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语诡秘档案在线阅读:601 亡灵包裹2

TXT下载地址:夜不语作品集夜不语诡秘档案txt下载,一个笔名叫“夜不语”的神秘人物写的恐怖推理小说《夜不语诡秘档案》系列,目前连载到第六部夜不语诡秘档案604,夜不语605。一个与诡异同行的名为夜不语的走读学生,因和杨俊飞签下协议而游走在各个城镇的人,个人癖性自大,自恋,对爱情不负责任却大受文内女性的喜欢,是个博学,聪明,深藏不露的人。此文众多角色疑点较多,夜不语身边可谓藏龙卧虎:陆平和第三个不明势力的出现,陈老爷子的存在的深藏的危机,都增添了文章的恐怖意味。

“杨俊飞失踪了!”
“怎么回事?”我愣了愣。老男人杨俊飞经常玩失踪,可这次光是看林芷颜的脸,就会嗅出一丝不寻常来。
“消失得很彻底,我能还收集到的资讯也不多。”林芷颜苦闷道,“你听说过挪威的时光包裹吗?”
“你指的是奥拓小镇一九一二年镇长寄存下来,制定一百年后才准打开的包裹?”听到这个,我哑然失笑,“这么乌龙的新闻怎么可能不知道,挪威离这里又不远,我在网上看到《英国每日邮报》报导,那个神秘包裹在一个礼拜前被打开了,不过令人失望的是,里面没有众人希望的石油股票。”
“尽管奥拓小镇为此举行了九十分钟的仪式,但是包裹里面的东西完全没有震撼世界。在等了一百年之后,可能谁都希望“时光包裹”里面会藏着令人兴奋的东西,不过所有人都失望了。
“据说里面只有一些纪念性的物件,包括一面王室的旗子,以及上世纪初的一些文件与大量债券,于是奥拓小镇悲催了。打开包裹前小镇濒临破产,打开包裹后,绝望了,里面的债务票据足够让小镇再破产三次。”
“听说过那就好办了。”林芷颜点点头,“杨俊飞就是受金融界的某个大佬邀请,去参加奥拓小镇的开启包裹仪式,他整个过程都神秘兮兮的,说里面蕴藏着天大的秘密。包裹开启的那天晚上,他给侦探社发送了加密邮件后,就再也没有传回过消息,到今天已经足足有六天多了,根据侦探社的守则,可以判定为失踪。”
“一个无聊的时光包裹开启仪式,难道还有古怪?”我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一边思忖一边道:“不过这倒能够解释那些挪威人怎么找上门的。以老男人的性格,一定偷了包裹中某样重要东西,而偷窃过程不慎透露了我的资讯,所以挪威人顺藤摸瓜的找到了我。”
“社长应该不会犯低级错误,恐怕是故意透露出来的。或许他陷入了一种绝境中,无法求助,只能通过这种途径来引起我们的注意。”林芷颜也分析道,“他应该也没被逮住,否则挪威人也不会找你了。”
我皱了皱眉,“这么说来,有一件事情就令我更加在意。”
“什么事?”林芷颜不解道。
“是谁引诱小雪到旧仓库的?当时我问过她的朋友,那个朋友说小雪因为看到了酒吧门口别人送来的纸条,脸色大变,这才去了纸条上提及的地方,那就意味着递纸条的人知道小雪某个很在意的秘密。”
我用手敲打着桌面,“挪威人显然不可能知道小雪的秘密,而我和她之间有些关联,恐怕也是别人故意告诉他们的。这是一个很大的陷阱,里面算计了我、三个挪威人和小雪,陷阱的外面,有第四方的势力。不过由于你们的到来,硬生生打断了他们的计划。”
我看向天花板,“总之,这第四个势力,恐怕对我很熟悉。”
“那你就要小心了。跟你有仇有怨的势力,要嘛是不死人陆平,要嘛就是那个神秘莫测会驱使恶心虫子的怪人。”林芷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难道时光包裹的事情,他们也掺了一脚?”
“希望不会吧,否则事情就更复杂了。”我喝了一口守护女端来的热茶,险些恶心得全部喷出来。
天啊,这女孩什么都好,就是对凡是能放进嘴的东西有股天生的不适应,无论多好的食材,都能让她做成饱含毒性的食物,就连从老男人的侦探社拿来的上好乌龙茶,也被她泡成了夹杂着油盐酱醋的巧克力味…喂,喂,这已经算是一种不亚于她身手的天赋了吧!
我的脸一阵抽搐,在守护女满眼期待下,还是将乌龙茶喝光了。胃液在不断翻滚,老女人林芷颜幸灾乐祸的笑令我恼羞成怒。
“无论如何,还是需要弄清楚老男人此行的目的。”我重重的开口说,“那个时光包裹究竟藏着什么,居然能令一个金融大亨亲自跑过去。”
“不止是邀请社长的金融大亨。”林芷颜打岔道,“世界所有有头有脸、历史悠久的家族都或派人或亲自赶了过去,只是所有媒体杂志都被下了封口令没有报导,导致很少有人知道罢了。”
“那么说包裹中藏着的东西,来头比我们想象中更大。”我倒抽了一口冷气,“老男人走前,留下过什么资讯?”
“他是跟金融投资界的领头者,强森先生一起去的。”
“强森!靠,来头可真不小。”我苦笑连连,有股强烈的不安感涌入心头。
强森是华尔街的大佬。明面上百年来这个世界的富豪前十名,经常都是新贵们轮流在角逐竞争,可大部分知道底细的人才清楚,富比士富豪榜只是纯属娱乐的玩意儿,真正的富豪们传承千年, 不显山露水,低调得要死。
强森的家族来自于欧洲,百多年前因为某件事情,辗转将中心全都移到了美国,说他是金融巨鳄,一点都不夸张。现在的他就算睡觉时腿抽了一下筋,第二天华尔街的股市指数都会跳华尔兹。
“很可惜,你所谓来头不小的这位大佬,也失踪了。”林芷颜撇撇嘴,因为某些我不知道的原因,她对那小老头完全没好感。
“那老男人失踪前最后传来的加密信里,提到了什么?”我又问。
“社长让我马上来找你,说包裹中的东西跟你有关。”老女人满脸困惑。
“跟我有关!”我失声叫了出来,“怎么可能!”
“我也在奇怪,你才二十出头,一个百年前就封印了的包裹,怎么可能和你扯上关系!”林芷颜撇撇嘴。
我苦笑,这确实有些匪夷所思,简直令我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时,守护女的眼眸一动,冷哼一声后,随之整个人都动了。她白色的身影在房间中翻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踢开房门窜了出去。
“有人偷听!”我和林芷颜同时一惊,对望一眼后连忙朝门外跑。
午夜,空寂的风呜咽在巷子中,就着昏暗的路灯只能隐约看到李梦月白衣的影子,她消失在巷尾,然后辗转着又返回。守护女的双手空荡荡的背在身后,看来是一无所获。
“没抓住?”林芷颜有些惊讶,守护女的速度快得惊人,想要抓谁很少有落空的时候。
李梦月妙目轻轻落在我身上,“消失了。”
我心里一暖,虽然仅仅只是三个字,依然能看出她对我的关心。
她口中的“消失了”,可以有很多含意,但最有可能的意思是偷听者的速度更快,而且有某种诡异的办法来摆脱守护女的锁定。敌人失踪后,她怕中了调虎离山计,连忙赶了回来。
“没抓住就没抓住吧,总之他可能也没偷听到什么。靠,才九月分,德国的晚上就这么冷,让我们这些属猫的情何以堪。”林芷颜被风一吹,紧了紧外套,缩了缩脖子,“进去吧。”
我点点头,总觉得有些奇怪。那个偷听者什么来历?是这次时光包裹的相关势力之一吗?如果真是如此,杨俊飞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三个人踱着缓慢的脚步进了房门,可就在视线接触到屋内的时候,所有人都呆住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林芷颜结结巴巴的问。
我的身体也摇晃了一下,满心难以置信。只见整个房间都被搜索了一次,档案被抽出来散乱的扔在地上、小家具被掀开,甚至就连沙发的布料也被割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用以查探内部有没有藏匿东西。
房间中的一切都一团乱,仿佛台风过境后似的,完全没办法恢复原状了。
“混账!”我忍不住破口大骂,“不要让我逮住你们,否则一定要把你们统统扔到黑洞里碾碎。”
“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们出门也就两分钟而已,还只是在门口。”林芷颜百思不得其解,“现实派一个人来偷听,引诱我们出门,然后悄无声息的在极短的时间搜索需要的东西,在从容撤退。而我俩,虽然站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却什么声响都没听到,简直就不科学嘛!”
