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左佑值了一天的班,下班后很想回家休息,但是几个同事一定要拉着他去吃饭,左佑很不想去,但是碍于同事的情面,只好去了。吃完饭后,大伙又说要去唱歌,他不会唱歌,还是不想去,最后被一个酒醉的同事用一手铐把他铐起来了,他没办法只能跟着去了。本来打算去的那家KTV人满为患了,只好换了个地方。这一换,就离程然出事的地方近了。左佑坐在包间里,傻傻地听着大家唱歌,觉得特无聊。一个同事倒酒时,不小心把酒倒在他裤子上了,他便借口要去洗手间擦洗,顺便到屋外透透气。同事怕他开溜,又把他铐了起来。左佑苦笑着,对这帮狐朋狗友,他实在没办法。出了门,转了一圈,刚想进门,就听到远处传来呼救的声音。
左佑出现在程然面前的时候,程然先是一阵高兴,终于有救兵了。可是当她看到左佑带着手铐的时候,心想这下完了,本来还只是三个无赖,现在又蹦出一个逃犯。
三个无赖看到一人戴着手铐多管闲事,想法跟程然一样,心里有点慌。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个逃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但是三人转念又一想,一个逃犯再怎么厉害,毕竟戴着手铐啊!于是三人蹂身而上,结果转眼间就被左佑打倒在地。
程然看得目瞪口呆,她本来想趁四人打架的时候逃跑呢,可没想到这个逃犯身手如此敏捷,她还没来得及转身,三个无赖已经躺倒在地了。而如今,逃犯竟冲着自己走了过来。
“小姐,你没事吧?”
程然连连摇头,惊恐地看着左佑。
这时候,左佑的同事见他一直没回来出门找他,左佑远远地看到了,把同事招呼过来。程然这才放下心来,原来这个“逃犯”是个警察!
事后,两人回忆起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总觉得是老天的安排。如果程然那天不加班,或者加班了,但是电脑不死机,大楼不停电,她就不会那么晚回家,也就不会遇到无赖,不会遇到左佑;而左佑去吃饭是勉强的,去唱歌是被逼的,甚至连唱歌的地方都换到程然附近了。即便去了,如果没有一个同事把酒倒在他身上了,他也不会出来,也不会遇到程然。
于是,两人常常掰着指头数,哪些人可以算是他们的媒人。程然说,叫她上班的经理,发明那款病毒的黑客,以及供电局的维修工人都算是媒人;左佑说那天所有的同事都是媒人,尤其是给他戴手铐的和倒他一身酒的。
然后程然又问:“那三个无赖算不算媒人?”
“算,当然算!”
“那我们结婚的时候,把他们也请了好不好?”
“哈哈哈,好,请他们!”
现在左佑想着这段往事,不禁泪如雨下。
快乐是暂时的,而痛苦是永恒的。
一年前,程然突然失踪了!
左佑本来还没在意,以为程然去哪儿玩了,可是一直等啊等啊,三天,四天,一个星期,一个月……程然一直没有回来。
仿佛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这号人,说消失就消失了。
之前他也没跟程然吵架,说不上离家出走。
可是,她能去哪儿呢?
左佑特别痛苦,更多的是害怕。
他经手办过很多案子,很多案子根本就破不了。
有时候在哪个湖里捞出一具腐烂了几年的尸体,根本不知道是谁,怎么破案呢?
或者在哪个公园看到一只手或者一条大腿,但是身体的其他部分根本找不到,同样无法确定死者身份,怎么破案呢?
这种种念头只是在左佑脑海里一闪而过,他不敢细想,他害怕,担心自己的猜想成真。
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会有人突然消失。
他不希望程然成为这样的人。
又或者……
程然不小心掉到水库里了?
他还是不敢想。
程然那么漂亮,会不会被人拐卖了?
想到这种可能,左佑尤其心痛。
他想到程然曼妙可人的胴体,程然的皮肤光滑洁白富有弹性,程然的乳房小巧可爱柔软挺拔,程然的嘴唇滑嫩粉红温润喜人……
他难以想像另一个男人躺在程然的身上,品尝程然的嘴唇,享受那一份激情……
不,不可能的!
泪水沿着脸颊缓缓地流淌下来,流到嘴里,热热的,咸咸的。
左佑捧着程然的照片,喃喃地叫着:“小然,你在哪里?你回来吧,我好想你啊,你怎么这么狠心,不声不响地就把我抛下了呢?小然,你知道吗?我遇到一个女孩子,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我本来以为是你回来了,后来才知道认错人了。小然,我该怎么办啊?不,不,我不会爱上她的,虽然她跟你长得很像,但她不是你。我爱的只是你,我爱的人叫小然!模样长得再怎么像,她的肉体里却是另外一个灵魂,不是你的。小然,你快点回来吧!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曾经想过自杀,但是我又怕我死了之后,你回来了,找不到我了,你会很伤心。我只有等待,等着你回来……”
左佑哭着,说着,渐渐累了。抱着老婆的相片,沉入了梦乡。
可是似乎睡了不多久,他就被手机铃声吵醒,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
是一个同事打来的,就是那个曾经铐过他的彭大宇。
“左佑,睡醒了没有?”
“本来没醒,也被你吵醒了啊!”
“陶波死了,被人杀了!”
“哦,死个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左佑懒懒地说道,干警察这行的,天天跟死人打交道,听到一个人的意外死亡,是再平常不过的。可是他突然觉得“陶波”这个名字有点熟,“你说谁?陶波?哪个陶波?”
“就是教育局局长啊!”
果然是这个陶波。
左佑翻身起床,他要亲自去看看。
他曾经跟陶波吃过几次饭,也算半个朋友了。印象中,陶波是个豁达爽朗的人,没得罪什么人,怎么会被杀了呢?
正文 9,离奇的凶杀
陶波是在家里被杀的。
左佑赶到陶波家的时候,屋子里全是警察,忙忙碌碌地勘探着案发现场。
彭大宇见左佑来了,放下手头的事,迎上前来,说道:“死得很惨,你还是别看了!”
左佑没有理会彭大宇,作为一名刑侦警察,怎么能不仔细查看案发现场呢?
陶波被绑在椅子上,地上一滩血。嘴巴里不知道塞满了什么东西,嘴角渗出汤汤汁汁。裤子被脱掉了,大腿根部血淋淋的。左佑皱着眉头看了看,陶波的生殖器竟然被割掉了。
“他的生殖器去哪儿了?”
“不知道,正在找。”
厨房案板上放着一把菜刀,案板上全是血,菜刀粘连着肉丝。
彭大宇用一把镊子把陶波嘴里的东西掏出来,是一些肉糜和一条底裤。肉糜剁得不够烂,千丝万缕的。他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左佑端详片刻,说道:“这就是陶波的生殖器!”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陶波嘴巴里的那坨肉。
在场的每个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警察了,但是他们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变态的杀人手法。
什么人会对陶波有如此深入骨髓的仇恨?
自然界中,雄性动物最自负的东西,就是它的生殖器。
男人也不例外。
一个没有生殖器的男人,就不是男人。
提起太监,人们往往鄙夷,也正是这个原因。
凶手要摧毁他的男性性征,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