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帮保镖怎么想的,竟有好几个人一同回话说有自行车。

我心说我们仨就是骑自行车来的,要是能用自行车抗人还会特意开口问么,拉巴次仁又接话说,“你们再好好想想,有没有三个轮子以上的车。”

有个高个保镖反应最快跟我们说胖商人家车库里有一个拉货的板车。我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合着这胖商人有钱雇这么多保镖,却没钱买一辆好车。

但我也明白,从现在情况看,板车也比自行车好,毕竟胖商人能躺上去,我就跟高瘦保镖说,让他们去周围转悠下,赶紧找个机动车,而我们仨则用板车带着商人先上路,奔医院去。

这些保镖接受我的建议,还一同在院门口散开,四下找起来,拉巴次仁担任了车夫,尤其为了抢时间,他还把天镜摁到脑门上。

这样别看是个三轮车,但被拉巴次仁蹬的飞快,我们箭一般的冲出了别墅。

这里都是山路,有点崎岖,本来我和黎征一左一右的守在胖商人旁边,我还坐在车板上寻思能舒服些,但一路的颠簸让我屁股总在半空中晃悠。

最后我是无奈了,只好蹲在车板上,虽说累了点但屁股好受。

黎征一直查看胖商人的动静,等我们带着他都快进井子镇的周边时,黎征松了口气,对我俩说,“胖商人的体征稳定,不出意外的话命能保住。”

我心里突然出现欣慰感,觉得我们这一同忙活没白费,至少能救胖商人的一条命,可就像反驳我似的,胖商人猛地睁开眼睛。

我被他这突然举动吓了一跳,也知道不妙,想用双手狠狠压住他肩膀,试图制止他。

但我这动作还是晚了一步,胖商人怪嚎一声坐起来,又一个跳起之下从板车上逃下去。这时车速很快,他跳到地上根本止不住势头,尤其他身子还有些肥胖,竟一脚不稳又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下还摔得狠,连头皮都蹭没好大一块,但他也不知道疼,疯了一般的挣扎爬起来,兴奋的手舞足蹈。

我想把胖商人拽回来,就跟拉巴次仁说赶紧停车。

而拉巴次仁一脚刹车踩的急,那势头还差点让车翻过去,我们都从车上跳下来,一同往胖商人那奔。

拉巴次仁还一边跑一边抱怨一句,“这死胖子,咋不让人省心呢。”

胖商人整个人都陷入到一种狂暴之中,当然听不懂拉巴次仁的话,但巧合的事,他突然喉咙作响,对着拉巴次仁又狠狠吐了一口白沫。

这时我们离胖商人不远,如果不躲这口白沫,拉巴次仁胸口肯定中招。

其实白沫哪有什么攻击力,但就是有点脏,拉巴次仁哼呀一声往旁边一避,等势头过去了他又盯着胖商人恶狠狠的看着,还凑过去举起拳头说,“我忍你好久了,再挑逗我小心你嘴里的牙全没了。”

胖商人木讷的盯着拉巴次仁,又毫无先兆的突然身子一软,晕倒在地上。

但没多久黎征就皱起眉来跟我们说,“胖商人的命要保不住,他的脉相很弱,是死脉。”

我心里感觉很乱,甚至还有种失落感,不过我没就此放弃,招呼拉巴次仁也蹲下身,试着对胖商人进行急救。

可越急救我们心里越没底,尤其最后胖商人的鼻息都没了。

这时从郊外来了一辆三菱车,正疯往我们这边开,我能猜出来是那些保镖找到了车辆还正按计划往医院赶,但让我郁闷的是,似乎真有天意在作怪,他们开的这辆三菱车前面挂着白花,平时是当灵车用的。

三菱车离老远就停下,那高个保镖还从驾驶座上跳下来往这边跑,情绪激动的指着胖商人问,“这是怎么了?”

我们都默默的看着他,尤其黎征特意轻轻摇头。

其实光凭这一个举动我对高个保镖的印象大为改观,觉得他这份职业修养相当难得,也对雇主够关心。

可接下来的场景让我的观点出现了一百八十度大逆转,甚至觉得这高个保镖也就那个味了。

他猛地推开我们仨,挤到胖商人身旁,摇着胖商人的上身问,“老大,老大你醒醒,你可别千万别死,不然我们这半个月的工钱找谁要去?”

拉巴次仁就顺着他这话往下说了句,“兄弟,你晃胖子也没用,他现在重度昏迷,你要想要工钱还不快积极些,带着他去医院?”

