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她的船并不是给钱就能开走的现货,还需要等上一年。
不用一年,再等上那么几个月,初之心盛霆烨相信风霁月已经把最后三个残肢拿到手了。
“你们的船只没有现货吗?”初之心盛霆烨说。
“余小姐,如果您要的是小型或者部分中型船只,我们公司有现货。但是大型船只确实只能预定再制作,毕竟我们不可能制作出大型船只后,每年都要花费许多前来进行保养维护,而且大型船只一般船舱内部还有功能区分类这些细节我们都需要与客户反复沟通核对,一年已经是最快速度了。”
初之心盛霆烨不死心:“你们没有哪些大型船只是被客户退回的吗?”
那边没有立刻回复,初之心盛霆烨察觉到对面人的犹豫。
“我不是一个讲究的人,只是有急事,近期就需要立刻出海,如果你们有被客户退回的大型船只,我可以购买。”
“确实是有,但是余小姐,这艘船我们不能卖……”
不知道为什么,电话那头的人有些为难。
“能问问是什么原因吗?”初之心盛霆烨察觉到一丝有戏。
“余小姐您是知道的,现在国家已经证实有邪祟存在,客户当时在船上开趴撞邪死了人,所以才被退回,所以这艘船我们是不可能对外售卖的,再过几天我们就要处理船只了。”
“是这样啊,”初之心盛霆烨听到是这么一个原因,眼睛都开始发亮,“如果我说我能解决船上的邪祟,你们能把船卖我吗?”
“抱歉,我们不能用您的生命打赌,”电话那头的人毫不犹豫拒绝初之心盛霆烨的提议,“一旦您发生什么意外,我们无法承担责任。”
电话那头的人见这个样子或许是做不成生意,加上初之心盛霆烨这副不怕死的样子有些吓到她,说:“这样吧余小姐,这艘船我们是不可能对外售卖的。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忙,如果余小姐想好是否要预定船只了再来打电话给我吧,谢谢余小姐的理解。”
初之心盛霆烨挂断电话,皱了皱眉头,还是再次打给那个船只售卖公司的人,问:“你们公司的老总都有谁?”
那人有些懵,就把公司负责人的名字说了一下,初之心盛霆烨又问了电话号码,售卖船只的人就把几位老总名片上面的工作号码发给初之心盛霆烨。
初之心盛霆烨挂断电话以后,查了查这家公司的地址,确定是福州市的公司,然后拨打了邹怡年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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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楚是福州船只售卖有限公司的老总,今天下午他照例开完会议,一出会议室,其他老总三三两两鱼贯而出,郑楚和其中一名老总边走边聊,正要商量着这个季度报表上的一些事情,秘书赶了过来,“郑总,有两名警察来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老总都停下来看向郑楚。
郑楚也很诧异,自己遵纪守法,怎么会有警察找上门。
其他老总也很纳闷,该不会是那艘鬼船的事吧?不应该啊,已经证实是邪祟作怪,不是谋杀,而且他们公司也准备将船只销毁,警察怎么又来了。
下一秒,秘书又说:“两位警察说,老总你们全都要去警局一趟。”
这下子,所有人都察觉事情的严重性。
那些老总来到派出所以后,本以为会是关于鬼船上撞邪死亡事件的事,没想到会是警察作为担保,确认一名客户具有能力能够承担鬼船,然后征求他们的意见,是否将这艘鬼船卖给这名客户。
几名老总有些身在梦中,本来什么事情没做就被叫到派出所,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件好事,船卖出去了,不用担心如何销毁的问题,还能促成一笔大订单,真是太好了。