我扯着嘴角的肌肉,露出极为难看的笑容,“房东看到自己的房子变成这幅鬼样,肯定会气氛得找根绳子吊死的。损失,侦探社能报账吧?”
“报你个大头鬼,财迷。先看看你丢了什么东西!”林芷颜恨不得狠狠敲我一下。
“应该没太大损失,我从来就没有将重要东西放屋里的习惯。”我正准备得意一下,守护女突然指了指大门的地上。
只见被弄得杂乱不堪的地面,只有一块地方是干净的。本来从门下的信件空中塞入,堆了一地的新建,居然一封都找不到了。
干净的地毯和房间中的凌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令心脏急跳不止。
“我靠,糟糕了!”摸着额头,我再次大骂。
那群人的思维很精密细致,就连垃圾信件都不放过,可我偏偏不能确定,杨俊飞是不是会透过发传统邮件的形式,将某些重要的东西邮寄给我!这种可能性太大了,说不定从时光包裹里偷到的玩意儿,早已经让他给邮寄了过来,曾经躺在一堆垃圾邮件里发霉呢。
可邮件,偏偏被偷走了,这更令我难以确认。欧洲曾经有个故事,说一个垂暮将死的老人带着一个密封的盒子来到一个小镇上,对镇上的居民说,只要花一个银币,这个盒子中的东西就归你,你有可能亏,有可能赚。可是镇上没有人敢赌,于是几天后,老人带着自己的盒子离开了。
从此以后,小镇上每个人都没日没夜的后悔,后悔自己当初威慑呢吗就没有用一个银币买下盒子,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现在的我,恐怕就是同样的心态,悔不当初。今天哪怕手贱也好,稍微翻看一下垃圾邮件中究竟有没有重要信件该多好,怎么偏偏懒得去翻呢?
“明天一早,就去挪威吧。”自我埋怨了一阵子,我终究无奈的说。
“也只好这样了。”林芷颜认真的点点头,她同样很在意被偷走的一大堆垃圾信中有无杨俊飞的信件。
守护女李梦月永远都黏在我的身旁,淡然恬静,仿佛一潭永远只属于我、深不见底的美丽湖泊。
我安排两个人住下,缓缓走到二楼,开始收拾起一片狼藉的地板。偶然,一本保存地还算好,但显然已经刻画下了岁月痕迹的笔记本映入了眼帘。陈旧的回忆涌入脑海,我将它捡起来,呆立在原地许久、许久…
时间仿佛停滞了,我将它拿在手中、摩挲了好一阵子,这才小心翼翼的翻开、直到最后一页。
日记本里充满着女孩莊婷清秀的字迹,那熟悉到酸涩的文字描述着一种决心:虽然小鸟不能得到他,但也要让他永远无法忘记自己,就算是付出自己的生命,只要是为他…
你说,那只小鸟是不是很傻?
不知不觉,眼泪已经湿润了眼眶,是啊,或许人生就是这样,经历了,失去了,人才会慢慢成熟,慢慢长大。
七年多了,不知不觉我已经长大了。雪盈,你踏过了奈何桥,喝过了孟婆汤没有?你的妹妹也长大了,现在精神百倍的吵闹着要找我报仇呢。
你的妹妹,跟你真的很像。
很像。


Chapter3 伏击
林芷颜拿着枪看了几眼,额头上流出几滴冷汗,“居然是世界名枪之一,这么近的距离,要打我们头的话绝对一打一个准,现在只是翻了车,还真是幸运呢。”
些这本书的时候,不知为何老爱谈及人生,可人生这种东西,并不是因为你经常提及,就会有所改变的,例如雪盈,又或者雪盈的妹妹。
作为国中的班花,雪盈无疑是漂亮的,虽然成绩实在不怎么样,她死后很久很久,我才有勇气去回忆那时候的点点滴滴。
高中过去了、大学读了四年,偶然有一天在路上,我居然看到了一个和她长得很相似的女孩。
那个女孩叫雪倩,我很在意,于是透过杨俊飞的资讯网稍微调查了一番,没想到雪倩居然是雪盈的妹妹,只比她小三岁。读大一的雪倩居然和我选择了同样的大学,这实在是有些蹊跷。
德国的基尔大学并不算出名,从全球总计十万数的大学中,居然和故人的妹妹碰到了,我怎么想都觉得不会是偶然,于是对她的调查从来没有中断过。而雪倩,也明里暗里在调查着我。
于是我才清楚,她果然是冲着我来的,现在更清楚了,她是想为姐姐报仇。从没想过这么八点档的剧情会出现在自己身上,竟然令我至今都有股不真实感,虽然我俩都在刻意的保持距离,可晚上那近在咫尺的接触,却让我真切的看清了她的模样。
雪倩,犹如翻版的雪盈,硬生生把我层层垒砌的心防炸得支离破碎、不知所措,甚至产生了几秒种的厌世情节。
每个男男女女都会铭记自己的初恋,虽然那时自己懵懂,但无可辩驳,雪盈是因为我而死的,她为了给我夺得唯一的生机,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她自称小鸟,是啊,小鸟真傻。
真傻。
这一夜,过得思潮万千辗转反侧。第二天一早,顶着硕大的黑眼圈,我和守护女、林芷颜坐上了飞往挪威的航班。
要到奥拓小镇说起来并不容易,那里交通不太发达,坐飞机是无法直达的,只能在挪威的首都奥斯陆下机,然后租车往北开二百九十公里。
李梦月很少跟我旅行,一路上非常活跃,而活跃的行为就表现在不断用冰冷的绝美容颜和冰冷柔滑的小手朝我的嘴里塞各种各样的食物。
老女人林芷颜顿时不平衡起来,“我说大姐头,我才是司机吧,你们俩在后座上卿卿我我的也太明显了,让我这个大龄剩女情何以堪?”
李梦月根本懒得理会,只是轻轻地看着我,紧紧的挨着我。
九月的挪威有些冷,山风刮得周围的树木一阵阵折腾,我们租的是一辆宾士越野车,排量大,空间宽敞。穿梭在崇山峻岭间,看着异国风景如画的雄伟壮观的挪威特有山脉,每个人的心底,却依旧是沉甸甸的。
这次行动,恐怕绝不会顺利,毕竟能够找到的线索实在太少了。杨俊飞因为时光包裹的事情失踪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可包裹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引得全世界有悠久家族历史的大佬们全都跑过去了?
最重要的是,那东西,杨俊飞居然说和我有关!
