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间再也想不到其他办法,这事只好就此作罢。

我们一直干到天亮,等下组人过来替换后,我们四个拖着疲累的身子往村里赶。

这时村里已经动工了,有几个村民是干木匠活出身的,这时正忙活着做拒马。

我知道拒马的样子,但一直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出来的,在好奇心带动下,我就站在一旁看了一小会。

望着这些勤劳的木匠,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联想起义舞县的疯木匠来,那个痴情汉子给我留下很深刻的印象,我又不自觉的多想了想他生前的事情。

反正这么一番连锁的乱想下,我突然反应过来,疯木匠死前留了一本木工笔录,是专门记载各类机关设计及木匠活的,而且这笔录我一直贴身带着,想有一天赶上机会给他找接班人。

但现在接班人没找到,我却觉得弄不好这笔录能帮我们做几件防御武器出来。

我高兴的吆喝一声,还对这帮木匠说声谢谢,之后又急忙往家赶,而这些木匠呢,被我这声谢谢都弄得直愣。

我们仨都临时住在森冲安排的一间住所中,我回来时,黎征和拉巴次仁都趴在床上准备补觉,看我一脸兴奋样,拉巴次仁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宁天佑,你乐个什么劲,跟村里哪个妹子勾搭上了?”

我没时间跟他斗嘴,还招呼他俩一同过来,又把木工笔录拿了出来。

我带的胸套是巴图赠的,前面有个硬囊装小晴,后面有个夹层,正好用来放笔录,看我这举动,他俩也猜出我的动机,甚至也来了兴趣。

我们就一页页的翻起笔录。前半部分,笔录上记载的全是木匠活儿,我们不感兴趣,等翻到后半部分,我们都不由眼睛一亮。

不得不说,疯木匠真不愧有小鲁班的称号,在笔录里,不仅记载着各类民间小玩具做法,还有对古代防御、攻城利器的分析与讲解。

我们依次找下去,等把资料全部看完后,发现有三个利器能在短时间内设计出来,并且用来防御绝对不错。

第一是投石台,按疯木匠解释,投石台跟箭楼都是上等的防御甚至是攻城利器,但同比之下,投石台性价比要更好一些,而且发出的石头成本要比弩箭低。

古代的投石台要么是用弹簧触发杠杆进行投射的,要么是凭借人力强行把石头拉拽出来,而这么做,很费力甚至投出范围很小。疯木匠又设计出一小套滑轮组,用来给拉绳借力,按他的猜测,只要有两个汉子合力拉扯绳索,百斤重的投石绝对能被射到五十米开外的地方。不过他也在笔录里留下一段话,说他没上过军事院校,不能在投石准度方面加以改进,不然这投石台绝对还能发挥更大的潜力。

第二个利器是一种被称为火鹤的东西,其实按资料来看,火鹤就是一种木鸟,脚下带着轮子,屁股是中空的,只要里面填充好适当的火药,再限制性的点燃,就能作为推动器将它推到敌方阵地中。火鹤最大的看点就是它一片跑还能一片扇动翅膀,把翅膀中带的毒药全都沿路洒在对手身上。

第三个利器说实话我们没看的太明白,是一种叫冲车的东西,按疯木匠解释,冲车有三层,外边包裹着铁甲兽皮,周身镶上大砍刀,这样只要有十个壮士躲到里面控制车身,就能冲到敌方阵地里肆无忌惮的杀戮,无论对守城还是攻城方,它都是一个恐怖级的存在。

黎征不耽误,急忙出去把森冲和正在制造拒马的木匠都叫了进来,我们这些人又临时开了个小会。

森冲对木匠活一窍不通,也对细看资料不感兴趣,就把目光都看向木匠,直接征求他们的意见。

可这些木匠全都瞪个眼睛不说话,甚至表情也一度陷入麻木中,我就忍不住提醒一句,“我说哥几个,你们有什么想法倒是说啊,这三个利器设计起来到底能不能行?”

其中一个像是木匠头领的人接话说了一句,不过他根本就是答非所问,“小兄弟,这笔录是你的么?多钱能卖,我们哥几个凑份子就算砸锅卖铁也要买下来,要不这样,你让我们手抄个副本也行。”

我算是对这木匠头领无语了,甚至急忙往笔录前凑了凑,怕他们见我不卖硬抢。

最后设计利器的事定了下来,还在当天下午开工,而我念在他们一番辛苦的份上,也让他们手抄一份这三个利器的图解。

其实对设计利器我还真有些不放心,偷偷问黎征,“小哥,利器真的能被及时设计出来么?尤其投石台的滑轮组,那么精细的零件,可不是随便用刀斧削几下就能弄成的。”

