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和你我都不同呀!”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去向藤堂问看看有没有这件事……”

  “我办不到!”波香突然探身向前说道。

  “我也不想这样做!”

  “日记里面有没有写呢?”

  两人将日记再翻一遍,发觉暑假结束以后,“藤堂”的字眼出现得显然此以前少。

  “最后一次写到藤堂,是在这一页。”

  沙都子翻开十月十五日那一页给波香看:

  “十月十五日星期二。藤堂说他梦见自己从研究生变成大学教授,并且也梦到我从职业妇女变成教授夫人。他还说:‘所以,只有你才配得上我。未来的教授夫人必须是一个淑女。’我问他:‘我是淑女吗?’他回答:‘当然是了,沙都子和波香都不够资格呢!’”

  “真可恶!”波香说着,闭上眼睛。

  到达白鹭庄时,已经傍晚五点了。波香邀沙都子一起吃晚饭,打算饭后还要去喝酒。沙都子觉得,波香在上次的剑道大赛以后,就变得很喜欢邀她一起去喝酒。

  她们走进公寓大门。沙都子因为打算今晚在波香房里过夜,于是向那中年的女管理员点点头打招呼,同时也看到了佐山刑警。

  佐山正在管理员室里和住在祥子隔壁房间的古川智子谈话。他看到沙都子和波香后就说:“麻烦你们等一下也跟我谈谈好吗?”

  “随时奉陪!”波香答道。

  两人上了二楼,进入房里。

  “那个刑警好像在侦讯智子呢!”波香说着,轻轻咬住下唇。

  古川智子是大学三年级的学生,住的房间就在祥子房间的隔壁,是祥子的左邻。祥子的尸体被发现时,她正出外旅行而不在,所以警方直到今天才来向她查问。

  “好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我觉得事情并不单纯。你要喝杯红茶吗?”波香扔掉皮包说。

  两人正在准备泡茶时,管理员在楼下喊,叫波香下去。波香穿上拖鞋出去,一会儿就带着佐山刑警回来。

  “在这里谈吧!”波香说。

  “失礼了。”佐山说着,边搔头边脱鞋。

  “你和智子谈完了吗?好像谈了很久呀!”波香问道。

  “嗯……我想再向你问一遍,祥子自杀的那天晚上,你做了些什么事?”

  “晚上?”波香看看沙都子,又望向佐山,说道,“到底是怎么了?”

  佐山拿出一本黑皮小册子,翻开来说:“当天晚上你同到公寓后,马上去敲牧村小姐的房门,是吗?”

  波香看着他,点点头。

  “时间是……”

  “十一点。”

  “那时候,她的房门确实锁着吗?”

  “没有错……那时我转过门钮,但打不开。”波香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抬头说道。

  “你确定那不是你的错觉吗?”

  “不会错的!”波香断然说道。

  “在那以后,牧村小姐的房间有没有传出什么声音?例如说,走路声或开门声之类的……”

  “没有。那天晚上我自己一个人又喝酒喝到很晚才睡,如果她的房里有声音传出来,我应该会听到才对。”

  “对不起,请问你是几点睡的?”

  “大概是一点钟的时候。”

  沙都子在旁一听,心里想,波香平常都是那样没有错。

  “原来如此!”佐山说完,看着黑皮小册子,好像在沉思一般。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沙都子说。

  “没什么。这些事情,希望你们要保密。”

  佐山刑警以慎重的口吻说道,然后收起小册子,起身道谢告辞。此时波香抓住他的右手说:“等一下!你为什么要问这些呢?跟你和智子所谈的有关吗?”

  “现在还不能说。也许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佐山以沉痛的表情说道,然后转身去穿鞋子。

  “刑警先生,你不肯说,我就直接去问智子!”沙都子在佐山背后说。

  佐山皱起眉头,露出犹豫的样子,但马上又恢复和善的表情。

  “那是你的自由。”佐山说完,向着她们一鞠躬,就头也不同地走了。

  沙都子和波香等到他的脚步声消失以后,立刻不约而同地跑到走廊上。波香敲敲古川智子的房门,里面应了一声,然后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啊,是学姐!请进。”智子穿着运动服,头发蓬乱,表情看起来好像刚刚还在打瞌睡的样子。

  波香和沙都子先后进去。智子的房里,墙角处散放着几包土产,包装纸上印着“小岩井农场”五个字。波香看到后就说:“这几天你是去东北地方旅行吗?”

  “嗯!其实我想去的是北海道呢!我在路上遇见了几个N大的男生,开着一辆BMW,说刚好也要去北海道。我就想搭他们的便车,谁知道美世子这小妮子,竟然说她要补考,不能去太多天……”智子喋喋不休。

  “刚才刑警问你什么?”波香打断她的话,问道。

  “祥子学姐去世了,是不是?我刚才回来才知道。管理员太太远向我说:‘警方叫你打电话给他们。’我打电话过去,那个刑警就来了。他好老实啊!”智子的语调就像在唱歌一样。

  “东北地方的报纸没登这消息吗?”

  “不知道。我从来不看报的。”智子说着,笑了出来。

  “那天晚上,有没有什么怪事发生?”波香说着,拿出一根香烟。

  智子见状,急忙捧出一个空的水果罐头给她,然后说:“什么怪事也没有呀!那天晚上,在你去敲她的房门以前,我也曾经去找过她。但是她房里的电灯已经关了,房间内暗暗的,我出声叫喊,也没人回答。现在想起来,她那个时候一定已经自杀了……如果当时我知道,也许还能够救活她,可是……”智子说到最后,眼泪掉了下来。

  “等一下!你是说,那时她房里的电灯关着?”

  “是呀!因为时间还早,所以我当时觉得有点奇怪……”

  “你看错了吧?门缝里应该有日光灯的光线射出来才对。”沙都子问道。她想起自己发现尸体时的情景,日光灯的确亮着没错。

  可是接下来,智子却说出一件更令人惊讶的事:“门缝里?跟门缝有什么关系?当时我还打开她的房门叫她呢!锁着?哪有?门根本没有上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