就这样,初之心盛霆烨第二天下午就收到那家船只售卖公司人员打来的电话,这一次,电话那头的人极为恭敬,措辞挑不出任何毛病,再确定好交易金额后,公司那边的人说今晚就连夜发合同急件,保证明天就将合同送到初之心盛霆烨手上。
船只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开船的船长人选了。
船只要不眠不休开出六百海里以外,不可能只需要一名船长,正常的大型船只出行远海,一般都是一名船长和两名副手标配,轮流休息开船。
初之心盛霆烨直接在部门的任务界面发布任务,聘请一名船长和两名副手跟她一同前往东南海远海海域一个月。
她在任务里有明确说过会有生命危险,需要应对各种危险,船只上有邪祟。
不过部门里能人众多,很快就招到人。
一位名叫张德海的老船长和两名年纪轻轻就考上船长证件的年轻人。
老船长是真的很老了,大约六七十岁的样子,这让初之心盛霆烨很是担心,初之心盛霆烨打电话询问那位老船长是不是手滑点错任务了。
老船长说没点错,他就是要参加这个任务。
初之心盛霆烨说:“可是,张船长,我们此行前往远海就是为了出任务的,船上也有邪祟。”
“姑娘,我知道你是好心的,但我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我的孙女前些日子开着货船消失在东南远海海域,我想去那里看看我的孙女是否还活着。”电话那头的老人家说。
初之心盛霆烨最后仍然狠心拒绝了他,“不行张船长,算了吧。”
说完,初之心盛霆烨就在任务界面上取消掉对张德海的委托。
一取消,就有一个新的电话号码打过来,初之心盛霆烨一接听,是刚才接下任务的两名年轻人之一,“您好,请问是余小姐吗?”
“我是。”
“是这样的,其实我们两人都是张师傅的徒弟,这次接下任务也是跟着师傅一起的,您就看在我们师傅他老人家一把年纪只剩下这么一个孙女,可怜可怜他吧,让他一起来吧。”
初之心盛霆烨气笑了,说:“你们简直是胡闹,以为这是过家家吗?正是因为他一把年纪了我才不让他出海,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你们也是船长了,自己清楚远海海域失踪已经过了好几天还是没有音讯的意思,老人家的孙女是找不回来了,不要再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了。”
“我们自然是知道师傅的孙女是回不来了,可是老人家现在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哪怕是让他去一趟回来了却一桩心愿也好啊。”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如果你们还是执意这么劝说我,你们两个也别接下这个任务了,部门里有的是其他人。”
初之心盛霆烨刚要挂断电话,那头说出了一个让她有些无法拒绝的条件,“余小姐,我们能让师傅老人家去也是因为我们有底气。我们家世代在海上做海巫,我可以在海上准确分辨出方位,寻找来去的方向,我弟弟可以控制部分海底生物,除此之外,张师傅本人也是一名符阵师。”
“我们三个就呆在驾驶室那一层,布置好阵法和符箓,不会有意外的。如果您继续招其他的人,短时间内可能找不到我们几个拥有这样的能力的人。”
初之心盛霆烨被他说的心动了。
海上情况瞬息万变,即使船舶机器可以分辨方向,但是邪祟这类东西一旦出现,干扰磁场,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好,但是你们最好就是一直呆在驾驶室那层楼里。”
“那就这么说定了,谢谢余小姐。”
初之心盛霆烨挂断电话,叹了口气,又拨通邹怡年的电话号码。
邹怡年刚刚和专家组技术科那边的人开完会议,初之心盛霆烨先前大兴安岭那次直播的信号漏洞让他们越发急迫起来,重视起了撞邪以后信号全无的问题,这次的会议也是围绕确定好手机信号发射站后的一些技术核对调整确认。
