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他怎么会有这种举动就问了一句。黎征回答说,“很奇怪,圣人打出来的药没毒。”

我和拉巴次仁一同不敢相信的反问句什么,随后拉巴次仁又念叨一句,“这药又没毒又不能像石灰粉似的能迷人眼睛,那老瘪头子揣它干什么?”

我们没人能回答他。

我心里想,圣人可是个很狡猾的人,他不可能带着一种没用的药,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只是没被我们挖掘到关键罢了。

再往深说,我们今天算是见到圣人的真面目了,但令我意料不到的是,他竟跟驱兽长老和豹奴长得一点也不像,驱兽长老和豹奴却叫他大哥,这又是什么说法,我同样搞不懂。

我们又稍微歇息,还聚在一起商量。

现在的形势不乐观,我们有点处在进退两难的地步,之前就算少了武器装备,但有天镜和妖面在,我们绝对跟鬼母有可拼之力,可现在对方多了一个圣人出来,这场仗就不好打了。

但我们要就此退走去,妖宝宝就再也找不到了,而且鬼母和圣人很可能舍弃湖冢,逃到别的地方继续为害。

看的出来,我们四个都想继续往里走,但却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就当我们拿不住注意时,远处传来一个尖嗓子的笑声,还有个女子喊话,“四位朋友,怎么扭扭捏捏的,既然来了就里面请吧。”

我形容不出自己听完这女子声音有什么感觉,反正觉得这语调好阴柔,拉巴次仁还忍不住哆嗦一下,使劲搓着自己胳膊,我瞧了一眼,发现他胳膊上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能猜出来,这女子就该是鬼母,而她都发现我们了,我们再逃也不是那个事,最后我们硬着头皮站起来,往里面警惕的走着。

也就走了不到五分钟,我们来到这地下空洞的最里头,这里很宽敞但也很怪,附近地面上的被点燃的火把很少,光线很暗,我看到有一个人坐在最里面的一大椅子上,但长什么样却看不清。

而在我们周围,正好左右两边各立着九个罗汉像。

这罗汉像我看着就恶心,本来能看出这该是十八罗汉才对,可眼前这十八罗汉都变了模样,一点参禅悟道的架势都没有,反倒刻画出来的是十八罗汉被杀前的一幕。

就拿长眉罗汉阿氏多尊者来说,他至少该慈眉善笑,还带着一副长眉,可现在呢,有根长眉断为半截,两把飞刀还狠狠戳在他长眉之上,而他的表情更是狰狞异常,明显是死前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之前我就品出来,鬼母邪门,可没想到她竟邪门到这种程度,连佛教的十八罗汉都不敬。

或许鬼母是故意的,她一直没说话,静静等着我们把十八罗汉欣赏完,之后才开口喊了一句,“贵客到,岂能没灯?亮!”

在她话音刚落的同时,周围剩余没点燃的火把全都亮了起来,冷不丁极度昏暗的环境一下变得极其炽亮甚至犹如白昼,这让我冷不丁特不适应。

我急忙伸出胳膊挡在面前,但我也没实惠的挡死,还留点余地警惕着鬼母的动向。

可当我瞧清楚鬼母的模样时,一下吓愣了,甚至都忘了眼睛的疼痛,冷冷注视着她,或者说冷冷注视着他。

鬼母正摆弄着长发,脸上浓妆艳抹,尤其眉毛还被特意描长了,延伸到鬓角的地方,而他的嘴更是让我接受不了,本来是个大嘴,却故意只在中心的区域涂了口红,还把口红涂成一个樱桃小嘴的形状,乍一看就好像两个嘴重合了一样。至于他的衣着更没得说,全是花花绿绿的,而在椅子后方还挂着一件全是黑毛的外套。

我弄明白了,心说那晚他去骨镇一定是穿着这件能令人看着臃肿的外套,这才让人出现视觉上的误差,以为他不是人类而是怪物。

在我们打量鬼母的同时他也拿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看着我们,还笑嘻嘻的捏指一挥,强调道,“别这么看奴家,一会奴家肯定会好好伺候你们的,尤其是你,这个可爱汉子。”说完他又特意指了指拉巴次仁。

拉巴次仁反应最大,表情有些发呆,还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鬼母捂嘴乐了,对着拉巴次仁嘟了嘟嘴,阴阳怪气的说,“汉子,那晚我就相中你了,别人都相中小白脸、俊后生这类的,可我就喜欢壮汉,壮汉的肉捏着舒坦,你那晚不也是感受到了我的浓浓情意么?”

我明白鬼母说的浓浓情意指得是什么,那晚鬼母来袭,拉巴次仁在打斗前突然身子一软,这一定是他趁机发功的结果。

第十卷 湖冢鬼母 20 妖化佛珠

之前我们就猜测鬼母是个怪人,可现在一见,没想到鬼母会怪到这种程度,尤其他的性别都成了问题。

拉巴次仁被鬼母这么一调戏,不知道怎么接话,而鬼母笑嘻嘻的又一转移注意力,盯着买买提看起来。他温柔的捋着头发,还阴柔怪气的说道,“你叫买提还是叫买买提?”

