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懂了左眼的奥秘,黎征扭头说道,“天佑,按原始苯教的说法,你会了意念控制,而从现代学说的理论讲,你会了一种高深的催眠术,不仅能通过催眠让对方进入潜意识的层面,还能直接通过肢体动作来逼迫对方学你,切记善用此术。”
我点点头,但又一琢磨心里有了疑问,“小哥,冰川天童的意念控制好像不止肢体语言这些,它还能远距离逼迫我们产生困意憨憨入睡吧?”
“没错,但它是妖咱们是人,而且别忘了,这里是冰川谷地,本就是世间一个奇异的存在,它生活在这种环境中,尤其这里还分布着很强的磁场,谁知道它是不是有过机缘变异了呢?至于它超强的意念控制,依我看应该属于生物能及磁能的研究范围,凭咱们现在的这点墨水,肯定琢磨不透的。”
随后黎征又掏出一把剃刀抛给我,“天童胸口还长个袋子,跟袋鼠似的,那里藏着一把剃刀,我也搞不懂它从哪弄到的,但我们的衣服以及拉巴次仁的头发,都是它用这剃刀干的。”
我接过剃刀看了看,尤其刀口上还粘着一截头发,我忍不住笑了,总觉得凭天童这技术,不去理发店当师傅可惜了。
(第一卷完,下一卷《雨林魔宫》,珞巴族的神秘宫殿,百年前突然消失的地宫,到底是偶然还是浩劫?那勾魂的哭声与重现的珞巴族勇士又是怎么回事?答案就在……)
后记:这世间到底有没有冰川天童,老九不知道,西藏“野人”是世界四大未解迷之一(UFO、百慕大、水怪、西藏野人)。拿西藏野人来说,按记载有三种,墨脱巨野人、珠峰雪人、林芝小野人。这次收集的素材中就包括林芝小野人——从雪山下来的神秘生物,据说大野人是很凶残的,甚至遇到人类真会有劫色的发生,而小野人则相对搞怪一些,更有顽童的性子,尤其按素材描述,小野人的神秘感要更强,来无影去无踪,偷东西剃头发,弄得猎户苦不堪言,都说南迦巴瓦峰上有天宫和通天之路,我就将两者结合起来,写了这卷。
我不知道大家看完第一卷什么感觉,对老九来说,西藏野人给了我灵感,更带给书友们一个诡异而诱惑力十足的故事。
第一章 天葬
冰川之行结束了,我们三人又回到了黎村。
黎征带着那只雪里鲨尸体钻到专为巫师准备的神屋里研究起来,拉巴次仁回家陪他那三个娇妻去了,而我则打起左眼的主意。
毕竟冰川天童的意念控制很厉害,我琢磨自己也挖掘一下,看能不能把这方面的能力提高一些。
本来我应该找别人当试验品,但在黎村,除了黎征和拉巴次仁,我不认识其他人,要是贸然找个人做试验,我怕自己还没研究出成果就会被村民轰出村子。
我又把主意打在动物身上,尤其黎村有个特点,干栏式房屋,上面住人,屋下养牲口,我有空就在村里晃悠,逮到机会就对牲口下手。
可惜这村里的牲口被我试个遍,也没见哪个动物对我的意念控制有反应,尤其有次遇到一只家牛,我生怕这牛不看我,索性就大胆的跟它贴起脸来,可我用左眼狠狠看了它半天,它回应我的却是猛喷一下鼻气。
我当时被这气熏的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也好在这牛没得感冒,不然连臭味带鼻涕的喷我一脸,那可真够憋屈的。
经过这事,我也得出个道理,自己没天童那两下子,自身的意念控制对动物没用。
我又试着自己对镜子看,想知道有什么后果,但我发现,当自己左眼看着镜中左眼时,我的脑袋会瞬间剧痛起来,就好像被人塞进个火钳子似的,这种试验只做一次也被我舍弃了。
第24节
