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拉巴次仁不是一般的坏,他又急忙掐起周成海的人中,想强行把这已经昏迷的哥们弄醒,还念叨一句,“老周,快来看场好戏。”

黎征又闭眼调整一下心态,接着吹起新里令来,这里令声很欢快,让我听得不由精神一振,但等那护卫出来时,我这振奋的心情为之一转,变得异常压抑,甚至脑门还冒出了汗珠。

我就没见过这么丑的蜘蛛,尤其它们个头还大,跟碗口都有一拼,身上五颜六色的,一排眼睛分成两条竖线,平行排在它头顶上。

一共有六只护卫爬了出来,它们受里令声刺激,疯了一般向小蠊残军爬去,还在半路上就撅起屁股,对着小蠊射出一股股的白色液体。

这白色液体也不知道什么成分,尤其被射出来后还渐渐扩散成扇状,但凡沾到液体的小蠊,瞬间挣扎几下就挺直身子死去。

这下这些小蠊害怕了,还拼命向门缝涌去。黎征本来没想放过这些小蠊,指挥着大蜘蛛提前堵住门缝。

大蜘蛛也真听话,六个摆成一排,死死守起门来,还把屁股撅着准备好,那意思只要有不怕死的小蠊敢过来,它们就喷毒。

这下小蠊虫群炸了锅,在整个屋子的地上乱窜,我发现真是一物降一物,这些小蠊前天晚上还对我们耀武扬威,可今天呢,却成了这种囧样。

但黎征又改变了主意,突然把里令的调子调整,让那些大蜘蛛爬了回来,还老实的钻到箱子里去。

我一下迷糊了,不懂黎征的用意。

这些小蠊见到有机会逃,全都蜂拥的撤退。黎征没急着解释,又换之前的里令把高脚蜘蛛也召唤回来。

等忙完这些后,他才说了一句,“得留点小蠊不能赶尽杀绝,我还得靠着它们把我妖面寻回来呢。”

第十一卷 邪灵哥布林 19 哥布林

刚才这场战斗无疑是我们胜了,那四个无番组织成员赶紧把箱子盖上,防止蜘蛛爬出来,接着黎征又招呼我们坐在炕上歇息起来。

这些无番组织成员也酷爱吸烟,再加上我和拉巴次仁,我们六个大烟鬼一时间把屋子里弄得全是烟味,周成海本来还在昏迷着,就连拉巴次仁刚才使劲掐人中他都没有醒,这次却被烟味一刺激睁开了眼睛。

他本来有些迷糊,都忘了昏前经历过什么,愣愣看了会四周,可突然间他就像想起什么似的又一下坐起身,盯着地面看着。

拉巴次仁被他这举动弄得直乐,还把正抽着的烟递了过去,说了句,“老周,吸两口提提神,那些小蠊都已经跑了。”

