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听不懂黎征的话,尤其他又说不帮忙又说李义德有劫难,我觉得这屋子里就我们仨,我们不动手,李义德又哪来的劫难呢。

可就在这时,屋门开了,那两个狼孩爬了进来。

我没料到他俩能来,看的失了下神,但黎征一点意外的表现都没有,反倒闭上眼睛。

拉巴次仁最高兴,尤其望着狼孩直奔李义德爬去时,他还嘿嘿笑了起来。

李义德没见过狼孩,吓得打着哆嗦,只是凭他现在的状态,想跑只是一种奢求,尤其当他看清狼孩的长相时,又显得特别意外,嘴里连说着不可能。

我管他疯言疯语说什么呢,当起旁观者,悠闲的看起来。

狼孩围着李义德转了两圈,虽说他俩不会人言,但脸上怒意也表明李义德今天摊上大麻烦了。

突然间一个狼孩率先动手,对着李义德脖颈咬过去。李义德当了这些年县长,身子有些发福,但骨子里地痞恶霸的气息还在,他没等着挨咬,反倒猛地用头一顶,把狼孩撞回去。

狼孩不是狼,身子没那么强壮,被一撞下他疼得呜呜直叫,还捂着嘴揉起来。

可这也只是狼孩的一时失利,毕竟他们是两个,下轮攻击一起上,一下就把李义德扑到在地。

我脑子有点晕乎,较真的说,他们可是父子关系,却弄成现在这样,无论结果如何,都有些矛盾,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化解这件事。

他们一人两狼孩就在地上滚着厮打起来,李义德的态度很明确,奔着遗落的手枪靠去,想抢到枪反败为胜。

这两个狼孩不认识甚至也没意识到枪的可怕,竟没拦着李义德,反倒被李义德带的离枪越来越近。

拉巴次仁不满的一皱眉,又扭头看着闭目的黎征说,“今晚太冷,我去把门关上。”

其实他是瞪个眼睛撒谎,说这话的时候,他脑门还挂着汗珠,不过我明白他的意思,也顺带接话道,“屋子里确实太‘冷’了,门关好别再进来东西就是了。”

拉巴次仁起身去关门,只是当他路过枪时,又一脚将枪踢飞。

李义德本来把希望寄托在枪上,现在又一脸绝望的抽空盯着拉巴次仁,一边反抗狼孩一边扯着嗓子喊道,“拉巴大法师,你帮帮我,事后你要我什么我给你什么。”

拉巴次仁站住身子,看看李义德又扭头望了我俩说,“黎征说过我们不能伤害你,但我刚才违规了,打了你几个嘴巴,我做人很公平的,既然欠你了,就要偿还回来。”

李义德听得精神一震,而且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一手一个把狼孩死死抓住,趁空回答,“你把枪递给我就行。”

“枪?”拉巴次仁抠了抠鼻子,又不屑的一咧嘴,“那东西用着多掉价,我给你一个更厉害的宝贝,而且狼就怕这种东西的。”

狼孩挣扎的厉害,李义德有点扛不住了,但还是催促的喊道,“好,快给我。”

这时我听得有些心急,不知道拉巴次仁说的宝贝是什么,也怕他上来侧忍之心,真帮李义德一把,可当我看到他拿出那件宝贝后,一时间又愣住了,心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拉巴次仁摸兜拿出一盒火柴来,抛给李义德说,“爷们,这可是人类伟大的发明,尤其你要把火升起来,这俩狼孩保准被吓跑了。”

李义德根本没料到会是这样,失神下被狼孩挣脱出来。

两个狼孩一边一个,死死咬住他更脖颈,一股股鲜血嗤嗤的往外喷着,李义德自知逃不过这劫了,在疼得直哼哼的同时,对拉巴次仁丢下一句话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拉巴次仁可不是吓大的,他故意拿出一副腼腆样,哎呦一声,接话道,“人家好害怕哦,记得我家住在西藏雅鲁藏布江大峡谷,黎村打东边数第五户,你要是个爷们做鬼就来找我,老子跟你不见不散。”

我觉得李义德死前跟拉巴次仁斗嘴就是个错误,而这时黎征也睁开眼睛,对我们一摆手说,“咱们撤吧。”

在狼孩没出现前,我对小哥多少有些不解,觉得他有些迂腐,但现在一看,这小子做事比谁都圆滑,甚至他都早料到狼孩回来。

我和拉巴次仁都忍不住笑了笑,我还接话强调道,“小哥英明。”

