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瓶水用到一半的时候小四爷就开始求饶了,但巴图没同意,一直把一整瓶的都弄完。

在小四爷求饶的时候,我发现巴图乐了一下还特意瞅我一眼,我明白他的意思,说白了剩下那半瓶水是特意给我出气洒的。

巴图把手帕揭开,问道“药丸呢。”

小四爷拿出一副就好像在海里泡了好几天的落难者的架势,一点也不犹豫的回答道,“在我身上。”

我听愣了,甚至忍不住回了一句不可能。

我心说自己可是特意搜过他的身子,连头发鞋子都没放过,别说药丸了,连个药渣子都没发现。

巴图缓过劲来,嘿嘿笑了,指着小四爷的裤裆又扭头对我说,“二弟,你刚才不是说劫色么,这次不用你用做,我去劫个色。”

伴随着小四爷吓得一声惨叫,巴图一手爪把他裤裆撕的稀烂。

我望着他裤裆里用塑料袋包好的五个药丸,心里直无奈苦笑,甚至我也隐隐有些懂了,心说怪不得小四爷一听劫色反应那么大,原来自己随口这么一说还真猜到了药丸的藏身之处。

而话说回来,相比之下我还有些惭愧,自己和老巴同是大老爷们,但我搜身时却忽略了这种关键的地方。

我们药丸倒手后也没必要再审讯小四爷,我问巴图怎么处理他。

巴图附在我耳边悄声道,“建军,你一会准备配合着笑一声就行,以后小四爷就算找麻烦也想不到咱俩。”

我不明白他让我笑是什么意思,但也没多问,反倒退到一旁站好。

巴图蹲下身一把扣住小四爷的脖子,吓唬道,“四爷,今天的事你就当做了个噩梦吧,而且别想着事后调查我们,你睡会,明早自己走回去就是了。”

说完,他对小四爷的脖颈到了一拳,小四爷哼都没哼就昏在地上。

我本以为这事算过去了,可巴图却又奔回到录音机旁,甚至在那自言自语起来,“老大,药丸到手了,这次咱们又能赚不少钱花了。”

本来我不懂巴图的意思,可当他摁下播放键录音机里传来胖爷们得意的笑声时,我一下领悟了,心说老巴果然不是一个省油的等,合着他要来一出栽赃陷害,让胖爷们给我们背锅。

我想起巴图嘱咐我的话,急忙配合着笑起来,而在我细看之下也发现,小四爷看似被巴图弄晕了,其实还没晕的彻底,或者说巴图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这一拳打得既让小四爷以为我们偷袭得手,又让他在昏迷之前自认听到了一句不该被他听到的话。

小四爷嘴角微微翘起,挂着淡淡的冷笑终于昏睡过去,我和巴图也不再停留,快速收拾一下现场,又给小四爷松绑后就急忙翻墙出了废弃工厂。

这次我俩没再浪费时间找地方,随意找了一家旅店钻了进去。

等我把房门关严反锁后,巴图把这五枚药丸倒在了床上。

面上看,这药丸跟胖爷们卖给我们的没什么区别,也都是外面裹了一层蜡。

我取了一杯水,把药丸放进去,并拿镊子轻轻挤压起药丸来。

或许我的技术不如巴图,也或者是药丸外表的蜡太滑了,反正我用镊子挤了老半天,总在关键时刻把药丸挤丢。

巴图等的着急,替下我说道,“建军,咱们先研究下药丸里的猫腻,一会弄完了你再玩挤‘玻璃球’吧。”

我瞪了巴图一眼,但不得不佩服的是,巴图技术真好,一镊子下去就把药丸压扁,甚至很明显的,这药丸还嗤的一下喷出一股黑水来。

我心里一紧,知道这药丸里有货。

巴图把瘪药丸壳夹出来往地上一撇,又捧着水杯冲着灯看起来。

这杯水已经变了色,颜色稍微有些深,甚至细看之下,水中还飘着一些絮状物。

我好奇指着絮状物问巴图,“老巴,你说这絮状物会不会是某些虫子?”

其实也不怪我问,这絮状物一下让我想起了裂头杀星,那个让我俩一度陷入绝境甚至还逼死墩儿的深海来客。

巴图很肯定的摇头否定了我,“建军,依我看这东西应该是某种动物某些器官的分泌物。”

我想歪了,做了个很恶心的表情出来,可巴图却还趁着这话往下问,“你猜猜这是哪个器官分泌出来的?”

我摇摇头,口不对心的说句猜不出来。

巴图嘿嘿笑了,他看出我心里那点九九,强调道,“建军,你多想了,依我看,这东西来自于眼睛。”

我诧异的啊了一声,可巴图却更加肯定的再次强调,“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乌鸦的眼睛分泌出来的。”

第七章 鬼神现

我听着巴图的话,嘴里念叨着乌鸦,可身上却突然间起了层鸡皮嘎达。

在没去湘西之前,我听到乌鸦无非能联想起白羽乌凤来,可现在我满脑子想的都是鬼凤以及那个鬼凰后。

我对鬼凤的评价是这东西绝对世间最恐怖的妖之一,要说它是我们的帮手,那我绝对深深慰藉,可它要是我们敌人的话,我想象不出我俩能用什么手段解决它。

尤其在我俩刚来边谷市时我就看到塔上空的乌鸦群,我哪还不明白这其中的联系。

我拼命摇着头说大麻烦,甚至大有撒手走人的架势。

巴图嘿嘿笑了,摆手安慰我,“建军,别这么敏感,这絮状物就算真是乌鸦分泌的那也大可不必担心,我敢打赌塔上的乌鸦没一个是鬼凤。”

我心里稍微落底,拿出一副怀疑的眼神问巴图,“你怎么这么肯定?”