黎征笑着看了看我,接话说,“天佑,你就不要费心了,还记得么,驱豹村落里原来养的那些母豹以及驱豹勇士穿的盔甲,可都是实打实的钢铁货,我没猜错的话,这村里木匠跟外界有接触,他们肯定私下藏了不少好宝贝,像滑轮组这种常用的东西,肯定也有备货。”

我一合计也是,尤其看那些木匠信心十足的表情,心说自己倒真的多虑了。

这样一番忙碌下,很快到了第十五天,拒马整齐的摆在村头,沙袋也把关键入口处挡的严严实实,而最古怪也是最有看点的地方,村口正中间被竖起一个投石台。

我们都围在投石台下,望着这个杰作,那些木匠倒是一脸自豪,我们哥仨也饶有兴趣的看着,而其他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尤其魔骑队长,指着投石台叽里咕噜说了半天。

乌奎翻译给我说,“魔骑队长问,这个看着像饭勺子一样的怪家伙到底能不能投出那么远的石头?”

我一听差点忍不住乐出来,其实我对这些木匠有绝对的信心,也相信投石台会有预期中的威力,不过唯一遗憾的是,这些木匠根本没时间给投石台外形做美化,看着真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拉巴次仁接话了,一拍胸脯说,“我去村在五十米的地方立几个靶子,咱们试验一下不就知道了么?”

第186节

第八卷 妖面显灵 22 夜袭

拉巴次仁随便找来四个长矛,又跑到离村口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止住脚,每隔五米插上一根长矛,让这四根矛并排立在远处。

其实这时候拉巴次仁根本没时间找尺子,就是凭着步间距估算距离,不过依我看,他估算的挺准。

看着他站在长矛旁没急着回来,我忍不住催促道,“爷们,这边要投石了,你快过来。”

拉巴次仁看了看长矛又盯着投石台瞧了瞧,他不仅没接受我的建议,反倒又向外面走出去十米,喊话道,“放心吧,投石伤不到我。”

我是对木匠设计的投石台有信心,甚至也相信石头能被投出去很远,但这也只是一个信念,当望着这五十米的距离时,我心里也多少有些疑惑。

试想下,一百来斤的大石头,能被撇到五十米开外的地方,这得需要多大的力量?

魔骑队长忍不住了,找来四个手下,指着投石台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那四个手下一点头,分成两组各就各位,其中一组来到投石台下,把投杆放了下来,另一组合力抱起一块巨石,往投盘上运去。

其实抱巨石的这俩勇士,长得都很魁梧,但运起巨石来却显得有些费劲,都憋得一脸通红。

等巨石压在投盘上时,我都能听到一声轻微的嘎吱响。

这时候场面很静,大家都没说话,两个充当投掷手的勇士一同握着拉绳,还扭头看着魔骑队长等命令。

魔骑队长望着巨石,脸上怀疑之色更浓,甚至还轻轻哼了一声,那意思根本看不好这场实验。

最后他随意的一挥手,又拿出一副戏谑的架势等着结果。

可投掷手的态度很认真,其中一个人还率先喊起一二三,接着两人一同用力,使劲拽起拉绳。

拉绳先连接一套滑轮组,甚至在投杆上下方还安了几个粗弹簧借力。我本以为,投杆先是缓慢运动,之后才速度渐快,并最终把巨石投出去。

而出乎意料的是,投杆启动速度非常快,也就一眨眼间就到了垂直角度,那巨石也在如此快的加速度下,嗖一声飞了出去。

这下我们在场这些人全愣住了,尤其那两个投掷手,使的是十成力道,等巨石飞出去后,他们的力气还用没完,也亏得俩人灵活,不然保准这一下就叫他俩闪了腰。

我们站在投石台下,望着飞出的投石心里都极有震撼感,更别说看着巨石向自己砸来的拉巴次仁了。

而拉巴次仁的应变能力很快,他急忙倒退着往远处撤,其实巨石只落在五十多米的地上,但在惯例作用下,又打着圈往前翻滚好长一段距离。

赶巧的是,巨石还正冲着拉巴次仁滚来,这下这爷们害怕了,哼哼呀呀急忙往一旁扑去,险之又险的避过一劫。

我看拉巴次仁没了危险,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但随后我又有种想乐的冲动,心说他真要被这巨石碾过去,就算侥幸不死,也保准能被巨石压得镶到地里去。

拉巴次仁聪明了很多,缓过劲后就急忙起身向村里飞跑,嘴里还大声嚷嚷说,“千万别再开炮了,等我回去。”

