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来说我们这种配合没毛病,但坏就坏在我们都算漏了一点,他们谁也没告诉我那秘密地在哪,现在就剩我一个人时我不知道怎么跑?

我停下脚步,上来一股狠劲,心说要么穿鞋要么光脚,哪有自己这么不伦不类的,我把鞋脱下对着饿魇王又撇了过去,同时对巴图喊道,“老巴,我该怎么跑。”

如果把刚才飞鞋扣它头顶叫运气或偶然的话,我不知道这次又该叫什么,反正第二只鞋又当不当正不正的啪的一下扣在它脑袋上,尤其鞋头还正对它脑门,乍看之下就好像它戴了一顶前进帽似的。

饿魇王绝对是个有自尊心的妖,它稍微愣了一下神接着就疯狂大喊大叫起来,就好像自己受了滔天羞辱似的。

而就是它这一乱巴图和力叔才有了少许缓歇,巴图先向远处望了一眼辨明方向接着跟我问,“往北跑一里地再往东跑。”

我真想把巴图摁地上揍一顿,他说的本没错,可我是出了名的路痴他也不是不知道,但现在也没时间细问,我让了眼星空随后就奔着北斗星的方向跑起来。

我听到身后传来巴图和力叔的吆喝,也听到有人噗通噗通倒地的声音,不乐观的说,他俩一定被饿魇王收拾的很惨。我心里不止一次想返身杀回去帮忙,但我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甚至就算力叔或巴图有人牺牲我也该不管不问,先奔秘密地跟黎叔他们汇合。

我在这种纠结的心态中跑完了全部路程,直到望着力叔和大小雪莲她们都在一处空地上干站着。

我愣了,按我原来的设想,这秘密地一定很神秘,至少也要怪石林立、白雾弥漫。可现在一看这里一点特色都没有,而且毫不客气的讲,这地方也真只是个地方。

看我过来,黎叔摆手让小雪莲照顾我,之后他跟大雪莲一同迎接巴图他们去了。

我压根就没打算让小雪莲照顾我什么,只是现在跑的腿软身子乏,我寻思趁空歇一歇,索性原地坐了下去。

可小雪莲却跑过来非要拉我起来,跟我说“小建军,你换别的地方坐着去。”

我瞅瞅自己屁股底下又看看其他地方,我是没发现什么异常,不解的反问道,“坐哪不一样?”

小雪莲这丫头没耐性,听我一问索性还不耐烦起来,加大拽我的力道,嘴里又说,“你可真会挑地方,就这附近是庖丁阵法所在地,你却往这坐,一会饿魇王来了你让我启不启动阵法,开不开机关?”

我知道现在不是多问的时间,顺着她的力道起身向一旁退去,但心里却犯起迷糊来,心说庖丁阵法?庖丁不是古代杀牛那位厨子哥么?难不成他实则也是一位玄学大师,为后人留下什么高深阵法么?

我独自琢磨着,这时巴图他们也回来了,我发现巴图和力叔算是被饿魇王打惨了,巴图的拳套坏了一个,力叔的上衣少了一个袖子,不过好在他们人还在。

小雪莲着急的跳着摆手招呼大家,那意思往这汇合。

等我们聚在一起后,饿魇王也出现了,我挺纳闷,心说饿魇王的奔跑速度很快,真不知道巴图这些人用什么方法竟能先一步跑过来。

饿魇王望到我们这些人尤其是看到我后,咧起了大嘴,极其愤怒的奔我们冲了过来。

我盯着地面细看,想知道庖丁阵法到底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大小雪莲显得最紧张,她俩都蹲下身握住一个看似干草的引绳。

等饿魇王跑在我刚才坐的那地方时,大小雪莲一同娇喝,一起拉着引绳启动了机关。

轰轰声响起,八个怪异的木头人从地下升起,这八个木头人被雕刻的很一般,甚至也只能勉强看出是个人形,但它们各自手上抱着的一截大木桩子却很明显,足足有人胸口那么粗。

饿魇王被这阵势弄得失了神,左顾右看的打量起来。

而力叔趁机发话,“别给这褪毛熊机会,现在就运行庖丁阵。”

大小雪莲同时应声,接着又蹲下身对着另外一根“干草”拽起来。

吱嘎吱嘎声音响起,八个木人就跟活了似的,用手中木桩子对着饿魇王疯狂撞击起来。

其实这木桩子撞的不怎么狠,甚至依我看它打在饿魇王身上无疑是给魇王挠挠痒,我不明白力叔为什么大放厥词说这个看着如此简易的阵法能降服魇王。

力叔明显一副把心放到肚里的样子,甚至他看出我一脸不解后还有心情跟我解释,“小建军,你一定是看走眼了,这阵法的精妙之处就在于化繁为简,别小瞧木桩子,不出一时三刻它就能让饿魇王骨断筋折。”

第二十一章 惊天一击

别看力叔特意跟我解释了,但打心里我还是不认可这庖丁阵法,尤其对木桩子的打击力度,我不信这世上还有这种歪理,轻轻敲打还能把妖打残的。

力叔看我表情知道我没转过劲来,气得跳起来对我脑门轻抽了一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再次强调,“小建军,我说你什么好呢?瞧瞧你的死脑瓜骨,这样吧,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庖丁这厨子你知道是干什么的吧?”

