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气得使劲捶着胸口,甚至在这力道的带动下它又对蛇莲的脸狠狠冲了上去,蛇莲根本防不住这速度,再次被撞上,还脚一滑坐到地上。
我发现蛇莲算是被毁容了,鼻子塌了不说,嘴角上还多了两个洞,是被鬼角戳穿的。
蛇莲显得有些晕乎,但还是立刻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嚎了一嗓子不敢相信的说,“我被毁容了?真嫁不出去了?”
其实我明白她是在自言自语,但拉巴次仁就较真这劲儿,还特别肯定的点头回答说,“没错,师太,你嫁不出去了。”
蛇莲再次被打击,而且一看她是真豁出去了,起身后就把手中弹珠全向小狸撇了出去。
小狸不笨,看着这些弹珠吓得一吐舌头,捂个脸往一旁逃,别看它没飞,但两个小腿倒腾的也挺快,凭借嗖嗖的速度险之又险的把这一劫渡了过去。
但蛇莲不打算这么放过小狸,而且令我们都没想到的是,她兜里弹珠竟然装那么多。这次她又双手插兜,抓了满满一把弹珠出来,就势要向小狸撇去。
小狸望着这一幕,脸色一沉,突然间一屁股坐到地上,还把脑袋往下一压,本来我们都知道,鬼角的电早就放光了,不然小狸也不会用撞击的方式去跟蛇莲打斗。
可没想到鬼角还留了一手,它里面还有个保底电量,虽说电量不大,电不死人,但却够蛇莲受的。
突然间,小狸叫了一声,一股电流从鬼角上乍现,还一下劈到蛇莲手中的弹珠上。啪啪的爆炸声响个不绝,我发现蛇莲算是倒霉大发了,被双手弹珠连环这么一炸,别说命保不住,死时连个人样都没有。
等她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时,我只看她脸一眼就再也不敢看第二次。
这么一来,大小哥布林算都被我们解决了,而且不得不说,这次事件是我遇到最离奇的,根本没想过哥布林就会是一男一女两个人,也没想到圣人他们本领会这么大,能刺激变异出这么恐怖的蟑螂来。
我们又回到村子里把无番组织成员叫醒,还把事情经过说给他们听,我是没多问什么,但拉巴次仁心直口对带头司机来了一句,“你们无番组织行不行啊,怎么还出来叛徒了?难道入职前就没个摸底么?怎么也得把蛇莲她家族谱翻出来吧。”
带头司机对拉巴次仁印象不错,也就借此多解释个秘密,“无番组织成员都是孤儿,蛇莲也是组织从小培养出来的,或许是某个意外让她接触到了圣人和驱兽长老了,毕竟她掌握的主要本领也是驱兽术。”
我赞同这观点,甚至往深了想,藏域里肯定还有不少奇人异士是圣人的余党,我们要不及早跟这老头有个了断,麻烦肯定会越来越多。
至于哥布林事件的善后工作,根本不劳我们费心,周成海会一手处理好,而且他还很乐意做这种事,至少这种事做起来没什么危险还是个邀功的好机会。
其实大小蠊到底死没死绝我还真咬不准,甚至也担心井子镇会再有抽搐案的发生,但话说回来,我们也没那精力一直熬下去等结果。
在走前黎征特意又联系了特殊组织,让他们帮忙,尽快研究出应付这种怪异蟑螂毒的解药,我看特殊组织没犹豫的把这事应了下来,心里也多少落了底。
我们又去瞎眼师傅家看了看,发现他没回来,就想直接回大峡谷,还打定主意回去后想尽一切办法把妖面和妖宝宝的伤治好,但实际上我们没走的了。
整个义荣县只有一个长途车站,我们为了图方便,就打算直接在立交桥底下拦车。本来这事没什么岔子,可前一晚拉巴次仁非要嚷嚷着喝酒,而且我们哥仨也没什么事就喝到很晚,这下好,等第二天起来时都是中午了,为了能赶上车,我们仨不得不急匆匆的往立交桥底下飞奔。
而且赶巧的是,在我们快跑到立交桥底下时,那辆长途车就在桥上出现了,我知道这地方不是什么站点,要有人拦车它才能停,不然就直接开过去了。
我一合计我们仨不能白跑这么半天最后差这点功亏一篑吧,就招呼他俩提速。可我们快到桥头时,突然有人问了一句,“先生,算卦么?”
