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修复
黎征没少忙活,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他还没停下来的意思,而我和拉巴次仁聊天都聊到嘴唇发干。
我又特意去找个杯子接了些水喝,同时也去黎征旁边转悠一圈看了一眼,可这一眼看完,我心里一下被小哥的手段震慑住了。
要说砍一个人的脑袋,那对一个杀手来说也就是手起刀落的事,但要砍一个蚊子的脑袋,甚至要把一个蚊子肢解,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但黎征就凭着几根细针,把捉来的一群死蚊子全部给肢解了。
有一堆专放脑袋的,有一堆专放蚊子腿的,本来乍看之下,这一小堆东西不怎么明显,不过当看清后,我心里那种感受与滋味根本用言语表达不大出来。
经过这一晚上的折腾,尤其昨天夏哲藤的惨案还上了报道,我不认为今晚还有哪个不怕死的过来钓河童,最后我和拉巴次仁一合计,后半夜我们就偷偷懒,躺床上睡觉。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黎征走过来先后把我俩叫醒,这时他手里还拿着一个杯子,里面有小半杯的红血。
我和拉巴次仁都被这杯红血弄得一愣,拉巴次仁还指着红血不相信的问了一句,“黎征,你别告诉我,这血都是从蚊子肚里挤出来的。”
黎征笑着摇摇头,虽说经过刚才一番实验,他看着有点疲惫,但精神状态很好,还特意晃了晃杯中红血解释说,“这血是我的,但也加入了蚊子的尸体,只是尸体被弄碎了,你们看不到罢了。”
我有些犯迷糊,不知道小哥弄这么一出蚊尸溶血干什么。
黎征又把杯子推到我俩面前说了一句,“你们闻闻这血的味道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被他这话里有话的提醒一句,我隐隐猜出来一个结果,这蚊子跟神婆血确实有关联,甚至它们身上也有神婆血的成分,而这杯溶了蚊尸的血液弄不好也是臭的。
拉巴次仁也猜的**不离十,但一听黎征让我们闻血,他敏感了,毕竟之前在勇闯魔宫的鬼花走廊时,黎征让我们闻过一种酸性溶液,当时我屏住呼吸假意闻了一口,结果让拉巴次仁吃了大亏。
这次他倒是耍起了歪主意,还急忙伸手拦住我,拍了拍自己胸脯说,“我先来,让咱拉巴巴**师闻闻,这血什么味儿。”
说完他就凑过去“闻”了几下,随后还缩回头一脸诧异的看着黎征问,“奇怪,这血怎么没味呢?”
黎征当然也看出他的把戏,只是笑着没揭穿,而我打心里把拉巴次仁暗暗骂了一通,心说他还想跟我耍心眼,这次自己保准让他再吃个亏。
我也屏住呼吸,凑过去闻了闻,拉巴次仁一看我上钩,本来嘴角都咧开了,大有奸计得逞的意思。
而我为了能把他反忽悠住,还装起样子,故意缩回头咳嗽起来,一边扇着鼻子一边骂了一句,“怎么这么臭,熏死我了,不过……”
我故意拖着长调缓了缓,拉巴次仁还好奇的追问我不过什么,我看他胃口全被吊起来了,就又说道,“不过这血臭是臭,但还隐隐有种香气,就好像女子身上的体香。”
拉巴次仁不信的啊了一声,而且一提到女子体香,他一下上来了瘾头,甚至看的出来,为了闻这种体香,他也不介意像我似的被熏一把。
他又凑过去闻了闻,不过当他闻到这血的真正味道时,整个脸瞬间就扭曲起来,还倒腾的双手使劲对鼻子扇风,眼泪还都被熏下来。
拉巴次仁真咳嗽起来,对我说,“这血好怪,只有凑的特别近才能闻到那股臭味,而且宁天佑,我怎么没闻到那股体香味呢。”
我实在忍不住嗤的笑了一声,但又急忙板着脸反问一句,“你竟然没闻到,确实有体香,要不你再闻一次试试。”
可我那一声笑全露馅了,拉巴次仁也明白过劲来,瞪着我哼了一声。
黎征看我俩互相逗完了,就接着刚才话题开口说起来,“凭这么臭的味道,我猜测这血会对天镜妖面有帮忙,但为了保险起见,咱们只拿一个宝贝先做做实验,看有没有实际效果再说。”
我们仨一人一件宝贝,这时一听黎征要找试验者,我和拉巴次仁全都开口建议起来,只是我的建议是拿天镜做实验,而拉巴次仁的建议是拿妖面做实验。
其实我听他一说拿妖面做实验,心里就想笑,心说我和黎征都带着妖面,他这么一说明显把矛头指向我俩。我们两个人一同反驳,不信二比一较真不过拉巴次仁。
但黎征很公平,最后一看我们谁都没有要拿自己宝贝做实验的想法,就又来一个建议,我们仨抓阄。
拉巴次仁急忙拍手叫好,甚至还特意准备了三个纸条,有一个纸条上画了一个圈,又兴冲冲的让我俩抓。
可也该着他运气不好,我和黎征全抓到白纸条,最后他不得不把天镜拿了出来。
