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能听出刘思念的意思,她不想再接触这玩意,而黎征想了想又说个折中的办法,“那书信在哪?我们自己去看就行。”
刘思念犹豫半天,带我们来到一个玻璃房前,递给我们一把钥匙,又指着房内一个木柜子说,“都在那里,你们看完出来喊我。”
我们仨依次走进去,我发现这玻璃房还挺讲究,在一进去的瞬间,灯自动亮了,还有四块遮光布从四周墙壁上落下来,这么一来,这玻璃房临时成了一个小型的封闭区域。
房里还有一个正方形大铁桌子,并没椅子,我们仨就把那封书信放在桌上围着观察起来。
给我感觉,这书信的材料是人胸口上的一层皮,上面歪歪扭扭写了一堆看不懂的文字,没刘思念在眼前,我和拉巴次仁也不装什学问了,都守在黎征旁边等结果。
看黎征望着书信直皱眉,我心里忍不住赞一句,心说小哥真的太博学了,竟连这种文字都认识。
等他抬起头后,我就追问,“小哥,能不能把上面文字翻译给我俩听听,咱们一起把关,看看还有什么没发现的秘密没?”
黎征扭头看我一眼,回答道,“我也不认识上面的字,你让我翻译干什么?”
我当时有种腿软的冲动,拉巴次仁倒是突然笑的很开心,还跟对我说,“看到没,黎征也学坏啦。”
黎征不跟拉巴次仁斗嘴,摆摆手说,“其实看了半天我也是在看字,你们也仔细看看,难道没发现这些字有古怪么?”
我和拉巴次仁收起玩笑心理,一同看起来,但我一点发现都没有。
黎征随意点了几个字跟我说,“这几个最明显,它们的比划到收尾时都故意往右挑一下,这是一种密码,或者说是一种暗示。”
我想歪了,以为这是信中信呢,无奈的一耸肩说,“咱们也不是破译专家,要想知道隐藏在诅咒中的内容,还得找刘思念出面才行。”
黎征摆手否定我,又解释道,“在内容上,这信里没隐藏的迹象,只是这种比划让我想起了早期的一个组织——毒苯教,他们写的字都有笔划右挑的迹象。”
我惊讶的啊了一声,猜测说,“难不成那冰封女尸是毒苯教的人?”
黎征说这个很好验证,之后他又走出玻璃房跟刘思念要了点东西。刘思念办事极有效率,很快就送来一个试剂瓶和一个胶头滴管。
黎征一边用胶头滴管吸着试剂一边解释,“毒苯教有个习惯,喜欢在书信中藏人脸图案,而且十有八九这人脸图案还是拿强酸溶液画出来的,别看书信放了这么久,但咱们只要用碱性含铜溶液涂抹上去,就应该能有结果。”
这知识我懂,都说酸碱中和嘛,而且这种化学反应发生后,还能产生带颜色的产物。
我和拉巴次仁腾出地方,让黎征用滴管一小片一小片的滴着试剂验证,也别说,等这张人皮书信被滴的差不多时,有些地方开始变了颜色,甚至到最后,一张扭曲的脸从上面显现出来。
虽说这脸显的不够清晰,但我隐隐能看出来,它模仿着女尸的面容,尤其女尸左眼角下有一颗痣,而这张脸的左眼角下也有一个很大的黑斑。
这么一检测,事实摆在眼前,雅丽肯定是毒苯教的人。而我的观点又开始偏向于黎征说过猜测,那些探索人员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毒这类的东西造成的,虽说有个车祸还有个煤气中毒,但我相信,一定还有我们没发现的线索能把这两场意外解释通。
第九卷 冰封女尸的诅咒 07幸存人员
带着这种想法,我问黎征猜没猜出来女尸身上带着什么毒?
