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最后,就气绝身亡?这也太便宜他了!绝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易死掉。如果我是杀手,我绝不选这种刑罚。

灌铅之刑,早在汉代就有记载,汉代广川王刘去的王后昭信妒忌而暴虐。刘去宠爱另一位名叫荣爱的美姬,多次和她一块饮酒,昭信妒性大发,就对刘去说:“荣爱看人时,神色有些不正常,大概是和谁有私情”。刘去信以为真,他见荣爱正在给他绣衣领上的花纹,一怒之下夺过衣服投进火中烧掉了。荣爱见刘去生气,非常害怕,投井寻死,刘去命人把她捞出来,不幸没有死。刘去杖责荣爱,逼她招认私情,荣爱受刑不过,胡乱说出和医生有奸。刘去越发恼怒,就把荣爱绑在柱子上,用烧红的尖刀剜掉她的两只眼珠,再割下她两条大腿上的肉,最后用溶化的铅灌入她的口中。

灌铅?铅的熔点是327.4℃,滚烫的铅水入口就能把人烫死,怎么能达到折磨色魔的目的呢?这种刑罚,不足以惩罚色魔。

锯割,就是把人用铁锯活活锯死,其惨状与凌迟、剥皮在伯仲之间。据《三国志·吴书·孙皓传》记载,三国时,吴帝孙皓的爱妾指使近侍到集市上抢夺百姓的财物,主管集市贸易的中郎将陈声原是孙皓的宠臣,他捕获抢劫者绳之以法。爱妾告诉孙皓,孙皓大怒,假借其他事端逮捕陈声,命武士用烧红的大锯锯断陈声的头,把他的尸体投到四望台下。

这个刑罚,倒是可以采用,左佑甚至能听到色魔的哀嚎的叫声了。只是锯割脑袋,一会儿犯人就死了,还是太便宜色魔了。

腰斩,就是从腰部将犯人砍作两截,刽子手要犯人快死,就从上面一点的部位动刀;如果要犯人慢点死,就从下面一点的部位动刀。如果慢死,上截往往还是活的,过段时间才痛苦地闭上眼睛。这种酷刑起码从秦时就开始用了,对丞相李斯施行的刑罚就是腰斩。明朝时,朱棣谋反篡位,烧死了建文帝,建文帝最亲近的大臣方孝孺天天披麻戴孝为建文帝哭丧,朱棣下令腰斩了方孝孺,传说一刀下去之后,方孝孺还以肘撑地爬行,以手沾血连书“篡”字,一共写了十二个半才断气。最后一次腰斩是在雍正十一年,判给了河南学政俞鸿图。雍正帝最痛恨的就是腐败,而俞鸿图偏偏贪墨无数,于是雍正帝一怒之下,下令腰斩。刽子手执行腰斩,犯人要想快死,必须给钱。而俞鸿图没料到这一着,刽子手给了他一个慢死,俞鸿图上半截在地上打滚,痛苦万状,用手指蘸血在地上连续写了七个“惨”字,才慢慢痛苦地死去。雍正帝听说之后,下令封刀,腰斩自此废除。

左佑冷冷地笑了。如果我是杀手,如果我足够变态,我就使用腰斩。从雍正十一年到今天,已经两百多年时间过去了,腰斩已经成为久远的历史了!是让它复活的时候了!想起色魔上半截身子扭曲的样子,左佑就觉得一阵快意,他太期待那一刻了。如果我是杀手,我要去腰斩了色魔。那么,我就需要一把铡刀,一把特制的铡刀!

第四十八章 到四十九章

这是自己的父亲吗?一个干巴巴的老头子,眼睛里装出慈祥的神色。这种慈祥以前曾经无数次地感动过谢俪,但是如今,谢俪心中只有愤恨。

谢俪的父母从乡下来了,乍一看到父母双亲,谢俪非常高兴,正准备扑上去拥抱父亲,可是父亲的眼睛却使她迟疑了。那是一双偷窥的眼睛,那双眼睛曾经无数次地从浴室的门缝里偷窥自己洗浴。还有那双手,青筋暴露,粗糙不堪。那是一双肮脏的手,那双手曾经肆意地抚摸过自己。那时候自己不谙世事,而这个禽兽竟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见到女儿眼睛里怨恨的目光,谢老头满是惊讶:“小俪,你怎么了?”