我们仨在滴血前又先后对着天镜照了照,之前我只知道天镜的威力大打折扣,但没想到会严重到如此程度。
我和黎征望着天镜,脸上再没什么异常,而拉巴次仁照着天镜,也只是面部某几个部位稍有些模糊罢了。
我们又搬来一张桌子,在床边做实验,拉巴次仁把天镜放在桌面上,又把杯子倾斜,对着天镜小心的滴了几滴血上去。
本来血液凝聚在天镜之上,没有渗透进去,但隔了一支烟的时间,黎征凑过去闻了闻血液又对我们说,“这血不臭了。”
我和拉巴次仁也先后闻了闻验证下,也确实跟黎征说的一样。
这下拉巴次仁来了精神,把剩下血液一概不留的全倒在天镜上,一时间天镜显得有些恐怖,毕竟被血液沁的通红。
这样过了不久,拉巴次仁又找来抹布,把天镜擦拭干净。接下来到了验证结果的时刻,我们都显得有些激动,拉巴次仁还特意对我们使眼色,又说了句,“都别争,我先看。”
可他望了天镜一眼后就一愣神,又把天镜啪的一下摁倒桌子上,嘴里还连叫不可能。
我和黎征都挺纳闷,尤其我打心里还合计着,心说他搞这一出算哪门子事?要是天镜没变化,那他该失望才对,要是天镜有了变化,那他应该望着天镜自恋一番才正常。
我俩没急着问,静等拉巴次仁回神。而等他缓过劲来后,又苦着脸把天镜举起来,还让我们凑过去看镜中他的样子。
而我一瞧之下就全明白了,甚至也理解了拉巴次仁刚才的怪异举动,在天镜中,拉巴次仁的脸被隐隐分成左右两块区域,他左脸变帅了,而右脸还是现在这德行,换句话说,把这两个脸捏合在一起,让我有种看怪物的感觉。
拉巴次仁也不避讳,还特意指着镜子中的怪脸对我俩说,“怎么办?我这镜子只被修复一半,还有一半没什么反应。”
尤其在他说这话的同时,我注意到,他的左半个身子显得很兴奋,尤其胳膊上的肌肉块都绷得紧紧的,而他右半边身子显得很闲。
我特意对他左右两支胳膊捏了捏,做了一个对比,又问黎征,“小哥,那拉巴次仁以后照天镜岂不成了‘半个超人’?”
黎征叹了口气,又对天镜摁了上去,强行把它从拉巴次仁的视线内移除,接话说,“那群怪蚊子跟神婆血有关这事已确定无疑,只可惜它们体内含有神血物质的剂量不够,还不足以把咱们的宝贝完全修复。”
我和拉巴次仁都点头认可这话,拉巴次仁还多强调一嘴,“今晚我挺知足了,至少天镜恢复了一些,咱们遇到危险时,我也能从天镜借上力道了。”
可黎征立刻把他这观点给否了,“在天镜没被修复好之前,你一定不要用它,不然只有半边身子被注入能量,你右边身子弄不好会吃不消,甚至还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别看黎征这只是猜测,但真要被他猜中,后果不堪设想,拉巴次仁郑重的点着头,把立刻找个布把天镜包裹起来,那意思短期间内不打算用它。
我们又商量着接下来怎么做,黎征想法就从毒蚊子抓起,明天一早我们就准备着,只等明晚毒蚊子再次出现后,我们就沿着它们撤退的路线,摸到它们老窝去,肯定能有所收获。
我和拉巴次仁都赞同,计划也定了下来。
本来第二天我们打算早起,去趟镇子里买点像绳子、刀具这类的必需品,毕竟我们也不知道怪蚊子的老窝是什么样的,还得多准备些工具妥当些。
可没想到还没等我们出门,观山居士就赶过来串门,甚至他一进来就用鼻子对着屋子里使劲嗅了嗅,还问我们,“怎么有股臭味?”
我们在屋子里待得久了,嗅觉上习惯了这种怪味,当然不像观山居士这种敏感,但黎征还是把昨晚发生的事大致说给他听。
观山居士本来默默听着,但当他听到这群毒蚊子能修复我们的宝贝时,愣了一下又叹气说,“竟有这事,难道这群蚊子是河远神婆死前培育出来的?”
我们没人能回答观山居士的问话,而黎征在此基础上又强调一句,“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一同把这谜团解开。”
观山居士显得很兴奋,还急忙说了一声好,虽然我不知道观山居士的身手如何,但也非常高兴他的加入。
可没想到,我们没走上,反倒有意外发生了。
第十二卷 勾魂河童 8 惨案再发
一白天我们都在准备中度过,观山居士在本地人脉较广,还特意弄来了几把管制刀具,一把大砍刀,还有两把匕首,这对探险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不然以我们仨的手段弄不好就得带着几把西瓜刀上路。
等到晚间,我们四个一同排岗,甚至为了不放过为任何抓到蚊子的线索,就连我们交替班时望远镜也没闲着,比如黎征接我班,直到他坐在我一旁,我才从望远镜前离身。
可我们足足守了一整夜,直到天边出现一丝光亮时,也没等到那群怪蚊子的出现,这让我隐隐有了一丝担忧,心说莫不是上次我们捉它们太狠了让它们有了记性,吓得不敢来了?
