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们就马不停蹄开始办正事了,小伙伴们分头行头,有人负责打听本地豪强世家,分析未来合作伙伴的做事风格和商业版图。

  另一波人则不管招商的事,满大街转悠了解各街的客流人群,收集足够多的信息才好具体分析。

  很多信息,他们昨晚就分别向酒楼、客栈甚至是街面上的贩夫走卒开始打听了,但信息量远远还不够。

  沈丽姝不干活,倒也给小伙伴们提了点意见、指明方向,合作商可以从业内找,但最好不要奔着本地餐饮巨亨去,可以先试探一下。

  现代人因为在网络上指点江山惯了,多多少少有点战略思维,于是就连沈丽姝都明白良性竞争的必要性,有时候扶持同行,未必就是培养竞争对手打自己,也可能是互利多赢的局面。

  就像她名下的烧烤店和酒楼,看似是竞争关系,可谁知道他们背后是同一个老板,联起手来瓜分了更多的市场份额?

  找同行合作也是相同的道理。

  前提是对方要有肚量和眼光,换一个心思狭隘的,听到他们要来抢饭碗,直接打出门还来不及。但如果恰好相反,合作商是有能力也有野心的同行,他们就能强强联合。

  给小伙伴们当完狗头军师,沈丽姝就继续躺平了,大家早出晚归收集各方面情报,她在深度体验金陵风土人情,顺便等秦叔叔的回信。

  逛完秦淮河畔回来那天,她就迫不及待给秦叔叔写了信:金陵太棒了,这里的小姐姐又美又甜,哦不,是商业气息之浓郁,并不输于汴京,咱们在金陵开一家分楼吧!

  秦叔叔不是她需要防备的孙家,他们的合作是建立在感情基础之上,一直都能相互理解包容,从始至终没有任何不快,也就没有了换股东的必要。

  沈丽姝知道,秦家在江南地区也是有些人脉的,齐叔叔他哥以举人之身在江南当官,三年后政绩斐然顺利升迁,当地没人帮衬多半是办不到的,齐大人自己那点家底放在江南怕是不够看。

  所以去年去扬州开店之前,沈爹私下问她何必要那么麻烦,请秦大人帮帮忙是否可行时,沈丽姝犹豫过。

  她记得秦叔叔那届进士,不少出自江南,当年的风姿卓绝的探花郎,也偶尔还光顾酒楼,他们都是秦叔叔的同年,是人脉网。

  倘若秦叔叔还在身边,她或许不必犹豫,可他不在,沈丽姝最终选择了和小伙伴扛下所有,自己想办法把这些问题一一解决。

  但酒楼跟烧烤店不一样,秦叔叔是酒楼大股东,找她要人天经地义。

  秦叔叔不像她,赚多少钱都揣进自己的口袋中,他每年从酒楼分得的巨额利润,因为数目较大,反而不能当普通私产一半处置,大约一半都孝敬了公中和长辈。

  尽了义务,那就要享受应得的权利,就算秦叔叔自己手头的人脉不合适为她保驾护航,秦家也得出面处理。

  沈丽姝对此毫不担心,她只需要一边在享受江南风情,一边等待秦叔叔的回音。

  等收到确切的结果,她才好写信去酒楼摇人。

  一切也如预料般顺利。

  秦郁松给沈丽姝的回信很迅速,也因此颇为简短,概括一下就一句话:只管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背后的事情他来解决。

  于是,正在徐虎他们跟新合作伙伴扯皮抠细节的时候,天上人间的张彬也组建了个六人团队,意气风发坐上了南下的商船。

  沈丽姝的想法就是多孵点赚钱的乖崽,她躺平数钱。

  但即便如此,这一年对沈丽姝来说,仍是奔波的一年。

  同时也是收获满满的一年。

  七月流火,小郎君金陵店开业。

  八月盛夏,天上人间金陵店开业。

  十一月底,小郎君苏州店开业,同时,天上人间苏州店也在紧锣密鼓筹备中,预计来年春天开业。

  从时间上就能看出来,小伙伴们前脚刚把金陵的烧烤店开起来,后脚就在筹备苏州店了。

  能做到这种地步,除了他们工作效率惊人,也有金陵去苏州实在太方便的缘故!

  谁能想得到,金陵去苏州坐船居然只要半天?