强森和杨俊飞一起失踪的,根据林芷颜的调查,参与奥托镇拆包裹仪式的人中,失踪的也仅仅只有他俩而已,这是不是能大胆的猜测,杨俊飞得手后,将东西交给了强森,于是两人一起遇险?又或者他并没有将东西叫出来的打算,强森的失踪,另有原因?
对老男人最瞭解的人,基本上都在这辆车上,可就算如此,也猜不透前因后果。
各大势力纠缠着,想要将两人找出来,而杨俊飞又偏偏因为某种原因,将我的资讯透露了,让我猛地浮于台面上,似乎想借我把所有的危险都包揽下来的时间,暗中干些偷鸡摸狗的阴谋。
可以预见,找不到他俩的势力,统统都会将枪头对准我。唉,真是头痛!这个黑锅,真不是一般的大,那个混蛋老男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说起那个时光包裹,我觉得一百年前的镇长不是脑袋被砸了,就是膝盖中箭了,无耻的弄了一些废品和令后代很悲剧的东西进去。”林芷颜一边开车,一边没话找话,“你说他不是有病吗?害得奥托镇现在破了产,他在九泉之下说不定正笑得满地打滚呢。”
“或许当时的镇长以为一百年后,奥托镇会富裕得不在乎那些债券,就像一些得了绝症将死的人,把自己冷冻起来一样。冷冻起来的自己会不会遗失、未来会不会真的有技术能把他们解冻、又或者真的有办法治疗他们的疾病,根本就无法预见。
“但这些人偏偏绝望了,所以无所谓,希望赌一把,事实证明,冷冻自己的人,几十年中,也只剩下不足五个的液氮罐没有经历过致命的灾难、抗过了自然和人为危急,至今遗留着。”我耸了耸肩膀,“说是百年包裹,必须一百年后才会开启,不过真的就没有人打开过吗?这个我倒是很怀疑。”
“确实如此,有消息说包裹中还出现了两张一九一四年的报纸,这意味着它们是包裹被封两年后放进去的,当地的历史学家都无语了。更无法解释的是,这些报纸是放在一堆市政厅财务票据和一些移民美国的居民的档案里面的。”林芷颜摸了摸额头,“是谁,为什么将这些东西放进去,至今是个谜。”
“所以这也是我们到了那小地方后需要调查的一个重点和放心。”我点点头,“百年包裹里的真正历史其实只有九十八年,毕竟开启过的包裹,时间就要往后移,一九一四年究竟发生过什么,又或者,其实包裹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我已经派了大量的眼线去奥托镇,一到地方就能清楚大概情况。”林芷颜愁眉不展,“不过我总有股很不祥的预感。”
“我也是。”我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这股危机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既然奥托镇百年包裹中的玩意儿能吸引大佬们的眼光,它就一定有某种神秘力量。例如陈老爷子的骨头,又或者其他某个未知的,但却类似的东西。”
“陈老爷子的骨头不可能跑来欧洲吧!”林芷颜反驳道。
我轻哼了一声,“既然陈老爷子的九窍玉盒能跑来德国,从安德鲁的手里找到,那挪威的百年包裹中为什么不可能会有?”
“好像也有道理。”林芷颜眨巴着眼睛,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李梦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一把将我抱住。一秒后,整个世界都恍如崩塌了似的,眼前的一切都在不断地翻滚、摇晃。李梦月紧紧将我的头压在丰满柔软的胸脯中间,我来不及感受那对饱满的细腻,只是承受着无休止的剧烈撞击,和翻天覆地的地动天摇。
不知过了多久,摇晃才平静了下来。
我整个人都压在李梦月柔软的身体上,她仍旧紧抱着我没有松手。我将头从李梦月的怀中探出来,只见整个车都翻了,由于在后座没有系安全带,如果不是她的保护,自己肯定会被扔出窗外。
李梦月的面容依旧冰冷平静,她丝毫不顾及自己,只是轻轻抚摸着我凌乱的头发问:“受伤?”
“我没有,你呢?”我忙不失措的将她检查了一番。
李梦月似乎感觉有些痒,在脸上挤出少有的类似笑容的表情,摇头道:“没。”
“喂喂,等下再打情骂俏,你们想把我放下来。”从头顶传来了林芷颜郁闷的声音。
只见系着安全带的她被牢牢固定在驾驶座上,整个人倒吊着,长发垂下,很狼狈。全景天窗早已经破碎不堪,还好残留着一层胶皮粘连着,没有令玻璃渣四散伤人。
“出了什么事?”我问。
“车胎突然爆了,车速太快,没办法稳住方向盘。”林芷颜一脚将窗户玻璃踢碎,钻了出去,“我去外面检查一下,你们俩在车里待着别动。”
没等多久,她便回来了,脸色煞白,“靠,我们被伏击了。狙击枪打中了前轮的左胎和后轮的右胎,至少来了两人,同时开枪。”
“看来他们只是想抓住我们,所以没有朝人打。”我看向李梦月,“梦月,有办法抓住他们吗?”
李梦月看了一眼窗外,然后微微颔首。她白色的衣裙一摆,整个人都窜出了窗外。
不远处传来了高速子弹撞击地面的声音,我的视线几乎跟不上她的速度,子弹更是没办法追踪她。李梦月一边判断子弹的方向,一边朝着公路左侧的一个山头,以非人的速度冲刺。
林芷颜看得瞠目结舌,“早知道大姐头很厉害,可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她还是人吗?”
我哑然,是啊,守护女,真的还是人类吗?夜家的祖先,究竟是怎么制造出这种终极种族武器的?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不堪的。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一阵细碎的脚步便走了过来,我和林芷颜爬出窗户,就看到守护女一手提着一个壮硕的男性,这又引得林芷颜一阵吐糟。
“那两个男人加起来至少有两百多公斤,跟一只肥猪差不多重了,大姐头居然能轻松的提在手上,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得了吧,先过去看看这些家伙的来历。”我瞪了她一眼,让李梦月将两人扔在地上,然后翻起他俩身上的东西,试图找到有用的资讯。
两个欧洲人的脑袋受到打击,陷入深度昏迷状态。他们身上并没有任何身份标示,除了钱包中的几张欧元外,便一无所有了。我对枪械的瞭解不多,也弄不清楚打破汽车轮胎的狙击枪究竟是什么型号。
林芷颜拿着抢看了几眼,额头上流出几滴冷汗,“居然是世界名枪之一,这么近的距离,要打我们头的话绝对一打一个准,现在只是翻了车,还真是幸运呢。”
“能判断出他们是属于哪个势力吗?”我问。
老女人颓然摇头,“这种枪虽然产量不高,但是买家基本很难判断和跟踪,想从枪身上找出线索,还是断了这个心思的好。”
“那就算了,还是从他们嘴里问问吧。”我示意守护女将两人弄醒。
李梦月用特殊的手法在欧洲佬的后颈上踢了两脚,两个欧洲佬顿时身体一颤,模糊的意识开始复苏。他俩撑起身体,警觉的打量着周围,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谁派你们来的?”我用毫无营养的语调问,心里思忖着怎么从这些家伙的嘴里套出资讯来。
可其中一个人却冷哼了一下,另一人默不作声。
“如果你们都不说话,那我就随便猜猜好了。”我梳理着脑袋中的势力,准备一个一个的试探。
既然老女人说这次许多大佬都有去奥托镇,也就意味着那些人在乎时光包裹里的某样东西,那么八九不离十,这两人也应该是某个大佬派来的。
欧洲佬仍旧没开口,只是眼神里在流转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小心!”林芷颜突然喊道。
李梦月也飞快动了起来,她想要抓住来那个人的嘴,可是已经晚了,那两个家伙毫不犹豫的咬破了嘴里的某样东西,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还没等我做出反应,两个欧洲佬已经软倒在地上。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不远处还留着余温的尸体,愣了许久。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就这么干干脆脆的自杀了?又不是谍战片,自己也不是詹姆士庞德,可现在的状况却朝着某个大漩涡在发展,令自己越来越看不透。
“他们嘴里藏了氰化钾。”林芷颜稍微拨开其中一个人的上嘴唇,满脸焦躁的说,“一句话都不说就自杀,不投降、不谈判,应该是死士。”
能令人在几秒之内无知无觉无痛楚的死亡,也只有氰化钾这种谍报间谍人员专用的大名鼎鼎的毒药了,而所谓的死士其实也并没有退出世界舞台,不光是各国政府,就连底蕴深厚的大集团都会圈养,要从死士身上挖掘出线索,犹如海底捞针,纯属浪费时间罢了。
我有些挫败感,第一次发现原来死亡是如此简单。
“是我逼死他们的?”我叹了口气,坐在地上。自己很郁闷,也很有些难受。还没开始逼问呢,结果人就死了,这算怎么回事?
