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一个十分悲观的想法,这哥们的脚筋出问题了。黎征显得也挺急,招呼我们往边上靠了靠,他就挤着路勉强跟我和乌奎换了位置。

他扶着神火队员坐下,又抬起他的脚仔细看起来,还动手活动下他的脚板,不过无论黎征怎么活动,只要他一松手,神火队员的脚板又无力的垂下来。

神火队员带着哭腔问黎征怎么回事,黎征一边掏针给他针灸,一边没隐瞒的实话实说,“你的脚筋伤了,不过幸好没断,我先替你把血止住,等回去再用药物敷衍,乐观的话,百日后你就会康复。”

接着他又打量着周围,试图找出让神火队员受伤的原因。

可神火队却情绪激动起来,一边嚷嚷着回去,一边双手乱舞,乌奎脸色阴沉,看样子他也犹豫着,又想退出禁区。

这次我不知道怎么劝他好了,毕竟伤的是他手下,但话说回来,眼前的古怪没搞明白他就带着手下冒然撤退,很容易发生危险。

乌奎斗争一番后,理智占了上风,指着另外一个高个子手下说让他扶着伤员,大家仍是往前行军。

可伤员不干,非得嚷嚷着回去。这高个子一看跟伤员关系还不错,沉着脸抗拒了乌奎的命令,闷声抱起伤员,他俩就一点点蹭着往回退。

乌奎脸色不自然起来,毕竟他是队长,手下不听话对他来说太折损面子。他吆喝几嗓子,想让这俩人停下来,但这两人压根不听他的话。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这俩人越走离我们越远,而黎征和拉巴次仁没顾上这些,默契的各自负责两个方向,打量着周围环境。

我是劝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站在原地,目送两个逃兵离开。

那个被烫过的血蟾一直蹲在泥水中,注视着这俩逃兵的举动,还古怪的向他俩爬去,大有跟他们回家的架势。

那伤员绝对是个暴脾气,看着血蟾迁怒起来,骂骂咧咧说你他妈跟过来干什么,接着又用火犁虫对它喷了一股毒水。

但这次血蟾却往旁边一蹦,避过毒水,又张嘴吐出了舌头。

我瞧得清楚,它这舌头好长,本来它跟这两逃兵间有半米的距离,但这舌头却不在乎这个间距,直接击到高个子的脚跟上。

噗噗两声响,高个子脚跟也冒出血来,之后他也惨叫着向地面扑去,而且他这动作的幅度比较大,一下把原来那伤员推到了万葬坑中。

我和乌奎同时喊了句不好,都想跑过去支援,但黎征却冷冷高呼一声,把我俩叫住。

我知道黎征这么说肯定有他的意思,可乌奎却有点激动,救人的想法还没打消,但我不管他想什么,一把拉住他,还提醒道,“爷们别冲动。”

可乌奎不听我的,死活要挣脱我的手,还对跟在他身边的手下说,“你快去。”

不过还没等这手下赶去,异变来了。

那俩伤员附近的万葬坑炸了锅,一个个气泡争先从泥水中乍现,接着一个个血蟾爬了出来,用它们那锋利的舌头,对这两个伤员啪啪戳了起来。

每根舌头就跟一把锋利的小匕首一样,打在他俩身上就多出一个口子,也就几个眨眼间的事,这两个伤员就成了两个地道的血喷壶。

一来我被这场面震撼住了,二来一股极其危险感笼罩在我心头,我对拉巴次仁大喊,让他快点探路,好让我们撤离这个万葬坑。

也说拉巴次仁这爷们有胆识,他沉住气,冷静又快速的探起路。黎征则警告着大家,拿好弹弓及尖刀,最好防御准备。

大部分血蟾都围着那两个伤员尸体抢起食来,可有个别血蟾,把目标对准了我们,而且它们个头都不小,奔着我们又跳又爬的奔来。

虽然我们不能并排站在一起,但除了拉巴次仁探路以外,我们都各自找个角度,在空间上组成一个整体,对着赶来的血蟾展开反击。

我和黎征光射铁砂,乌奎和手下本来用火犁虫射了几道高温毒水出去,但看着效果不佳,也改用起弹弓。

这弹弓用来打大型牲口,像牛羊这类的,肯定打不死,但对付血蟾倒是不错的利器,尤其铁砂一射还是一片,每一波攻击下来,都能弄死十几只妖蟾。

我发现个怪事,血蟾死前都会呱呱的叫唤一声,虽说这叫声不怎么响,也没把那些吃食的同类引来,但让我觉得,这里面肯有说道。

凭着弹弓,我们边走边退的死撑了一刻钟,也让万葬坑里留下大片的血蟾尸体,最后在弹药即将告竭的情况下,拉巴次仁终于把路探完,我们没犹豫的往下撤离。

第一脚踏回地面时,我说不出的舒服,还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我们离开一段距离后又都扭头看着万葬坑,那些围攻我们的血蟾都聚在万葬坑边缘恶狠狠的望着我们。

