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7点见。”我放下电话,回头看了一下,现在打的这个电话会不会要了自己的命。有没有多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会不会被别人觉得不自然?但是我自己也悄悄地摇摇头,现在才在意的话也没有什么用了。我在想怎么打发7点之间的时间,应该没有什么工作要处理了。

  到咖啡店的时候,汤口已经坐在窗边的位置等候。看到我,轻举了一下手。“你那么忙,真不好意思。”

  “不会的,佐久间先生你更忙吧。”

  点了一杯冰咖啡,我把身体向前倾说:“嗯,之前说的事呢?”

  “我之前问了一下我们公司掌握的消息。但是,现在说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录音,我们也不希望被日星汽车和警方盯上。”

  “这个我知道,你认为我会让汤口你不好做人吗?”

  “没,当然是相信佐久间先生你啊。”汤口拿出小笔记本说:“开门见山,警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嫌犯。好像是从树理小姐的交往关系入手,但是找不到可疑的人。”

  “那警方认为是熟人犯案的吗?”

  “被绑架的不是小女孩,而是成人女性。很难让人认为是不认识的人耍出的手段。当然强行绑架的可能性也是有,那么就表示犯人在下手之前应该是已经决定目标了。不管怎么说,应该和树理小姐或者葛城家有关系的人下的手吧。”

  “但这可是超级大企业葛城家喔。也有可能只是看上赎金,只要是有钱人家的女儿不管是谁都行吧?”

  “当然这个也有可能,只是他们认为可能性比较低。”

  “为什么?”

  “因为这个啊……”汤口看了一下四周说:“人质被杀了呀!要是犯人跟葛城家没有任何关系的话,只要树理小姐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子,在拿到赎金之后把犯人放了不就好了?但却不是这样,犯人一开始就不打算放过树理小姐的!”他说的意思我了解,从树理的尸体来看至少已经死亡两个星期以上了。这也就是说,失踪没多久就已经死亡的意思。

  “果真是很残忍的手段,不单只是看上钱,或许有很深的仇恨,侦查也朝这个方向进行。”

  “仇恨……嗯……”我有一种很复杂的心情。确实,我对葛城胜俊是有些仇恨,为了消解这个仇恨才设计这个游戏。但是这是因为叫做千春的这匹野马,偶然地闯进我的世界,才想到这个游戏的。第一,我并没有杀了葛城树理,而且连见都没见过。

  “警方并没有任何线索吗?”

  “好像有好几个。为了交付赎金,葛城先生和犯人用电话交谈过几次,他们好像有当时的录音带。”

  “录音带?他有录音带喔?”

  “好像是这样。在那时候还没有报警,打算等树理小姐平安回来后马上报案,有助于侦查的证据,那时候能做的就先尽力搜集。”

  这个男人是会做这些事的,但是究竟为什么不报警的这个问题本身才真是不可理解。

  “其他还有哪些证据吗?”

  “关于这点警方也不可能全部跟我们说的……啊,对了!”汤口看着笔记本,一只手掩住嘴巴说说:“树理小姐呢,关于那个部分好像并不是没事喔!”

  “哪个部分?”

  “反正被杀了,介意这种事也没用了啦!贞操的事啦!”

  “啊……”我张口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件事被压着,并没有报导出去。因为留下了对警方有力的证据。首先是男性的阴毛,然后……”汤口的声音又低了下来说:“男人的精液。好像是有一些残留。不过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干的了。”

  我发现自己的脉搏加速,尽全力不要让自己显露出狼狈的样子。

  “其他的证据呢?”我的声音有些浮躁。

  “好象还有一些,但没有公开。要是知道任何消息,马上跟你联络。”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我大口地喝了冰咖啡,然后调整一下呼吸说:“为什么要选在横须贺?”

  “嗯?”

  “尸体埋在横须贺的理由呀!为什么犯人要把尸体埋在那里?警方对于这一点有没有任何解释?比方说犯人藏匿的地点是在横须贺啊之类的。”

  “关于这点还没有听说任何消息。不过有听到谣传,警方正大事在横须贺做地毯式的调查。”

  “地毯式的调查?”