“就算他们不自杀,一样会死。看来他们背后的势力大着一个很复杂的算盘。”林芷颜侧头想了想,看着已经快要变成废铁的越野车,苦笑,“还是想想怎么去奥托镇,这里离目的地足足有一百公里远。”
我甩甩头,将负面情绪甩掉,“在路上拦车是最不明知的,一来这里太过偏僻,而来也不敢随便搭车,谁知道是不是某个不怀好意的势力派来的。”
死在脚旁的两人让我感触很大,他们所属势力不在乎他们的命,也就意味着我们三人的生命在他们眼里也视如草芥。
危险在一步一步逼近,来自人类自身所带来的危险,远远比任何超自然的力量更直接,更富有破坏力,应对超自然的恐怖事件我早已习惯了,但是对付人,自己实在有心无力。
林芷颜见我神色不对,理解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提起精神,现在的危局还要靠你的才智来搞定呢。社长大人说不定正蜷缩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小手合十的祷告着小夜怎么还不来救他。”
我苦笑连连,自己的沉着冷静会让身边的人将自己的能力夸大,表哥夜峰陷入危机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我,而老男人杨俊飞同样也如此,他们怎么就不能用膝盖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自己终归还是希望过平静安定的生活,不会遇到可怕的事;不会每天过着跌宕起伏玩心跳的生活;不会,再有人死在我眼前…可,一切的一切,统统不过是奢望而已。算了,还是将眼前的事情处理掉再说。
挪威的山风冷得刺骨,九月初的阳光洒在身上,丝毫感觉不到任何温度,远处皑皑山脊裸露在草色稀松的山上,显得格外的萧索。
冰冷的空气灌入鼻腔,令亚洲人的短鼻子很不适应,我一边揉着鼻子,一边看着脚下蜿蜒扭曲的盘山公路。这条没有边际的道路一直延伸到了看不见的山脊深处,一百公里,用走的,恐怕有些不现实。
“伏击我们的这两个人, 应该有开车来吧?”我问,“他们会将车停在哪?”
“鬼知道,没见到有车在附近。”林芷颜抱怨着。
“梦月,带我们去他们埋伏的地方看看。”我对李梦月说。
李梦月轻轻点头,径直朝对面的山坡上走。
伏击地点离公路直线距离只有不到两百公尺,所以这两个欧洲佬才能准确并同时用狙击枪集中高速行驶中的越野车轮胎,可就算如此,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他们所属的势力却轻易能将其舍弃,那个势力的实力究竟有多大,我无法猜测,甚至猜不到他们究竟是什么组织,可,至少能判断,这个势力对我们一行人志在必得的决心。
而他们,也不过是其中一股想得到时光包裹中物品的势力罢了,更何况,那所谓的物品,究竟存不存在,我们也无所得知,杨俊飞是否得到了它,也仅仅停留在猜测阶段,无论怎么看,找到杨俊飞的前路崎岖难行,比攀登斯堪地纳维亚山脉的加尔赫峰更加艰难百倍。

Chapter4 古堡(上)
耸在山峦峭壁顶端的古堡带给人一股压抑的气息,黝黑的墙体爬满了绿色和紫色的藤蔓,每多看一眼,我就感到一阵阵的窒息。
这个疲倦的世界总会给人难以想象的惊喜,当然,所谓的惊喜,有的时候并不总是值得喜悦的,尘世种种,一帆风顺的少,受尽折磨的多。
突然想起英国浪漫主义十人,帕西·比希·雪莱说过的那句话:过去属于死神,未来属于你自己。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我人生的春天,究竟在哪里,这一点自己始终不敢奢望,但是挪威的秋天真的很冷,特别是荒芜而无人烟的山区野外。
我、老女人、守护女在随行背包中塞入了一些食物,然后顺着狙击手潜伏的位置一路找了很远。
挪威的风景很美,山峦起伏,蓝天白云犹如一副永世流传的油画。但冰冷的空气太刺激了,没过多久,我的鼻子就冻得一团红。守护女的身体构造我一直很好奇,她穿着单薄的白色衣裙,却并不会凉,她精力充沛,有足够的闲暇来照顾体力不算好的我。
在山脊上行走了很久,林芷颜和我查探地上的脚印。那两个自杀的狙击手大概没有想过自己会失败,所以痕迹并没有掩饰掉。
一个小时后,我们终于找到了他们的交通工具,一架小型直升飞机。
那家飞机停放在宽阔的草坪上,不远处有一栋黑漆漆的老旧古堡。我用右手遮住阳光,抬头看了几眼。这古堡的历史恐怕要追溯到一千多年前,经历了千年的岁月,依旧完好无缺的屹立着。
耸立在山峦峭壁顶端的古堡带给人一股压抑的气息,黝黑的墙体爬满了绿色和紫色的藤蔓,每多看一眼,我就感到一阵阵的窒息。
“这地方好像鬼屋!”林芷颜吸了口凉气,缩了缩肩膀,她爬上直升机检查了一番,然后失望的摇头,“飞机里没有钥匙。”
“那两个狙击手身上也没有类似钥匙的东西,应该被他们藏了起来。”我思忖片刻,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古堡太远,“怎么有股阴谋的味道。”
“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苦笑起来。
何止是阴谋那么简单,车毁了、寂静无人的山区附近找不到交通工具,而唯一能够离开的交通工具确实直升机,但是直升机的钥匙很有可能在几百公尺外那拖曳着长长阴影,散发着不详光晕的古堡内。
太巧合了,巧合得令人没办法不怀疑。
狙击手背后的势力,难道其实一开始就想要将我们引入那个古堡中吗?可他们究竟在谋划着什么?他们有什么目的?摆在当下的最主要的问题是,我们还进去吗?