我诧异的看着力叔,不知道他是故意这么问还是说漏了嘴,不过我还是很实在的回答他,“力叔,我知道庖丁这人,他不是厨子嘛。”

力叔点头,也没计较我的回答接着问道,“他解过牛这事大家都知道,但他还有过拆骨的故事,你了解吗?”

我心说解牛不包括拆骨么,力叔问这话明显有些多此一举,但我又一合计,心说他这么问肯定有他的道理,只是我想着拆骨的事却一点也联系不到这里面还有什么跟阵法有关的学问。

看我不回答,力叔嘿嘿笑了,拿出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的眼神望着我,“小建军,一看你就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主,一定没做个饭烧过菜,今天我就教你一手。”

随后他一手握成拳头状另一手包在拳头上跟我说,“假设这是个关节肉,但我只想留下骨头熬汤,这块肉不要,问题是这肉卡在骨头上很死,我又不想拿刀破坏骨头,毕竟刀上有铁的杂味,你怎么办呢?”

我愣了,脑海中闪现的第一想法就是谁这么挑剔这么败家,骨头带着肉不是很好吃么,怎么非得啃骨头,而且还不让用刀砍,甚至在这种想法的带动下我还脱口而出道,“力叔,这明显不是骨头与肉的问题,应该把那个挑剔的主关进小黑屋里饿三天,等他出来了别说是骨头肉了,就算别人吃剩的菜盘子他都能舔了。”

力叔对我的回答相当不满,气得他胡子一抖一抖的。

我看他这架势心里一紧,知道自己要再乱回答弄不好就得跟饿魇王一个下场,被丢到庖丁阵里被肢解了。

我吓得急忙转换思路想了一个办法,“想拆肉还不容易么,慢慢拿手撕下来就是了。”

力叔火气降下来些,瞪我一眼,“你这办法也可以,但不是最佳的,要知道做出一盘佳肴来最怕沾染太多的人气及刀气,越靠近天然才越是美味。庖丁的做法就是拿一根小木棒去敲打,顺着肉的纹路一点点拍,把肉筋及肉里的经络全打断,这样一来,肉就跟烂泥没什么区别了。”

听力叔说的前半句,我还真挺迷茫,心说刚才本来说阵法的事怎么这老头疯言疯语又扯到做菜上了,不过在他强调完下半句后,我听懂了。

按力叔的解释,我能总结这么一个规律出来,不管人也好动物也好,身上的肉是有经络的,经络在,这肉就是活肉,如果经络断了,这肉就算是死的,活肉主体能驱使,死肉主体就再也控制不了它。

我对针灸及五行不了解,当然对经络这词感到很抽象很陌生,但为了能消化这理论,我索性把经络理解为神经。

而且在力叔一番讲解后,我看着庖丁阵法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说白了这八个木头人手拿的木桩子就是小木棒,而饿魇王就是那块骨头肉,这阵法就要靠木桩的轻轻打击,给饿魇王断断经络,让它慢慢成为一个植物人。

饿魇王在阵势里也不好过,刚开始它被打得不疼不痒还算老实,只是东奔西撞的试图出阵,可随着木桩敲打它的次数越来越多,它脸上痛苦的表情就越来越大。

最终它疯狂起来,暴打着这些木桩,可这些木桩异常结实,别看它力道不小,但还对木桩够不上威胁。

我们看出饿魇王有落败的苗头,都前行几步来到庖丁阵前面,一同欣赏并等待着它丧命的那一刻。

其实我们这种冷血旁观的做法多少有些残忍,但这也分对待谁,拿我来说,我看饿魇王受苦心里不仅不内疚反而还很解气。

本来我以为消灭饿魇王只是时间问题,可异变来了,饿魇王还有个压箱底的绝活没用。

它哒哒叫唤起来,接着仰天喷出一条血柱。

这次的血柱没扩散成雾状反而又都回落到饿魇王的身子上,让它这褪毛熊瞬间变成地狱来的血罗刹。

而且这股血也真邪门,浇在饿魇王身上后,它的肌肉明显比以前壮硕了很多,整个身子就跟气吹一般胀大了不少。

它就在原地一动不动站着,八个木桩子接连打在它身上不经没撼摇它分毫,还打得它越来越精神。

我被这突变弄得一诧异,而巴图趁空在我身边强调一嘴,“建军,做好准备,饿魇王回光返照要试图跟我们最后一搏了。”