  “这很简单。也就是拿着树理小姐的照片,访问有没有人见过她啊。警方认为,犯人并不是为了掩埋尸体才到横须贺,而是杀害现场就在横须贺。所以他们在找看到活着时的树理小姐的人,那里应该有人看到过她,他们认为的啦!”

  “为什么他们会这么认为?”

  “这个嘛……我就不知道啦。”汤口双手一摊,摇摇头。

  跟他分开后我直接回家,简单的吃过晚饭后,在电脑前坐下来。但是在启动电脑的后,我顿时无法动弹。到目前为止好象散落的拼图一样,在我的脑海中慢慢一块块地拼凑起来。虽然不完全的部分还很多,但大致轮廓已经出来了。

  汗水从太阳穴流下,可说是冷汗吧。天气异常湿热,我却全身起鸡皮疙瘩。

  完成想象中拼图的样子,我的心里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焦躁感。心想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呢,再一次打散拼图,然后再用别的方式重新拼凑,反反覆覆地重组了几次,所呈现的图象都是一样的。我的推测要是没有错的话,对吧?!

  我叹了一口气,慢慢地开始敲打键盘。我在心里祈祷,希望我的推测是错误的。但是光祈祷又有什么用呢。现在只能做自己能做到的事而已。

  突然想到一件事,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寝室,靠近挂在衣架上的外套上衣,把手伸进口袋里,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说不定这会成为我的救命宝物。

  再回到电脑前面,继续刚才的动作。

  这个动作是完成一封电子信件。我思索了一下之后,打了下面的文章。

  葛城胜俊先生:

  有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至急!恳请联络。我想这件事的内容您也是知道的,联络方法您就不用再问了,这边的确实身份您也是知道的,所以没有必要报上名字。直接打电话联络也行。但是请不要让侦查当局有所注意。要是曝露出去的话,双方都不会有好处,这您也是理解的。

  我这里复杂的状况,希望能透过交易,而有圆满的解决方式。要是一两天内没有任何联络,我会直接出现在您面前。照顾葛城千春的人上。

  虽然这不能说是一篇好文章,但也没办法在文章上咬文嚼字了。我反覆读了几次,然后寄到过去曾寄过几次的电子信箱。心跳一直都很快。

  隔天早上起,我一直无法镇定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电话进来,上厕所的时候带着无线电话机,上班时也随时注意手机的声音,我也想到可能直接打到公司来,所以尽可能不离开座话机,也频频检查电子信箱,连CPT车迷俱乐部的网站也不时上去瞧一瞧。

  但是葛城胜俊并没有任何联络。我甚至这么想,说不定葛城胜俊并没有觉察到我的真正身分。但怎么想都觉得没有这样的道理。

  第二十一章

  树理……我轻声说出之后摇摇头说:

  “千春小姐,应该这样称呼的吧。好久不见,真是高兴!”

  “把电视关掉!”她坐进单人沙发。

  我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掉。屋子里静悄悄的,一段时间后,我开始觉得有点窒息的感觉。树理,不对,千春的表情也变的很僵硬,而且她也并不正面看者着我。

  “你寄给爸爸一封电子信件,是吧?”

  “我一直在等他的回应。不过没想到你居然会来。”我用疑问的口吻问她:“你怎么进来的?”

  她从小包包里拿出钥匙,看的出是我家的钥匙。

  “他们宣称这钥匙是没有办法复制的呢。”

  “才不是复制的呢,是借给我的备份钥匙。”

  我伸手拉开桌子下的抽屉,看着放备份钥匙的角落说:“备份钥匙在这里啊。”

  千春笑了一下说:“那是假的。”

  “假的?”

  我把抽屉里的钥匙拿出来,跟自己的钥匙对比一下。虽然和厂家的形状相同,仔细一看,突起的模样有些微的不同。

  “你偷偷换的吧。”

  “相同厂家的钥匙到处都有的嘛!”

  “什么时候拿到的?”

  “我去拿的,我爸爸拿到这附近给我的。”

  “是爸爸哦……”我叹了口气,全身无力感。“从头到尾你们就是串通好的吧。”

  “从头到尾?你说错了吧?难道说绑架游戏不是你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