乌奎和仅剩那名神火队员眼眶都红了,看样对那两名死了的手下感到惋惜,不过事已至此,我们也不能做些什么,总不能说再回去抢尸体,而且他两人的尸体,都被血蟾舌头戳烂的不成样子。

黎征让我们打起精神,带头向远处走去。

可没走多久,他又猛地回头,盯着万葬坑看。我们被他动作影响,也都转身望了一眼。

刚开始我什么都没看出来,而正当我想问黎征怎么回事时,远处地表上出现了一股黑潮。

当然我不会笨的以为这股黑潮是泥水,而是数量庞大的血蟾群。

我心里骂了一句,心说这帮蛤蟆怎么从万葬坑里出来了,难道就为了我们这五个幸存者么?

但我倒没太担心,毕竟这帮蛤蟆的速度我也见过,并不快,我们只用小跑就能逃出它们追击。

但我真小瞧这事了,突然间,远处又出现一朵红云,快速向我们奔袭过来。

这朵红云全是由吸血蝙蝠组成的,就是血魔底下的妖兵,只是这云朵没多大,蝙蝠数量也不多。

说实话,我有种被两路夹击的感觉,甚至还有点沮丧感,可我们打起精神,先把目标锁定在吸血蝙蝠上。

我们五人都初步准备下,接着一同向红云奔去。

离得老远,拉巴次仁就开始射起箭来,我们四个则拿着弹弓,等两军即将交战的一刻,又一同出手,用最后那些铁砂都好好招呼给它们。

这些血蝙蝠的攻击不强,对我们没构成太大的伤害,但却缠住了我们,让那些血蟾有时间赶来。

我一边打一边心急,甚至下手也越来越狠,力求最快时间消灭这群蝙蝠,不然两种妖物一汇合,我们五人的命弄不好就交待到这了。

我想过用小晴,但问题是自打那晚跟血魔交手,我发现小晴只对厉害的妖感兴趣,对面这些血蝙蝠,就算我把它放出来,它也只会干瞪眼不帮忙。

等我们把血蝙蝠全都解决后,那些血蟾都赶到我们十米外开的地方了。我们弹弓也不能用,只剩下拉巴次仁的铁弓,还有尖刀和竹枪,凭这装备跟血蟾打斗,根本落不下好。

而且这些血蟾还突然兴奋起来,加快了跳动的速度。乌奎建议我们接着逃,但黎征却把他否了,说这里应该快到了血魔的老巢,咱们盲目瞎闯更容易有危险。

接着他又望了望一旁的两颗枯树,跟我们说,“上树,先躲避一下再说。”

第86节

血魔复苏14妖魔现

我们五人分成两组,分别爬到这两棵树上。

我们仨是一组,本来我还担心我们爬树太慢会被血蟾赶上,但这种枯树很好爬,尤其是枯死的寄生藤,缠在树外就好像梯子一般,我爬着都不怎么费力气。

等我们爬了老高,这些血蟾赶过来把两颗树给围住了。虽说一时间没危险,但望着树下密密麻麻的黑皮蟾蜍,我不由的有些恶心反胃。

我问黎征接下来怎么办。黎征没急着回答我,反倒眯着眼睛打量着血蟾群,看样在寻找什么。

等他把这些血蟾都瞧了个遍后,失望的叹了口气,“这里面没有血蟾王。”

我不懂他的意思,追问一句。他解释说,“不管是集群的人也好,动物也罢,都会有头领,先不说万葬坑里有多少血蟾,光是树下这些少说也有上百只,咱们只要找出血蟾王,再想办法把它击毙,其他血蟾就会不攻自破,落荒而逃。

我挺佩服小哥,他这话倒是跟孙子兵法中擒贼擒王的理念一样,而与此同时我也上来了好奇心,心说他也没见过血蟾王长什么样,怎么能肯定血蟾王不再树下呢。

黎征又说,“妖物头领,要么长得极其‘魁梧’,靠实力征服其他同类,要么就是外形奇特,会些另类异能震慑同族,可你们看底下这些血蟾,并没有哪只是特别出众的。

他这想法我赞同,而且在他说完,我和拉巴次仁也都再找了找,仍没找到一个“上镜”的。

乌奎看我们仨嘀嘀咕咕说着话,忍不住高声问道,“你们有什么退敌的办法没有?”