母亲同样惶恐,拉着女儿的袖子说道:“你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谢俪冷冷地说道,“我只是见到他就不舒服。”

谢老头脸色微微一变,气嘟嘟地走进屋,哼了一声:“你是不是疯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他是你爸啊!”

“他不是我爸,我爸早死了。”

听继女如此说话,谢老头沉不住气了,他嚯地站起身来,双手颤抖地指着谢俪,却说不出话来。母亲也很惊讶,女儿一向对父母都很孝顺,怎么今天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这是混帐话,当年我带着你嫁给你爸,他从来没嫌弃过我们,对你就像对待自己亲生女儿一样。你好好想想,他什么时候亏待过你?那时候家里穷,有个苹果,他总是先给你吃。你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哼哼,他那是另有企图。”

谢老头声音颤抖着问道:“企图,企图……你说我有什么企图?”

“满足你的偷窥欲望,满足你对我的占有欲。”

谢老头面色涨红,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偷……偷……窥?”

“你不要装出那么一副无辜的表情了。我小时候每次洗澡的时候,是谁偷偷摸摸在门缝里偷看我,我妈出门在外的时候,是谁把他的脏手伸进了我的衣领里?是谁?是谁?你好好想想吧。”

母亲吃惊地看着女儿,又看看老伴儿,一时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变化来得实在太快,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她摸着女儿的额头,说道:“小俪,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不,我没有生病,我只是梦醒了。妈,这个臭男人企图糟蹋我,像这种衣冠禽兽,我怎么能再喊‘爸爸’呢?”

谢老头被女儿说得羞愧满面,低着头,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谢俪的宿舍。母亲左右为难,看看谢俪,看看渐行渐远的老头子,终于说了声:“你这孩子啊……”说完,追随老头子而去。

谢俪兀自沉思半晌,她突然有点后悔,似乎不该对继父那么冷嘲热讽。回思往事,继父对自己确实很好,有一次她骑自行车摔伤了腿,父亲每天背着她步行五公里的山路送她去上学。那时候谢俪幼小的心里觉得甜甜的。如今,这种甜蜜的滋味又在心头泛起,竟然要使她哽咽了。为什么这么慈祥的父亲,竟然要对自己做出那种事情呢?她呆坐了一会儿,拨打了左佑的电话,她有一肚子的心事,想找左佑倾吐。但是左佑很忙,他说自己正在追查连环杀手,已经有眉目了。

“你真的相信有个连环杀手?”

“是的。”

“你不相信褒姒复活了?”

“小俪,世界上是没有鬼神的。好了,我这里很忙,待会联系你。”

左佑匆匆挂断了电话,谢俪有点懊恼。世界上真的没有鬼神吗?如果褒姒不存在,为什么我会看到褒姒?假如我看到的真是幻觉,那么继父对我的骚扰,会不会也是我的想像?谢俪越想越糊涂,脑袋里仿佛灌满了浆糊,怎么也整不明白。

49,定制铡刀

腰斩用的铡刀跟普通的铡刀应该有所不同,最起码要比市面上所见的铡刀大,只有大铡刀,才能放下一个人的腰。而这种大铡刀,市面上肯定买不到,只能定做。经调查,全市上规模的能生产铡刀的企业只有两家,另有十三家小作坊式的工厂也能对付着做出铡刀来,质量自然不能与两家大企业同日而语。但是,凶手是要用来铡人的,所以肯定不会考虑质量,甚至质量越差,刀口越钝,给色魔带来的痛苦就越甚。

于是,左佑部署警员挨个问讯企业厂主最近有没有人来定做铡刀的。大半天时间下来一直查无音讯,当谢俪打电话来的时候,调查正有转机。一个同事说,市郊一家农用器械厂最近接到了一个特殊的订单。左佑闻讯匆匆忙忙赶往市郊。