不得已下,我又把目标打在拉巴次仁身上,正巧有天中午他来找黎征,我就抓住机会偷偷对他下了黑手,先诓他坐在椅子上,然后突然蹲在他面前,用左眼瞪他。
或许是他中过我的意念控制有了抗体,或许是这小子早就想好防备我的办法,还没等我控制住他,他就扯着嗓子对我大叫一声。
给我感觉,他这一嗓子犹如晴天霹雳,而且瞬间我还觉得有种怪力钻进了自己身子里,让我不由愣起神来。
拉巴次仁嘿嘿笑了,告诉我他特意问过黎征,意念控制有个缺点叫反噬,如果施术期间我被严重干扰的话,就会反被对方控制。
其实不用他解释我都发现了,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我都在学他动作及表情,而且这爷们也真不是好鸟,反抓住这个机会戏耍我一通。
他毕竟是黎村的人,有些事放得开,当我面脱光上衣,又带着我在村里飞奔一大圈,我当时有种要哭的感觉,可面上却学着他那般傻笑,算糗大了。
最后我一合计,自己也别太急功近利,意念控制到底该怎么用,只能一点点探索着来,尤其我怕自己左眼裸露在外惹麻烦,又用头发把它遮住。
几天后黎征也研究完雪里鲨,但结果却很一般,他并未从雪里鲨身上找到有用或者是令他感兴趣的东西。
而就在当天村里也传来个噩耗,上次做登龙坎的病人死掉了。
我挺纳闷,尤其跟黎征都那么熟了,我就直问道,“小哥,那病人不是被驱鬼了么?怎么还死了?”
黎征苦笑摇头,解释说那病人得的其实是一种脑病,按目前医疗水平来说,他那种脑病压根就治不了,之所以做登龙坎,一方面是病人家属要求,另一方面他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我理解的点点头,同时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黎征又跟我说,那病人是村里的一个猎手,很受大家尊敬,这次被“鬼”害死,按规矩要执行天葬,希望他的灵魂能升到天堂中。
我好奇又问天葬是怎么一回事,但黎征没多解释,只告诉我明天早起,带我看看天葬仪式。
说是早起,可没想到我俩会起来那么早,鸡刚打鸣,我们就穿戴整齐的站在屋外,而且我发现不止我俩,其他村民也都出了家门,正三三两两的向村外走去。
我一合计,我俩就随大流跟着走呗,可黎征却拉着我向死者家里走去。
期间黎征多说一嘴,告诉我黎村的天葬跟早先有了很大不同,在他阿爹也就是那位姓黎的老人来到村里后,把天葬的仪式也调整一番,融入了汉族文化在里面。
我们来到死者家门前,发现拉巴次仁也在,只是他和我们的打扮不大一样,像我和黎征,仍穿着宽大的外袍,可他却换上一身猎装,兽皮短衫、紧身裤,一双长筒靴子,铁弓背在背上,大砍刀挂在腰间。
看的出来,拉巴次仁跟死者关系不错,他正跑前跑后的忙活着,看我和黎征到来,也只顾得上点头打个招呼。
大家看到黎征后,就主动腾个地方出来,我一看这架势,明白今天他是主角,这次天葬也该由他来主持,我识趣的退到一边旁观起来。
黎征要过事得先准备好的清水和米,一边念着咒语一边将清水弹在死者脸上,又抓了一把米洒在死者周围。
拉巴次仁看我瞧得直愣,凑过来解释道,“大峡谷里不同地方风俗也不一样,有土葬、水葬、金葬和天葬,而天葬又分为弃尸葬和抛空葬,咱们黎村的天葬就是抛空这类的葬法。黎征在做的就是去天葬场前的仪式。”
我被他说的纳闷,心说什么叫抛空葬,难道是找个人肉大炮,把死者一炮崩天上去么?要不然凭现在这人力,谁有那本事能将死者抛空呢。