  如果肝一点,一天完成往返也没压力。

  沈丽姝得知这件事后,就一直心心念念想去苏州听听评弹、吃碗响油鳝糊再回来。

  现代朋友打飞的,她在古代打船的,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第165章

  于是赶在烧烤店开业前, 沈丽姝找理由放假搞团建。

  然后就带小伙伴团建去苏州了。

  试想一下,早上起来他们还在金陵,中午却坐在了苏州有名的松鹤楼吃着大餐, 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小伙伴们用亲身经历, 重新定义了“去外地”。

  这次团建给带来他们的冲击力,相当于重组三观了都。

  沈丽姝深藏功与名, 在松鹤楼吃完饭, 还顺便带大家看了苏州的风景名胜,再坐船回到金陵。

  她安排团建,自然是把负责筹备烧烤店和酒楼的两拨人马都算上了, 浩浩荡荡十几号人, 于是也学着大佬做派, 直接包了艘船, 往返时间都由自己决定, 也因此才能悠闲的逛一圈苏州城, 在带着大包小包伴手礼, 踏上返回的船只。

  当然了, 时间也不能太自由, 这年头甭管走夜路还是走水路,都是有风险的,尽量还是避开了去。

  于是沈丽姝在问过船家后, 决定清晨就从金陵出发,到松鹤楼吃完午饭,也才十二点左右, 再用两个小时游玩, 回到金陵大约在七八点左右。

  夏季的戌时, 也不过是金陵百姓刚吃过晚饭, 准备出门散步享受夜生活的时间,早得很。

  这时他们早已没在客栈包房了。

  和以前一样,在店铺地址确定下来后,租个民宅当员工宿舍。

  这点小事,沈丽姝顺手就办了,因为她自己也要住,找的宅子比小伙伴们预计的要更大更舒适,屋内设施齐全。

  她还很懂得一事不烦二主,通过牙行把员工宿舍定下的当天,就在那儿发了两条告示,首先要请几个开荒保洁,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洗刷干净,以及上一任住客的生活痕迹通通抹去。

  两天内他们要搬进去住的。

  第二条是招聘洗衣和做饭的阿姨。

  是的,洗衣和做饭分开,长期阿姨一共是两位。

  当老板了,该大方就得大方,沈丽姝办这几件事没走公账,自掏腰包搞定了,当然也就没提前告诉小伙伴,等员工宿舍全部收拾好,被褥枕套都是崭新干净的,小伙伴们被通知直接拎包入住时都惊呆了,然后就欢天喜地开始收拾搬家。

  新宿舍给了小伙伴们极大的惊喜,无论是那独门独户的院子,通透宽敞的格局,还是等在门口慈眉善目的两婆婆。

  沈丽姝接触过几个城市的牙行,发现干这一行的眼睛都很毒辣,苏州的牙人也是,刚打了照面,都不用她多强调什么,好像就看出她有当大客户的潜质,对方从一开始就尽心尽力给她介绍,得知她要招年龄大些的女仆,立刻就找来了一批身家清白可查的本地人。

  她是要求阿姨们陪她一起住宿舍的,牙人找来的大多二三十岁,年纪不够大也就罢了,江南女子还擅保养,皮肤白皙水嫩,面上看起来还要比实际年龄小几岁,万万不可,于是沈丽姝这次的招聘就只看年龄了,挑了两个年近五十的婆婆。

  婆婆也有婆婆的好,都是牙人筛过一遍的,干活麻利是基本,两位婆婆看沈丽姝和小伙伴们,跟看自家孙子孙女也没区别,每天勤勤恳恳、矜矜业业做事,不管他们在外面忙到多晚,灶上总有温热的饭菜和热水,等着他们回去取用。

  从苏州回金陵的这天晚上也一样,月上枝头,一行人有说有笑进了家门,负责做饭的梁婆婆立刻笑眯眯上前:“回来了,晚饭吃了没?我做了槐叶冷淘,清爽解腻的,都来一碗吧。”

  一大碗凉面下肚,小伙伴们瘫在院子里消食乘凉,继续热烈讨论去苏州的见闻,还有人始终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我们今天真的去苏州吃了个饭回来,不是我做梦吧?”

  看小伙伴这没出息的样子,有人嘲笑,有人安抚,也有人若有所思:“既然苏州离金陵这么近,甚至比我们回老家还方便些,下一家店去苏州岂不更好?”

