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去查查。也许这女人偷偷溜进了这园子。”

他语调轻松地问,发生?

“最近这个家里有没有新来的下人?”

“我知道前几个月厨房新来了一个女佣,好像叫喜燕。不过,那个闹事的女人有四五十岁了,喜燕才十七岁……”

她脑子里闪过那个像兔子般胆小的小丫头。

从来没见过一个丫头害怕虫子的,喜燕就是。

他对她提到的小丫头兴趣也不大,“除了那个女人,还有没有其他类似的事”

“其余的人好像只是写信来骂几句,有的也威胁要怎样怎样,但都没发生什么事。一开始我父母都很紧张,后来就越来越不当一回事了,那些信我母亲应该都给你吧?”

“她给了我几封,都是近几个月的。她说以前也收到过,她都扔了。”

“有几次信寄到家里,我妈拆都没拆就丢进了火炉。她后来看得多了,就觉得烦了,她没什么耐心。”她忽然想起之前母亲在他面前的丑态,“我妈脾气不好,父亲去世对她的打击很大,她昨晚整夜都在哭,后来喝了一瓶酒才睡着的,她现在有点脑筋不清楚,如果她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请你别见怪。”

“没关系。”他笑了笑,“和我说说你表哥。”他道。

“阿泰?”他怎么会突然问起阿泰?她心里闪过一丝疑问。“他就是喜欢玩。”她道。

“他平时都干些什么?”

“他什么都不干。”

“你舅舅做那么多生意,他没有去帮忙吗?他二十多了吧?”

“他二十四了。我舅舅有时候也让他去办点事。但他们两个总是意见不合,阿泰有他自己的想法,他前几年也去舅舅的公司上过班,那时候他们经常吵架。所以现在舅舅也不让他去公司了。”

“他不去公司,平时都在干些什么?”

“他就是玩。有一阵子他学跳舞,后来又学起了钢琴,还学过唱歌、吹小号,他还演过话剧。去年,我知道他偷偷拜了个师傅在学武术。”

“学武术?”

“那是因为有一次他在外面打架吃亏了,为了报仇,他才下决心去学的武术。他师傅还是我父亲给他介绍的。不过,他自己从来没提起过这件事,他也没给我们示范过。其他的,他有时候会去。”

她忽然停住。“怎么了?”

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看出了她的犹豫,“你不会认为你表哥就是杀人凶手吧?”

“当然不是。”她立刻道。

“那有什么不能说的?”他歪头看着她。

“他有时候会去打靶场。不是射箭,而是……”

“开枪的那种。”他道。

她点点头。

“他一个人去吗?”

“他有时候跟朋友一起去,有时候会带家里人一起去。”

“家里人?”

“我妈去年生日的时候,表哥说他带我们去打靶场见识一下。好像那地方我舅舅也投了点钱,他也算是小半个少东家。那次我们是所有人一起去的,每个人都试了试。我也打过,但我真的没法瞄准,他给我挑的枪太重了。”

“那次都有谁去?”他问道。

“全家人。我、我父母、舅舅舅妈、梅琳、阿泰,还有银娣和芳姑。那天玩得挺开心的。我们在那里待了几小时。”

“谁打得最好?”他又问。

“那当然是阿泰。他还自诩是神枪手呢。”

“其次呢?”

“接着是我舅妈。听说我舅妈从小就会用枪。”

“那打得最差的是谁?”

“是我妈。”她禁不住笑了,“她打得最多,但打得最差。后来她都快发火了,舅妈只好哄她说请她看戏,我妈这才消停。”

他想了一会儿,又问:“你们全家去打靶场,就这一次吗?”

“我妈她们又去过几次。我妈好强,那次输了之后,非要跟舅妈再比过。所以我知道她们后来又去过两三次,最后一次是我妈赢了。我猜肯定是舅妈故意让她的,要不然她得被迫跟我妈再去一次靶场。”

“她们是指哪几个人?”

“我妈、舅妈、芳姑、银娣。就她们四个。有时候梅琳也会去。”她道。

“你没去吗?”

“我倒是想去,可我没空啊。教堂有病人需要我照顾。”

“你父亲在这个家里,平时跟谁的关系最好?除了你母亲之外。”他问道。

“应该是阿泰。”

“阿泰?”

“他们关系非常好。”

“是吗?”他好像有点怀疑。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了,“阿泰肯定不是凶手。”她道。

他轻轻皱眉,“说说他们的关系怎么个好法。”他道。

“阿泰小的时候,我父亲就常常带他出去玩。后来他长大了,他们仍旧同出同进的。他缺钱时也会找我父亲周转。因为舅妈和舅舅在钱上面,对阿泰管得很严。我父亲可能会收他一点小利息,但都在阿泰能够接受的范围。”

“你说他们同出同进。他们都到哪里去?”

“他们经常一起出去吃饭,当然也会一起去舞厅、赌场,还有四马路那些地方。”她叹气,“这是梅琳告诉我的。”

梅琳曾经对她说,是男人都会去四马路那种地方找乐子。然而真是这样吗?

她就是想找一个不会去四马路风流的正人君子。

“南京也有四马路这种地方吧?你去过吗?”这话一出口,她就觉得非常唐突。

他果然露出惊讶的神情,但随即就笑了。

“不是每个人都有兴趣去那种地方的。”他道。

那你呢?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去过。她心里在问。

他看看她,“我去那里查过案子,其他没做过。”他道。

希云心头骤然一松。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的……”

她连忙道。

“没关系。你父亲跟芳姑的关系怎么样?”他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