正当我想开口接着问时,黎征仪式做完了,大家都扭头看着房外,黎征叽里咕噜说一番话后,一个身穿丧服的壮汉走了进来,他跟拉巴次仁似的,也长着一脸胡子,看着很凶,我估计他平时要一瞪眼珠,狼都会被吓跑了。
但他现在却一脸悲伤,走到死者身前,默默把尸体背起来,这汉子一看就是个重情义的主,虽然他一句话也不说,可眼泪却跟断线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往下落。
就冲他这举动,我看的直心酸。
拉巴次仁望着死者也有些哽咽,还跟我念叨一嘴,身穿丧服的汉子叫巴尼玛,跟死者是很好的朋友,这次在谁做背尸人的事上,他俩争论很久,最后还是抓阄决定的,因为他俩都想背着自己兄弟走上最后一程。
我为他们的情谊又感动一番,但话说回来,我也偷偷看了拉巴次仁一眼,心说你这爷们手气真不咋滴,就两个人抓阄你还输了。
黎征紧随背尸人出了门,之后是其他人,我随着大家出村后又向北走了足足五里地,才来到天葬场。
这天葬场给我感觉很有特色,占了一亩地的范围,四周都垒了半人高的石墙,留了一个缺口就算是门了,整个场地的南面竖了一根少说十余米高的经幡旗杆,旗杆有人大腿般粗细,上面雕刻着骷髅骨,顶部还挂着不少褪了色的经幡。
再说场地中,有一个三米高的台子,拉巴次仁告诉我,这叫天葬台,最上面有个用卵石铺成的四平方米大小的池子,叫葬尸池,死者最后会放到葬尸池那里,接受神鸟的“祝福”。
我懂了,心说抛尸葬原来借助的是神鸟,或者该叫鹰鹫才对,被它们啃食一番,等它们飞上高空后,就算是抛尸了。
我又抬头看看天,现在天都蒙蒙亮了,但空中却一只鹰鹫也没有,我挺纳闷,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办法把神鸟给引来。
巴尼玛顺着简易梯子,将死者背到天葬台上,稳稳把它放在天葬池里,又虔诚的拜了拜,转身走了下来。
黎征再次上场,但他没急着上台,反倒念了好长一段经咒,随后跳起了一种怪舞。
我不知道拿怪舞来形容它对不对劲,给我感觉,这既像舞又像一种阵,他踏出的步伐隐隐含着八卦架势,大家都跪了下来,嘴里默念着。
不用说,我又是充数的那一位,尤其第一次参加天葬仪式,我比谁都好奇,我一边似模似样跟周围人学着,一边趁空偷看。
我发现黎征这小哥的身段真好,舞跳得漂亮不说,那腰和屁股一扭一扭很吸引人,虽说我是个大老爷们,但看的都忍不住打心里直赞,我又向周围看了看,尤其在场女眷,心说这帮女子尤其是未婚那些,不知道看到黎征的舞姿后,心里会什么感觉。
等跳完舞,黎征走上了天葬台,把死者从葬尸池中拉了起来,让尸体卷曲着,头屈向膝部,弄个坐的姿势出来。
这让我想起了大峡谷入口的树鬼,它们被放出筐时,也有类似姿势,给我感觉这一定是黎村甚至是大峡谷其他部落,对安葬死者的一个做法。
可接下来的事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黎征猛然间对死者下了重手,他啪啪的猛打着尸体胸口,又把尸身四肢全部折断,大有虐尸的架势。
第二章 神鸟
第25节
黎征处理好尸体,又走下天葬台,指着三个站在门口的汉子说起了土话。
那三个汉子是后来的,我早就留意到了,只是看他们悠闲的站着,而我们这些人全都跪在地上,我心里不住来气,心说凭什么他们待遇这么好?