高个保镖这时有些懵,嘴里连连喊着对,又一把扛起胖商人丢到三菱车后座上,接着开车往医院飞赶。

其实拉巴次仁说这话时,我们仨都明白,胖商人没救了,去医院也是往太平间里送,但问题是我们仨用板车拉个死人过去没什么意义,索性让高个汉子给他雇主送终。

我们目送三菱车远去,又聚在一起合计接下来怎么办。

黎征说了他的观点,“胖商人抽搐看似突然,实则有猫腻,而且刚才我发现个奇怪的现象,在死前,他体内有种怪毒,但死后这怪毒也离奇的消失了,我的意思咱们把妖宝宝从义荣县拿过来,这样咱们要中毒了,也好有个解毒的法子。”

我赞同他的观点,尤其有小晴这解毒高手在,我们查案也没那么多顾忌。

可在井子镇能最快回到义荣县的办法就是从警局借车,我们又一合计,决定先坐着板车去警局。

还是拉巴次仁当车夫,我和黎征坐在车板上,有天镜在,拉巴次仁一直处在亢奋中,蹬车特别有力,但没想到半路上我们仨也出了岔子。

最先出状况的是拉巴次仁,他蹬着蹬着突然没来由的一抖,又浑身无力的要往一旁侧歪,我和黎征反应快,一同伸手把他扶住了,不然凭他的体重往侧面一压,这板车保准会翻。

我们任由板车自行慢慢减速,我俩还合力把拉巴次仁直接拽到车板上,这时的拉巴次仁有些迷糊,望着我们拿出一副诧异的目光,明显把我们当成了陌生人。

我皱眉不解的问黎征,“这怎么回事?难道是胖商人吐得白沫有问题?”

黎征想了想跟我说,“不应该是这种情况,胖小姐那次抽搐,我不仅沾过白沫,还对她进行解剖,要是有毒我也早就有反应了,也轮不到拉巴次仁当先。”

我一琢磨小哥说的也对,黎征又对拉巴次仁初步检查下,跟我建议道,“他现在病情还不严重,我照顾他,你开车,咱们快点赶路,到了警局再想办法。”

我点点头,还玩命蹬起车子来,尤其为了提速,我还把屁股翘起来借力。

但还没走多远,突然间黎征把手从后面搭到我肩膀上,我能感受到,他的手在止不住发抖。

我一个急刹车又扭头看去,发现黎征跟拉巴次仁的症状一样,有点抽搐前的征兆。

这下我害怕了,但心里也产生个疑问,心说自己怎么没事呢?难不成又跟我的特殊体质有关系么?

第十一卷 邪灵哥布林 10 熬

黎征看我稍有疑惑的愣了神,急忙对我哆嗦着摆摆手,微弱的说道,“天佑,车停路边,扶我们下去。”

我应了一声,迅速按他说的做。本来我还疑惑自己为什么没事,但很快这疑惑就不用在考虑了。

在我把黎征和拉巴次仁安顿好的一刹那,自己身子突然有了异常,一股没来由的热感涌现在心里,尤其在这热感的刺激下,我觉得自己就好像掉到一个火炉之中。

这下也别说能照顾他俩了,我身子一软还就势坐到他俩身旁,我们仨都窝在一个墙角下。

黎征担忧的看着我,但他现在这身体状况也不可能给我检查身子,他又开口跟我说,“天佑,你咬牙挺一下,把我腰带抽出来。”

我知道他的意思,腰带上有药,我也不耽误,解开裤带一手把它抽出来,接着我还把它平摊在黎征面前问,“拿哪种药?”

黎征抖着手指着裤带上很不起眼的一个区域说,“用牙把缝线咬断,里面藏着三个药丸,拿出来一人一个分着吃了。”

我没再多问,还忍着难受劲咬起缝线来,刚才这段期间,我是热的难受,可这时心口那种热感为之一变,一种冷意直上我的心头。

现在是深秋时分,平时我和黎征都穿着单衣,拉巴次仁体格壮,还穿着短袖,但就是这种天气,我却冷得直哆嗦,尤其在哆嗦的带动下,我咬缝线都有些困难。

不过我明白,自己算是我们三人中状况最好的,要是连我都咬不开这缝线,那药丸指定拿不出来。

最后一发狠,我冲动的把左脸妖面戴上了,毕竟妖面上有能量,在它发威的同时,我身子的哆嗦劲减轻了不少,也借着这个机会,终于完成了使命。

而令我没想到的是,裤袋里藏着的药丸竟然是紫红色的,凭我的认识紫红色药丸可都有很强的迷幻型。

但还没等我问,黎征就争先拿起一个药丸服下,还对我和拉巴次仁使眼色,让我俩也这么做。

我们依次吃了药丸,之后都靠在一起煎熬起来,黎征还跟我们强调一句,“这药丸成分复杂,但绝对能护住咱们在短时期内不死,我想赌一把,如果咱们中的毒跟胖商人一样,那只要熬过一段时间,这怪毒就会自行消失。”