巴图这话很快应验,饿魇王对着一个木人疯狂暴打起来,它一边打还一边发出嗒嗒嗒的魇叫声。

很明显饿魇王的力道比以前凶悍了不止一点半点,这木人有两个人那么大,而且看外表就知道它是实打实拿上等木料做的,可饶是如此它也禁不住饿魇王的打击,在一通乱抖之下啪啪的出现了碎裂的征兆。

我看的着急起来,心说这庖丁阵可是八个木人一体的,要是少了一个木人饿魇王绝对会利用空隙钻出来。

我们都围在这碎裂木人的外面,大有木人不行我们顶缸上的架势。

而且我还冒险向木人靠了过去,双手使劲顶着它的后背,想给它加点力道别这么早被饿魇王破坏。

但饿魇王真不是一般的凶悍,轰的一声响,这木人的上半截竟被它硬生生拿手爪给拽了下来,还顺势一把丢到阵外去。

我本来躲木人后面躲得好好地,突然间觉得眼前一亮,接着就发现自己与饿魇王正大眼瞪着小眼的看着。

要说让我给木人打个下手借借力什么的还行,可真要我顶缸跟饿魇王打,我自认自己不够它塞牙缝的。

我吓得急忙退后几步,而力叔和巴图吆喝一声扑了上去。

只是这次变异后,饿魇王变强了太多太多,刚一交手就把巴图和力叔打了回来。

看着饿魇王要破阵而出,我们都急了,而且心急之下我们用起了一个笨招,合力举起坏木人留下的木桩子,当冲城锤似的对着饿魇王狠狠撞去。

毕竟这次是我们六人合力,力道不可小窥,只一下就把饿魇王已经出阵的半拉身子又撞了回去。

饿魇王气得一通魇叫,硬抗着其他木桩对它的撞击,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向缺口奔来。

依我看熊就是熊,在智慧上还是显得笨了些,或者说饿魇王太认死理了,非要跟我们一较长短。

要是它趁机再对另外一个木人发起攻击,再打破一个木人的话,我们绝对没能力困住它。

可它却舍了良机非得跟我们死磕,我当然对它这种犯傻的劲头表示赞同,心说这样最好,我们六人就拿木桩守在缺口处,你出来一次我们就把你撞回去一次,让你折腾一大通后最后暴毙在阵里。

我没细数饿魇王冲过来多少次,反正折腾这么一大通后,我抱着木桩的胳膊都累的酸麻。

经过这么久的撞击,饿魇王浑身上下的肉看着也有种松懈的架势,尤其它那壮硕的肌肉群都有些下榻的趋势。

饿魇王仰天又吐起血来,只是这次吐出来的血很少,甚至拿一口血沫子来容易也不过分,之后它身子稍微缓解些,肌肉群又挺起了不少,而且它狰狞着又对缺口发起了再一次的进攻。

我们也累,但现在就在坚持,比我们与饿魇妖之间谁的耐力更强一些。

力叔趁机发话了,只是他连累带伤的嗓音都有些沙哑起来,“娃子们,顶住,饿魇王就剩最后一口气了,这次咱们把它再顶回去,它绝对会被庖丁阵撞散了。”

我们都应声说好,而且行动上一点含糊都没有,拿出拼尽全力的架势把木桩狠狠撞了过去。

可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我们却没把饿魇王撞回去,它咧着嘴双手使劲扣住身边两个木人借力,用胸口硬是抗住了我们的惊天一击。

我心里暗叫不好,心说看架势现在成了僵局,我们要再想撞它就得把木桩子收回来,可我们一收木桩子它肯定能借机逃出阵。

我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不敢收木桩又不敢松紧撒手,看样其他人也都一筹莫展,我们就在这跟饿魇王玩起了“顶牛”。

论持久力,我们六人明显不是饿魇王的对手,它强横的一点点前行着,把我们渐渐往外顶去。

巴图抽空向身后看看,接着吃力的嘿嘿笑起来,跟我们说道,“你们先顶一下,我有个招对付饿魇王。”

他说完就转身向远处跑去,而他这么一走,我们更是人手不足,被顶出的速度快了不少。

我急了,甚至为了借力还把身子前倾的更加厉害,嘴里哼哼了半天,其实我是想问巴图干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毕竟心口憋着一口气,我怕一说话这口气也跟着泄出来。

巴图用实际行动给了我答案,他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撒腿向我们跑来,借着这股冲刺的速度,再把我们举着这个木桩子当成踏板,一跳之下横身飞起来用双腿对饿魇王的脸狠狠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