投石台的威力我们算是领教了,还都对它给予了很高评价,我觉得如果驱兽长老带着妖骑士攻过来,光是投石台,就能消灭他们不少人。

森冲显得最兴奋,还对村民高喊,“一会都别走,全去村周围捡石头去,越大个的越好,数量不限。”

村民都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一场极有可能被屠村的战争,对森冲交代的苦差事连眉头都不皱就应了下来。

接下来我们又试验火鹤,这几天的连夜赶工,木匠一共做了四只火鹤出来,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这火鹤外形也很粗糙,看着不像个鹤,反倒像个长了翅膀的唐老鸭。

不过我们都没在它的外型上较真,反倒争先围在火鹤周围瞧起来。

火鹤屁股里被塞满火药,还用两个小型竹管通到外面,我暗叹木匠细心,心说两个竹管作为推动器,可比一个竹管更有稳定性。

而在它翅膀里,我们没装上毒药,毕竟是为了试验,就用面粉临时代替下。

有个木匠拿两个导火索出来,分别插在两根竹管中,拉巴次仁看的手痒,嚷嚷着要点火。

我们和拉巴次仁的观点相反,不仅没主动挣点火的名额,还故意往后退了退,我是这么想的,真要点火失败这火鹤爆了的话,那离得近了不是找挨崩么?

拉巴次仁拿了一根火柴,把火点起来,一阵嗤嗤响声过后,突然间,两条火舌从竹管里喷了出来,尤其在推力的作用下,火鹤扇着翅膀,用一种越来越快的速度直线向远处奔去。

这场景很有视觉上的冲击力,火鹤扇动翅膀后会打出一股股的白烟,尤其随着它远去,这股白烟像是一条小白龙似的渐渐游向远方。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大家陆续拍手称起好来,而且我发现那些木匠,一边拍着手一边拿出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盯着我胸口看。

我知道他们这帮“贼人”打的什么主意,但人家也没明抢,我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索性低调的往黎征和拉巴次仁身边靠一靠。

最后木匠们也把冲车推了出来,这冲车跟笔录上的图解不太一样,改动很大,如果真按木工笔录记载,这冲车得有三层楼那么高,底层推车的(空底),二楼是长矛手,三楼是箭台,这种设计威力是很大,但短时期内根本就造不出来,木匠们就只好忍痛把冲车设计成一层,而且在顶端他们还扑上很厚的铁甲和硬木,算是增强了整个车身的防御。

我明白,眼前这个冲车,我们只要找人钻进去推着来回跑就行,用它身上的砍刀对敌人进行无形的杀戮。

我们没对冲车做试验,而且也没什么需要试验的地方,它能被推着跑就行了,至于防御性,看材料大家都明白,它肯定是个抗造货。

这下我们的战前部署全准备完了,只等驱兽长老如约而至。

剩下这段时间内,我们这些人轮流排班守夜,赶巧的是,午夜又轮到了我们仨。

按我想法,今夜应该平安无事,毕竟驱兽长老的队伍连影子都没看到,他们也不可能会在夜里急行军赶到村头,又不顾疲劳的发起攻击。

黎征和拉巴次仁的想法也更我差不多,我们谁都没在意,而就在零点刚过的那一刻,也就是相约第十六日的凌晨,突然间,有种类似于婴儿哭的声音从村外响了起来。

那时我正跟拉巴次仁胡侃,一下就被这怪声震慑住了,甚至我还顺着声源往远处望了望,不过村外一片黑暗,根本就看不清。

我扭头问黎征,“小哥,这什么情况。”

黎征听得很仔细,甚至还皱眉琢磨好半天,才对我说了两个字,“里令。”

我反应过劲来,但还是有些不相信,“里令?这大晚上的谁吹里令干什么,难道是驱兽长老他们来了?”

没等黎征回答,拉巴次仁冷笑着嘿嘿几声,接话说,“驱兽长老倒是守约,现在来也算是十五日后了。”

我一下警惕起来,甚至还急忙站起身,拿出事先备好的铜锣,跟他俩强调说,“咱们敲锣示警吧。”

黎征显得有些犹豫,“再等等,如果这里令声只是驱兽长老安排扰乱咱们的一个计策,那咱们夜里休息不好,明天真要打起来,体力比拼上就先输了一招。”

我合计也是,又强压性子观察起来。

里令声越来越清晰,很明显,吹曲子的人离我们越来越近,期间黎征还赞了一句,“这怪声是由两个人吹出来的,但是他们配合很默契,竟合曲的合这么完美。”

就在黎征话音刚落,远处出现了异变。

一个个绿幽幽的东西从地面升了起来,还直飞到空中不住游荡,不能说我胆小,但这绿幽幽的怪东西看着真的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