很明显买买提跟鬼母没有过接触,也是头次打照面,但鬼母却一下把他名字叫了出来,他一脸诧异,反问句,“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鬼母悠悠笑了,“你跟你爹长一个德行,几十年前我跟你爹交情不错,那时他还没结婚,但却跟我说,以后生了儿子要么叫买提,要么叫买买提,怎么,我猜的不对么?”

买买提不笨,从这话里一下捕捉到一个很关键的信息,他表情更加诧异问鬼母,“你是三十年前拿着人皮书来湖冢的潘家汉子?”

鬼母没正面回答,却赞了一句,说买买提跟他爹一样的聪明。

我一直听着他俩的对话,这下全部联系起来,我们刚进到悬崖洞穴时,发现洞壁上写了很多骨镇的民歌,现在一看,就该是当初潘家汉子留下来的,而令我不解的是,都说潘家汉子疯癫,可疯癫不代表有病,他为何成了现在的模样,甚至还成为现任鬼母去祸害骨镇的人呢?

一看我们四个都在琢磨着鬼母的事,一时间都没回答,但鬼母就像看透我们心思一般,还主动解释起来。

他就低头摆弄着头发,跟聊家常一样说道,“我年轻时有各种各样的想法,而且我认为这都是对的,但骨镇的人不理解,还骂我是疯子,哼,我是疯子他们是正常人又能怎样?等人皮书现世时他们不是都怕的要死么?也只有我这疯子敢到湖冢见老鬼母。”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一样,又一转话题对我们问,“你们知道人皮书为什么会现世么?”

这下问到了点子上,尤其人皮书现世并没什么规律可言,我就一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人皮书一般是不现世的,只有老鬼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想找接班人时才会把它投出去,当然了这都是以前的规律,几个月前我把人皮书投出去,无非是勾引你们三个混蛋过来,因为你把我情郎给杀了。”

我知道鬼母嘴里的三个混蛋指的就是我、黎征和拉巴次仁,而再往深一琢磨,他的情郎我也知道是谁了,就该是那个大胡子老道。

现在一看,我们哥仨与鬼母之间倒有了血海深仇,甚至他之所以在近段时间祸害骨镇,也是耍了个心眼,想把李红云逼急了寻找外援,而且他事先一定知道李红云认识鬼面,就借着鬼面做桥梁把我们间接吸引到这里来。

我再没话问,准备一会动手,可黎征倒是想到一个问题,多说一嘴,“鬼母,我想知道你年轻时有什么怪想法。”

鬼母脸上微微嗔怒,骂了黎征一句乱讲话,又解释说,“我这想法不能叫怪,只是现在人太笨了,你们来到骨镇也发现了,这里羊养的很壮,肉质也好,可养羊方法缺陷太大了,羊吃牧草是没错,但如果在牧草上洒些激素或者其他什么药,那羊不就能长得快了么?”

我实在听不下去,大声反驳,“鬼母,你想法何止是怪,你喂羊吃激素?那吃了羊肉的人怎么办?激素最终都会留在他们体内。”

鬼母捂嘴笑了,又骂我道,“利爪子,你怎么那么笨呢,吃了激素的羊你可以卖给别人嘛,反正别人也看不出这羊的好坏,他吃激素吃出毛病来管你什么事?”

从自私的角度看,他说的没错,反正都为了挣钱,弄点不法手段也说得过去,但我却认为,就算自私也要讲个度,不要损人利己。

鬼母思维跳跃很大,这时又想起另一个事,还慌忙站起身看着远方,问我们说,“你们看到我的驴还有我的娃娃兵了么?它们去洞口欢迎你们进来,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拉巴次仁一咧嘴,还舔了舔牙花子说,“那驴味道不错,至于那些装神弄鬼的鸽子嘛,古里古怪的看着闹心,我把它们的毛全拔光丢到甜湖里学游泳去啦。”

我知道拉巴次仁是在撒谎,但鬼母却当真了,还气的直跺脚,指着他骂道,“好你个狠心汉子,亏我刚开始看上你,甚至还想一会儿留你一命,现在你先去死吧。”

拉巴次仁一直警惕着,看鬼母翻脸,他嘿嘿一笑,急忙把天境拿了出来,对着鬼母胸口狠狠照去。

一股白光乍现,全都射在鬼母身上,鬼母疼的脸都扭曲着,甚至还挥舞着手爪连连惨叫。

要在平时听到有人叫的这么惨,我心里肯定难受,可望着鬼母,我却一点同情的想法都没有,而且拉巴次仁也没有放过他的心思,还大踏步往前走去,让天镜白光死死锁在他身上。

不过鬼母并没这么容易被消灭,突然间他嚎了一嗓子,又平推出双手,我看到清楚,他手上戴着那串佛珠,尤其这时佛珠还都诡异的晃动起来。

在死亡之谷时,佛珠根本不是天镜和妖面的对手,但现在却出现异常了,佛珠晃动的同时,我们周围那十八个罗汉像也诡异的抖动起来。

我冷不丁被这现象弄愣了,还以为罗汉像里有什么机关,但黎征看得明白,一句话说出其中关键。

“不好,这十八个罗汉像都是磁铁,还隐隐组成一个阵势,能帮助鬼母妖化佛珠的威力。”

