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病床前,坦爷熟睡之后,moota殿对我跟梁sir,补完了那一份策划案,不,案例分析的来龙去脉。
按照moota殿的说法,这一份案例分析,确实不是她自己写的。
在她说完这句话以后,我跟梁sir都无比期待地看着她。
只要moota殿交代出资料是谁给的,顺藤摸瓜,就一定能把恶灵的真身找出来。
可是,说到这里,moota殿却深深叹了一口气,又苦笑了一下:“我说出来,你们会相信吗?”
我猛地点头:“当然信!”
心里话其实是:“你长得那么好看,说什么我都信。”
梁sir更加按捺不住,隐晦地问,是不是那个拥有大量TIT股票的金主,给了她这一份案例分析?
Moota殿却愣了一下,然后否认了这一点。她说,这个许叔叔,只是经她介绍,后期追加投资的一个大老板。不过,她倒是承认,“无论如何都要让摘星录OL的数据回复,配合宣传,一个月内TIT股票至少要涨50%”这个要求是许叔叔提的,在这种压力下,坦爷跟运营经理一起想出了下周六的活动,而这周一下午发布会上的稿子,是moota殿帮坦爷写的。
讲到这里,moota殿仿佛自嘲地笑着说:“所以鬼叔,我也是个文学爱好者呢,才会当你的真爱粉呀。”
如果是平时,听一个那么美艳的女人说是自己的真爱粉,我会跟杨戬买到了三个装的美瞳一样开心。不过现在,还是正事要紧。
Moota殿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看了熟睡的坦爷一眼,毕竟她将要讲的一件事情,在过去的五年里,可以说决定了他们夫妻俩的命运。
她说,那一份案例分析,是她在咖啡厅捡到的。
我的反应是:“你说什么,咖啡厅?”
梁sir也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捡到的?”
我跟梁sir对视了一下,然后就斯巴达了。
Moota殿庄重地点了一下头:“我刚才就说,怕你们不相信我,但是……”
她伸出右手三根好看的手指头,对着病房的天花板:“我发誓,如果我骗人,就会变得又老又丑,穷得连上美容院的钱都没有。”
对于moota殿这样的爱美如命的人来说,这一个誓,估计是她能想出来的最毒的了。
我皱着眉头,又看了梁sir一眼;从他的眼神里,我读到了同样的意思——我们都选择相信moota殿。
接下来,moota殿详细讲述了她是怎么在2010年3月份的一天,在南山的一家星爸爸里,捡到一叠厚厚的打印A4纸的经历。
Moota殿说,还记得那一天她要了杯本周,店里人不多,所以她坐在室内的一张沙发上。做下去之后,才发现对面的另一张沙发,放着厚厚一叠A4纸,没有夹子夹着,也没有袋子装着,随便一碰就会散掉的样子。
Moota殿当时想,肯定是刚才喝咖啡的人忘掉的。
如果是平时,她是不会去碰的,但那一份A4纸上,初号字体写着的《竞品分析:摘星录OL-2015》,吸引了她的注意。2015?那是五年后的事情。
鬼差神使的,moota殿拿起来看了看,又想起最近失业在家的tristan,心中一动。
在问了店员是谁留下这一份资料,却得不到任何信息之后,moota殿也没有多想,就把这叠A4纸带上了车,又带到了到tristan的住处。
那天tristan又是喝多了瘫倒在沙发上,所以她把那叠A4纸往茶几上一撂,也就开车回家了。
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就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了。
说到这里,moota殿轻轻笑了一下,笑容里分明有点苦涩:“这五年里,我曾经问过自己好多次,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什么鬼案例分析,会带给我跟tristan这么多,我还会不会把它带走。”
我皱眉道:“答案呢?”
Moota殿摇了摇头,下巴美得惊人:“没有答案。”
梁sir听完moota殿说的经历,不死心地追问道:“这几年来,你没有试过去弄清楚,这份东西是谁留下来的吗?”