她一个什么技术都不懂的人员照例听着那些科研人员报告完一些参数和名词,签好部门之间相互协作的合同就结束会议。
专业的事情就该以专业的人去干,她现在是管理层的人,只需要拍板决定支持自己手底下的人,确保物尽其用就好。
看到初之心盛霆烨又打来电话,邹怡年就知道是询问她关于出海证件的事情。
邹怡年接通电话,说:“放心放心,事情已经办好了,你明天技能收到急件了。”
初之心盛霆烨笑着说:“谢谢啊。”
挂完电话,初之心盛霆烨庆幸自己加入了部门,有了邹怡年的支持,她的许多事情都能得到解决。
—
十一月初,福州沿海一带,这里街巷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国家治理的不错,即使证明邪祟存在,在这初期也没有造成社会秩序的混乱。
沿海一带旅游盛行,路边小摊吆喝,店面大开,来来往往的游客却是在急匆匆赶往同一个方向。
初之心盛霆烨,周力和思源三人走在街上,看着周围挂着大红宫灯,陶瓷人脸面具,还有一些红色绳结,甚至还能听到远处其他街道传来的阵阵鞭炮声,就像在过节一样。
她好奇地看着周围,欣赏陌生城市的风土民情,周围的游客和店家也在好奇地看着他们一行三人。
无他,他们三人实在是太瞩目了。
中间的女人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但是眼瞳漆黑如墨,苍白着一张脸,气质沉稳得根本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左边的男人身形高大如小山,让所有人退避三舍。
右边的女人看起来最是面善,穿着无袖白t,裸露在外的肌肉线条劲瘦有力,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三个人气质特殊,每个人都背着巨大的旅行背包,看起来却没有半点吃力的样子,一看就不像是平常那些普通人该有的样子。
这街上每一个见到他们的人都觉得,他们应该就是国家所说的能人异士。
初之心盛霆烨随便进了家酒楼,因为背包过大,影响厅堂内其他就餐客人,所以被招待进二楼靠窗的隔间。
旁边接待他们的服务员看到他们这架势也有些兴奋起来,说:“三位应该是刚到我们福州这里来的游客吧?”
初之心盛霆烨点头。
“那三位选的时间真是巧了,现在游客这么多,说白了也是来看我们这里三年一度举办的送船王祭祀。”
送船王祭祀?
初之心盛霆烨想到她即将要出海,对这送船王祭祀也来了兴趣。
第155章 船肚
“送船王就是我们这里一直流传的习俗,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我们这里沿海一带,每个人的祖上都是打渔的,打渔出海需要乘坐船只。”
“可以说,船只和渔网就是每个渔民的命。相传,每当海上有渔民被风浪拍进海里,就会有龙船将渔民救下,所以我们每三年就要举行一次送船王祭祀活动,用纸做成一艘巨大的,能在海面上航行的大船,这艘船就叫龙船。接着人们在这三天里杀鸡杀鸭,带着龙船游街,最后一天就在海岸边上将龙船烧掉,以此来祈祷未来还会有龙船救下海上人的性命。”
初之心盛霆烨点头,耳边底下游人的嘈杂交谈声逐渐被另一种声音替代。
熟悉的敲锣打鼓声,热闹喧天,震耳欲聋,一股更为密集庞大的人流朝着初之心盛霆烨所在的这条街道而来。
密密麻麻的人相互摩肩擦踵,初之心盛霆烨低着头,看着那些人,每一个人脸上有洋溢着相同的笑容,高高矮矮的人,大大小小的头颅,千篇一律的四条肢体,不停地挥动着。
有点像一个个蚂蚁。
他们的头颅像是突然长出来的畸形部位,这让初之心盛霆烨心底里突然升起一种冲动。
想要一镰刀下去将每个人的头颅齐齐切断的冲动。
“客人们看,这就是我们今年准备要祭祀的龙船了。”店员说。
