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会加油的。”

  加贺在高中时,曾受惣吉的启蒙,可能是看中加贺的天分,惣吉曾十分热心的指导他,所以这次的优胜对他也是意义非凡。

  谈了一会比赛的话后,加贺巧妙的转变话题说:“如果波香也能看到我优胜就好了!”

  惣吉黯然的“嗯”了一声,脸上的皱纹更显深刻。

  “关于那件事,有什么进一步的消息吗?”加贺问。

  惣吉摇了摇头:“警察调查了半天,还是没什么结果。如果说是他杀,相原同学和藤堂同学就有嫌疑,但是他们没理由杀害波香。”

  加贺不知如何作答。根据他的推理,背叛者可能就是那些朋友。

  “对了,我从相原同学那听到一些话。”

  加贺问惣吉为何说“比赛有诈”的原因。惣吉从外套口袋拿出香烟,怏怏的点燃其中一支。

  “也不是说有什么诈啦,只是当时的情形实在令人无法接受罢了。”

  “比如说什么地方?”

  “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那次比赛的对手三岛已经非常疲累,而三岛的长处就是靠灵敏的移动来找出对方的破绽。波香以静制动,趁对方疲累时乘机出手的话,不需要施什么小手段就能获胜才对,但是波香却没乘机出手。并不是对方没有破绽,而是当时波香有很好的机会却没有出手。这样的比赛被认为有诈,也是当然的。所以我才会那么说。”惣吉愈说愈气,把还剩下三分之二以上的烟捻熄在烟灰缸里。这也是波香常做的小动作。

  “不愧是金井六段,观察入微。”

  加贺心想,更何况是他的女儿呢!

  “那么,依你说,谁会是下药的人呢?还有,这跟祥子和波香被杀之事,又有什么关连呢?”

  被说到痛处,加贺撇了下嘴角。

  “问题就在这里。首先我认为要先找出凶手,我相信这一连串的事件一定有什么关连。”

  “唉!此题还是无解……”沙都子垂头丧气的说。

  走出“摇头小丑”,去上了第四堂课后,加贺很难得的没有去道场练习,而直接朝车站走去。今天他要去一个地方。

  要去那个地方必须换二次车,下了车还得坐巴士去。

  加贺在入口处买了香,在木桶里装了水,静静的走入墓地中。夕阳下,西边的天空一片血红,大小不一的墓石闪着诡异的影子。大概是礼拜一,根本没有人来扫墓。

  ——好像在这附近吧!

  虽然加贺是第二次来上波香的坟,但是上次有沙都子带。

  四处绕了一下,看到一块高有二公尺以上的墓石。他记得好像要从这里右转。正当他要右转,突然停下脚步,躲了起来,因为他看到波香的墓前有熟悉的人。是若生和华江。

  听到有人啜泣,是华江吧!她边哭边说了些什么,加贺没听清楚。

  “不要再内疚了。”若生的声音很清楚,“波香不是那样的女人。”

  又听到华江哽咽的说话声。

  “走吧!”若生说。

  脚步声接近,加贺又躲进去一点,屏着气看若生扶着华江走过面前,距离近得可以听到华江的喘息声。

  两个人走后,加贺站在波香的墓前,几支刚点的香,轻烟袅袅的上升着。

  加贺浇了水、上了香,合掌膜拜。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来告知自己得了全国大会的优胜。

  ——这件事实在是充满疑点呀!波香。

  加贺一边合掌,一边回想一连串的谜。

  ——关于祥子之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呢?

  凶手、动机、犯罪手法,都不了解,尤其是出入公寓的方法实在令人想不透,才会拖到现在还没解决。

  ——还有你的事……

  这件案子的特征就是犯罪方法不明。因为方法不明,所以到现在都还不能判定是自杀或他杀,还有比赛是否有诈,也得查个水落石出。

  “告诉我答案吧!”

  波香应知道些什么,但现在她已不能作答了。

  “希望下次来这里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加贺奋力将桶中的水洒光。

  4

  到家时还没七点,天色已黑,加贺家门前的灯却是暗的。他跟平常一样摸索的走入室内,打开灯,小茶几上也跟平常一样放着纸,唯一不同的只是今天纸上面的文字比平常多。

  “局里有事叫我去,可能要过夜。”

  纸上写着这样的字。加贺不满的想,什么叫做“可能”?从来也没有在这种时候回来过。

  但是,看到后面,加贺一下子忘了牢骚。纸上接下来是这样子的:

  “关于你提出的谜题,我还没猜到,但是我想到一件事,写下来给你作参考。

  关于雪月花之式,我虽然没有经验,但以前学茶道时,却曾做过几次花月之式。相信你也知道,花月之式就是只有泡茶的人(花)和喝茶的人(月),由花月牌来决定。参加者有五人,牌有花、月、一、二、三等五张,顺序跟雪月花同样,前次没抽到花或月牌的人,要从折据中抽一张,也就是说,折据中除了花和月牌之外还有另一张号码牌。所以跟雪月花之式不同,抽到那张牌的人,不必做任何事。

  老实说,以前曾在玩花月之式中,故意让某特定人物始终抽不到花牌和月牌。朋友中有一个喜欢变魔术的人,这是他想出的方法。好像是一时兴起而做的。至于真正的动机,我也记不清楚。大概因为我们的茶道老师是一位美丽的寡妇,为了给那个想接近老师的男人一点教训,才想的点子吧。没办法,那时年轻气盛。

  那次的恶作剧非常成功。我们要整的男人,怎么抽都会抽到号码牌,始终轮不到他泡茶或喝茶。我们在茶会结束后,还大笑了一阵。

  但是这个把戏说穿了,实在很简单。我把它叙述于下,不知能不能帮你解决这次的谜,但是我认为要借着花月牌来决定顺序的方法,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加贺连坐下都忘了,专注于纸上的内容。上面写的方法,就像他父亲所说的没什么了不起,甚至有些幼稚。但是,在思考这次的雪月花事件时,却一次也没有想到这个情形。

  ——真是的!

  加贺拿着纸的手微微发抖,边想着。

  ——爸爸也做过无聊的事吗?

  他拿着父亲写的信,努力压抑自己亢奋的情绪,跑到电话旁拨号。听铃声响了一次又一次……

  有人接了,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加贺报上自己的名字后,对方马上知道要去叫谁来听。

  “喂!”听到答话声后,加贺一口气的说,“沙都子吗?是我。有事跟你商量,明天有空吗?早上九点好吗?‘小丑’?不好,因为随后要去一个地方,所以要找更方便一点的比较好。对了,就在以前曾去过的一家,叫‘记忆’的店碰面吧!什么?什么事?见面再说吧!先告诉你是有关雪月花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