我没料到这人是柱子,毕竟没寻思只隔这一天他和瞎眼师傅就回来了,也就没扭头看,而拉巴次仁呢,跟我一样,甚至他还跑快了只喘粗气,随便接话道,“妈了蛋的,算什么命,没看到老子赶车呢么?”
柱子本来想逗我们,可一看我们这态度他急了,还吆喝一声向我们这边跑。
我最先跑到桥头,还及时的对长途车挥了挥手,那司机也注意到我们,还打出了停靠的转向灯。而等看到柱子过来后,我就知道今天这车是坐不成了,只好跟拉巴次仁和黎征一使眼色,我们仨拉着柱子走人。
我是不知道那长途司机会怎么想,但自己心里合计着,他肯定骂我们仨是疯子。
我发现柱子变黑了也变瘦了,估计是跟瞎眼师傅云游时累的,而且柱子跟我们寒暄几句后还特意说,瞎眼师傅想见我们。
其实见到柱子以后我就想过要去见瞎眼师傅,而被他这么一说,我觉得我们师徒俩还真心有灵犀。
本来我那意思让柱子也别摆摊了,跟我们一起走,可他却摆手回绝了我,说云游这么久一直没挣钱,家里的余款不多,再不加紧算命挣钱,他媳妇保准会跟他发脾气。
我们兜里有些闲钱,但我也不好意思说给他一些,毕竟这种“施舍”柱子不能接受,最后我跟他约好了,晚间收摊后在瞎眼师傅家好好聚聚。
我们来到瞎眼师傅家时是下午,本来我还合计师傅那别有客人,可没想到他今天根本就没出摊。
我们仨跟瞎眼师傅都见过面,也没那么生分,我带着黎征和拉巴次仁往里走,但还没等我打招呼,瞎眼师傅就把我们“认”出来,还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接着他特意往前靠了靠,一脸警惕的观察起来。
他眼睛瞎,别看看不到我们,但观察的却很仔细,甚至时不时的他鼻子还抖动一番。
我挺奇怪,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东西。这样良久之后,瞎眼师傅叹口气,跟我们强调说,“你们身上是不是带着什么宝贝,能激发人体潜质能力这类的。”
这下不仅是我,黎征和拉巴次仁也都惊讶连连,拉巴次仁还特意对瞎眼师傅竖了下大拇指。
我急忙追问一句,“师傅你怎么知道的?”
瞎眼师傅笑了笑,指着自己鼻子说,“我属狗的,鼻子灵得很,你们身上有股常人察觉不到的香气,这一看就是圣人特制的血药。”
我是越听越迷糊,总觉得瞎眼师傅答非所问,但他也知道刚才说的话有些深奥,索性详细解释起来。
“天佑,你爷爷以前也有一个宝贝,是个戒指,戴在手上后能让他法力大增,只是我们跟六趾圣人打斗那次,他从兜里拿出一包血药来对着戒指洒了上去,而那戒指的威力就立刻大减,当时血药中飘出来的香气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这下我明白了,甚至心里还突然有了一种跟圣人新仇旧恨一起算的想法,还希望圣人就在眼前,自己立刻把他撕碎。
这时黎征接过话问道,“师傅,你既然知道这种血药,那有没有方法能把它破解掉,让我们的宝贝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呢?”
这下瞎眼师傅变得严肃起来,还把身子往后一靠,整个人蜷在椅子里,思考良久才开口说,“这么些年我也在琢磨这个问题,其实也想到了一个法子,只是这法子说出来有些怪罢了。”
我一看有戏,就催促着问这法子是什么?
