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完歌词之后,菜穗子再次扭头冲着两名刑警说。

  “暗号?”

  听到这个词,两名刑警也终于算是有所反应,脸色骤然变得严肃起来。“暗号?什么意思?”

  菜穗子把川崎一夫的宝石与暗号之间的关联告诉了刑警。之前她已经和真琴商量过觉得还是有必要把这事告诉给警方的。

  然而刑警更关心的,似乎还是菜穗子她们对两年前的案件知道的如此详尽这一点,而当菜穗子讲起有关藏有宝石的话题时,刑警的脸上便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笑容。

  “看你们这表情,似乎觉得这不可能是吧?”

  在一旁焦躁不已的真琴开口说道。“听起来就像是个童话,对吧?”

  “没这回事。”

  村政夸张地挥了挥手,“有这种可能。我不过是在对你们这种想法的独创性感到钦佩罢了。毕竟当时的那些宝石至今依旧下落不明。只不过……那件案子与你哥哥的死之间应该是没有什么联系的吧……当然了,这也只是我个人的一点意见。”

  “但我哥哥他当时在调查暗号这一点,却同样也是事实。”

  菜穗子表情严肃地说,“所以我们相信,只要我们也像哥哥当时那样,去调查壁挂上的歌词的话,就一定能查到些什么的。”

  “这是你们的自由。”

  村政淡淡地回答,那感觉就像在说,“既然你们喜欢玩这种侦探游戏,那就随你们去吧”一样。

  “只不过,当时我们得出你哥哥是自杀的这结论,是存在有许多的根据的。首先时现场的状况,其次是动机、人际关系,这是当时我们多方调查后得出的结论。所以,如果你们想要推翻我们的结论,请你们先给我们出示一些能够让人信服的数据或资料吧。”

  “比分说,密室?”

  听真琴如此一问,村政用不带半点感情的声音说道:“对,密室也算其中的一点吧。”

  “把所有人的证词全都综合到一起的话,就能很明显地看出,当时给原公一先生的房间上锁的人就是原先生自己。如果你们要对此提出异议的话,那就必须提出更加妥当的回答来。这种场合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妥当性了。”

  也就是说,强词夺理,或是需要一定巧合因素的解释,对方是不会认可的。

  “客人中的某位曾经提过一个有趣的设想。”

  真琴回想起白天时江波讲述的那个设计安排,把它转述给了刑警。也就是说,当时凶手就潜伏在卧室里,从窗户脱离现场之后,使用某种办法插上窗户的推理。刚开始时,村政还一脸严肃的表情,但等他提问说“那你们找到什么能从屋外插上窗户的办法没有”,而真琴回答说“还没”之后,村政的脸上又变回了那副游刃有余的表情。

  “估计也是。想来我们应该也调查过的。”

  “但我觉得这也提出了一种可能性。”

  “挑战精神值得嘉奖。不过话说回来,当时和你说这些话的客人究竟又是哪位呢?方便的话,希望你们能把此人的名字告诉我……”

  “是江波先生。”

  菜穗子回答。村政比了个“哦”的口形。

  “不愧是搞科学的人。听说他在公司里的某些想法也颇具创新性。只不过他的想法常常是曲高和寡啊。”

  自打两年前的那件案子发生时起,江波就一直住在这家旅馆里了。因为这层关系,警方对他个人的调查也已经可谓详细了。

  “总而言之,就像白天的时候我们所说的那样,目前我们正在集中精力,抓捕这次案件的凶手。若是中途或者其后发现本案与之前的案件有所关联的话,我们自然也会对之前那些案件展开搜查。两位明白我的意思吗?”

  无奈之下,菜穗子只得回答了一句“明白”。

  “那就请两位回房歇息去吧,睡眠不足可是会影响到脸蛋的哦。”

  然而真琴却挡到了伸手准备开门的村政面前。

  “那有关这次案件的凶手,警方是否已经查到什么眉目了呢?”

  “我说你……”中林出声吼道。但村政却抬手制止了他。

  “我可以负责地说,凶手就是眼下住在这家旅馆里的客人中的某个。说得难听点儿,此人如今已经出了瓮中之鳖。”

  “所以为了最后将此人绳之以法,你们就住进旅馆里来了?”

  “眼下我们手上还没有能把凶手一举将死的棋子。只不过差的也就只是一只‘香车’和一只‘卒’了。好了,时间到了。”

  村政绕到真琴的身后,敏捷地打开了房门,而另一只手则平伸向了走廊。“我们原本也想能再和两位多聊几句的,但无奈工作缠身。今天暂时就先聊到这里吧。”

  真琴与菜穗子对望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晚安。”菜穗子说。警部点了点头,关上了房门。

  圣·保罗之歌

  Upon Paul's steeple stands a tree

  As full of apples as may be;

  The littlt boys London Town

  They run with books to pull them down:

  And then they run from hedge to hedge

  Until they comes to London Bridge.

  背面是这首歌的日语译文。

  圣·保罗塔顶上有棵树,

  树上结着许多的苹果,

  伦敦街头的小鬼头们,

  手里拿着木构冲上去,

  掏下苹果,一哄而散,从围墙跑到围墙,

  最后终于到了伦敦桥。

  这就是从村政警部那间房里抄来的歌词,菜穗子和真琴先是盯着歌词默默地看了一阵,之后真琴开口问道。

  “公一说过,解读暗号的诀窍,就在于依照顺序来读歌词,那么具体又该怎样来处理呢?”

  “处理?”

  “也就是说,这暗号究竟是属于哪种。比方说,暗号的处理方法中,不是有种把原来的文字替换成其他文字或记号的办法吗?就是歇洛克·福尔摩斯的《跳舞的人》,爱伦坡的《黄金虫》里出现的那种。但目前我们眼前的是《鹅妈妈之歌》这种已经存在的歌词,所以应该不会是这种暗号才对。”

  真琴也挺喜欢推理的,只不过其热衷程度还远远不及动漫,光从她没有说“柯南·道尔的《跳舞的人》”,而是说“歇洛克·福尔摩斯”这一点上,便足以看出她的热衷程度来。

  “除此之外,还有些什么类型的暗号呢?”

  “嗯,比方说,还有改变原来文字的顺序这种办法。举个简单的例子,把原来的文字原封不动地倒过来,或是换成横列书写后纵列截取之类的。只不过这办法对现在的这些暗号也不是很适用。”

  “那还有呢?”

  “还有就是在文章的构成单词或文字之间插入多余的字句,让整篇暗号变得无法理解的办法。”

  “那这办法也不成啊。这些暗号本来就够费解的了。”

  “对,如果用之前所说的三种办法来解读的话,那么完成后的暗号文,不是让人完全搞不明白,就是记号的单纯罗列了。所以它们对这次的暗号而言,全都不适用。”

  “就没有哪段能凑出可以读懂的文字来吗?”

  “从本来的目的来说,暗号文本身就可以是些莫名其妙的文章。然而这样的例子也并非就史无前例。并排放着些毫无特别之处的文章,而把每一行李的第一个或是最后一个抽出来凑到一起的话,隐藏在暗号中的讯息就会浮出水面来,感觉就像是文字游戏一样。比方说,有这样一个例子。”

  说着,真琴在本子上写下了伊吕波歌,每行七个字,之后又在每一行的最后一个字上做上记号。

  いろはにほへと

  ちりぬるをわか

  よたれそつね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