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显得很自豪,挺着胸脯对同伴下了再次开炮的命令。

又一个箱子从投石台上飞出去,而且这箱子被投得很有准头,就当不当正不正的落在妖骑士前面。

这俩妖骑士一看逃不掉,又一横心赌了一把,一同仰面就倒,试图借此逃多一劫。

在箱子飞出一刹那,我们九个也都停止推车,还都蹲在冲车里捂住耳朵,准备忍受接下来的“地动山摇”。

火药是爆炸了,但声音特别小,地面也没抖,我一下抬起头,知道这事不对劲。

等我站起身向妖骑士那边细瞧时发现,那木箱子被炸裂,不过它里面装的大部分不是火药,而是猪粪。

那两个妖骑士就甭提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尤其刚才倒地时他俩还把嘴巴大张,本来他俩这动作做得没毛病,是让耳朵鼓膜两边的气压保持一致,防止鼓膜损伤,可现在倒好,他俩嘴里还塞了不少的猪粪。

那木匠爽朗的笑声从村里传了出来,还大声说,“我们哪有那么多炸药,这几天猪粪倒是攒下不少,索性把这个赏给你们吧。”

第195节

0120

第八卷 妖面显灵 29 突发意外与神秘援军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木匠了,从结果来看,这次战斗他该记头功,毕竟要不是靠他的火药箱,我们都得玩完,而反过来说,他这种“玩世不恭”的劲头也让我极其郁闷,尤其在他撇火药箱及猪粪箱时,虽说他有把握让我们平安无事,但当时着实练了我们的心跳。

这时我们还在冲车里,森冲倒是没把车里人当外人,点着还在村头笑嘻嘻的木匠说,“本想回去好好收拾他,看在表现还不错的份儿上,就让他无功无过吧。”

我们都点头赞同森冲的意见,而且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这木匠跟义舞县的疯木匠有些神似。

我以为这场战斗就这样结束了,至于那两个一身是屎还赖在地上不起来的妖骑士,我是没放在心上,刚才被猪粪箱一吓,他俩伤势更严重了,想起身都困难,更别说逃了,对待这种敌人,也根本用不着冲车动手,村里随便过去俩村民,就能轻松擒住他们。

我们吆喝着把冲车往村里赶,之后又都从里面钻出来活动筋骨,可还没等我们休息上,远处传来一阵笛声。

这笛声吹得很凄凉,但底气也很足,甚至隐约间我听笛声还有些烦躁,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就强压下心头不适,顺着声源看去。

七个黑影从远处乍现,正向驱豹村落快速移动着。

黎征哼了一声,跟我们说,“驱兽长老的第二波部队攻过来了,咱们继续做好战斗准备吧。”

我有种无奈直想叹气的冲动,心说这驱兽长老把时间把握的太准了,第二波部队竟赶在这时候过来,我们这边魔骑士牺牲了,驱狼勇士也全军覆没,只剩下一群没有兽宠的残兵,还有一个投石台和冲车。

我把目光往投石台上望去,心里合计着,一会能不能击退第二波敌军,全要看投石台能不能发威了。

可当我看到投石台上那断为两截的拉绳时,心里不由猛缩一下,那几个木匠也都下了投石台,赶到我们身边,而且木匠头还哪壶不开提哪壶,指着投石台说,“最后投掷时,我们不下心把拉绳拽断了。”

我知道这事不能怪木匠他们,毕竟拉绳事先被山魈撕扯过,早没了质量上的保证,而拉巴次仁倒没我这么宽宏大量,一咧嘴对木匠吼道,“谁拽断的谁就要去修,你们愣着干什么?快点想辙去。”

0121

森冲跟拉巴次仁想的一样,尤其敌军马上降至,能不能度过这场劫难,也全看投石台能不能及时修好。他在拉巴次仁说完就立刻接话,还加重语气让木匠快点赶工。

森冲在村落里的地位很高,木匠们一下被他俩的连番教训弄怕了,全一扭头往村里跑,去拿家伙事。

而我们这些人也做了调整,我们九个站在冲车旁边,准备一会情况不对时,就钻到冲车里跟敌方交手,其他勇士和村民则躲在拒马后面,拿着长矛等待着,也算是我们守卫村落的最后一道防线。