黎征摆手,让意思让他别急,老实在树上待着,接着他又对我俩说,“你们也别乱动,我去刺激下这些血蟾,把它们的头领给逼出来。”

拉巴次仁是我们这些人中抱树最费劲的,倒不是说他身手不行,而是他抱树的同时还得夹着竹枪,黎征去刺激血蟾,倒是给他行了个方便,把竹枪要了去。

而且黎征还耍了一个小绝活,他夹着竹枪,还隔着我从树上往下爬,等快到树底时,他又调整角度,缓缓让自身转了一百八十度,来了个大头冲下。

接着他又一点点往下蹭。

这些血蟾也注意到黎征的到来,都仰起头警惕的看着他,还有个别血蟾忍不住,对着他不住吐舌头。

血蟾舌头很长,但依我看最大限度也就是半米的距离,可竹枪却有两米长,这种距离上的差距无疑给黎征提供了很大保障。

黎征就在离地两米的地上收住了势头,双脚紧紧夹住树干,又用竹枪对着血蟾不客气的戳起来。

之前一直是拉巴次仁在用竹枪,我以为黎征对这种冷兵器不擅长,可没想到他舞枪舞的很棒,一枪枪刺的让我觉得眼花,尤其每一枪下去,都会有一个血蟾毙命。

别看血蟾以血为食,但被同类鲜血一刺激,吓得四下逃开,只留下十多只蟾尸。

黎征适时收手,又调整角度转过身,爬了上来。

我们四下看着,尤其现在的高度让视野面更加宽广,只要蟾王出现,我们肯定会第一时间发现。

但过了足足一刻钟,我还是没看出什么异常来。而且树下那些血蟾也学聪明了,都聚在外围,让黎征竹枪刺不到。

我挺愁苦,甚至还不得不悲观的认为,我们五人要在树上打持久战了。

可这时,血蟾群有了变化,它们都鼓起下巴,呱呱叫了起来,要是单个血蟾叫唤,我还能忍受,而一群血蟾叫唤,声势不是一般的大。

我听得耳朵生疼,但又腾不出手去捂,只好强忍着,还趁空问黎征,“小哥,这群蛤蟆再搞什么?不会是以为凭它们蛙叫就能把咱们震晕吧?”

黎征摇摇头没接话,看的出来,他也被血蟾的举动弄迷糊了。

但没多久,我就知道了这群妖物的用意,一条红光从远处出现,快速向我们移动着。

血魔来了。

按说我们闯禁区,为的就是寻找血魔,对于它的出现,我们该感到兴奋才对,可我现在却一点也兴奋不起来,它当不当正不正的这时候到来,无疑让我们的处境雪上加霜。

不过失落也只是一时,随着黎征大喊一句小心后,我们重拾士气,我也不管小晴乐不乐意,直接把它拽出来握在手里,而拉巴次仁则用腿夹着枯树干,双手拉起弓。

血魔在很远的一棵树上落定,瞪个大眼睛打量着我们,尤其看到拉巴次仁的铁弓时,它还不满的吱吱叫唤。

我能感觉出来,血魔对铁弓还是比较忌惮的,尤其那晚一战后,它还受了伤,身手大不如前。

我往上爬了爬,想来到拉巴次仁脚下,用小晴把我俩护着,这样一会儿他射箭的顾虑会小很多。

但我这点用意也被血魔看了出来,它一扇手臂,率先向我飞来。

拉巴次仁提醒我小心,又适时射出一箭去,只是他现在骑着树,很大力道都给了双腿,这箭射的质量不高,血魔空中打出一个螺旋,把这箭避了过去。

我看着眨眼间就到跟前的血魔,强压下心里的紧张感,伸手把小晴递了出去。小晴也扭着身子,做好了飞扑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