他的声音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初之心盛霆烨拉回现实,意识到自己刚才无意识间想法的初之心盛霆烨脸色阴晴不定。
周力和思源看了初之心盛霆烨一眼,接着又继续望向窗外的景色。
人潮如织,像一个个起伏不定的海浪,鞭炮响冲天,前面的队伍穿着齐整统一的服饰,载歌载舞,后面则是一个巨大的船。
这条街道其实很宽敞,是政府近几年新扩建的商业街,两排店铺之间相隔十几二十米,店铺前面三米还种植着当地的树木,保证城市绿化率。
那艘船几乎几乎就要碰到街道两排的树木了。
宽有十几米,高有三四层楼高,初之心盛霆烨所在的二楼恰恰好能看到龙船的甲板。
龙船采用的是古代帆船结构,甲板上有一根巨大的桅杆,桅杆上的白色风帆迎风飘荡,在正午的阳光底下亮眼得刺目。
初之心盛霆烨的眼睛刺痛,移开眼睛。
这艘船只说是用纸制作出的,可是初之心盛霆烨看着却像是用真正的木头一根一根做出来的,似乎真的能够在海上航行。
那船身上一根根木头的纹理,深褐色的甲板和符纹花雕,整艘船散发着一种出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可能是周围人们脸上过于热切的眼神,飘香的香火味,还有鞭炮的火药味,即使初之心盛霆烨知道这场祭祀是美好的,也不由得在这艘龙船上嗅到一丝邪性。
人流经过初之心盛霆烨所在的酒楼,接着渐行渐远,刚才的一切喧嚣逐渐恢复平静。
“客人,您看你们需要点些什么吃的?”店员见送船王的队伍离开后,拿着菜单放在桌面上。
初之心盛霆烨拿起菜单看了起来……
—
下午三点十分,张德海和张家两兄弟准时来到南口海岸边上。
虽然张家两兄弟也姓张,但是和张师傅只有师徒关系,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同样姓张,也只是缘分一场。
南口海岸上早已停泊其他的船只,有小型游艇,中型游艇,还有一些货运船只。
福州位于东南沿海地区的版图,南口海岸上的货运船只往往都是一些大型的远洋跨国货运船只,所以雇主的大型游艇在这些船只面前并不怎么起眼。
不过也挺好认的,毕竟现在南口海岸上停泊的大型游艇,只有一艘。
那艘船的岸前站着好几个身穿黑色职业西装的人,张船长一看就知道是售卖大型游艇的那家公司的员工。
那群人在等着初之心盛霆烨过来交接,他们也在等着初之心盛霆烨过来。
张船长三人靠近公司人员。
公司人员为首的人上前询问:“请问是余小姐的人吗?”
张船长说:“是,不过我们同样也在等人。”
对方心下了然,双方安静下来。
三点十分,是他们自己心急来早了,初之心盛霆烨和他们约定的时间是三点半。
在等待的期间,海岸上也有部分人好奇地看着这艘大型游艇。
这艘游艇是可以轻松容纳几百号人休闲游玩的大型游艇,长达接近千米,高度从船肚底部到顶层的船长室几百米,一个一眼望不到头的庞然大物。
船身是白色涂料,海岸上的人看不见甲板上的颜色,但是能够看见游艇上每层的墙壁都涂上蔚蓝色的颜料,船身周围有悬挂的救生圈,看起来不像是救生圈,反倒像是修饰船身的装饰物,整艘船看起来美轮美奂,让人一看便心生向往。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周围,纷纷议论这是哪家的少爷或者小姐准备出海游玩。
出海游玩,还是这么大一艘游艇,不禁啧啧称奇。
同时眼睛也都聚焦在游艇入口处的两拨人。
售卖船只公司的人和张船长三人。
就是在这时,初之心盛霆烨三人拨开人群,走到大型游艇的入口处,看到张船长几人。
看着张船长几人大包小包,还有公司人员身上的西装,初之心盛霆烨有些诧异:“来得这么早啊。”
当然了,能人异士接手棘手的撞邪船只,能不重视吗?
船只公司人员上前和初之心盛霆烨握手:“想必您就是初之心盛霆烨小姐了吧?”
初之心盛霆烨看了看周围的人群:“要不,我们上船说?”
