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之心盛霆烨入轿以后,入口处的帘子不知何时就被外面的邪祟给拉上了。

  她把周围摸了一遍,摸不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整个轿子里似乎除了她以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没有想象中的邪祟。

  初之心盛霆烨的后背沉重,她也摸了摸自己的身后,空无一人,只摸到了空气。

  见没有其他东西在轿子里,初之心盛霆烨才把头上的血红头帕拿下。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有机会真正打量这个轿子内部。

  内部很宽敞,只是两侧的小窗和轿子门口都被红色的帘子遮挡住外面的月光,因此很是昏暗。

  她的坐垫是柔软的红皮坐垫,坐垫延展至左右两侧,两侧也可以坐人。

  内壁上是金黄色暗纹,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朵朵绽开的牡丹。

  初之心盛霆烨第一眼就看出是牡丹形状,但是总觉得还是有些奇怪,她细看仍然没瞧出什么名堂,把头往后面移动,这才通过大致轮廓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这些堆积在一起的繁复牡丹的金色暗纹有着一些明暗交接,结合在一起,像是仰头俯视着初之心盛霆烨的一张张人脸。

  这些人脸在注视着轿子里的新娘子。

  初之心盛霆烨头皮发麻。

  轿子昏暗,有许多的角落更黑,根本看不到有什么东西,要不是初之心盛霆烨把周围都摸了一遍,她真的会以为这个角落里藏了些什么。

  轿子仍然是摆在地上的,没有动弹,外面的东西没有抬轿,也没有敲锣打鼓,一切都静悄悄的。

  轿中身穿红色嫁衣的新娘双肩已经微微向下耷拉前拱。

  初之心盛霆烨没敢贸然地放下手中的辟邪镜子,也没敢随意撩开两侧和前方的红色帘子查看外面的景象。

  迟迟没有起轿。

  随着时间的推移,初之心盛霆烨的背越来越沉甸甸。

  她已经要被压得忍不住弯腰了。

  这面铜镜很大,血红头帕已经被初之心盛霆烨抓在手中,她的两边胳膊环抱着铜镜,将铜镜面对着正前方的入口,她的上半身开始弯腰,锁骨两侧抵着铜镜边框。

  锁骨被铜镜硌得生痛。

  【拿镜探轿】

  【拿镜探轿】

  【拿镜探轿】

  初之心盛霆烨反复想着这句话。

  既然这面镜子是辟邪的,新娘子拿着镜子进入轿子就是需要用镜子照轿子驱邪。

  她已经拿镜子进来了,轿子里也没有其他的邪祟,只有背上越发的沉重。

  它们跑到了她的背上。

  初之心盛霆烨把匕首拿出来,刺向自己的身后,刺了个空,没有想象中刺入□□的声音。

  就连匕首也“摸”不到背上邪祟的踪迹。

  坐在轿子里的红色嫁衣女人思索了一下,把匕首收了起来,翻转着身前的铜镜。

  铜镜刚转到一半,照到女人的身子,还没有照到脸颊的时候,女人又把铜镜翻转回面对轿子口的方向。

  初之心盛霆烨抖着手摸向自己裸露在外的脖颈。

  刚才被铜镜照到的脖颈已经血肉模糊。

  铜镜只照到了她一秒,自己的血肉就已经快速地灼烧起来,要是刚才一不留神直接照了脸,那初之心盛霆烨就死定了。

  这面铜镜不是驱邪的吗?为什么照到她会伤害她?