周成海一听这话稍微平静些,又接过烟吸两口,不过他吸的有点狠,反被烟呛到了。

黎征一直没说话,只是偶尔看看表,这样过了十分钟,他又招呼我们起身,说要去追击小蠊。

其实他刚才也说过,要留点小蠊带着我们找右脸妖面,可小蠊逃跑时他不追赶反倒招呼我们歇息,而等小蠊都跑光了,他却又要追击起来,这让我怎么也想不透。

但黎征有他的办法,他带着我们出了屋子,招呼无番组织成员先把箱子放到车上,接着他又摸向腰带拿出一袋药粉,对着手上洒了些,还从一个箱子里抓住一个高脚蜘蛛。

我发现这药粉很特别,高脚蜘蛛在药粉的刺激下显得很乖,也不咬黎征。

黎征就平举起手一边走着一边盯着高脚蜘蛛观察着。

刚开始高脚蜘蛛没什么反应,但不久后它突然挪了挪,调整了身子的方向。

黎征满意的点点头,就冲着高脚蜘蛛头部所指的方向大踏步走了出去,而且被这么一指引,他还走出了胖商人家的院子。

很明显,残余小蠊全都退出胖商人家,奔着另一个窝点逃去,黎征没急着追,反倒对我们打了一个手势,那意思让我们开车尾随他。

这期间我一直在观察高脚蜘蛛,心里也合计起来,心说这蜘蛛可太不一般了,或许是通过某些气味竟能察觉到小蠊的踪迹,甚至我都怀疑这种蜘蛛是无番组织特意培养出来的新品种。

我也没时间多问,由那两个司机开着车,我们这就慢悠悠的尾随在黎征后面。

这么一来可没少走,我们足足追了半个小时,赶到了一片山林前面。现在是夜里,这片山林里也没人住,还没灯光,显得很阴森。

高脚蜘蛛变得兴奋起来,要不是有药粉震着,它保准能从黎征的手上跳下来。黎征又返身走到车旁边,把这高脚蜘蛛送回箱子里去。

我们陆续下车,黎征找来一个手电筒,对着这片山林照了照,而在这一照之下我们发现,残余小蠊全都诡异的爬到一棵树上。

我印象里,蚂蚁有爬树的习惯,但蟑螂这种东西,都喜欢在阴冷潮湿的地方呆着,根本对爬树不感兴趣,可这些小蠊今天却有些反常。

我和拉巴次仁也从车里翻个电筒,我们仨把电筒光合在一起,顺着树干往上照。

本来我就是好奇,想知道这些小蠊单爬这棵树要干什么,但没想到在这老树的树枝上还坐着一个人,在我们照到他的时候,他还咧嘴对着我们不住冷笑。

光凭第一眼我就断定这是哥布林,他个子矮矮的,带着一个金项链,跟我们那天在花丽见到的是同一个人,只是此时的他左手不再绑着绷带,露出了真面目。

他也有个红手,甚至上面还聚集了一大堆的小蠊。

哥布林没急着下来,还坐在树杈上荡着腿玩,用那破锣般的嗓子喊道,“你们几个混蛋这是要干什么?老子我跟你们无冤无仇的,干嘛欺负我的虫奴?”

拉巴次仁最看不惯这种人,还率先接话说,“我去你奶奶的,就你这样还老子?要我看你当孙子都不够格,我们是跟你无冤无仇,可你为什么要害死那么多人。”

哥布林嘻嘻笑了,也不避讳我们,直接回答说,“我很早以前就说过一句话,瞧不起我的人都要死,我害死的人有商人也有妓女,你是没看到他们之前怎么对我的,那几个商人仗着有几个臭钱就对我作威作福的,还压我工资,老子给他干是瞧得起他,敢这么欺负我,哼,死!”

说着他还兴奋起来,停止荡腿,一闪身从树上爬了来继续道,“至于那几个妓女,都是人尽可夫的荡妇,甚至只要钱到位,畜生都能当她相公,死了有什么可惜的?我当初就是没钱,遭她们白眼,可我都记着,花丽那些婊子,早晚都要死绝,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我一直听着哥布林的话,还观察着他的表情,我发现这爷们纯属有心理病,甚至较真的说,他的思想观也很扭曲,我又忍不住插话问,“矿井的鬼手乞丐旁边的尸体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死了的矿工也惹过你么?”

哥布林很不在乎的切了一声,又跟我很郑重的强调说,“你说阿翔吧,他是我兄弟,之前也都一直照顾我,但他犯了一个错误,我俩挖到鬼手乞丐后,他不该起贪念要跟我平分那三根金条,我是谁啊?可是他兄弟,他不照顾我还抢我东西,你们说这对劲么?”

我是没话说了,被哥布林的思想逻辑震慑住了,而且打心里觉得,那叫阿翔的矿工根本不过分,他只是要跟哥布林平分金条,并没有独吞的想法,可哥布林却因为这个就把这唯一的兄弟给杀了,要我说,哥布林才是最有贪念最该死的那位。

周成海和无番组织成员一直没接话,听完哥布林的邪说后他们一同掏出手枪举了起来。

哥布林人也机灵,见状急忙躲到树后面,连脑袋都不敢探出来,大声质问我们,“你们都是孬种,我就瞧不起你们这类人,仗着有枪就牛么?有本事也找来什么动物,跟我这虫奴好好斗上一斗?”

那四个无番组织成员根本不理会哥布林的挑逗,还有一个人当先开了一枪,别看是夜晚,但子弹很有准头,故意插着老树干的边缘打过,算是吓唬一下哥布林。

哥布林也真胆小,吓得叫唤一声,但接着他又嘻嘻笑起来,再次大声的喊话,“孬种,你们全都是孬种!”

无番组织成员互相使个眼色,就势要分散开把这棵树包围,可这时树后传来哥布林嘘嘘的叫声,那些小蠊全都争先下树,拼成一个扇形,把哥布林护住。

黎征突然开口说话了,先把无番组织成员叫住,又对我们说,“既然哥布林想在驱兽上斗一把,咱们就满足他,让这矮子知道他会这点驱虫术算不上什么,也让他死而无憾。”

打心里说,我觉得小哥这办法有些不妥,毕竟我们优势大,这些小蠊就算要保护哥布林也无奈数量有限,只要无番组织成员拉大包围圈,想包围哥布林还是不成问题的。可那些无番组织成员很听黎征的话,甚至还一同点头说好。

我一看这架势,知道自己劝也劝不住了,就顺从他们,而且打心里也准备着等高脚蜘蛛的出场。

周成海和拉巴次仁也都对此不解,但他俩犹豫一番后也都跟我一样不情愿的点了头。

黎征又对哥布林喊话,让他走出来。

可哥布林压根不信,还对我们强调,“孬种说的话可信么?把你们手枪都丢过来,我就走出来,不然咱们就这么熬着。”

周成海这下来了脾气,对着哥布林吼道,“小矬子,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牛哄哄的命令我们?信不信我申请调一门大炮过来,把你连带着这帮虫崽子全都轰成灰?”