而瞎眼师傅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他提了一句,“以毒攻毒,以血治血。”
第十二卷 勾魂河童 1 河远神婆
第一章 河远神婆
以毒攻毒的话我听过,但以血治血怎么个弄法,我一点也不了解。黎征倒是听的有所悟,还闷头合计起来。
瞎眼师傅没急着说,反倒一转话题强调起别的来,“我是个瞎子,所以有些东西看的比别人透,就说这世上闻起来特别香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美味,也不一定没毒,甚至极有可能还是个剧毒之物,你们能懂这句话的意思么?”
我和黎征还没接话,拉巴次仁倒是急忙嚷嚷一句,“没错,这话太对了,香水就有毒。但凡喷过香水的妹子,只要从我身边过,我这心都会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这不是中毒是什么?”
我发现拉巴次仁又上来胡搅蛮缠的劲,尤其较真的说,香水里那些添加的芳香剂也真不一定是好东西,但他刚才说的可不是从这方面出发,甚至还跟泡妹子这类的话题弄到一块去了。
瞎眼师傅也没跟拉巴次仁继续胡扯,又接着往下说,“其实香跟艳是差不多的,就说这自然界里的花花绿绿,那些长得很艳的虫子很多就是剧毒之物,人要碰到,弄不好走不出几步就得毙命。而圣人的血药,虽然闻着好闻,但里面的毒小不了,宝贝要沾上了,一定会被这种‘香’所侵蚀,威力大减。”
我赞同的点头,觉得瞎眼师傅分析的很有道理,甚至顺着他的话往下一想,我还有些明白了那以血治血是怎么回事。
我接话说,“师傅,那按照你的意思,我们找一种‘臭’血洒在面具上就能把这毒给解了么?”
其实我这么问有点搞笑的意思,毕竟臭血这名称不怎么好听,可瞎眼师傅不仅没笑,反倒很郑重的点头,“越臭越好。”
拉巴次仁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特意凑到瞎眼师傅身边,“老师傅,那按你的意思,咱也别找什么臭血了,直接把宝贝全丢厕所里去,等个一年半载不就得了。”
瞎眼师傅抬头用那两个无神的眼睛望了望他,气得抖了抖鼻子。我知道拉巴次仁乱开玩笑,还急忙拉扯他一把,那意思别谁的玩笑都开。
可接下来瞎眼师傅的话又让我一愣,他摇摇头说,“茅坑里那些肮脏货还不够臭,一定要找到比他更臭的东西才行。”
黎征刚才没说话,一直冷眼旁观着拉巴次仁的贫嘴,这时开口道,“那您说说,什么东西最臭呢?”
瞎眼师傅用手指敲着桌子强调道,“河远神婆的血,绝对是我见过最臭的东西。”
“河远神婆你们当然不认识,那老家伙在几十年前就死了,当时谁都不知道她活了多大岁数,但这老婆子是个厉害的主儿,听说死前还怀孕了,哎,啧啧啧。”
我心说自己刚才还跟拉巴次仁强调别耍贫嘴呢,可我这瞎眼师傅却也贫嘴起来,跟我们介绍这个神婆,却怎么拐到老太太怀孕的话题上来?
瞎眼师傅当然看不到我们各自古怪的表情,又继续道,“我年轻时接触过这老婆子,先不说她的法力怎么样,但她的血绝不一般,这事也没法解释,听说她生下来血就是臭的,只要端一碗清水在里面滴入几滴她的血液,这碗水就臭的没法闻,而且有次有个道士,拿着一把桃木剑找到神婆,说这剑被脏东西玷污了,法力大减想请她帮忙,神婆就划破手指对着桃木剑上一抹,结果这剑的法力就恢复了。怎么样,听着是不是觉得很神奇?”
不得不承认,我听完心里惊讶连连,但对瞎眼师傅这话却有了疑问,总觉得他说那道士借血的事不仅仅是神奇,还有种很玄乎的感觉。
我也不避讳,试探的问了一句,“师傅,你说那道士的事是你听到的还是亲眼见过了?靠不靠谱啊?”