这一夜经历的事实在太多了,不仅疯木匠跟李义德都死了,这一阵压在我心口的谜团也解开了。

我以为我们该离开义舞县了,可黎征却跟我们说还要等几天。看我们不解,他又解释道,“当初祸害轻云的,一共有三个人,现在岳虎和李义德都死了,但麻三还活着,狼孩的下一个目标绝对是他。”

我觉得小哥说的在理,也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让我们看这场戏,可话说回来,狼孩怎么认识这三个人的,这让我不解。

黎征看懂我的心思,叹了口气说,“还记得我说过轻云是猎手么,那白毛母狼绝对跟轻云有过一段意外的经历,甚至被轻云救过也说不定,狼是很凶残的动物,但灵性也很高,那两个狼孩之所以能准确的找到真凶,一定跟那母狼脱不开干系。”

拉巴次仁也是猎手出身,率先点头认可这句话。而我还被黎征这话说的沉思起来,瞎猜着这段人与狼之间的情缘是什么样。

我们在义舞县没什么地方去,聚在一起商量后,只好去羊圈找老更夫,那老头真喝大发了,还窝在床上睡着。

我们没叫醒他,也都爬上床,急忙补觉。

拉巴次仁身板大,挤在小床上睡的不舒服,他不满嘟囔几声,又把老更夫推下床,念叨道,“您老身板好,委屈一宿没什么大碍。”

第二天,整个义舞县就炸开锅了,毕竟县长死了,而且死时症状跟岳虎是一模一样,这种诡异的凶杀手法,让人们疑神疑鬼,甚至山魁的传说也越传越烈,警察封锁现场,把李义德那带着一个骷髅头的尸体运了回去,找法师仔细的检查。

我心里稍有顾忌,毕竟案发时我们仨都在场,要是追究起来,虽说我们没杀人,但也真有点脱不开干系。

黎征找来笔纸,写了一封信,我没看信的内容是什么,只知道收信人叫雅心,而且黎征还特意花钱雇人,嘱咐把信最快时间送到一个地方。

凭我猜测,雅心应该跟巴图、俊脸一样,是秘密组织里的人物,有这种人出面,李义德的案子肯定会就此拉倒了,又或者成为一个悬案备档。

而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着狼孩动手,让麻三还一还当年欠下的孽债。

有句话说的好,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第130节

第六卷舞女幽魂14代收血债

这是李义德死后的第三天晚上,我们来到麻三家门前,而且这也是我们连续第三晚的光顾了。

麻三家地点很偏,甚至看位置都脱离了义舞县的范畴,独自在一个小山坳下。我不知道是他脑子有病还是有被哪个半吊子风水师忽悠的,竟能选择在这种鬼地方落户,尤其这里还是个风口,狂风一起,把我冻得直哆嗦。

我们仨态度摆的很正,狼孩事件,我们就是局外人。

毕竟麻三跟我们仨无冤无仇,我们插一脚进去不是那个事,而且我们没打扰他的休息,选择在周围一个树林里藏好。

只是连续两晚的等待,早把我们当初想看戏的激情磨没,我们仨聚一起坐在一棵老树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我很奇怪,岳虎和李义德的死,麻三肯定知道,而且他肯定也能猜出来什么,却还得安安稳稳的正常生活,晚上正常休息,这让我不得不佩服他的胆量。

一晃到了后半夜,我看了看表以为今天又是白搭功夫,晚间又会在平凡中度过,可没多久,黎征和拉巴次仁先后警惕起来,还默契的向一个方向看着。

我猜狼孩来了,也没多问,顺着他俩的目光看去,三个黑影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

虽说隔远看不清,但我发现,有两个黑影爬的很别扭,另外一个黑影,不时闪出一道白来,这是那两个狼孩和他们的狼妈妈。

按说遇到狼,我们该躲避才是,但这头狼妈妈不会对我们有敌意,我们也懒着费劲,甚至仍一动不动的坐在树下看着。

母狼真没把我们当外人,中途就一扭头向我们爬来,正当我警惕的怀疑着它要干什么时,它也选择在一棵树下趴了下去。

我心说人和动物在某些方面还是有相似的地方,这狼妈妈就跟我们一个想法,准备看狼孩杀人。

别看两个狼孩爬的费劲,但翻墙到时很敏捷,两米高土墙,无声息间就跃了过去。

我本来打定主意,以为不出一分钟,这院里就会传来麻三的惨叫,可突然间,院里和屋里的灯都亮了,还传来砰砰的枪响。

黎征最先色变,说了一句,“不好,这是猎枪,那两个狼孩有难了。”