我知道周成海是在斗嘴,而那些无番组织成员却互相看着使了眼色,还有一人当先说,“哥布林,我们同意你的想法,这些枪你拿去吧。”

我一听有些急了,也不知道这些无番组织成员在想什么,尤其凭他们一贯的作风根本就不该这么容易受激。

但他们说完都拆起枪来,把这些枪的零件全都对着树那边抛了过去。

周成海一下显得犹豫起来,而黎征竟开口劝起他,那意思让他学无番组织成员那样,把枪拆了。

我是真忍不住了,凑过去问黎征,“小哥,咱们这么斗气不妥吧?凭着蜘蛛和枪,今晚哥布林根本就逃不掉的。”

小哥没正面回答我,反倒对着我诡异的一笑,又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背。

别看我不知道黎征心里怎么想的,但他这举动却给我打了一针镇定剂,而且我还能肯定,小哥一定有了什么计划。

我又帮着他劝了劝周成海。周成海现在特别不情愿,但看我们都这么催他,他也只好照做,但一边拆枪一边嘴里直嘀咕。

最后等周成海把枪撇过去后,哥布林小心的探出脑袋来,数了数眼前的枪管,等对上号后,他得意的笑了。

第十一卷 邪灵哥布林 20 算计

我发现哥布林不是一般的能算计,按说我们把枪拆解完都丢过去,他也该放心了,但事实并非如此,他又指着我们说,“抛个电筒过来,再把衣服撩起来我瞧瞧,万一你们滑头藏枪呢。”

我有种肺被气炸的感觉,但既然都听了黎征的计划,索性就直听到底,黎征把电筒抛过去,随后我们这些人又都撩起衣服,还先后在哥布林面前转圈。

哥布林瞧得仔细,等看清我们都没武器后他终于肯走出来,还特意把电筒照向我,尤其这小子使坏,还偶尔把电筒光对我眼睛射。

我压着怒火,一伸手挡住光线,哥布林啧啧几声又一摸腰间把右脸妖面拿了出来跟我说,“看你裤腰还别一个面具,难不成我拿的面具也是你的?我就搞不懂了,这破玩意有什么好,这帮虫子跟邀功似的合力把它送来,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冷笑起来,根本不想跟他解释,索性编个瞎话说,“我是卖面具的贩子,你这些虫奴脑筋一抽,非要抢我面具,看来它们都想让你戴着面具遮丑。”

哥布林被我气到了,还呸了一声,就势想把面具丢来打我。我本来看的一喜,心里巴不得他这么做,可这小子手都举起来了又停顿住,小眼珠溜溜直转琢磨起来,过了小片刻他又嘻嘻笑着跟我说,“不对,这面具材质不一般,肯定有说道,你不地道没跟我说实话。”

我心里稍有些失望,但面上没表露,还强调一句,“疑神疑鬼,就你这样还能办大事?”

可哥布林不上当,还想了一个馊主意,他一下把面具戴在自己脸上,跟我们说,“我喜欢赌,咱们今天就赌一把,如果我赢了,你们把命留下,如果我输了,我就把面具还给你们,怎么样?”

拉巴次仁被他气笑了,还高声强调,“小矬子,你可真会算账,合着不算怎么说,你的命都没事?”

哥布林狂笑起来,还伸出左手盯着爬满手的小蠊看着说,“我能有事?开玩笑,我的虫奴这么强大,谁能战胜我?”

我是没好意思开口反驳他,心说他还强大呢,也不知道是谁刚才看我们亮枪后吓得躲在树后不敢出来。

拉巴次仁哼哼两声,又想在言语上跟哥布林斗嘴,可黎征却把拉巴次仁拦住,还接着说,“行了,你的条件我接受,咱们是不是要比试了?”

哥布林嗯了一声,打量四周说,“你们要找什么动物来斗我的虫奴,这林子大型动物没有,老鼠倒是挺多,老子给你们时间,让你们去捉几只过来充数。”

黎征笑了,摆摆手说不用,又指着身后两辆面包车说,“我们带了宝贝,刚才已经跟你的虫奴斗了一场。”

哥布林一下来了兴趣,还盯着面包车瞧了瞧说,“我说大半夜的虫奴怎么跑回来了,原来是你们宝贝搞得鬼,哼,我倒瞧瞧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能把虫奴吓坏。”

黎征对着四个无番组织成员使了下眼色,还特意高声强调道,“把箱子抬出来,准备跟哥布林斗一斗。”

无番组织成员都嗯了一声,还一同扭头往面包车上走。

我到现在是越来越迷糊,心说小哥刚才诡异的笑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根本就没特别的法子真要跟哥布林斗虫子么?

可还没等我问,答案就被无番组织成员揭晓。

他们是钻到了车里,但拿出来可不是箱子,那个带头司机突然先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支突击步枪,而且他也不多话,对着哥布林突突突的打起来。

我算全明白了,心说怪不得刚才他们不急着围堵哥布林,还那么配合的把手枪拆了,合着这帮哥们留了后手,重武器都在面包车里藏着。

但话说回来,刚才我也坐了这面包车,竟不知道这突击步枪藏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