  初之心盛霆烨感受着脖颈上的疼痛,有些不可思议。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能用铜镜直接照她了。

  初之心盛霆烨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铜镜会伤害她,随着她的细想,她只觉得手上的铜镜似乎变成了一个烫手山芋。

  初之心盛霆烨把血红头帕重新戴在自己头上,然后重新直接将铜镜翻转过来。

  血红头帕将新娘的脸庞和脖颈遮得严严实实,随着镜面反转,初之心盛霆烨听到了自己身后痛苦的尖啸。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不止四个,初之心盛霆烨数不清了。

  尖啸声中还掺杂了血肉被腐蚀的滋滋声,离初之心盛霆烨很近,就像是贴着她的脖子和后脑勺一样。

  这些声音一窝蜂地在耳边响起,最后慢慢消失,初之心盛霆烨背上的压力逐渐变得没有了。

  最后,初之心盛霆烨把铜镜翻转回原位,把自己的血红头帕拿下来。

  这下子,轿子里真的变干净了。

  初之心盛霆烨还没放松下来就感觉到一阵失重感,整个人没顾上大腿的铜镜,赶紧张开双臂撑住自己。

  颇有重量的铜镜重重地砸在轿子的地板上,初之心盛霆烨感觉到整个轿子有一瞬间的停滞。

  轿子继续往上提,随后外面声音吵闹,巨大的唢呐声和锣鼓声震耳欲聋,初之心盛霆烨感觉到自己的耳膜和受伤脖颈上的皮肉都在震动。

  轿子内此刻没什么意外发生的,轿子外到时热闹起来了。

  “我们只需要在外面尾随余姐的轿子,找到季府的位置就行了吗?”

  

  向丹旎看着巷子里锣鼓喧天的火红迎亲队伍,转头看向身边的女生。

  月上树梢头,巷子里的地板是一个个起伏不定的石砖,长啦啦的迎亲队伍有着上百个人。

  所有人的脸庞都像涂了厚厚的一层胭脂,白色的肌肤作底,脸颊两侧红彤彤的大圆点作腮,嘴巴咧得很大,看上去很高兴。

  轿子在队伍的最中央,将整个长队伍分割成两部分。

  前面一部分是敲锣打鼓,掌灯明路的人,最前头的那位季家少爷骑着高大的白色骏马,身穿着新郎的喜服。

  向丹旎一行人就躲在迎亲队伍后面小巷子的拐角处注视着这支迎亲队伍。

  那位新郎身子挺拔,背影看上去风度翩翩。骏马走动之间,腰肢僵硬,像一块木头。

  后面的队伍都在搬运着一个个巨大的红木箱子,箱子上是新娘的嫁妆。

  最中间的红色轿子四个檐角微微翘起,红色的穗子随之摇晃,那点红色帘子时不时微微飘动,却从未露出轿中新娘的半点模样。

  这支迎亲队伍怎么看怎么诡异,如果不是向丹旎等人提前知道轿中的新娘是初之心盛霆烨,他们肯定会以为这里面最神秘的新娘是最厉害的鬼新娘。

  “我们不能放松警惕,余姐现在没有恢复记忆,出招会犹豫,身手没有以前果断。如果你的猜测都是真的,我们还需要警惕送亲途中的那些东西。”晴空说。

  他们原先通过秘术给初之心盛霆烨传达了这次迎亲途中可能需要注意的事项。

  这个迎亲流程就是向丹旎告知的。

  向丹旎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有学习过古代婚礼礼仪流程方面的知识,所以告诉了晴空几人。

  晴空几人再根据婚礼礼仪的流程来猜测迎亲送亲途中初之心盛霆烨可能会遭遇的杀机,所以提前预告了初之心盛霆烨。

  初之心盛霆烨原本带着血红头帕不能视物,要直接进入红轿的时候,所有人都捏了把汗,因为站在一旁端着铜镜的邪祟和两边掌灯的邪祟全都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戴着血红头帕的新娘子,没有丝毫提醒新娘入轿子之前需要拿镜子在轿子里辟邪的。