这是一家不大的厂子,占地只有几百平米,五间简陋的平房就是车间了。现在很多生产铡刀的企业都早已转型,研发什么高科技的电控铡刀。但是对于大部分农民来说,传统的钢铡刀已经足够用了,而这家名叫“农家乐”的公司正是为了满足广大农民的需要。农用铡刀很简单,一个木头基座,中间挖出一个槽来,一块钢板,钢板开刃打磨、镶上手柄,跟基座连在一起,就是一个铡刀了,用来铡麦秆草茎绰绰有余不成问题。但是前不久,他们却接到了一个特殊的订单。当时老板余弘喜根本不想做这单生意,但是对方开出的价码实在有诱惑性,于是立即答应了。

“他给多少钱?”左佑问道。

“五千块呢。”

余弘喜四十开外,满面红光,脖子上挂着金光灿灿的项链,手上戴着粗大的黄金戒指。这个不起眼的小公司给他带来了丰厚的利润。

“那人长什么样?”

“也没什么特别的,文绉绉一个人,挺白净的,还穿着白衬衫。当时我挺奇怪的,这铡刀都是给农民用的,你一个文化人买铡刀干什么?”

“他怎么说?”

“他什么都没说,就让我快点做出来。”

“他什么时候要货?”

“后天。”

“他自己来取吗?”

“到时候他打电话给我。”

“铡刀做得怎么样了?”

“基座已经做好了,钢板还在打磨。”

在生产车间,左佑见到了那个铡刀的基座,基座大约长三米,宽半米,中间一个半圆形的凹,左佑比划了一下,那里正好可以把一个人横放在上面。最让左佑纳闷的是,基座一端搁置刀片的地方,竖着一块木头,上面雕刻的图案尚未完全成形,做工非常粗糙。

“这是什么?”

“客人说要在这里雕刻一个狗头出来,说让我们胡乱弄一下,有个狗头的意思就行了。”

“狗头?”左佑微微笑了笑,一个连环杀手还把自己当成包青天了。

北宋清官包拯据说曾经锻造了三口铡刀,分别雕刻着龙头、虎头、狗头的图案,号称“龙头铡”、“虎头铡”、“狗头铡”,上铡皇亲国戚,中铡贪官污吏,下铡民间恶犯。很多人以为这三口铡刀是铡人头的,其实不是,这三口铡刀正是用来腰斩犯人的。正因为行的是酷刑,才能使很多人闻之丧胆。如今,连环杀手竟然自比包青天,要铡民间恶犯了。

在另外一个车间,左佑见到了正在锻造的刀片。还是老式的操作方法,一个大炉子,燃着煤块,刀片已经红彤彤的了,左佑脸上一阵阵灼热。这个红彤彤的刀片,铡向那个无耻色魔的腰间,那将是多么畅快淋漓的感觉!左佑离开工厂时吩咐余弘喜,铡刀要继续做,不要声张,不要说警察来做过调查。余弘喜连连点头答应了。

左佑来到谢俪家的时候,谢俪正准备出门,她要去找丁飞,因为她心乱如麻。

“不会吧?”当谢俪诉说了自己幼年的遭遇之后,左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世间还有这样的父亲,他不敢相信这个美丽的女子竟然有过这样不幸的童年。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我真的想起来了,甚至每一个细节。那些事情仿佛就像发生在昨天,每当我闭上眼睛,就仿佛看到了一场电影,看着一场与己无关的电影,但是我知道电影里演的就是我。”

“你继父骚扰你之后,你没跟你妈妈说?”

“我不敢,也不好意思说。”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何必还要自寻烦恼呢?又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不是我的错,但是我总觉得心里面有一大团一大团的谜,让我想不清楚,看不透彻。”

“什么谜呢?”

“不知道,我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我有时候甚至想,那些事情也许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你懂我的意思吗?那些事情是一部电影在我脑海里放映,但是我只不过是一个观众。”

遇到重大挫折,很多人都会本能地予以否认,而谢俪正是如此。左佑怜惜地看着她,轻轻地将她揽到怀里:“我的抱抱猪,一切都过去了,他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谢俪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仰头看着左佑的眼睛:“你会永远保护我吗?”

“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