这种等待很煎熬,其实敌军走来并没用多长时间,但给我感觉,就像过了小半天似的。

而且等敌军离近了我还发现,这次竟是驱兽长老亲自带队,他坐在一只犀牛的背上,尤其他身板还小,再蜷成一团吹着笛子,跟大犀牛相比,显得极不协调,其他六个黑影都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袍子,背后背个大木箱子,走路低着头,我在细瞧之下都看不清他们的脸。

而且这六个黑袍人的身板也太壮了,在勇闯猎头部落时,我曾跟怪巨人交过手,当时觉得那怪巨人长得都够魁梧够变态的,但跟这六个黑袍人相比,那怪巨人就算是瘦子。

再说黑袍人背的那木箱子,上面画着很古怪的图案,红彤彤一片,像极了烈火,又更像是一种古老的图腾。

我问黎征什么态度,我们是趁现在发起攻击还是再等等。

黎征回答说再等等,尤其他望着那木箱子,一时间眉头紧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我们观察驱兽长老的同时,他也在观察着我们,甚至捎带着也向战场忘了忘。只是他这人很冷血,望着那两个倒地不起的妖骑士时,脸上竟一点变化都没有。

就这样,他带着手下一直来到离我们百米开外的地方,停下吹笛,改吹了一声口哨。

黑袍人像是接到命令式的,把那木箱子从背上卸下来,轻轻放到地上。

就凭他刚才的举动,我又捕捉到一丝信息,他吹哨的同时,右脸面具暗了一下,我心说自己要没猜错的话,这黑袍人不是人,而是一种大型的还能直立行走的动物。

而且再往深了一想,我也隐隐想到这是什么动物了。

驱兽长老先开口说话,他依次指了指我们仨和森冲,“你们都是‘好样’的,竟有本事灭了我的妖骑队,算上杀我三弟的仇,这新帐旧账现在就一起算算吧。”

拉巴次仁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唾了一口,接话说,“老瘪头子,别在那婆婆妈妈唧唧歪歪的,你要算账,我们也要算账的,说吧,咱们怎么斗。”

0121

驱兽长老冷冷望着拉巴次仁,没一会又沙哑的笑了,点着他胸口说,“你这娃子最烦人,一会保准把你挖心挖肺,顺便再把天镜夺过来。”

还没等拉巴次仁接话,驱兽长老又把话题一转,喊了一声接招后,就对黑袍人喔喔驱使起来。

我发现驱兽长老右脸面具暗的邪乎,黑袍人还都一同把黑袍一扯,露出了本来面目。

别看我事先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这六个身穿战甲的黑熊时,心跳止不住加快。

熊可是种很可怕的动物,它们的速度、力量都远超人类,尤其是嘴和爪子,更是一种恐怖的存在。

我可不认为我们这些人有谁是这些战熊的对手,甚至还招呼黎征他们,赶紧往冲车里躲。

其他人都赞同我,甚至都开始行动起来,而黎征却显得犹豫,尤其这时他的注意力还放在红箱子上,而太留意战熊。

我对小哥异常表现有些不理解,但这时候也没多想,凑过去想拉他。

就在这节骨眼上,远处传来阵阵鼓声,还打得很有节奏,两快三慢,咚、咚,咚咚咚的。

我是被这鼓声弄得一愣,而驱兽长老和森冲的反应更大,森冲笑了,还笑的很欣慰,对我们说,“魁星部落的勇士终于及时赶到了。”

0121

很明显驱兽长老也知道这鼓声的含义,他还止住这六只战熊,嘴里连连叫起好来,对森冲说,“后生可畏嘛,你竟然连这个臭脾气的部落都能请来,好,今天我就会会他们,看看三十年没见,他们有没有长进。”

我们双方都没急着打斗,一同望着远处,不久后,出现了一群怪人。

这群怪人里面,有一半都赤裸着身子,背着一口大鼓,一边走一边用力敲着,而另一半则是十二个穿着黑袍子的魁梧大汉。

或者说这十二个黑袍汉子也不是人类,毕竟它们的个头虽说没战熊大,但也都有着怪巨人的身板,尤其他们脸上都带着鬼面,背上背着一件武器,只是这武器藏在袍中,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有一个鼓手看到森冲后,就停下敲鼓还大喊起来,“我们的夏夏大人让我给你问个好,一别半年,别来无恙吧?”

