绍炎也回来了,而且这时的姜绍炎很兴奋,站在地上正乱扭屁股跳舞呢。

我纳了闷了,不知道啥事把他高兴成这样?

姜绍炎看到我俩后,还主动分烟,我不想抽,把刚才经过的事都说了一遍。

姜绍炎跟铁驴一个想法,也不想追,不过他没藏着掖着,一掏兜,把手机拿出来。

我看到手机屏幕上有一个地图,是匪村附近的,上面还有一个红点一个绿点。这让我太熟悉了。

我一直以为,这东西只有特殊跟踪器上才有,没想到还能把这种技术移植到手机上来。绿点就该是我们,红点就该是那女子了。

我没急着说啥,又仔细琢磨一番,姜绍炎跟铁驴分工了,铁驴负责监听,姜绍炎攀爬本领好,一定躲在某个墙头或某个树上,偷偷把迷你跟踪器撇下去,黏在女子的身上了。

有它在,我跟吃了定心丸一样,也不想那么多了。

姜绍炎本来把烟都收回去了,我一时间烟瘾来了,还摊开手说,“快把烟拿出来,让我过过瘾。”

我们在屋里坐了四十多分钟,姜绍炎时不时看着手机,等红点离我们有五公里远后,他叫上我俩出发了。

这红点是奔着匪村西南方走的,我打心里估算着,要是她一直这么走下去,岂不是进了禁区?

我看姜绍炎跟铁驴追击的态度很坚定,我有啥说啥的问了句,“咱们手里有啥武器吗?”

铁驴回头看看我,又拍了拍腰间,这里带着艾买提给他的砍刀。

我比划个手势,说我们没枪啊,这么去敌人老窝,是不是不妥当?

我又说我的建议,“既然有跟踪器了,我们也别这么积极跟着了,等红点最终落定,我们带好武器,带着当地警方的支援,一起奔袭过去得了。”

我发现今晚邪门了,我提了好几个建议,竟全被否了。

姜绍炎告诉我,“这次我们去,只是查看下地形,如果没我们的事先探路,不摸清楚个基本情况,一旦盲目带着大部队过去,风险会更大,甚至导致全军覆没。”

这道理我也懂,说白了不就是侦察兵嘛?但问题是,我也想到黑虎小队了,那次圣地之行,黑虎小队两名队员就是先锋,结果被魔心罗汉扒了皮。

我不想我们有类似的命运,在心里不由默默祈祷一番。

我们一直没停歇的走下去,戈壁这种地方,夜晚跟白天不一样,夜里的戈壁很冷,我嘴里都哈出一股股白气来,大鼻涕也都在鼻孔附近徘徊着。

本来我们要是快走或跑起来,也能让身子暖和一下,但姜绍炎就掐着五公里的距离,一旦走快了,他就让我们减速。

那女子小碎步,我们几个大老爷们,根本不习惯这种走法,只能走走停停。

这样过了一个钟头,我们深入西南方了,也没什么征兆的,突然间,姜绍炎咦一声,指着手机屏幕说,“那娘们咋走这么快了?”

跟踪地图的左下角有一排数据,是系统对红点移动速度的大致评估。我看她速度确实在快速的上升。

我们不得已,都快走起来,没多久又在不得已之下,跑了起来。

我真服了那女子,也一直跟在姜绍炎身旁观察数据,她移动速度最后竟然显出的是一秒钟十米。

我心说这什么概念?举个简单例子,我一眨巴眼的时间,她就从我身边瞬间到我十米开外的地方了?

姜绍炎跟铁驴都急了,他俩都是铁人的身子,一起加快速度,而我真不行了,一下子被他俩拉下一大截来。

铁驴还给我鼓劲,催促快快呢。但姜绍炎跑着跑着突然停了下来,拄着双腿大喘气,还一脸怪表情的嘿嘿笑了。

我趁空赶过去,铁驴问姜绍炎笑啥呢?

姜绍炎问我俩,也有种问自己的意思,“咱们撒开了跑,一百米跑完要用多长时间?”

铁驴说他十二、三秒没问题,而我本来想说十四秒,但一想,铁驴这么胖都能跑这么快,我这数据说不出口。

我撒了个谎,说自己也在十二三秒之间。

姜绍炎没在乎我说的是否真实,他把手机拿出来,指着女子移动的速度,又跟我俩说,“她可是百米十秒的速度,咱们特案特警都做不到,她一个弱女子,能有这么强悍么?”