“还是不要进去吧。”林芷颜感觉四周阴冷无比,不由的朝我凑了凑,妄图借一些热量。
不过她的占便宜行为被守护女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李梦月用如水的妙目盯着她,眼神温度比绝对零度还要低。
林芷颜讪讪的笑了几下,撇嘴道:“地上的草坪很久没人修剪过了,古堡里大概也没人居住。”
在山下公路上来来往往的旅人们,恐怕没有人知晓,山脊上居然有一座如此庞大的古堡。锈迹斑斑的铁质栅栏门、爬着老藤的墙壁,还有数不清的尖顶建筑,和四座高低不一的钟楼,怎么看怎么都带有一0二八年克努特达时代的特点,当时挪威的国王由丹麦佬兼任,所以修建的古堡有丹麦的影子。
不过林芷颜说的也没错,从杂乱无章的草坪看,古堡应该已经废弃了十年以上,否则作风跟德国人有得比的挪威人,不会让自己的家如此潦草。
“总觉得,眼前的古堡说不定和老男人有什么关联。”我用手托着下巴,沉吟道。
“怎么可能,我觉得就是一个废弃的城堡而已。最近经济不景气,欧洲古堡的主人付不起维修费,又没办法将其卖掉,只好被迫荒废的情况太多了。”林芷颜不以为然。
“我也没办法说清楚,可自己有股强烈的第六感,总觉得里面会有惊人的发现。”我向前走了几步。
这种玄妙的感觉,真的很难解释,例如一个母亲在买菜的时候心神不宁,有迫切的想回家的欲望。她连忙跑回家一看,发现自己未满周岁的儿子被捂在被子里,已经因为窒息而满脸通红,再过几分钟就会彻底死去。
当然,我跟老男人杨俊飞是绝对没有什么心灵感应的,这种想法太恶心了,但眼前的古堡,确实让我非常在意。隐隐中,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我,而这种呼唤,让我第一时间想起了老男人。
杨俊飞说百年包裹中的神秘东西和我有关,难道眼前的古堡,其实和那东西也有联系?
“你不是从来都讲究科学解释,不相信玄妙层面的东西吗?”林芷颜见我很坚决,不由得也迟疑了起来。
“这次的事情,太扑朔迷离了。先进去看看再说吧。”我踩踏着草坪,一步一步的逐渐朝古堡靠近,“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在外面等我。”
李梦月一如既往的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她只是跟在我身后,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林芷颜叹了口气,还是跟了上来,虽然她对眼前的古堡实在有些恐惧,不愿意接近。
已经有多少年了,回忆还是在折磨着她!古堡这东西,阴沉可怖、随着时间和历史的积累而充斥着无法承受的压抑。林芷颜有自己的过去。她曾经偶然有一次跟我稍微提及过自己的小时候,她的成长就在一个阴森的古堡中,那里带给她的每一分记忆都是非人的痛苦。
每个人都有过不去的坎,一旦迈过去了,就是崭新的人生。
我默不作声的走到铁门前,硕大的铁门足足有六公尺高,站在门下的我们显得渺小无比。这令我很惊讶,一个荒野的城堡,用得着修建如此高度的大门吗?难道挪威巨怪的传说其实并不是都市传言?
告到诡异的铁门上的锈迹已经斑驳到很难描述的厚度,门内若有若无的透出一丝窥视感,我警惕的望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硕大铁门的右侧还有一道正常人类可以通过的小门,不到两公尺高,但是已经被锁死了。
林芷颜蹲下身看了看锁眼,摇头道:“不行,锁眼里被浇过铁汁,就算有钥匙也打不开,还是用蛮力比较好。”说完眼睛斜视向守护女。
“梦月,你去试试看能不能推开。”我吩咐道。
李梦月捋了捋乌黑的长发,柔弱的小手轻轻的搭在铁门上,只感觉周围猛地震动了一下。小铁门没有开启,我和林芷颜正诧异着,脚底下的震动感却突然间扩大起来。
“靠,快闪!”我感觉脑袋上有阴影在逼近,连忙吼道。
李梦月一把抱住我的身体,轻巧的向后退了十多公尺。林芷颜身手也不慢,她骂骂咧咧丝毫没有淑女风度的一边逃,一边大声指责李梦月没有品德,见色忘友,完全不帮自己一把!不论如何,她还是险之又险的多了过去。
不远处高耸的巨大铁门居然像是腐朽的木头般轰然倒下,砸得周围一阵草石纷飞,轰隆隆的声音经久不绝。
我捂着耳朵,一分钟后才放开,观察起眼前的状况。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守护女的蛮力了,明明是推小铁门,可不到两公尺的铁门没倒,倒是把大铁门给弄塌了。这究竟算怎么回事?难道两个铁门之间其实有机关?
林芷颜愤愤的用羊皮靴子踩上去,踢了几脚,发出了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大姐头,你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李梦月白皙的肌肤依旧蒙着一层冰冷,她淡淡道:“不小心,手滑了。”
“我靠!要手滑成什么样子,才能把六公尺高十多公尺长,足斤足两的大铁门给弄倒!”林芷颜不由得吐糟。
“进去吧,别拖延时间了。”我皱了皱眉头,打断了两人毫无营养的对话,抬头望望天,阳光不知道何时堕入了厚厚的乌云中,一层灰蒙蒙的光芒照射在大地上,阴暗中充满寒意,内心里不详的预感在这逐渐复杂的天气下,更加的强烈了,“天快黑了。”
“切,果然有些古怪。明明还不到下午五点,怎么天气就恶劣到快要伸手不见五指了。”林芷颜眨巴着眼睛,她观察了一下四周,突然发现铁门倒下后,周围就变得和黄昏似的昏暗,不知是暴雨来临前的先兆,还是挪威的夜晚降临得比平常快。
空气里流淌着阴郁的气息,刺骨的寒流随着太阳的消失而四处漫溢,眼前的古堡更加的鬼影森森。
我率先缓慢的向前走了几步,没有发现异常,这才竹简一步一步的往内走。脚踏在铁门上,发出了空洞刺耳的声音,刺激得心脏猛地跳动。越过倒塌的大门,站在古堡内的土地上,我才惊然发现,只不过一门之隔罢了,内外的感觉差居然有那么大!
视线的正对面是一座庞大的喷泉,这基本是欧洲城堡的特色,喷泉已经倒塌了,原本乳白色的雕塑一截一截的掉在地上,被凌乱的野草覆盖。可神奇的是,绕着喷泉的石板路面居然没有任何杂草,也没有人工修整的痕迹,这条路从乱糟糟的草丛里穿过,显得格外刺眼。
李梦月默不作声的跟在我身旁,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散发着锐利的光泽。她抬起瓊鼻,微微闻了闻四周的空气,“很臭。”
“哪来的臭味?”我迟疑了一下,也闻了闻,不禁摇头。虽然空气冰冷,但是因为远离城市的污染,还算是蛮新鲜的,而且就连林芷颜也没有闻出异味来。
“尸臭。”李梦月向我靠了靠,更加警惕了:“这里,死,很多人。”
“停,我觉得现在越来越有拍恐怖电影的套路了,又是半路车毁,又是阴森古堡,现在大姐头还华丽变身为了通灵女,说古堡里死了许多人有尸臭。”林芷颜缩了缩脖子,抱怨道,“我就知道跟某个姓夜的混一起没好下场,早知道就自己一个人来了。”
“你废话真多,和老男人一样的臭脾气。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嘴里冒着没有营养的话,视线乱瞟。
古堡中压抑感太强了,难怪没人愿意住,整天待在这里面,早晚会疯掉。
“我说啊,你确定钥匙在里面?可古堡大门没有开,小门又被封死了。究竟那两个狙击手怎么进来的?”林芷颜终于察觉了一个问题,“他们,为什么要特意将钥匙放在古堡里?真的是为了引我们来?”
我沉默的指了指墙上爬满的蔓藤,“上面有攀爬过的痕迹,本来我也想爬进来,不过墙太高,本人没自信,至于目的,引我们入内的可能性八九不离十。”
“小夜啊,我早就说过,我们这行需要的是体力!”林芷颜吐糟,“你该好好锻炼了!”
突然,李梦月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跳到了我身前,“小心!”