在鬼母发功下,天镜白光消失了,拉巴次仁还像受到什么冲击似的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但他脾气倔,一咧嘴又用天镜对着鬼母照起来,想重新激发天镜发威,可鬼母不给他机会,娘笑一声后,指着拉巴次仁喝了一句,“跪。”

噗通一声,拉巴次仁腿一软“听话”的跪了下去。鬼母又继续发令喊了句睡。

拉巴次仁一脸不甘心的向地面砸去,昏睡起来。

刚才变故发生太快,等我们想帮拉巴次仁时已经晚了。我又把注意力从拉巴次仁身上转移,对黎征说,“小哥,咱俩一起上。”

黎征催动右脸妖面,让鬼母出现浑身疼痛的惨状,而我则快速向他奔过去,想趁机进行拳打脚踢。

可这十八个罗汉阵实在太强大了,鬼母催动佛珠,一下又把黎征的妖面给破解了,还吆喝一嗓子让黎征也入睡。

妖面毕竟贴在黎征脸上,他虽然中了佛珠的妖术但一时间却能抗住,并没像拉巴次仁那般,不过情况也不妙,他半跪在地上显得很衰弱。

我发现一个怪现象,在自己冲出十八罗汉的包围圈时,那串佛珠威力大减,尤其鬼母对我连喊几次睡觉,我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他这睡觉的字眼却让我听直恶心,心说自己是个爷们,怎么能跟你这人妖胡搞呢。

别看没戴铁爪手上没威力,但我不客气,学着拉巴次仁那般用起了飞腿,但我还没那么高强的身手,不懂双腿飞踢,只好跳起来用右腿狠狠揣在他胸口上。

这种冲击力也不小,一踢之下鬼母连连后退,还腿一滑坐在那把大椅子上又借着惯性连人带椅子向后折过去。

我可不认为自己一脚能解决鬼母,急忙又凑过去想“补枪”,但鬼母比大胡子有出息多了,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奔过来跟我撕扯上了。

我发现自己打不过他,虽说身子敏捷性比他快了很多,但问题是我这拳脚打不出致命伤来,搏斗片刻也没让鬼母怎么样,而他却会一种古怪的身法,专门往我身上粘,胳膊还能打弯,把我缠死死的。

最后他还趁空对我脸上吐了一口气,我本不想闻,还试着憋住呼吸,但这气直往鼻孔里面钻,尤其气里还带着一股很恶心的腥味,让我脑袋瞬间有种晕乎乎的感觉。

看我渐渐不支,鬼母又诡笑一声,找个机会拽住我身子,转了一个陀螺,用螺旋力把我狠狠丢了出去。

就这样,我信心十足的跑出罗汉阵外想去揍鬼母,却稀里糊涂的被他反丢了回来。而且一入阵他就催动佛珠,让我变得及其衰弱。

我们四人中还剩下买买提一人,这小子身手是不错,但相比鬼母还差的远了,尤其鬼母不喜欢拉巴次仁后,把注意力都放在买买提身上,还凑过去调戏起他来。

买买提疯狂的反击,但鬼母都会很轻松的避过去,还趁机动手动脚,要么摸买卖提的脸蛋笑一笑,要么对买买提的屁股轻轻抽上一下。

我留意到买买提受辱,也真看不下去,可问题是,我们四人根本对付不了鬼母。

这时黎征摇晃着凑到我身边来,抓起我的手,也怪我一时忘了这个,我俩的妖面可是能合二为一的。

我也不耽误,急忙跟小哥配合着,我站到他身后,我俩头与头贴好。

两个妖面都诡异的晃动起来,黎征催发妖面威力,又对鬼母很不客气的喊一句,“放开买买提,有本事冲我来。”

第十卷 湖冢鬼母 21 妖宠决战

鬼母被黎征吸引住注意,扭头看起来,而当他看清我俩贴到一起后,先是诧异一下接着又笑了起来,调侃道,“没想到你们两个汉子也好这口,尤其在这时刻还有闲心打情骂俏。”

现在也就是在给黎征输送能量,不然我保准呸他一口,黎征也不搭话,不耽误的将妖面威力催发出去。

鬼母身子又疼了起来,而且在两个妖面共同作用下,他身子都软了,还腿一软瘫坐在地上,鼻血大把大把的往外流着。

我见状心喜,觉得按这么发展不出一时三刻,鬼母就会死在我们手中。

但我还是过分乐观了,鬼母把佛珠攥在手里,高举着跟我们对抗。那十八个罗汉像抖的厉害,佛珠也在他手心中不住蹦来蹦去,而在这两股力道叠合的帮助下,他竟跟我俩斗个平分秋色。

我想不到其他好没办法,只好使劲往黎征身上贴了贴,希望我俩离得近能激发更多的妖面威力出来,可实际没什么大用。

鬼母打定主意跟我们打持久战,这时还嘴里胡言乱语起来,说些下流的话,试图分散我们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