森冲很兴奋的点着头,招手说,“都好都好。”随后又一指驱兽长老和战熊强调道,“稍后再叙,先帮忙解决这伙敌人再说。”

他俩这一来一回聊得并没什么大事,但我却从中听出一个关键信息来,心说魁星部落的头领竟然叫夏夏,这名字一听就是女子的,真没想到这么神秘的部落竟然还是女子当家。

打鼓汉子很尊重森冲的意思,还对其他鼓手吆喝一声。

也说这奇怪劲,这些鼓手一同停下来,又都把鼓放在地上,单膝跪着,改了节奏,一转变竟敲起战鼓来。

尤其这咚咚的震天声让我隔远听着都热血澎湃,驱兽长老的反应也很大,一皱眉,指挥着战熊向黑袍汉冲过去。

这些黑袍汉则在鼓声命令下,迅速脱掉袍子,露出了真身。

刚才战熊脱袍子时,我被震慑一下,而现在这些黑袍汉脱袍子,又让我惊讶起来。

它们竟然是巨猩,也都穿着简易战甲,背后背的武器竟然是一根大木棍子,而这木棍设计上跟棒球棍很像,甚至也有一种非常原始的味道。

巨猩看着战熊,不仅没露出惬意,还在暴怒之下狂叫起来,挥舞着木棍冲了出去。

它们数量正好凑上了二对一,两个巨猩围着一只战熊疯狂攻击着,不过战熊身子强横,挨了几棍子后也没受伤,反倒挥舞着利爪趁机反攻。

这场纯野兽之间的战争让我打开了眼界,甚至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它们打斗,心里还稍有了害怕感,心说如果是自己跟它们单挑,胜算又会有多少呢?

驱兽长老倒对这场打斗不怎么关心,打量着我们不满的说道,“你们几个娃子倒挺轻松嘛,来,我给你们找点事做。”

接着他从犀牛上跳下来,又一拍牛屁股,驱使这巨兽向我们冲来。

第196节

第八卷 妖面显灵 30 搏命

算起来,我们跟这头犀牛算是老朋友了,也知道它的厉害,看着它闷头闷脑直往这冲,我们九人吓得急忙又往冲车里钻。

等进了冲车关好门后,我这颗心才稍稍放下,虽说冲车刚才被野牛群一通虐待后已经破烂不堪,但不管怎么说实力在这摆着呢,我们九个人合力驾驭它,不信斗不过犀牛。

这次没谁下命令,我们都默契的找到自己位置,推着推杆调转车头,吆喝着口号让冲车快速往前冲。

现在这种场面让我心里突然出现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既有些期待一会的相撞,又有些害怕相撞时产生的强大冲击力。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远超乎我意料。

没发生车牛相撞的情景,这头犀牛很聪明,看着车上森立的砍刀,它知道相撞后自己吃亏,索性提前跳起来。

我不知道一般的牛能跳多高,但眼前这犀牛的弹跳力很惊人,它一下就越过砍刀,落在冲车顶上。

它那什么身板?几乎像一座肉山似的砸在上面,还压得车顶嘎吱嘎吱响。

这下也别说我们推车了,冲车几乎瞬间就停在了原地,我们都抬头往上看,就说我吧,抬头时,还差点被车顶落下来的碎木屑迷了眼睛。

我心里合计着,怎样才能让犀牛下来,但一时间自己根本就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其他人也跟我差不多,全都愁眉苦脸拿不定注意。

就在这时,犀牛还撒起泼来,它猛地一跳一跳,大有把车顶压塌的架势,我们一下慌了神,黎征还出言提醒道,“这车顶熬不了多久就会塌,大家赶紧贴着车壁站好。”

要在平时,大家都会听他这个智囊的主意,可现在这时刻,我、拉巴次仁和森冲倒还冷静,其他人就乱了,甚至在一个人带头下,都争先往出口冲去。

冲车被犀牛压得变形,门根本打不开,突然间轰的一声响,犀牛带着破碎车顶摔了进来。

我们四个捡了一条命,其他人全被犀牛压死,尤其一股股的鲜血从他们体内挤出来,四下乱射着,还把我袍子瞬间沁湿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