没有地动山摇,甚至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我们三人保持着“小心”的姿势,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李梦月嘴中该“小心”的状况。
我挠了挠头,“怎么回事?”
“奇怪。”李梦月脸上流露出迷惑的表情,没有解释,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呱噪的林芷颜倒是出奇的没有抱怨,我等着她吐糟,等了一分钟也没有等来她的声音,只好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居然发现这老女人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嘴大大的张开。
自己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顿时也惊呆了。
大门口原本倒塌在地上的六公尺高铁门,居然悄无声息的复原了!还是那么斑驳陈旧、仿佛一推就倒,但却实实在在的将我们三人分隔在了山涧古堡的内外。
风不知何时平息了,院子里只剩下一片停滞的死寂,和无边的暗淡光线,一轮红色的圆月在天际边缓缓升起,从院墙的顶端露出了半张脸。
下午五点钟,黑夜吞噬了光明,恐怖的夜,莫名其妙的降临…
“怎么会这样?”我完全摸不着头脑。
挪威处于北韩六十一到六十五度,东经十到二十度的位置,秋天的日落时间应该维持在七点半左右,有的时候气候反常,甚至晚上十点都能看到斜阳,现在五点就没阳光了,实在匪夷所思。
而且那道门是怎么回事?电动的吗?可我并没有听到马达的声音,何况这个古堡偏僻得很,附近根本就连电线杆都找不着,难道供电系统在城堡内?
林芷颜皱着眉头走到墙根的蔓藤前,用手扯了扯。更让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她的力气用得并不大,可紫色的蔓藤却在手心里截截寸断,化为灰掉落在脏乱不堪的地面上。
四周糟糕的光线虽然不能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可要想看清楚三十公尺外的距离,倒也非常困难。就着血色月光,我在倒塌的喷泉前走来走去,苦笑连连,“真是大手笔,这简直是想困住我们,让我们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六公尺高的铁栅栏门、接近二十公尺的墙壁,怎么看都不是人类可以不借用外力攀爬出去的高度。墙壁上的石板规整平滑,我看就连自称攀岩高手的林芷颜也没力可使。
“大姐头,发挥你的蛮力,在墙上开个洞。”林芷颜用手指了指墙,满脸期待的对李梦月说。
常年面无表情的李梦月少有的露出嘲讽的眼神,“我是,人类,不是,外星怪物。”
“小夜,你家女人居然吐糟了!天哪,简直是灵异事件。”林芷颜装出惊愕得合不拢下巴的夸张表情。
“够了,别再吵吵嚷嚷的,我知道你紧张得要命。”我一脚提过去,她居然没躲开。
说起来这家伙进了古堡后就不正常了,唉,鬼知道那段童年阴影究竟带给她怎样刻骨铭心的痛楚?
我踌躇片刻,看了一眼正表情丰富的叽哩呱啦的林芷颜,又看了看一声不吭站在自己身旁的李梦月,终究还是决定进古堡看看。
黑漆漆的院子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在泄露着恐怖压抑的地方原地不动非常的危险,既然有人特意引诱我们进来,那就一定有他的目的。坐以待毙不是我的性格,还不如找到正主,大家开诚布公的聊一聊。
示意守护女将精神逐渐开始走下坡路的老女人看紧,我一步一步的越过喷泉,缓缓走向古堡的前院大门。践踏杂草的声音在这寂静无声、黑暗恐怖的地方显得特别刺耳。我一边走,一边在心里不断叹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前不久表哥夜峰在西伯利亚某个地下室神秘失踪了,丢下一张纸条让共济会来找我。
现在老男人去挪威一个小镇,莫名其妙的也失踪了,跟他一起失踪的,很有可能是留在百年包裹中隐藏了百年之久的秘密。这个秘密说是世界上许多大影响力的大佬们所需要的,最郁闷的是,这个该死的老男人居然将祸水引向了我。
该死,现在自己被任何一个大佬伏击抓捕都说得过去。这些无良的亲戚朋友们真的当我是流血的时候贴到伤口处,止血后就随手丢掉的OK绷吗?这世界哪有那么方便的OK绷!就算我真是OK绷,也要估计一下我的感情嘛!这样再来几次,精神再强大的人也会伤不起。
一边郁闷,一边走,花了几分钟,终于走到了前院破败不堪的门前。
这是一扇雕刻精美的木门,虽然久经岁月的侵蚀,依然不能抹去它从前的辉煌以及华丽。门是用挪威最广泛的冷杉树制成,右侧还留有一串复杂的语言。
林芷颜摸了摸门上的文字,“好像是后面刻上去的,不是英语,也不像欧洲其他主要语言。”
“这是波克默尔语,由丹麦文演变过来的。”我分辨道,“不过这波克默尔语有些古怪,用的辞藻很老。”
“上头说了什么?”她问。
“有些单词我分析不出来,但是大概意思还是能够明白。”我轻声念到:“此门为地狱而开,彼擅入者,死!”
话音刚落,面前近在咫尺的门,竟然应声而启。缓慢地沉的“吱呀”一声后,门后黑洞洞的空间,令我们毫无心理准备的展现在了眼前…

Chapter5 古堡(下)
林芷颜也哆哆嗦嗦的裹紧外套,走了上来,“小夜,这个古堡似乎在针对你。”
康拉德说,无知是人类的状况,就像无处不在的空气,充溢于人的周围。
对眼前神秘状况的无知,能使人更加的谨慎,也能使人畏首畏脚、举步不前。我看着敞开的们,愣了十多。林芷颜缩着脖子以非人的速度躲到了李梦月的背后,她的心理阴影到底是有多沉重?
“闹鬼了,门怎么会自己开!”林芷颜一惊一乍。
“前院倒塌的大门都能自己恢复,正厅的门自己打开有什么值得惊讶的。”我苦笑着吐糟,就着血色月光往里瞅。
下午五点半,月色居然已经爬到了三点钟的位置,猩红的暗淡光芒挥洒在地上,正好有一丝射入了敞开的门内。
古堡的大厅很气势恢宏、宽大,四处可见木质浮雕,厅内空间大到可以至少容纳一千人的舞会,只不过地面上蒙上了灰尘,家具斑驳布满岁月的侵蚀,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地方至少也有是百年没人居住过。
“我看钥匙肯定没有藏在古堡里,或许是花园的某个地方。”林芷颜畏首畏脚的看着地面,“地上的灰尘已经很厚了,没有践踏的痕迹,大门也没被开启过,我们回去吧,想办法爬出围墙,说不定我能用把刀子把直升机的电源接通,然后径直飞往目的地!”
“这地方,古怪。最好,离开。”李梦月居然少有的认同了老女人的话。
血色月光在地上爬出液体流动般的视觉效果,我甚至有股闻到了血腥味的错觉,地面上的积灰恍如血液在流转,邪气的很。
“小夜,快走吧。”林芷颜拉了拉我,“这古堡就算有吸血鬼突然跳出来,我都一丁点不感到意外。”
“好吧。”我点点头,打消了一探究竟的心思。
古堡诡异无比,充斥着无法形容的邪恶气息,不知道它从前的主人是谁,总之被荒废已久的事实,倒是确定的摆在眼前。
三人小心翼翼的走下通往花园的楼梯,古堡外墙虽然确实很高,而能够攀爬的蔓藤不知为何化为了灰,但如果真心想要爬出去的话,守护女应该也能做到。直升机上有绳子,到时候让她将绳子从墙外扔过来,我跟老女人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我一边思忖着,一边踩着阶梯。事实证明想法很丰满,事实很骨感!诡异的事情居然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地下发生了——从正门到花园的楼梯根本就不高,只有五阶而已,可我们迈过最后一阶时,突然眼前一花,眼眸里的景象变得混乱起来。
满园灰败的杂草在眼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敞开的正门,浮雕,和厚厚灰尘以及家具。
林芷颜揉了揉眼睛,惊讶道:“我们怎么又走回古堡大厅的门前了?”