巴图解释道,“鬼凤可是极难培养的,魔君也不是说谁想当就能当成的,就拿我自己来说,我为了养出一只鬼凤来,花了不少时间来琢磨,可最后有只勉强向鬼凤靠拢的乌鸦还中途夭折了,一目大师虽说是个深悟佛法的和尚,但他也绝没有魔君的天赋。”

虽说巴图的解释有些牵强,但我一琢磨也是这个理,心说这世上要有那么多跟魔君水平一样的人,那魔君就不叫魔君了,改叫通俗君才对。

而话说到这我也有了疑问,我指着杯子接着问,“老巴,依你看这塔上乌鸦厉不厉害?”

巴图被我问住了,他对我倒也实在,摇头说他也不清楚,这需要做实验才能知道。

我明白他又要开始对这絮状物进行分析了,急忙退到一旁给他腾地方。

巴图先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又抽出裤带取了好些不同种类的药粉。

说实话,这次我信心挺大的,毕竟药丸是真的,老巴这化学专家弄一番实验下来,肯定能得出个结论。

每种药粉洒到杯子里后都会让杯中“水”发生变化,时而颜色偏蓝时而颜色变红,把我这个门外汉看的直津津有味。

可巴图却跟我截然相反,他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如果把他脸比作天气的话,那绝对是暴风骤雨前的宁静。

我心里细细数了一下,他一共从裤带的十三个区域拿出十三种不同的粉末来,虽说我不知道这些粉末各自的用途是什么,但给我感觉,这次的实验一定是全方位的检测。

最后巴图长叹一口气,把这杯水也气恼的泼到了地上。

我是真不想在这时候搭话,但心里的好奇劲也让我实在忍不住问他,“老巴,什么情况?”

巴图缓和一下心情,回答道,“我只知道这杯水中生物碱的成分很高。”

“生物碱。”我念叨一句,其实这词对我不陌生,记得以前巴图说过,但我记性差,想了半天也没回忆起来。

巴图一摆手,“建军,别瞎琢磨了,生物碱的种类很多的,属于生物体的次级代谢物,各种生物碱的用途也不一样,简单地说,药丸絮状物肯定有毒,但这毒很给人体带来哪些危害我却无从得知。”

我沉闷下来,不得不承认,巴图的回答让我听得很泄气,甚至不客气的说,这次实验又失败了,别看得出一个有毒的结论,但事先我们也知道这药丸不是啥好东西。

巴图心理调节的很快,不一会他又重新振奋起来,跟我说咱俩先睡觉,有事明天说。

我一看表,现在都接近凌晨了,也不耽误,各自回自己床上一拉灯“挺尸”。

可也不知道怎么搞得,这间旅店竟然被野猫给相中了。

我刚迷糊糊的要睡着,一阵阵猫号声从窗外响了起来。

半夜猫叫,不用说,肯定是猫叫春,母猫发情召唤公猫呢,只是这次母猫的叫声显得太凄些,跟鬼号有一拼。

我被吵醒后心里暗暗叫苦,心说这什么世道,我和巴图俩老单身汉,半夜躲旅店睡个觉还能被春猫给折磨。

但我躲被窝躲的正舒服,也真懒得起来追究,索性把枕头埋在耳朵上,不管不顾的接着睡。

可令我郁闷的是,巴图却一下从床上做起来,甚至嘿嘿笑着跟我说,“建军,好现象。”

我一掀枕头盯着巴图问,“老巴,猫叫春有啥好的?你别说它叫春把你给勾搭上了。”

巴图没理会我,反倒兴匆匆的披着衣服出了门。

我挺纳闷,但一琢磨又明白了他的意图,心说这猫也真没个眼力见,非得躲这叫,这下好,被巴图看上一会保准抓回来做实验。

巴图的动作真挺快,尤其我竖着耳朵品着,这母猫正叫唤来劲时戛然而止,一分钟后,他拎着一个大肥猫走了回来。

这肥猫很凶悍,别看被死死扣住脖子,但还懂得反抗,一双爪子不要命似的对着巴图手背抓挠着。

巴图一点都没在乎这种小伤,招呼我倒水放药丸。

我也不耽误,杯子一放水一倒,再拿镊子对着药丸狠狠一戳,一杯通天水就做成了。

巴图把肥猫压在床上,又找到一小团棉花吸了些通天水,并对准母猫眼睛递了过去。

母猫就好像预测到什么似的,拼命扭着脖子,而且猫这东西身子韧性真好。

巴图滴了几次都没滴正到位置上,结果弄到最后,这猫就跟洗把脸一样。

我看不下去了,建议道,“老巴,要不我把猫摁住,你负责滴水。”

巴图一摇头说句不用,之后抓起肥猫放在双手之间,又是揉又是抻拉的弄了一通。

我看的直愣,一来我深深佩服这肥猫,能在巴图如此蹂躏下还一点事都没有,二来我突然觉得巴图这么做是太虐畜的嫌疑。

可话说回来,巴图下手掌握着分寸,母猫并没因此受到什么伤害,反倒是他的手腕及手背上,又被肥猫挠了不少口子出来。

最后这肥猫终于老实了,一副昏昏欲睡的架势趴在床上,巴图也趁机把通天水滴在它眼睛中。

我俩没了睡意,都坐在远处吸烟等着。

期间我担忧的问巴图,“老巴,你说通天水生效会不会很久呢?”

巴图摇头说不能,又强调道,“建军,别忘了,这通天水的生物碱很强,毒性很大,不出意外的话,咱们吸完烟这肥猫就能有变化。”

过了五分钟,肥猫缓过神来,懒洋洋的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