  虽然金陵店还没开张,但小伙伴们对于下一步提议接受良好,纷纷就此展开讨论,大部分人都表示支持,“有道理,有空的时候多去苏州转转,提前考察打听,毕竟往来太方便了。”

  这时思考了一路的徐虎也下了决心,握拳道,“不用等有空,咱们新店开业以后,就可以着手准备下一家了。”

  这也太肝了,资本家听了都落泪!

  沈丽姝抬头望过去,“真的要如此吗?”

  被徐虎鼓动了心思的小伙伴们:“可以可以。”

  “说不准咱们今年内能把苏州店也开起来!”

  沈丽姝:加油,老板看好你们。

  卷起来吧,打工人!

  就这样,拼命内卷的徐虎带着几个行动派说干就干,金陵新店的生意刚稳定了点,他们就频繁的往苏州跑。

  终于成功在年底完成了向老板承诺的KPI。

  其实金陵去苏州方便,去扬州同样方便,这三座城市都有门店,小伙伴们免不了互相来玩、互通有无,这一年坐过的船怕是比走过的路还长。

  包括沈丽姝在内,沉浸在江南的吴侬软语中,乐不思蜀,导致回京屈指可数。

  毕竟回一趟汴京的时间,她能把金陵苏州和扬州几家门店转个遍。

  不过沈丽姝偶尔也有非回不可的时候,就像秦沣中举的消息传来,她特意回京待了半月多,参加了秦家的宴席。

  秦沣给她和其他朋友都亲自写了邀请函,但大佬据说家中有事走不开,特意写信解释并致歉,还送了副他很喜欢的一位大家书法作品做贺礼,真迹孤品,足以传世的那种!

  新鲜出炉的秦举人美滋滋跟沈丽姝说起的时候,她在心里默默吐槽,大佬是不是怕当众掉马。

  没必要,真没必要,反正她都知道了,秦沣也是粗中有细的性格,估计早就回家打听过,知道程家压根就没“程昭”这个人,或者此程昭非彼程昭。

  但人家才是大佬,就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游戏,他们也只能配合了。

  除了他,林辰松和两个师弟也没来。

  前者是还在白鹿书院如饥似渴学习,彻底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了,得知友人中举的第一时间就写了信贺喜,林举人也帮他准备了礼物,让两个小弟子一并带过来。

  至于另外两个大的弟子,这次乡试又双叒叕落榜了,就没让他俩来见证别人的欢喜,免得触景伤情、更加自怨自艾。

  沈丽姝也免不了猜测,或许是因为这两位弟子屡试不中的员工,让林举人对待她家大弟二弟下场的事情更加谨慎,时间一拖再拖。

  虽说林辰松和秦沣这种一次两次就能中举的属于少部分,小老弟的另两位师兄的经历才是读书人的普遍遭遇,可失败多了也确实容易消耗人的心志,有些挫折还是点到为止就好。

  于是这一次来赴宴的熟人,除了沈丽姝和几个弟弟,就是跟着父亲来的秦容了。

  沈丽姝兴致盎然的坐小孩这桌,引得秦沣和祈哥儿也时不时往这边跑。

  聊完共同朋友的情况,秦沣忍不住又打趣沈丽姝:“听说你这几个月都在江南,是不是玩得乐不思蜀了?”

  沈丽姝也得意的给他们讲解江南风情,说到尽兴处,掰着手指炫耀道:“如今我们在扬州,金陵和苏州都有产业,你们往后去江南只管找我,我带你游览各处名胜古迹。”

  说到游玩,沈丽姝又想起秦沣和祈哥儿去参加考试,还真给她带了不少海鲜干货,没有秦沣说的一大箱子,可份量也不小,她要的花胶鲍鱼应有尽有,她回家看到的时候都惊呆了,不免笑道:“秦举人是上哪儿发财了?”