我默不作声的打量了眼前的事物,没有错,我们三人掉转头回花园,可只是走动了几公尺而已,不但没有踏上花园的地面,反而又转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圈,回到了原点…这是怎么搞的?难道这简单的五个台阶,也有问题?
小心翼翼的用鞋踩了踩脚底的台阶,耳畔传来了扎实的回声。台阶使用附近的石材做成的,实心,何况有什么机关能在短短的五个台阶中玩出花样呢?
“老女人,你再走一遍看看。”我吩咐道。
林芷颜毫不犹豫的摇头,“不要!”
“你平时的胆子都跑到哪去了?被狗叼走了吗!”我气恼的转头看向守护女,“梦月,你往下走。”
李梦月乖顺的点头,一声不吭的以极快的速度下了楼梯。这一次很顺利,我看着她白色衣衫砸空中晃动,然后轻轻的站在了花园中。
“奇怪了,没问题嘛。”我又看着林芷颜,“该你走走看了。”
老女人一脸纠结挣扎,她看看我,有看看李梦月,感觉似乎花园那边比较安全,于是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五个台阶足足走了一分多钟,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她也下去了,站在了李梦月身旁。
“确实没问题。”我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林芷颜的脚步,台阶没问题,她也没问题。难道刚才的仅仅是巧合?
我百思不得其解,也缓缓地拾阶而下,五个阶梯,每一个五十公分宽,加起来也不过两米五的距离,我走的不久,最多十多秒就越过了这段路程,可怪事再次发生了,就在自己踏出最后一步,即将接近守护女冰冷绝丽的面容,以及老女人纠结不堪的脸时,眼前突然又是一花,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大厅门前,脸朝着厅内,背对着两个同伴。
自己狼狈的一步踩实在地上,险些跌入大厅中。我的惊讶根本就无法掩饰,李梦月焦急的窜到我身旁,将我的跟博仅仅拽住,似乎一松手,我就会永远不见。
林芷颜也哆哆嗦嗦的裹紧外套,走了上来,“小夜,这个古堡似乎在针对你。”
“不用你说,我也搞清楚了!”
确实不用别人提醒,我自己都能察觉,毕竟守护女和老女人走下去屁事都没有,就我一想离开,怪事就会发生,难道这古堡内藏着某个跟我有关的秘密?
太扯淡了吧,我是土生土长的华人,生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山疙瘩中,几岁后才随父亲去了还算繁华的春城,到德国留学也不过才四年不到,眼前这不知道荒废了不知多少年,位于挪威偏僻处的古堡,怎么会和我有关联!
但它就是偏偏在针对我,死活不让我离开。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我和李梦月以及林芷颜试了许多方法,可只要我跟她们在一起行动,她俩也没办法离开台阶一步,而我一动不动的话,她俩才能顺利的走下去,没有例外。一直折腾到我和林芷颜有气无力的坐倒在台阶上,喘着粗气。
“实在找不到别的办法了,看来这古堡,死都要你进去参观游览。”林芷颜放弃了,她撇撇嘴,有些烦躁。
“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只能进去了。”
我将视线移动到古堡大厅门内,血红月光将其分割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块。邪恶的气息顺着敞开的大门流窜出来,令人不寒而悚。
不论进入是福是祸,也只能进去后再想办法了。我暗自叹了口气,抬起脚,一步跨入了门内。
哲人说过,一步天堂,一步地狱。我走进大厅后,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有些奇怪,本来昏暗的月光,在周围却被放大,昏濛濛的空间里光粒子在跃动着,视线反而比外界更加的明亮宽阔。
李梦月见我进去后,自然上了阶梯跟了过来。有古堡恐惧症的林芷颜不断叹气,畏畏缩缩的,像个受冤枉的小媳妇似的跟在李梦月身后。我们三人在大厅里面溜达了一圈,很快,我的脸就阴沉了下来。
这个硕大的主厅,有许多不可思议的地方,甚至,就连我都没办法解释清楚。奢华的大厅中的一切装饰都布满了尘埃,腐蚀和锈迹随处可见,那是至少数百年的岁月侵蚀、无人为干扰才能形成的场景。
可事实并非如此。
“这里有人居住过的痕迹”林芷颜观察着周围,“你看宴会厅的摆设,明显装修得比较现代化,古堡中从前的家具肯定不是这种廉价货色。”
我抬头看了一眼。不错,大厅应该已经很久没有举办过舞会了,家具也搬走了不少,古堡最后一届主人可能贫困潦倒,所以将房间里许多可以弄下来、颇为值钱的宝石和艺术品全都弄出去卖掉,然后换为赝品。一般人晃眼并不会看出来,但是看久了还是会有一种不协调。
最搞笑的是,宴会厅的一脚被布置成了餐厅。餐桌很长,却是用廉价的桦木拼接的现代工业材质,椅子更加的恶搞,不显眼的地方还贴着标签,上面有大大的IKEA标志。
“竟然是宜家的货色,这和千年古堡的设定太不搭调了吧。”林芷颜不由得笑了起来,但是视线接触到桌面上的东西后,笑容猛地就收敛了,“奇怪了,餐桌上怎么还摆着食物?”
“我刚才就看到了,事情,恐怕比我们想的更复杂。”我脸色不太好看,“这些食物都是寻常的早餐,主人一家吃早饭的时候恐怕临时遇到了紧急的事情,连收拾都来不及,就连忙离开了。”
硕大的餐桌大约有十五公尺长,左侧的主人位置以及左右两边各摆放着四份早饭,里面的食物已经严重腐败风化变形,很难分辨出究竟盛放过哪种物质。但从座位不难判断,主人一家共四人,男主人、女主人,以及两个儿女。
牛奶杯中只残留着一丁点已经变成了深绿色的液体,非常恶心。我迅速的转移视线,看看能否找到更有用的线索。
“这里的管家和仆人都不称职,主人走了居然不打扫餐桌。”林芷颜嘀咕着,大大咧咧的扯开一张椅子坐下。
“餐桌竟都用宜家家居的东西,你说这种家庭能请得起佣人吗?最近挪威的人工可不是一般的贵。”我的视线一滴一滴的目测着宴会厅,一边吐糟。
李梦月安静的站在我身后,她似乎有些不安,但是问她为何心不在焉,她的回答却依旧简单明了,“不知道。”
最终,我的目光还是听在了餐桌的桌面。这个廉价餐桌的表面落满了灰尘,厚厚的,已经掩盖在了原本的颜色,不过主位的一侧倒是有微微的隆起,尘埃下似乎隐藏着什么薄薄的东西。
我走过去拍了拍灰尘,一阵尘土飞扬,泛黄的纸张和一股闷臭味道扑面而来。我用左手捂住鼻子,右手拿起那叠版面很大的纸,手刚一接触到纸面,顿时抓了一手的尘土。这些纸张居然朽化严重到根本承受不住任何力量的程度,这究竟要放在密封环境原地置放多久,才能答道如此效果?