可黎征回答却出乎我预料,他摇头说他现在的观点,这女尸诅咒不是毒,而是毒虫或毒蛊这类的东西。
这下我彻底迷糊了,不知道小哥观点怎么有如此大的转变。
黎征又拿刚才我们看过的报告举例,“上面的数据分析很科学,绝对排除中毒的可能,而毒苯教善用的除了毒以外,其实还有毒虫毒蛊,我怀疑女尸被冰封后,她身上带的毒蛊也一并被封印,等探索人员挖掘出女尸时,毒蛊也顺带被解封,甚至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到那几人体内作祟。”
我觉得他这说法也很合理,死去的五个人里,有三个是突然大出血而亡的,拿毒蛊作祟来解释能说得通,而另外两个死于意外的,或许当时正是毒蛊发作,把他们神智弄迷糊了,这才失误之下弄出惨剧。
我们又对人皮书信研究一番但再无发现,之后我们出了玻璃屋跟刘思念集合,刘思念还是对女尸有点敏感,甚至故意跟我们保持一定距离。
我们仨也没在乎她这举动,黎征开口说,“那五个意外死亡的探索人员,他们的尸体或者死亡时的照片还有么?我要看看。”
刘思念又带我们去了另外的地方,这里放着一堆书柜,每个书柜上都贴着标签,我琢磨这应该是个小型档案室,刘思念就在一个书柜里翻出一个资料夹。
我知道要想找线索最好是能跟尸体有近距离接触,可刘思念的举动也明确告诉我们,那几人尸体不在了,只剩下一些照片类资料可供参考。
我心说我们也别太挑剔了,有资料总比没有强,就这样我们仨捧着资料,站在原地看起来。
只是这资料写的太简陋,只草草交代他们死亡前后的经过,甚至照片也都是在停尸房拍的。
我和拉巴次仁都关注着照片,我只看出来这些人死的很惨,尤其是那几个大出血的死者,浑身惨白的让我瞧着都毛骨悚然。
黎征看完资料后第一句就问,“这些死者在死前都有感冒的症状?”
刘思念点头说了句是,不过立刻她又指正,“这只是我们怀疑的一个疑点而已,这七个人回来后都在不同程度上患上了感冒,这既有些巧合也有些自然,所以不好说。”
我明白她的意思,流感这玩意真就是这么回事,周围朋友有一个得的,弄不好没两天其他人都会中招。
这下我们仨陷入迷茫中,觉得这女尸诅咒有点扑朔迷离,我一合计,既然从死者身上挖掘不到线索,不还有两个活人么?我们可以找他俩聊聊。
我把想法说出来,黎征和拉巴次仁都点头赞同,甚至拉巴次仁还主动追问起幸存者的资料来。
刘思念有些犹豫,给了我们两个地址,又强调说,“幸存者一个是探索人员,一个是专职货运司机,不过被这次事件一闹,他俩性格都多少出现些问题,探索人员叫宁达,现在班也不上,一天到晚躲在家里,就连吃饭都叫外卖,而那货运司机叫王朝,雇道士天天跟在身边,甚至不愿意跟外人见面,你们要找他们可要做好这方面的心里准备。”
拉巴次仁听完先乐了,“这两个哥们起名挺有意思,没想到人也如其名,这么古怪。”
我和黎征倒没调侃的心思,都皱着眉沉思起来,我想的是,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见见幸存人员了解下情况,但既然这两个幸存人员都古怪,那我们只能从相对好说话的人下手。
最后我们一合计,把人选定在宁达身上。
宁达家离研究所不近,住在一个筒子楼里,我们坐了近一个小时的公交车才赶到,而且到他家门口我还发现,这哥们竟在门外上了一层防盗护栏。
我先出手,隔着护栏对他家门敲起来,他家门上有个猫眼,我就盯着看,没多久我发现这猫眼暗了一下,很明显里面有人透过猫眼往外看。
我又加重了手上力道,还吆喝着让他开门。可这小子脾气挺倔,就是躲在里面不动,拉巴次仁看不下去了,一把推开我说让他来。
拉巴次仁什么力气,在微微发火下直接伸脚踹起来,还一边踹一边说,“爷们,咱们都同事,你这样拒人千人之外可太不讲究了,既然你不讲究那我也就不讲究了啊。”
我听得直无奈,心说合着拉巴次仁这么暴力的踹人家门还有理了?