我把这担忧说给黎征听,而黎征的意思,我们等等看,品几个晚上再说。
这么一来,一夜徒劳无功,但折腾这么久我们都饿了,一同出了屋子去吃早餐。
记得头次去义荣县时,拉巴次仁对吃方便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也害得我和黎征陪着他吃了一路,现在这爷们不爱吃方便面了,却口味一换喜欢吃起油条来,一听要吃早餐,他就嚷嚷着去路边吃油条喝豆浆去,而且还指名点姓的去那一家。
这家早餐铺是老两口开的,男的专门负责炸油条,女的上菜结账,那男的倒没什么说道,油条炸的也好,可这女老板就不行了,总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尤其还爱欺负生人。
细算起来,我们来到河远镇后就光顾过她家摊位一次了,只是在算账时她多收了我们的钱,当时我们吃的挺杂,油条豆浆小咸菜点了很多,尤其这些东西也没几个钱,结账时我们就没太注意,但事后也不知道怎么的,拉巴次仁反应了过来,还跟我和黎征狠狠的说,“那女的多收咱们一块钱。”
我和黎征都被他这记性弄乐了,甚至我还劝他,“一块钱而已,别在乎那么多。”
可拉巴次仁不仅在乎,还反过来教导我,“宁天佑,有些时候钱不重要,但有些时候必须要较真,那女老板一看就动机不纯,我咽不下这口气。”
当时我就问他怎么办,他哼哼两声也没回我。而这次他指定这家,我还真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可拉巴次仁跟我们保证,他绝对会用正人君子的作风好好教育一下女老板。我知道这爷们说一是一,既然有这个保证,相信他不会乱来,最后我们仨也都点头同意,一同向这摊位走去。
我们起的早,这时铺子里还没多少人,但快到地方时,正巧有一个孩子从里面离开,他穿着一身新潮的运动服,虽说我刚来河远镇,也不认识这里的什么人,可望着这孩子的背影,我总觉得跟他似曾相识。
我还随口问黎征一句,黎征皱眉想了想,也同样有我这观点,不过往具体了他也说不准。
我俩都没较真,把这事放到一旁,又随着拉巴次仁和观山居士一同找个空桌坐下来。
都说早餐要吃饱,我们四个谁都没客气,大吃一顿,而等到结账时,那女老板也没给我们看账单,直接报了一个价钱。
有了上次经验,我特意留意一下她的眼神,发现她报价时眼睛看似随意的往旁边瞅,大有回避我们目光的意思。
一般有这种眼神的,都是心虚,我琢磨着她肯定又抬高报价了。我看了拉巴次仁一眼,用眼神询问他什么意思,要是他不挑理,我就掏钱结账走人了。
可拉巴次仁呢,嘿嘿一笑,从兜里拿出一个小计算器来,尤其这计算器还是能喊话的那种,他也不嫌不丢人,打开扩音键,一边望着桌上餐盘一边算起账来。
一时间整个摊子里都传来一加一或一加二的报时声,我不知道黎征和观山居士怎么想,反正自己有种捂脸的冲动,毕竟其他吃饭的顾客全都好奇的望向了我们。
不过等拉巴次仁算完后,这些顾客又都望向了这女老板娘,因为她的心太黑,这次竟多收了我们两块钱。
其实当时的两块钱算不上什么,可按拉巴次仁说的,用这种正人君子的方式教训下这黑心老板娘也挺好,让她少弄些黑心行为。
而且这次吃早餐,我们还意外听到了一个消息,这是旁边摊位上两个客人在吃饭时随口聊得,说昨天半夜有一个老者在家突然疯掉了,还张牙舞爪的要跳楼,要不是邻居发现及时报了警,这老者保准会被摔成肉饼。
要在平时,我听这消息肯定会当个街头八卦,但现在是特殊时期,不仅是我,他们仨也都敏感起来,最后观山居士找个公用电话,跟警局熟人通了话。
我本来还合计着这老者现在该住院呢,我们只要问了地址去医院看看他,就能顺便找些线索,而实际情况出乎我意料,这老者竟然死了,尸体都放到了太平间。
黎征观点,一方面让警局出人,把这老者尸体运到警局来准备进一步检查,另一方面我们急速赶往死者家,看看在现场能有什么新发现。
这么一来,又得观山居士出面请熟人帮忙,而等我们跟警局朋友赶到死者家时我才发现,这老者竟是老熟人,就是天天坐在河边要捉河童的那位。
不过现在河童没抓住,他反倒丢了命,尤其在刚进屋看着墙上挂着他的照片时,我心里还无奈的叹了口气。
警局朋友介绍,这老者别看是个孤寡老人,但身子骨一直很硬朗,平时烧菜做饭都是亲力亲为,也没什么病不乱吃药,这排除了他误饮误食导致中毒的可能。而通过对他周围邻居的盘问,又把他本来患有精神病的可能排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