Moota殿却看着我说:“鬼叔,这个是不是很重要?”
我点了点头:“很重要,关系到坦爷的……声誉,更关系到几百万玩家的性命安全。”
Moota殿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梁sir一眼。虽然具体的案情不能告诉她,但梁sir之前还是跟她讲了,今晚被恶灵附体的老蛇,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却是第一个活了下来的受害者。
从Moota殿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充分理解事情的严重性。
于是这时,她开始回忆道:“其实我有,就在tristan告诉我这份案例分析他要拿来做游戏时,我有回去过那间星爸爸,详细询问了当天值班的所有店员,但是,没有任何人有任何的印象。不过……”
她停顿了几秒,皱起眉头,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我自己倒是记得,当时在星爸爸里,翻着那一份案例分析时,有个长得很好看的妹子,从玻璃门外走过,停下来看了我一眼。”
连moota殿这么好看的妹子,也会形容为“长得很好看的妹子”,看起来那个妹子,应该确实很好看。
梁sir很专业地追问道:“那个女孩子有什么样貌特征吗?她穿的是什么衣服?”
Moota殿艰难地回忆道:“样貌特征啊……我只记得是长发,很漂亮,衣服我倒有点印象,嗯,很有特点的搭配,是一条白色的裙子,配一件紫得妖艳的上衣。”
紫色的上衣。
我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
喜欢紫色的、长发的、长得很好看的女人,我认识并且只认识一个。
就是之前曾经怀疑过的,我在去年遇到的那个——时间囚徒,marylyn。
第二天是星期天,离百万玩家体验打墨鱼的运营活动,只差六天的时间了。
虽然作为游戏制作人的坦爷,此时仍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但是在TIT公司里,已经安排下去的工作进展,却不会因此而停滞。
这就像一列巨大的火车,当它开始高速运行时,并不是列车长就可以让它停下来的。
如果在这六天里,我跟梁sir还是找不到突破口的话,那他就只能顶着被上级怪罪的风险,采用强制停止服务器的那招了。
所以,在星期天的一大早,我跟梁sir就又赶到了医院。
我们首先去到老蛇的加护病房,昨天晚上在跳窗的时候,他跟我说是自己写了墨鳞星君的代码。昨晚案例分析的那条线已经断了,现在,我们亟需一个清醒过来的老蛇,把关于代码的事情跟我们讲清楚。
可是,老蛇仍然没有醒来。
医生说,病人的脑部CT结果完全正常,没有收到任何损害,所以对于病人为什么醒不过来,他也没有确切的答案。
医生安慰我们说,这种情况下,时间就是最好的治疗,再等多几天看看。
可是,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幸好,当我们去到另一间外科普通病房里,看见坦爷坐在病床上,moota殿正给他喂早餐。
窗外有明亮的阳光洒进来,女的美,男的帅,如此温馨有爱的画面——被我们粗暴地打断了。
坦爷看见我进来,先是欠起身,诚恳地感谢我救命之恩。
他充满感激地说:“鬼叔,我听moota讲,昨晚我昏过去之后,情况吓死人了,你完全可以扔下我们就逃的,但是你没有。”
说到这里,他对着空气挥出两拳:“moota还跟我说,鬼叔的拳击超级帅的!没想到你还会这个,跟谁学的,教我好不好?”
我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幸好他感激归感激,没说要送我个“见义勇为”的锦旗。
至于拳击技巧,3217号平行空间的蔡必贵什么的,太过于复杂,暂时不提为好。
梁sir首先提起了那个问题,关于墨鳞星君的代码。
关系着能不能暂停摘星录OL运营,关系到几百万玩家生命安全,关系到我卧底生涯以成功还是失败为句号的——神秘代码。
之前,就是老蛇放风给另一个卧底,说代码是由一家公司外包的,结果害梁sir跟同事们扑了个空。
昨天晚上,老蛇在恶灵“掉线”后的片刻清醒中,跳楼的间隙,跟我坦白了那个代码是他自己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