  秦沣立刻明白她在说什么,澄清道:“我可没去抢钱庄,这些都是祈哥儿要买,最后小叔结的帐。”

  不过看他享受的表情,已经快迷失在众人一声声的“秦举人”当中了。

  祈哥儿在旁边点点头,“嗯,我爹买的,下次我再帮姝阿姊买。”

  沈丽姝又摸了把头,美滋滋感慨,“果然还是秦叔叔对我大方。”

  “可不是,如果姝娘你再小几岁,小叔都能抱回家当亲闺女养了。”秦举人这下也不飘了,想起亲爱的小叔对他们的差别待遇,语气简直酸溜溜。

  偏偏他小叔的亲儿子对此毫不介意,仰着小脸认真道:“爹说了,姝阿姊就是我阿姊。”

  自家的堂姊妹,可从来不会如姝阿姊一样亲切,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带他一起。

  秦沣:……

第166章

  在参加完秦沣的升学宴, 沈丽姝再一次回京,就在苏州店正式开业之后了。

  这时候离过年还不到两个月,家里生怕她在外面彻底玩野了, 连年都不想回家过, 于是疯狂催促她回家,从每十天一封信到三五天一封。

  让沈丽姝感受到了久违的被信息狂轰乱炸的感觉。

  连沈家旺都坐不住了, 在后面送过来的信里表示要请假来接她回去。

  沈丽姝知道, 老爹名为接她回家,实际就是来抓人的。

  她表示怕了怕了,火速安排了回家行程。

  其实沈家旺和沈徐氏有点多此一举, 沈丽姝还不至于浪成这样, 父母家人这样牵挂着她, 她有时候也是会想家的, 金窝银窝总不如自己的狗窝。

  外面再美好, 她玩够了还是要回家的。

  可苏州门店开业初期, 沈丽姝本来是想看着它稳定之后离开, 那时也差不多到放假了, 还有些只是开业期前来支援的小伙伴也要回家过年, 他们一起也方便。

  然而夫妻俩严重怀疑她又在玩拖延大法,一封又一封的家信过来催促,沈丽姝被催得满头包, 只得在亲眼见证新店顺利开业后,提前踏上回家过年的旅程了。

  回到阔别已久的大本营,沈丽姝很是忙碌了一阵, 除了接受亲朋好友的关心慰问, 亲自过问汴京各店的情况, 还受徐虎徐力之托关心了一下租他们铺子的青娘。

  青娘换了门店, 规模扩大不只一倍,靠她自己,哪怕还有她娘和妹妹蓉娘时不时来帮衬也不行,于是又把一起办过养殖场的姐妹们拉到自己店里。

  她们当中的琴娘已经出嫁,没法跟着娘家一起进城生活,便跟丈夫两人接管了姐妹们的养殖场,每年稳定收入大几十两,在镇上过得相当滋润,让他们进城怕是都舍不得。

  琴娘已经嫁人生子,其他堂姐妹们年纪也不小了,没有在老家定下人家是她们的幸运,进了城就是城里姑娘,当然得嫁城里人。

  好男儿不等人,越早下手越安心。

  于是一完成搬家,不给孩子们琢磨怎么赚钱的机会,沈奶奶立刻发话,把孙女们都关在家里捂白皮肤,还要把这些年荒废的针线活捡起来。

  她老人家提前找亲家和老五媳妇打听了,城里人挑媳妇跟他们乡下不一样,城里不看干活卖不卖力、屁股大不大,他们最喜欢白净秀气的姑娘,手上功夫只要洗衣做饭能拿针线就成。

  会刺绣那就是抢着要的好媳妇。

  然而看看自家这些孙女,除了集全家灵气长出来的姝娘,一个个真是没眼看,眉眼生得本就不如老徐家那边的姑娘,又被晒得黑不溜秋,这还怎么嫁得出去?

  于是姐妹们都被关在家里不许出门,沈奶奶为了她们的前途到处找美白偏方,沈丽姝也贡献了几个方法,还把自家的珍珠粉匀了一些过去。

  几年下来成果显著,堂姐妹们不说养得多出挑,也都看着干净秀气,标准的城里姑娘,因而相亲事业也顺顺利利,除了要招赘的青娘麻烦点,余下几个女孩的婚事都有眉目了。

  也是因为她们几个有了着落,青娘回去摇人的时候,沈奶奶才抬了抬手放行。

  去青娘的店里干活,不用风吹不用日晒,见见世面历练一番也好。

  沈丽姝牵着如今也有四五岁、一脉相承喜欢黏姐姐的小弟去青娘店里转转,在几步外看到里面人头攒动,姐妹们忙得脚打后脑勺,不由停下了步子,心想生意如此火爆,身为房东的徐虎徐力可以高枕无忧了,青娘又不傻,怕是撵她她都不走。