最后宁达忍受不住,应了一声,但只把门露个缝隙,他就透着缝隙瞧着我们说,“你们怎么能是我的同事呢?”
其实来之前我们就想过这个问题,还特意从刘思念那要来三个证件,上面写着“特派员”身份,黎征刚把证件拿出来,拉巴次仁就一伸手抢过去,还对着门缝都撇了进去,大声说,“不信你自己看,弄得我们哥仨好像劫匪似的。”
门又砰的一声被关上了,就事论事的说,我觉得拉巴次仁做的有些冲动,宁达一看就很压抑,他要是看完证件还不想理我们,那我们这三个证件跟丢了没什么区别,回去跟刘思念也没法交代。
我借这机会想责怪拉巴次仁几句,可拉巴次仁却跟我强调,如果这样宁达都不肯开门的话,他就赖这不走了,还要凭一双大脚板把这门连带防盗护栏全部踹开。
也不知道是证件起了作用还是拉巴次仁这话吓住了宁达,片刻后他大开房门,还摆手邀请我们进去。
宁达是个大龄单身汉,家里没个女人打理着显得有点脏乱,但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当然对这不在乎,趁空我还对宁达仔细瞧了瞧。
给我感觉,他是个综合体,有着粗狂的外表,甚至体格跟拉巴次仁都有一拼,但却意外的有个温柔性格,说话还稍稍有些娘里娘气的感觉。冲这个我觉得他当探索人员绝对够格,一方面之前我也分析过,探索人员一定要有个好的身体,宁达具备,另一方面探索人员的心一定要细,决不能像拉巴次仁那样,不然遇到有价值的东西却没注意到,那就太遗憾了,而宁达这种性格也决定他一定不是个粗心之人。
或许是自己在家,他穿的很随和,光着膀子,下面穿了一条运动裤,在他胸前还挂了一个佛珠。
我们刚进去时气氛有些尴尬,毕竟我们让他开门的方式有些不妥,但我和拉巴次仁嘴皮子上的功夫都不错,你一言我一语一胡侃,就让宁达放松下来。
宁达先带我们去客厅坐下,又弄了些开水给我们喝,黎征看差不多了,一转口问起冰封女尸的事。
一说起这个能诅咒人的雅丽,宁达显得有些害怕,但他没拒绝,一点点把他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他们七人在安纳布尔峰海拔五千多米的地方发现一处墓穴,还在破冰锤的试探下找到入口并成功进入,其实那墓穴没多大,甚至就是拿洞穴改造的,他们也怕这种墓穴里存在机关和猫腻,就一边走一边留意着四周环境,但那里真是个干净的地方,一点异常都没有,甚至含氧量和温度也很低,让细菌和病毒都没可乘之机,最后他们一同努力把雅丽运出来,而怪事就在下峰后来了,他们这些人陆续感冒,甚至在回途路上就已经咳嗽声不断。
我们仨没去过雅丽的墓穴,甚至也没机会去,只能一边听宁达说一边联想着当时情景,但直到宁达说完,我们也没找到任何疑点。
我们仨之前的看法,这些人都中了毒蛊,可不管什么样的蛊,在低温低氧环境下就算不死也会进入休眠期,他们把雅丽运下山峰,这期间也是低温环境,就算有毒蛊也不能有那活力钻入他们体内甚至发作,换句话说,他们的感冒绝不是毒蛊造成的。
这么一来事情矛盾起来,很明显感冒是整件事的切入点,甚至也是解开谜团的关键所在,可它却跟毒蛊猜测不沾边。
这期间宁达也咳嗽几声,没想到隔了这么久,他的感冒还没好,我就建议他去外面走走,但宁达倔强的摇着头,把我这建议给否了。
黎征不见外,想一会后有了新的计较,还跟宁达明说,“我们仨不走,想跟你住几天,观察一下情况,看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