船只公司的几个人脸色煞白:“就在这里吧,也没什么好说的,主要就是给您一些船上格局图纸,还有几句话。”
给完图纸,初之心盛霆烨就把图纸递给身边的张船长,张船长几人接过来,翻了几张,确定图纸给全了。
公司的人给初之心盛霆烨带了话:“余小姐,这艘船上的信息有些隐秘,所以我们没有在电话里还有快递纸张里说出来,还请您能谅解。这艘船当初发生命案的地点就在甲板,餐厅,船舱,游泳池还有休息室里。”
“余小姐,你们现在可以上船查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救生设备,我们就不跟着上去了,如果是有什么设备需要的话,就下船和我们沟通,公司就在福州这里,我们会立刻调设备过来给你们补全。”
初之心盛霆烨点头,船只公司的人贴心的帮初之心盛霆烨疏散在场旁观的路人们。
初之心盛霆烨几人上船,走到甲板上,边走边看图纸的张船长说:“余小姐,我刚才大略看了一下图纸,大型游艇上的功能室似乎挺多的,帮手只有我们几个人,我和两位副手都只会呆在顶层,那么基本上每天在船上做事的就只有余小姐你们三人,人手方面会不会有些少了?”
“不用担心,我知道你在思考换班轮值的事情,”初之心盛霆烨说,“我和我的同伴们都可以高强度的不眠不休,基本上不需要换班轮值,您只需要给我们安排相应的工作就好。”
甲板之上,船只微不可见的摇晃,张船长几人早已经习惯,但是初之心盛霆烨却突然间觉得有些晕眩。
她轻皱眉头,强行压下头脑里面的晕眩感。
“余小姐。”张船长注意到她脸色不太对。“您该不会是晕船吧?”
这说到点子上了,初之心盛霆烨从来没有坐过船,所以并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会晕船的。
“余小姐,晕船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张船长说,“尤其是我们还需要出远海。待会我们先一起将船上所有地方巡视一遍,确认好船上是否需要其他设备,待会下船和公司的人核对设备的时候,你们还是需要自己去买一下晕船药。”
初之心盛霆烨点头,就这点功夫,初之心盛霆烨刚刚被食物填饱的胃已经翻江倒海,“你们五个一起去检查游艇上的各个房间吧,我现在就下船去买药。”
初之心盛霆烨还是很放心他们几个人去检查的,先不说周力和思源的实力有目共睹,初之心盛霆烨是在部门的任务栏招到张船长三人的。
部门的委托任务,一般委托人本人的信息都是隐藏的,只有接下任务的人自身的信息会向委托人公开,张船长和他的两名徒弟都是B级清理人员,三个B级,相当于一个A级,基本上检查这艘船轻轻松松。
初之心盛霆烨观察过这艘船上的怨气,浓重,粘稠,但是并没有什么大的邪祟,五个人完全可以应付。
初之心盛霆烨匆匆走下甲板,回到海岸上,一下来就被船只公司的人团团围住,“余小姐是检查完毕了吗?”