我觉得姜绍炎说的很对,我们刚才真就是犯懵了,只顾着追,没想到这里面的古怪。

我们改跑为走,一边慢悠悠的跟踪着,一边分析女子跑那么快的原因。

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发现我们仨压根连臭皮匠都不如,分析来分析去也没个好说法。

这还没完,那红点最后速度接近每秒十一米了,之后突然停顿不动了。

我当时眼睁睁看到这一情况的出现,也把我吓了一跳,心说那女子到底在搞什么,怎么跑着跑着又突然停了呢?

我有个不好的预感,这女子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正在那里等我们过去呢?又或者说,那里就是她最终的目的地呢?

其实我这么想还是简单了,姜绍炎说了一句话,让我诧异的更忍不住咧大了嘴巴。

第十八章 荒漠鬼兵

姜绍炎告诉我,红点停顿不动,代表的是目标在这里消失了。如果红点停下来并闪烁,这才代表的是目标停下来。

我纳闷上了,心说那女子本来速度那么快,怎么最后还离奇消失了?难道她通过这种高速度,穿越到另一个空间里去了?

这只在科幻影片中看过,我不相信现实中会发生。

姜绍炎说了他的看法,红点停顿的地方,地形很怪,一定有干扰信号的磁场。

这思路我赞同。不过姜绍炎跟铁驴都没继续跑的意思了,他们想到一块,那里地形怪,很可能有潜在的危险。

我们又大体估算了一下,赶得很巧,红点停顿处也是禁区的边缘地带。

正当我们纠结接下来怎么办时,一个声音传到了我的耳中。我形容不好这是什么,叫声有些嘤咛,像是女子的。

声音离我们很近,顶多在右手边十米开外的地方。我冷不丁扭头看了一眼,发现那里根本没人。我以为自己听差了,但姜绍炎跟铁驴也有类似的举动,甚至也看向那里。

这说明声音确实存在。我们仨不敢茫然下什么结论,都拿出刀来。

姜绍炎警惕的说了句,“去看看。”我们仨一起往那边走。

我掐算着步距,走了十米就停下来。我们都带着手电。三个手电一起照着。

我也特意看了看地表,并没发现脚印。我本来没多想什么,纯属好奇,但有那么一瞬间,我来了一股困劲。

这倒不是说我突然累了,想睡觉啥的,而且就算这么累,也不可能困劲来的这么快。

我吓住了,想到我跟铁驴之前的遭遇了,心说不是那邪门事又来了吧?

我赶紧扭头看铁驴,问他有啥不对劲的么?铁驴没急着回答,只是使劲晃了晃脑袋,这告诉我一切了。

姜绍炎很奇怪,他并没出现这类离奇反应。都这时候了,我不能藏着掖着,把身子啥状态跟他念叨一番。

姜绍炎不回答,一边继续用手电四下照着,一边对我和铁驴打手势,那意思我们仨不急着走,我和铁驴要是困了,可以坐地上休息一下。

我再也不想让自己做梦,也不想听到所谓的天籁之音了。我强忍着倦意,在原地跳了跳,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变得清醒些。

铁驴还想到原来的法子,凑过来要跟我互掐大腿根,我没同意,他不得已,自己掐自己了,时不时疼的咧嘴。

也就过了半分钟吧,姜绍炎没发现啥,却又有一个古怪事出现了。

我腰间传来微微的抖动感,我本来吓得一激灵,但又一品,发现是魔鼎,它里面有反应了。

这里面有啥,我再清楚不过。

我心说怎么回事?那帮金甲虫卵都孵化了,想急着飞出来么?我把魔鼎拿出来,让姜绍炎和铁驴看。

我平举着手掌,魔鼎在上面,借着三把电筒的光线,我们都能瞧到,魔鼎微微抖动的样子。

我犹豫着,也看到封鼎的锡纸都往外凸了,估计任由这情况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它也会被顶开。

我想要不要用手掌往下按按,让锡纸牢固一些呢。

铁驴是持支持观念的,甚至还催促我快点下手。而姜绍炎喊了句慢着。

他倒真胆大,随后更来了句让我俩诧异的话,“把锡纸打开,放虫子出来看看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