其实这么一说让宁达有种成为小白鼠的感觉,但他不笨,知道我们在这住对自己有利,毕竟遇到事也算有个照应。犹豫一番后点头同意了。
拉巴次仁是个闲不住的主儿,尤其宁达家连个电视都没有,最后这爷们建议我们玩扑克,到晚间他还自行出去一趟,买了一堆羊肉串子又抱了一箱啤酒。我们四个边聊边喝起来。
第九卷 冰封女尸的诅咒 08夜惊魂
这一晚我们都没少喝,毕竟宁达家里没什么娱乐的东西,我们就借着聊天侃大山取乐。
一箱啤酒喝完,拉巴次仁没过瘾,又去楼下搬了一箱上来,尤其最后他那肚子喝的都溜圆。
我当时也有点多,看着他肚子挺好玩,就想摸一摸,可他却很不客气的把我手推到一旁,指着肚子强调,“宁天佑,我的胃很‘饱和’,你小心一碰之下我忍不住吐了,凭我现在的状态,哼哼。”说着他又四下看了看屋子,“能让这里发大水。”
我笑着摇头说不信,还较真起来,“爷们,有本事你吐给我看看。”
一般跟他斗嘴时,只要我表现出不信来,他肯定会变着法演示给我看,可今天却邪门,他一捂嘴闷闷的说,“好久没喝这么爽啦,我才舍不得吐呢。”
他这话一下把我弄无奈了,甚至我都搞不明白在他心里是酒重要还是自己的胃重要。
本来这一晚上挺高兴的,但到睡觉时我们仨都愁上了,也怪我们一时疏忽没留意宁达家根本没多余的床。
就一张很小的单人床,睡他自己都勉强,尤其连被褥也没多余的份儿,宁达在醉酒下笑嘻嘻的告诉我们,要在工作时,这家他几乎都不回来,更别说给客人准备什么东西了。
我一看现在这时间百货肯定关了门,想去买被褥是不可能了,最后我们一合计,直接在地上铺几张报纸凑合一晚。而且为了跟宁达离得近,这地铺就打在他床边。
还是老规矩,我睡中间,或许因为喝的都不少,我们随便聊几句后就先后进入梦乡。喝完啤酒的人都口渴,我这觉睡的不踏实,尤其到后半夜,迷迷糊糊中还隐隐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而这么一比较下,当我身下湿乎乎时就显得特别敏感,甚至我摸到湿报纸一下子就惊醒了。
我先是一愣接着就恶心的坐起来,虽说大半夜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但打心里却感受到双手沾尿的惨状。
我顾不上别的,使劲推着拉巴次仁喊道,“爷们你真不是个东西,让你喝那么多还舍不得吐,这下好,直接尿床了。”
我推他的手劲很大,几下就把他推醒了。
他哼哼呀呀坐了起来,不过却没听清我说的话,等摸到地上湿湿时,他忍不住对我吼道,“宁天佑,你不能喝就别喝,这大半夜的竟然就地嘘嘘,而且还嘘完跟我‘显摆’。”
我一下觉得这事不对劲,甚至还不避讳的冲拉巴次仁裤裆摸了一下,可他裤裆很干燥,很明显自己误解了他。
就我这动作也让拉巴次仁明白过劲来,他先是念叨一嘴,“难道是黎征憋不住了?”不过他毕竟是猎手出身,在某些领域很有经验。
突然间他反应过来,还把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急喊道,“宁天佑快开灯,这不是尿而是血!”
我吓坏了,急忙起身。这时黎征也被吵醒了,其实也不怪小哥没我俩警惕,他身下一点没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