“不是,我下来买点晕船药,”初之心盛霆烨说,“待会会有人下来跟你们核对设备,我先走了。”
初之心盛霆烨赶紧去买药,船只公司的人员站在原地,等待着船上的人下来核对。
张船长拿着图纸,看了看周力和思源两人。
高大魁梧的男人站在仅仅只是站在他们三个面前就已经把绝大部分的海风给遮挡住,沉默寡言。
女人一直都是笑着,个人的感觉很和蔼,但是张船长活了大半辈子,怎么看不出女人眼里的笑里藏刀,这个女人和男人只有在涉及到初之心盛霆烨的事情时才会有较大的反应。
张船长开始考虑起游艇上的分工安排。
初之心盛霆烨既然晕船,那么即使吃了晕船药也减轻不了多少症状,顶多是能够短时间内自由行动一会儿,以张船长多年的出海经验来看,安排的这些任务就可以排除初之心盛霆烨了。
身边两个大张和小张都是他的副手,一个船长配两个轮班换值的两名副手,是出远海必备,三人也和初之心盛霆烨保证过,只会在最顶层活动。
既然这样,到时候出远海,真正能够在船上行动的就只有周力和思源。
“请问怎么称呼二位?”张船长说。
“他叫周力,周围的周,力气的力,”思源说,“我叫思源,饮水思源的思源。”
“好的,我叫张德海,张开的张,品德的德,海洋的海,”张船长说,“这是我的两位徒弟,张平和张远,叫他们两个大张和小张就行。”
“二位也知道现在我们人手紧张,”张船长说,“现在余小姐这个样子,或许到时候出海可能就只能呆在房间里,我们三个也只会呆在顶层,那么二位就要多多辛苦一些了。”
“周力你就负责水手的活,每天巡逻船上的每一个房间,检查船舱底部的设备,还有一日三餐的送饭,其余的在对讲机上听我们指挥。”
“思源你也跟我们一起呆在顶层,不过你不是在船长室,而是在集控室负责检查船上各项指标仪表上的数据是否一切正常,担任机工的活。不用担心专业性的问题,现在船上大部分的仪表设备都是自动化,你只需要每天核对一下数据是否正常,还有每天清理一下机器上的残渣就可以了。”
“剩下的具体操作,等我们现在一个一个房间去检查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们该怎么操作,如何保持船上一切正常运行。”
初之心盛霆烨在街道上的药店买好了一堆晕船药,又去超市里买了许多的食物,初之心盛霆烨在手机上有跟张船长沟通过,游艇是24h不间断航行,游艇开到600海里以外的远海距离大概只需要三四天,那么最起码就要准备两周的食物。
初之心盛霆烨在超市里买了一堆食物,水果,零食,有的没的,都买了一遍,最后东西太多了,超市经理亲自叫了超市的送货货车开到南口海岸,送走初之心盛霆烨的时候脸都是笑歪的。
初之心盛霆烨跟着货车司机开到南口海岸,海岸口检查完货车上的东西放行,下午五点,初之心盛霆烨带着东西,来回搬了七八趟,把第一层餐厅的厨房堆满才作罢。
期间张船长带着周力和思源已经把船上的每一个地方都走了一遍。
周力和思源说,他们有感应到其他的邪祟,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的缘故,又或者是什么缘故,那些邪祟都没有露面。
至于船上的设备,张船长把一些老化的,需要更换的设备回报给了船只公司的人员,所有东西置办好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半。
五点四十分,张船长三人已经在船长室准备就绪,周力已经在腰间配备好对讲机和手电筒准备巡逻,思源已经坐在集控室的椅子上看着船上的所有监控。
船长室和集控室都有船上所有的监控。
甲板上的人基本上都走了,只剩下一个初之心盛霆烨站在甲板上。
一个小时前她已经吃了晕船药。
张船长没有给她布置任务,看来是有经验的,因为她现在仍然很恶心想吐。
比起反胃,最令初之心盛霆烨感到有心无力的是头晕。
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浮浮沉沉的,让初之心盛霆烨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起来。
不过比起刚才已经好很多了。
海风很大,吹得初之心盛霆烨低绑的头发发丝凌乱。
鼻尖环绕着海上特有的潮湿,海腥味。
南口海岸的夕阳真的很美,但是初之心盛霆烨已经见过太多次这样如火如血般的残阳了。
她回想起白天自己看着人群没来由的那股烦躁感。
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了?
初之心盛霆烨在这一刻对自己感到陌生,和恐慌。
她想起风霁月先前还在自己身边时说过的那些嘲弄话语。
“你以为受到这么多诅咒的你还会是人类吗?”
初之心盛霆烨一直坚信自己不是邪祟,不是从生理上坚信,而是从心理上坚信的。
她知道自己的道德感很高,知道自己面对像陈杰那样的人仍然会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