三个汉子听了黎征的命令,一同把门外一只大筐抱了出来,费力的向天葬台运去。
我抬头瞧热闹,这筐看着很沉,虽说三个汉子共同使劲,但脚步都有些踉跄,尤其他们把筐抬到天葬台旁往地上一放时,砰的一声,还激起了老大的尘土。
我挺纳闷,不知道筐里装的什么东西。他们歇息一阵后又把筐倒扣过来,倒出了一大堆的树叶和干粪。
树叶看着很怪,反正我是看不出叶子的种类,至于那干粪,我也只知道它不属于人类,到底是哪种动物的我没深究。
有个汉子一掏兜拿出一盒酒精块,捏碎了抹在树叶上,又一把火把这堆杂物点燃。
现在是破晓时分,天上无风,一股黑烟从杂物里冒出,直冲云霄。
拉巴次仁又跟我解释,这是点“桑”烟,为的就是引神鸟过来。我觉得挺好笑,心说自己知道点狼烟的典故,那是因为有敌人入侵,可点桑烟引神鸟,为的还是吃同伴的尸体,这我还是头次听说。
没多久,天边出现十几个黑影,快速的往这里奔来,我眯着眼睛瞧,等它们离近后我发现,这就是很一般的鹰鹫。
三个汉子围着天葬台,又各自拿出里令吹着。我发现里令果真神奇,他们吹出来的声调跟拉巴次仁吹过那两次又不大相同,这次里令发出的声音很低沉很幽怨,甚至还有种鸟鸣的感觉。
鹰鹫盘旋在天葬台上空,不时啸两声回应,之后有一只鹰鹫带头,把众鸟引了下来。
三个汉子点烟引鸟的任务完成,又在原地跪拜下去,而黎征叽里咕噜念几句咒语后也同样下跪。
我看着三个汉子暗乐一声,心说原来他们也得跪,自己这心里算有点平衡了。我本来想半跪着看鹰鹫怎么吃死尸,可拉巴次仁却一伸手使劲压起我脑袋。
他一边压还一边说,“宁天佑,神鸟进食期间你不能看,要虔诚的磕头念咒,不然被大家发现,小心把你丢到天葬台上去。”
我懂他的意思,尤其也明白这里的规矩多,吓得急忙像大家那般低头。但没多久我就反应过劲来,心说自己怕什么?又被拉巴次仁这爷们给忽悠了,大家都低着头念经,我瞧两眼谁能知道,就算有人看到了,那他不也是抬头了?
我先左右瞧瞧,发现周围没人注意我后,悄悄抬起脑袋。
给我感觉,这帮鹰鹫真是皇帝待遇,它们高高在上的站着,底下人却围着它们下跪,尤其这些鹰鹫围在死尸周围,却没一个主动伸嘴吃的。
拉巴次仁说过,天葬中死尸被吃净是最吉利的,可现在鹰鹫不动,我看的直着急,心说死的那哥们赶得运气太差,恰巧这些鹰鹫刚美餐完,对它那身腐肉不感兴趣,就事论事的说,如果天葬台里坐的那个死尸是我,我肯定乐意鹰鹫的表现,毕竟自己可不想死后喂了鸟,可拿天葬规矩来说,要是死尸不被吃,那麻烦可就大了,尤其那罪孽得多重啊。
我又瞥眼看了看黎征,心说你可是这次的主持,到时鹰鹫没反应,你也得想想办法,哪怕下个灵蛊呢,也能让鹰鹫多吃点肉,好让死者安息。
这样等了一会,有几只鹰鹫对着尸体啄起来,但大部分鹰鹫却仍把目光盯在台下,尤其是离得最近的那三个汉子身上。
我察觉到不对劲,尤其有只鹰鹫还扇起翅来,稍微低伏起身子,我不知道鹰鹫发起攻击前是什么动作,但我见过鸡打架,尤其是母鸡掐架,身上羽毛会膨胀,鸡身重心会下移。
我真是不想开口,毕竟自己属于偷窥,但我怕自己不喊话这么一耽误会让鹰鹫得逞。
我对黎征大喊,“小哥,你快看看那些神鸟。”
黎征先扭过身瞪了我一眼,看样对我表现不满意,而等他偷瞧一看鹰鹫后,整个人都惊讶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