我和拉巴次仁都应声点头,还各自调整着姿势试图让自己更舒服些。

本来我是在边上坐着,而且自己的状况跟他俩不一样,就是忽冷忽热,不像他俩那般抽搐。可这哥俩现在都这惨样了还想着照顾我。

他俩挣扎的挪动位置,把我挤在中间。这么一来如果我发热,他俩就往外面靠,如果我发冷,他俩就凑过来抱住我给我取暖。

紫红药丸很快发挥了效果,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涌到了心头,而且浑身还出现一种伪舒服的状态。

我猜测这该是紫红药丸里麻醉的成分起了效果,我们都好受一些,但难受感也仍在持续作怪,甚至相比之下,拉巴次仁还最严重。

他勉强能忍着不抽搐,但时不时的还哆嗦一下子,尤其有一次,他使劲摇着头说自己绝不能再当螃蟹了,但最终还是没忍住,吐了一小口白沫。

我们苦熬一个多小时,最后相继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我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梦,最后又慢慢转醒。

其实我并没睡多久,但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子恢复了,我还特意站起身试着跳跳。或许是自己这动作弄出声响来影响到黎征和拉巴次仁,他俩也相继转醒。

尤其黎征,有精神后就给我俩把脉,在一番检查后他说出一个好消息,我们脉相正常,体内的怪毒消失了。

拉巴次仁笑的最开心,还用手擦着胸前的脏物对我俩说,“熬过去就好,下次真要有人中毒,就算小晴不在场,咱们也知道用什么法子解困。”

我挺赞同他的想法,但黎征却摇头把这观点否了,强调说,“那三颗紫红色药丸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调配起来极为不易,甚至从价值上看能等同半斤巫药,现在药丸都用光了,再有人中毒咱们一样没办法。”

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的我算是体会到这话里的真正含义了,而就在这时,一个小乞丐从街头出现。

看年纪他多说十五六岁,一身油污的衣服,留着脏兮兮的头发,看样就是夜里睡不着想在大街上溜达一会,可赶巧的是他竟无意间遇到我们哥仨。

其实我们仨对他并没恶意,只是他的出现在这种夜里显得很特殊,我们就都盯着他看了看。

他本来也有些好奇的看着我们,但当看到拉巴次仁胸口的脏物后,他像受到什么刺激一样,嗷的吼了一嗓子,扭头就逃。

尤其他逃得很慌张,没跑两步还摔了一跤。我对他这举动赶到不解,尤其拉巴次仁,还哼了一声说,“他奶奶的,老子邋遢起来有这么吓人么?”

黎征本来没说什么,只是低头想着,听着拉巴次仁这一念叨,他拿出一脸顿悟样,还跟我俩强调,“快追,别放过这小乞丐。”

我被黎征这说法弄迷糊了,尤其较真的说,我们都不认识这孩子,甚至他还是个乞丐,怎么看怎么跟我们没交集。

但我也知道黎征有他的理由,我和拉巴次仁起身紧随,尤其我带着左脸妖面,追起来的速度很快。

这小乞丐逃得不慢,还抽空回头瞅一眼,等他看到我像个魁魅似的要追上自己时,他吓得妈呀一声,又一闪身向个胡同钻了进去。

我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也紧随着钻到胡同里,只是这胡同是个垃圾场,一堆堆的垃圾分布在道路两旁,尤其那腥臭的味道也刺激的让我鼻子极不习惯。

我又向远处看看,发现这胡同还是个死胡同,这么一来我放下心,捏着鼻子慢悠悠的往里走。

胡同里没路灯,有点黑,我怕小乞丐躲在墙角不容易被发现,就找的很仔细,但直到走到最里面,也没发现小乞丐的踪迹。

我心说奇怪了,这小孩子能逃到哪去?难不成遁地了?黎征和拉巴次仁都赶了过来,他俩眼光毒,四下一打量就都看着一个垃圾堆乐了。

尤其拉巴次仁还悄悄对我打个手势,那意思让我不要管了,抓小乞丐的活由他来,接着他踮着脚向这垃圾堆靠去。

这垃圾堆有半人高,拉巴次仁嫌脏,站在外围就没急着往里走,但却突然喊了一句,“啊哈,我发现你了,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