  而且晴空几人还看到对初之心盛霆烨张开红色帘子的轿子口处露出了几张鬼脸和手臂。

  轿子里的邪祟都在探头等待着新娘子进入。

  幸好初之心盛霆烨失忆不代表失智,拿到了铜镜,安全进入轿子。

  进入轿子以后,轿子外面迎亲的队伍跟摁下了暂停键一般,所有人都一动不动。

  那个时候晴空就猜到初之心盛霆烨可能又在轿子里碰到了其他的事。

  就在她按耐不住要拉着周逢周式两兄弟一起上的时候,周力,思源都制住了她。

  这两个外表跟人看起来差别不大的皮纸人说说:“相信她,她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我们现在还不是露面的时候。”

  现在还不能急着出来,因为风霁月没有出现,他们还不知道风霁月在哪个地方盯着初之心盛霆烨,他们必须要做最后面的那些人。

  初夏也是初之心盛霆烨的皮纸人,外表看上去是三个皮纸人外貌里最年轻的。

  之前初之心盛霆烨在水底下的时候,他们拿到了血红头帕,因为风霁月就守在栈桥上等着初之心盛霆烨,所以他们只能先游到湖边缘偷偷上岸,在初之心盛霆烨之前进入她的房间,把血红头帕送回圆桌之上,然后再施秘术提醒初之心盛霆烨。

  离开的时候还是被邪祟发现,他们一路厮杀逃走,郑云庭受了伤,现在被周力背着,初夏则是断后,彻底被邪祟撕烂,细腻的皮子和黄色的碎纸漫天飞舞。

  现在的他们还有晴空,周力,思源,周式,周逢五个战斗力,向丹旎一个后备,还有郑云庭一个伤员。

  一共七人。

  轿子摇摇晃晃地在巷子里前进着,火红的迎亲队伍前方是一片迷雾。

  迎亲队伍不断前进,掌灯的邪祟手持火红大宫灯,拨开重重迷雾,给晴空几人自动开路。

  “注意巷子上的那些窗户人家。”晴空提醒。

  向丹旎抬头看了看,巷子旁边的窗户各个紧闭门窗,里面没有亮灯,雕花镂空的纸糊窗子也看不见里面的模样。

  向丹旎记得这个流程。

  迎亲队伍送新娘子过门的途中会不断有人过来闹喜讨个好。

  现在巷子空荡荡的,周围没有闹喜的人,那这些人又从哪里出现?

  只能从巷子周围的人家出现。

  “嘻嘻嘻”

  “嘻嘻嘻”

  “嘻嘻嘻”

  不断有笑声出现,迎亲的队伍开始停下,晴空几人看到这些窗户上的纸糊窗被撑开,一张张鬼脸不断从窗户之中探出。

  它们笑意吟吟,眼角眉梢阴冷,看着迎亲队伍中最中央的红色大轿子,也看着尾随在队伍最末尾的晴空几人。

  随着窗户里鬼脸的注视,迎亲队伍里的这些人也开始180度扭头看向后方,看到了晴空几人。

  他们什么都想过了,就是没想过闹喜闹的不是坐在轿子里的初之心盛霆烨,闹的是他们。

  晴空看着这一大片邪祟,冷汗冒出。

第102章 新郎官

  等到自己背后血肉侵蚀和尖啸的声音渐渐消失,初之心盛霆烨把铜镜倒扣在旁边的红色柔软坐垫上,摘下自己的血红头帕。

  轿子仍然摇晃地走着,一颠一颠的,初之心盛霆烨背靠着后面的轿子内壁,思考着最后一句提示。

  【红帘撩开,喜鞋要娇】

  娇?喜鞋?

  初之心盛霆烨拉上自己的裙摆,露出脚底这双红色金线沿边的精致喜鞋。

  不知道这双喜鞋是由什么布料,什么工艺做成的,明明是双布鞋,却并不柔软塌下,而是有版型,显得初之心盛霆烨的脚很娇小。

  这双鞋很新,初之心盛霆烨穿着并不磨脚,脚下像是有气垫似的,非常舒适。

  喜鞋要娇?

  这句话什么意思?

  红帘撩开对应的肯定是新娘要进门的时间,这个时间里新娘需要下轿子,难道在这个时间点又有杀机?