  这一眼,她便算完成完了小伙伴的请求,可以转身回去了,没必要过去给她们添乱。

  但姐弟俩还没离开,沈四弟也已经认出了青娘的店,高兴的挥着手喊“堂姊”,还真被耳尖的蓉娘听见了,立刻放下手头的活出来拉人,热情洋溢、丝毫不给沈丽姝婉拒的机会,她身后还有个拖后腿的小弟,真就被拉进了闹哄哄的小吃店,吃了几块蛋糕。

  沈四弟更是被姐姐们围着投喂,吃得小肚子溜圆,只能让阿姊抱着他回家。

  做完这些,沈丽姝自觉已经履行完身为老板的职责,可以继续享受生活了,陪她娘逛了几天街,添置年货顺便重温繁华汴京,但也没坚持几天就逛累了,借口快下雪了,她去要去庄子上烤烤火。

  她这一年都没怎么管过庄子,庄子的一切仍然井井有条,地里的产出他们一家人吃不完,除了隔三差五送些新鲜瓜果给亲朋好友走人情,剩下的已经开始供应烧烤店和酒楼。

  虽然是老板,沈丽姝也没中饱私囊,门店采购她庄子上的价格,和对外采购一样,让沈大伯沈二伯跟专管这块的徐二舅去对接,她自己都不插手。

  饶是如此,扣除庄子上的各项支出,一年下来仍有盈余。

  由于这是头一年,百废待兴,诸如耕牛和农具种子这些全部都要添置,庄子上还承包了马和狗的口粮,花销十分之巨大,却还能落下小二百两的盈余,沈丽姝对此是惊讶的,便给沈大伯沈二伯分别包了三十两的分红。

  毕竟这一年完全是他们在打理,她什么都没做。

  除了劳苦功高的伯父们,大伯母二伯母也值得奖励,她们承包了庄子上的所有家务,说是帮自家男人打下手而已,在庄子上包吃包住已经足够了,不敢接受她开的工钱,沈爷爷沈奶奶也拦着不让给钱,沈丽姝只得借着年底的名义,给她俩也各包了八两银子的过节红包。

  把两对夫妻喜得眉开眼笑,就差拍着胸脯保证明年给她创造更多的收入了。

  沈丽姝当然是相信的,她庄子上今年添置东西的花费,尤其是那几头耕牛和各种铁制农具,少说也花了一二百两银子,明年只把这部分花费省下来,净收入就立马翻倍了。

  她对伯父们种田能力有信心。

  但其他方面就不做评价了。

  毕竟才几个月没来庄子而已,对于自家对面拔地而起一座气派的豪华庄园这件事,身为主人的她竟然一无所知。

  当时沈丽姝腿上躺着暖呼呼的雪团,身边是另一个小火炉沈四弟,暖和又惬意,估摸着下了官道、快到自家庄子了,这段路灰尘要少很多,便掀开车帘想看看久违的家门口风景。

  这一看,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茫然四顾,差点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这么大这么豪华的庄园,是怎么悄无声息出现在她家门口的?

  听到她的灵魂发问,沈大伯沈二伯还乐呵呵呢,“是啊,那边的庄子比咱们大了一倍,竟然短短两三个月就建成了,主人家一定非富即贵!”

  沈大伯说完还补充道,“这话是姝娘你爹说的,当时他和齐大人还想找人打听身份来着,可那些做工的人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招过来的,一个个都像没嘴的葫芦,什么都没打听到。”

  沈丽姝无语望天,“所以你们全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两位伯父竟然比她还惊讶的样子,“姝娘不知道吗?”

  四目相对一阵尴尬,最后还是沈二伯笑道:“我想起来了,一开始就要写信告诉你的,只是老五说先探听一下,确定了情况再说,也省得你在外头还为这些事担心。后来可能是没探听出来,加上也不见对咱们有什么影响,就把这茬给忘了吧。”

  沈丽姝:……

  什么叫没影响?

  她现在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沈丽姝有种被人盯上的不安感,沈大伯却能一派安逸的安慰她:“对面那家来头大也是好事,老话不是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吗?我就感觉这两个月庄子上特别顺顺当当。”

  沈二伯点头:“我也觉得,远远看着对面的大庄子,夜里睡觉都安稳多了,真有小偷贼寇,这回也盯不上咱们。”

  沈丽姝:怎么办,她感觉更不好了= =

  担心归担心,这么大的庄子,花了多少心血和金钱搞起来的,不可能说不要就不要,沈丽姝也只能安慰自己,躲得过初一躲不十五,爱咋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