母狼也显得焦急,还冲到院子外,只是这墙太高,它跳不进去,只好拿出一副暴躁的样子,来回走动着。

一个黑影嗖的一下爬到了墙上,还顺势想往外跳,接着院里灯光的亮儿,我认出这黑影是一个狼孩儿,而且他身上都是血,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他同伴的。

还没等他跳,又传来一声枪响,他背后现出一朵血花,接着他身子一软,趴在墙上一动不动。

我看的心里一冷,知道两个狼孩完了。一滴滴鲜血从狼孩脸上流出,顺着墙往院外滴,母狼呜呜叫着,凑在着鲜血下,既像是闻又像是在舔。

又一个黑影爬到墙头上,只是这人身材魁梧,还握着一把猎枪,正是麻三。

他一脸狞笑着,一把将死狼孩拽下墙,等看到墙下母狼后,他没犹豫的扣动扳机。

但母狼经验足,在麻三开枪一刹那,它突然往旁边一扑,避过了这次劫难。

猎枪是散射,打得好大一块地面都啪啪作响,他不死心,又对着母狼打出第二枪去。

母狼也不简单,左躲右避的硬是从枪口下逃了出来,还头也不回的往林子里钻去,只是它跑到拉巴次仁身边时,故意停留一下,对着拉巴次仁温柔的叫了一声。

拉巴次仁看的一愣,念叨一句,“妈了个蛋的,这狼看上我了?”

其实母狼耍了个滑头,想把祸转移到我们身上来,要是碰上个聪明主,肯定能看出它的阴谋,可麻三是个笨蛋,一下就中了计。

他一边给猎枪上子弹一边吆喝一声说道,“这么多同谋?好,今天爷爷就大开杀戒,解决你们。”

我们仨都不傻,一看麻三杀红了眼,急忙四下散开,各自找个老树藏了起来。我心跳有点快,不能说我胆小,毕竟我们仨是肉身,根本没那实力抗住猎枪子弹。

他家院子离小树林有五六十米那么远,他也不跳下墙,蹲在上面开起枪来,而且他身子真挺强悍,竟能稳稳的抵住开枪带来的反冲击力。

砰砰几枪打完,借着老树遮挡,我们倒没受伤,但心里却憋屈急了。我觉得我们仨对他算客气的了,一直没动手,可到头换来的却是被他无情的攻击。

黎征站的位置比较特殊,周围有小石子,他趁麻三换弹期间俯身捡起一个,又对着他撇了过去。

我发现小哥露了一个小绝活,这石子打着旋甩出一个弧线,不偏不正砸在麻三脑门上。

麻三疼得哼哼一声,还一个踉跄侧歪到墙里去。我看有了机会,对他俩摆手喊道,“哥几个快撤。”

可他俩都没动身,还一同向外墙奔了过去。我发现他俩跑的姿势很怪,踮着脚尖不说,双腿还有点往外撇。

而且在这种怪姿势的作用下,他们跑的都没声,悄悄的就奔了墙下,还都紧贴着站好。

我明白他俩意思,想收拾麻三,其实我也想冲过去,但问题是自己不会这种古怪的跑法,怕冒然冲出去反倒连累他俩败露行踪。

最后我只好无奈的躲到树后面,偷偷探个头看起来。

麻三很快爬了回来,趁这期间,他还把猎枪重新上好了子弹,一脸狰狞的向我这边望着。

他以为我们仨还躲在树后面,可还没等他开枪,黎征和拉巴次仁就行动了。

黎征一跳之下抓住猎枪的枪杆,并使劲往下拽,而拉巴次仁呢,一腿蹬在墙上,借力飞起来,又轮着拳头对着麻三脸狠狠砸了过去,嘴上还骂道,“王八羔子,给我回去。”

麻三长得是挺壮,但也架不住拉巴次仁一拳,砰的一声响,他鼻子都塌了一块下去,整个人惨叫着再次摔回去。黎征也借着机会顺利抢下枪来。

黎征一直对火器不感兴趣,可拉巴次仁正好相反,看着猎枪两眼放光,还一伸手强行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