  还在想着,身下的红轿突然静止不动。

  初之心盛霆烨快速拿起铜镜,坐在轿子里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身下的红轿仍然保持着被人抬起来的状态,但是外面抬轿的迎亲队伍突然停下,整个轿子平平稳稳,没有突然下坠,就像是一直保持在平地上。

  外面有发生什么事了?

  初之心盛霆烨看向面前的红色轿子门帘和两侧的窗帘。

  这些红帘都因为轿子的突然停止而微微摆动,但是没有露出外面的景色。

  轿子里的新娘一手拿铜镜,一手攥头帕,脸庞沉静,抿着一直微微偏紫的嘴唇,整个人像一支蓄势待发的弓箭,绷的很紧。

  “砰”

  一声巨响在这支迎亲队伍的后端响起。

  巨响伴随着地面的震动和气流,整个红轿晃了晃,初之心盛霆烨那双如墨的眼珠恰好移到窗帘边,透过窗帘掀开的一个小角,看到了从红轿旁飞驰而过的一个鬼影。

  外面响起了许多声音,混乱嘈杂,邪祟嘶吼的尖叫声,墙壁和□□相撞的声音,脚部嘈杂的声音,一切都混乱到了极点。

  红轿仍然稳稳地立着,轿身没有遭受到任何的碰撞,红色的轿子就好像是一个屏障,阻挡了外界所有的伤害,将外面的一切隔绝在外,里面的新娘子安安稳稳。

  初之心盛霆烨竖起耳朵听,在一阵意味不明的诡笑尖叫声中听到了属于人类的声音。

  这些声音让她无端觉得耳熟。

  “过来!”

  “你摆阵,我们直接冲过去!”

  “上来!”

  这些声音,这些声音是谁的声音?他们是她的帮手吗?他们来了?

  新娘子一手环抱着铜镜,攥着血红头帕的另一边手撩开旁边的红色窗帘,趁着其他邪祟顾不上她的档口,彻底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灰黑色的石砖砌成的墙壁,暗色的地面,墙壁上是抓痕和黑色血液,还有重物被撞击后的凹陷,地上的石砖破碎飞溅,一个锋利的小石子朝着新娘子飞过来,划过柔嫩年轻的肌肤。