瞎眼师傅气得哼了一声,还就势想伸手抓我,“天佑你怎么能这么问,我刚才是谦虚,没把道士的名字告诉你,其实这道士是你爷爷,你说靠不靠谱?”
我印象里只知道爷爷长什么样子,但对他的事知道太少,而且瞎眼师傅强调的这个,我以前也是闻所未闻。
这下我信心来了,甚至还对神婆血充满了期待。
黎征和拉巴次仁也都点头赞同,黎征又问,“师傅,您说神婆已经死了,那她的血我们上哪找去?”
瞎眼师傅给我们指条明路,“她之所以叫河远神婆,是因为她以前在河远镇一个很偏僻的郊区居住,而且她是死了没错,但她的臭血太有名了,弄不好会有人珍藏,你们只要找个珍藏臭血的人,再提出什么条件跟他交换,就有希望能把宝贝的伤治好。”
我一合计,瞎眼师傅说是这么说,但我们要去找珍藏臭血的人无疑跟大海捞针一般困难,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有了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
而且为了能及早找到臭血,我们聊了几句后就急匆匆上路,奔着河远镇赶去,当然这次我又很遗憾的没跟柱子聚餐。
河远镇这地方我听过,离义荣县不远也不近,算车程要走两天才行,瞎眼师傅也帮了我们一个忙,说在河远镇认识一个卦师,也在那偏僻郊区住着,我们这次去就顺便找找他,毕竟他在河远混的久了人脉广。
我们没有卦师的电话,却得到了他的地址,就这样,我们先按地址找起来。
毕竟河远镇离义荣县不远,生活习惯和风俗都差不太多,我来到这里也没什么不习惯的地方,但等到了郊区,怪现象就来了。
河远镇之所以名字里有河远的字样,无非是说它远处有一条大河,而这个郊区离河最近,甚至大河的一个支流还穿插到郊区里。
我们走到郊区路上,沿途就能看到一条拦河坝,而且奇怪的是,有很多人都在这坝上钓鱼。
本来我没认为这有什么,心说或许钓鱼是这郊区人的一大共同爱好呢,可一番观察下我又发现,他们钓鱼的旁边却没鱼篓。
黎征对我们强调一句过去看看,接着带头向一个老者走去。
这老者年纪可不小,头发花白不说,手背都皱了,我们就蹲在他身边看起来。
本来钓鱼是要静的,也只有鱼竿握稳不要乱晃,鱼才有可能上钩,可这老者却很怪,时不时故意抖着鱼竿。
拉巴次仁忍不住先问话,而且问话前他还嘘嘘几声,那意思怕吵到老头,先借着这声音吸引他的注意。
可老者根本就不在乎我们弄出声响,还立刻扭头问道,“你们外来的?”
我看了看拉巴次仁,以为老者之所以能有这个定论一定跟拉巴次仁的肤色有关,毕竟在内地很少有人像他这么黑。
拉巴次仁也懂得说好话,他嘿嘿笑了几声,赞了老者一句,“老大爷眼力不错,我们确实是外地客。”
可老者不仅没收下这句赞扬的话,还强调说,“这跟我眼力好不好没什么关系,看你们这一脸好奇样,我就知道你们不是本地的,不然怎么能不清楚我是在钓河童呢。”
拉巴次仁本来正认真的听说,可听到老者说再钓河童,他再也忍不住的噗了一声,还反问道,“老先生,我活这么大只听过钓鱼钓虾钓王八,还没听谁说钓河童,而且照你这么说,这条河里盛产河童咧?”
老者一咧嘴,也没了钓河童的兴趣,把杆子一收又指着河水强调说,“这里要盛产河童还好了,我经常来钓,这都钓了好几年也没钓出一条来,你们知道么?这有个习俗,只要钓出一条河童,拿到镇政府就能换五百块的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