不敢再用手拿,我轻轻的用嘴吹掉了上面的灰尘,总算稍微露出了一些字迹,这居然是一叠报纸,没来得及看内容,我现实找到了报纸日期的那个位置,将灰尘弄掉。
印刷字很快就浮现了出来,我只看了一眼,顿时整个人都惊呆在了原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
林芷颜见我满脸惊骇,不由好奇的站起来,走到我身旁,她顺着我的视线看去,立刻如同传染似的,呆滞的定身了。
只见又腐又脏又泛黄不堪的报纸右侧上角,日期很清晰的记载着出版时间:2012年8月27日
这个古堡,在那天究竟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主人会匆匆离去?只不过几天而已,一个充满活力、有人居住的地方,竟然风化变形成了这幅模样。
到底是什么力量造成的?古堡主人,又去了哪?
谜团,似乎更加的深沉、更加难以理解了。
就在这时,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了古堡的宁静。那叫声仿佛不属于人类,凄厉而又痛苦,传入耳中甚至还带给人绝望的感觉。
我们三人同时一惊,警戒的对视一眼,声音来自于宴会厅正对面的楼梯之上。
古堡的布局中规中矩,通往上层的楼梯也是宽阔无比,足以容纳十个人并列行走,我们刚跑了一小半的路,楼梯走完中段时,叫声已经完全停歇了。
林芷颜环顾四周,打了个冷颤,“什么东西在鬼叫?房子的主人吗?”
“不像是人。”我缩了缩脖子,感觉周围越发的阴冷了。
“不是人在叫,那还能是什么!”老女人皱眉,“难道是,鬼?”
“鬼你个大头鬼!我说你也是高学历人才,人长的不差,就是废材了一点,没想到鬼鬼神神的迷信思想也会有。”我狠狠等了妖言惑众的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加重大家的不安情绪。
林芷颜吐了吐舌头,转向面无表情的李梦月诉苦,“大姐头,你家那位说话太刻薄了。”
守护女不出所料的根本懒得理她,只是侧耳倾听后,指了指楼梯右侧,“声音,那边传来的。”
“过去看看。”楼梯从中段开始,就朝着左右分岔了,分别通往楼中楼空间的两个走廊,我毫不犹豫的踏上了右侧的楼梯。
“不要了吧,挺可怕的。”林芷颜觉得全身都冷得难受。
从灰蒙蒙的玻璃射入来的月芒将三人的影子拉扯得很长,像异形般,投射到对面墙上的影子怎么看都觉得带着危险恐怖的气息。
“不想去的话,就到花园里等我!”我径自一步一步的跟着李梦月的指引走去。
“小心一点。”老女人踌躇了几秒,还是犹豫着掏出手机,点开手电筒功能跟着我们过去了。
手机的两枚LED灯光芒暗淡,光圈在黑暗中显得虚弱无力。我看了看表,下午六点零一分,外界和屋内却如同凌晨一点似的,周围的黑暗恍如吸食光芒的透明怪物,一点一点的吸收着林芷颜手中的光明。
小心翼翼的走了两分钟,前面的李梦月突然停下了脚步。我不小心撞在她的背上,还来不及感受女孩的柔软,紧跟自己身后的林芷颜手上手电筒的光芒照射在了一个物体上,只一刹那,她已经吓得大叫一声,极为狼狈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这个女人在古堡里,完全转变形象,化身为弱不禁风的大小姐。
我的目光转过去,只见手电筒赫然圈出了一个横躺着的人,不,现在那人已经变成了尸体!自己清清楚楚的看到尸体从衣服中裸露出来的部分干瘪不堪,皮肤之间的血和肉像是被什么东西吸食干净了似的,已经明显塌陷了下来。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古堡的男主人吗?
无数的疑惑涌入大脑,我蹲下身,从身上摸出一块手巾,隔着帕子在尸体身上摸索了一番,最后从裤兜里掏出了死人的钱包。
“乔伊·罗格德。生于一九七一年八月二十六日。”钱包里的东西很简陋,只有几张欧元,以及几张金融卡,其中最显眼最有价值的便是这个身份证了,我念着身份证上的资讯,有看了看照片,确认道:“他确实是这里的男主人。”
“你怎么知道?”林芷颜不解的问。
“多动动脑子和眼睛。”我朝宴会厅努努嘴,“在大厅右侧的墙壁上,挂着历代主人的头像,一共十六位,这个叫做乔伊·罗格德的照片就挂在最后面。”
“你什么时候看到的?古堡里面到处灰蒙蒙的,视线糟糕得很,小夜,你果然是猫属性。”老女人撇着嘴巴,看着地上的尸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八月二十七日,这位乔伊·罗格德一家,还正悠闲的坐在餐桌旁吃早饭看报纸,说不定还在哈拉这最近的八卦。
“然后突如其来的,突逢变故。四个家庭成员慌忙离开,古堡里的一切都在七天之内迅速风化,变成了现在我们眼前的惨样。而男主人,竟然还死在了二楼的走廊上,尸体同样风化严重,身体表面还有被啃食过的痕迹。这算是科幻恐怖电影吗?”
“我想,这里发生的状况,恐怕是一瞬间造成的,原因我暂时还想不出来。但是七天前,倒确实有意见不知道算不算关联的事情发生。”我揉了揉前额。
“什么事?”林芷颜问道。
“八月二十六日,时光包裹被开启,而罗格德一家以及这个古堡变异,是在二十七日早晨,也就是时光包裹开启的一天之后。我有个猜测。”我顿了顿,“会不会死因为老男人拿到了时光包裹中的那个东西,然后迫不得已打开了,而打开的时间和行为,正好是古堡变异的原因和条件…也就是说,这个千年古堡,或许和那个物品有关联?”
林芷颜听得目瞪口呆,“小夜,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被伏击,然后被某个势力引入古堡里;进来后,古堡像活了似的,专门针对我,不准我离开,这都不算奇怪,最奇怪的是,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否定自己的猜测。”我苦笑连连,“你能反驳吗?”
老女人想了想,最终摇头道:“不能。”
“梦月,叫声从哪里发出来的?”我抬头问。
沉默的李梦月抬起白皙柔嫩的手,指了指,脚底下的尸体。
“怎么可能!”林芷颜又是惊叫,“大姐头的意思是说,这句风化枯尸、早就没生命的尸体,刚才居然在惨叫?”
她埋下头,用手摸了摸尸体的喉部,“他的声带都已经萎缩了,怎么可能发出声音!”
就在林芷颜百思不得其解,手刚收回来的瞬间,尖叫声再次响彻了整个空间!
第一次我们看得清清楚楚,尸体的嘴猛地大大张开,一股无形的声爆从它的嘴中爆炸,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冲击过来。
我和林芷颜难受得使劲捂住耳朵,李梦月双脚一踩,将头骨踩得粉粹,可即使如此,却没能停止声音的传播!那尖锐的声音越来越大,响彻古堡的每个角落,声音饱含着惊人的寒意,令人毛骨悚然。
声音的穿透力非常可怕,不论自己用手捂得多严实,耳膜都在刺痛,感觉耳道就快要被震出血来。
“谁!”
在这震耳欲聋的巨大尖叫声中,仅仅站在我身旁的守护女突然嘴唇一动,无声的发出一个字节,然后朝右侧的空气踢了过去。
有个闷闷的哼声响起,不过已经来不及了,那个黑影离我近在咫尺,我甚至能在无边的噪音中分辨出闷哼的来源是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
袭击者紧紧抱着我,然后顺势翻下了栏杆。
李梦月没法阻挡,她的脸色更加的苍白,粉红色的柔嫩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
一滴鲜红的血液从她嘴角滴下,追着我的身影在空中跌落。
李梦月也从二楼跳了下去,她几乎以同样的速度落到地板上,扬起了大量的灰尘。
嘴角的血这才摔落在地,跌得四溅、粉碎。
可等她妙目四望时,却再也找不到自己主人以及那个可恶袭击者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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