  初之心盛霆烨只觉得左眼下方有点点刺痛。

  她的点点鲜血从左侧脸颊的划痕里留下。

  新娘子白净的脸上染上了殷红。

  除了一直抬轿,站立不动的四个白脸红腮的鬼仆以外,迎亲队伍里其他的邪祟和小巷窗口上的邪祟全部往迎亲队伍的后方奔去。

  初之心盛霆烨没有理会自己脸颊的一点小伤,顺着混乱的源头看去,看到了队伍后方的情况。

  场面太乱,初之心盛霆烨数不清有几个人,她只看到了为首的一个马尾高高绑起的女生手持一把桃木剑,桃木剑挥动之间带起那道如天光乍现般的剑气。

  后面还有一个体型最大的壮汉,背上还背着一个男生,侧面几个角度就让初之心盛霆烨确认是郑云庭。

  壮汉几下挥舞,把部分邪祟击飞到墙上。

  旁边墙壁上还能看到一个女人在穿梭,如同鬼魅,悄无声息。

  他们似乎在护着后面的什么人,初之心盛霆烨看不到后面的其他情况了。

  初之心盛霆烨把头伸回红轿,红帘遮盖住外面的情况。

  这位身穿嫁衣的新娘子把血红头帕绑在了自己另一边手的手腕上,然后检查了一下自己手腕绑着的匕首,抱好铜镜,在红色长裙的裙摆打结变短,确认自己能够灵活行动。

  初之心盛霆烨打算出轿和他们汇合。

  原本的计划是让她拿到季家的传家宝跳湖,好恢复记忆。但是现在躲在暗处的那群帮手开始暴露,这就意味着计划可能不能实施了。

  既然不能实现,初之心盛霆烨就先打算和他们汇合,之后谋定再动。

  手上的铜镜能辟邪,应该也是一个大杀器。

  准备好一切后的初之心盛霆烨再次撩开红色窗帘,还是先决定看一下抬轿的四个邪祟。

  这四个邪祟实在奇怪。其他邪祟都去攻击郑云庭他们了,就这四个邪祟一动不动,初之心盛霆烨害怕的是自己出轿以后可能会被这四个邪祟攻击。

  她看了看这几个邪祟,越看越不对劲,仔细一瞧才发现这几个邪祟肌肤细腻惨白,双目僵硬木愣,居然不是邪祟,而是不知道什么皮子制作而成的邪物,是皮纸人。

  初之心盛霆烨试探性地撩开轿子口的红帘门,走出去没有被这几个邪物攻击。

  她抱着铜镜跳下轿子,朝着迎亲队伍战斗的郑云庭几人奔去。

  她一路奔去,一路将铜镜对准途径的邪祟,铜镜照射到的邪祟无一不被湮灭。

  最后,除了直直站在原地扶起红轿的四个邪物,所有的邪祟都被消灭了,所有人的身上也全部都沾满了黑色的冰冷血液。

  初之心盛霆烨身上的大红嫁衣被黑血浸染,就像是一朵朵花在红色幕布上的黑色剪影。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身上这件嫁衣不论怎么糟践,总能从不同角度下看到意外的美,这件红嫁衣的设计可谓是耗尽了心思的。

  不过所有人却没有时间去欣赏什么美不美的。

  初之心盛霆烨环抱着镜子面对着这些人。

  这七个人也都面对着新娘子,脸上却不是相逢后的轻松和睦,而是凝重之中透露着警惕。

  初之心盛霆烨眉头一皱,眼神却没有和任何一个人对上。

  他们看的不是初之心盛霆烨,而是她身后的人。

  刚刚意识到这一点的初之心盛霆烨随即感觉到自己被一个阴影笼罩住。

  她转身看向自己身后的人,暗地里抱紧了铜镜。

  此处小巷里除了迎亲队伍周围景物清晰可见以外,远处全是一片白雾,月色恰恰好在后面,勾勒出新郎官身穿红色喜服,胸佩大花的身形。

  那头白色的骏马没有任何鼻息,只是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珠子死死盯着面前的新娘子。

  他们一直在厮杀着,没人注意到迎亲队伍最前头的那位新郎官悄无声息地骑着高大白马踱步而来。

  他和其他的邪祟都格外的不同。

  初之心盛霆烨没有能够看见这位一直很神秘的季少爷,因为新郎官也很诡异地头戴血红头帕,手持缰绳,身姿翩翩,但是腰肢僵硬。

  这位新郎官就静静地骑着白马立在初之心盛霆烨身后,不作声,无动作。

  所有人也都不动。

  马匹高大,初之心盛霆烨只能抬头看着这位新郎官,思考着这个邪祟想干什么。

  它怎么不攻击自己,也不攻击其他人?

  新郎官久久没有动静。

  初之心盛霆烨没有动,身后的其他人跟着没有动。

  初之心盛霆烨还摸不清楚状况,想要直接杀死这位新郎官的时候,周力冲晴空点了点头晴空上去,一把桃木剑一挑,将新郎官头上的血红头帕给扯下来。

  新郎官的五官暴露在空气中,月色之下,所有人都看清了他的脸。

  “莫哥!”

  “莫立鹤!”

  “你怎么在这?”

  三道诧异声,分别是周式,周逢和晴空。

  初之心盛霆烨看着骑在马匹上的新郎官,怎么看怎么陌生,但又听到自己身后的人似乎认识这位新郎官,就看向了刚才出声的三人。

  晴空三人都是玄学界的新一辈,当然会认识莫立鹤。

  不过莫立鹤并不认识他们。

  他们也不是什么从小就认识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