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语诡秘档案在线阅读:501 森灵4
TXT下载地址:夜不语作品集,夜不语诡秘档案txt下载,一个笔名叫“夜不语”的神秘人物写的恐怖推理小说《夜不语诡秘档案》系列,目前连载到第六部夜不语诡秘档案604,夜不语605。一个与诡异同行的名为夜不语的走读学生,因和杨俊飞签下协议而游走在各个城镇的人,个人癖性自大,自恋,对爱情不负责任却大受文内女性的喜欢,是个博学,聪明,深藏不露的人。此文众多角色疑点较多,夜不语身边可谓藏龙卧虎:陆平和第三个不明势力的出现,陈老爷子的存在的深藏的危机,都增添了文章的恐怖意味。
鹿筱筱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不要看。”“看什麽?”我疑惑的问。
“那朵花,邪恶!”电波女变身为了魔法少女,居然开始口吐玄幻语言了。邪恶这种辞汇用在头饰上边,显得很不伦不类。
“我会注意的。”
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继续往里边挤。
终於到了能清楚看到小谷头顶的距离,那朵妖艳的花也清晰展现在我的视网膜上。
这是一朵带着紫色的艳丽花朵,开得很灿烂。它有女孩的半个脑袋大,斜斜的插在微微右倾的位置。很美丽的头饰,不,或许不是头饰。
看着那朵花,我也疑惑了。
那个头饰十分的真实,根本就像长上去的一朵真花。花朵随着小谷脑袋的摆动而摇晃葀,紫得妖异,也美得惊心动魄,越看越觉得视线无可自拔,似乎整个灵魂也会陷进去。
我看了足足有十多秒,突然觉得,小谷平凡的脸孔也开始漂亮起来,跟她头顶的花同样漂亮妖艳。
猛地,手臂上传来一阵发痛。低头一看,只见鹿筱筱不知何时也挤到了我身旁,用力的张口咬住了我的胳膊。
“痛!”我惨叫一声。
她面无表情的抬头望我,右手在我被咬出整齐牙齿印的地方轻轻摸了摸。喂,这算是安慰吗?
还没等我抗议,身体就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脑袋也清醒了许多。再看小谷的脸,又觉得她平凡普通起来。
那朵花有古怪!
“谢了。”我眉头轻轻一皱,用力往更里边挤了挤,然后伸出手抓住了女孩头顶的那朵花,使劲向外拔。
“哎哟。”一声比我刚才更惨的叫声响起,小谷头上的饰品被我拔了下来,她却痛得晕了过去,整个身体瘫软在课桌上,就连头顶的花也不太有精神了。
“真是长上去的!”我对这个结果也是无比惊讶。
身旁所有男生都怒视着我,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当即有人愤怒的吼道:“你对她做了什麼?”
“什麽也没做!”我连忙摆手推卸责任。
“他把小谷弄晕了。”有人疯了似的喊。
“就是他,伤害了小谷的人。”有人撕心裂肺的想要抓住我。
“杀了他!”我身边不远处的一个人抬起了椅子向我丢来,我堪堪躲开了。
“喂喂,不是吧,这样也要喊打喊杀的,开什麽国际玩笑!”我脸带讪笑的解释着,“她晕倒跟我没关系,可能是没吃早餐营养不良。你们知道现在的女生喜欢过度减肥吧!”
“杀了他!”
“杀了他!”
周围的男生似乎听不进我的搪塞之词,他们的眼睛愤怒得一片赤红,犹如动物界抢夺交配权一般,想要将我撕成碎片。我完全不怀疑他们的执行能力和态度,於是拉著鹿筱筱拔腿就跑。
想要杀我的男性中,连讲台上的教授也毫无犹豫的参与了,他右手里还抓着粉笔,不断地向我丢。男生们就近抄起可以举起的东西当作武器,纷纷在我背后狂追不弃。
“靠!要是他们追女生的不离不弃程度跟现在一样,估计没人不沦陷。”我一边逃一边浪费心思吐槽。
阶梯教室的女孩们也发现了不对劲,她们眼见局面越来越混乱,就连老师也发疯起来,不由自主的尖叫著逃了出去,可惜没有一个人顾得上报警!
谢倩雯紧紧地跟着我,跑得气喘吁吁,摇摇晃晃的模样彷佛随时都会累倒。我们三个最终逃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屏著气,看著那群不知道身体里哪些暴力激素分泌过旺的大学男生,四散开到处寻找本帅哥。
“你跟我逃什麽,他们又不抓你。”我看了看谢倩雯累得通红的脸,完全不同情。
“你一跑,我不知不觉就跟着逃了,脑袋什麼也没想。”她害羞的挠挠头。
鹿筱筱探头探脑的躲在角落里,貌似觉得现在的情形很有趣。这个粗神经的电波女,还好她的脑袋没人注意到!
“小谷头上的花,确实是真花。触感没错!”我看了看扯花的手,回忆葀触觉神经传递的感受。花朵肥大、水分充足,但却有骨刺痛脊髓的冰冷。
“谢倩雯显然很惊讶,“真的是真的?””
“嗯。”我点头,“只是我搞不明白,她脑袋上为什麼会莫名其妙的长花了?”
“会不会是跟那晚从洞里飘出来的微粒有关?”她问。
“很有可能。那些微粒如果是某种孢子或者植物的种子,在人体内生根发芽。”
我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虽然从前也多多少少遇到过类似的经历,可唯有这次很难理解,“我还有个小猜测。小谷头上的花开放后,或许能放射出某种物质,吸引异性的注意力,从而选择配偶,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那些男生的疯狂举动。”
“别说了,怪吓人的。”谢倩雯的脸皮很僵,她用力捂住耳朵。
鹿筱筱眨巴着眼睛看我,又伸手指了指我跟她自己,“我们,没影响。”
“对啊,我为什麽没被影响到了?不,应该说受到的影响不大!女性的话,还能说是同性相斥;可我,难道因为接触的太短吗?”我疑惑道。心里中有股不舒服的预感,似乎事情再变得更加糟糕。
“小心!”谢倩雯突然尖叫了一声。
只见一道黑色物体飞速的向我们射过来,速度极快,心不在焉的我大吃一惊。那个东西虽然快速,但准头明显很差,它的轨迹偏离了我,朝著鹿筱筱的位置修正。
随着距离的缩短,我总算判断出了来物,是一根箭,一根尖锐的箭。它残忍的带着撕裂感情的冰冷,不断朝著毫无防备的鹿筱筱靠近。电波女背对著箭的方向,根本来不及躲避。
谢倩雯一边尖叫,一边朝鹿筱筱拼命扑过去。她推开了她,锋利的箭刺进了她的身体。
鹿筱筱被摔得在地上滚了一圈,不明就里的看向我,眼睛扑闪扑闪的搞不清楚状况。
射箭的人明显是想要置我於死地,我手忙脚乱的将谢倩雯抱起,还来不及查看伤情,另一支箭,已经再次射了过来。
Chapter9 人肉丛林(上)
有人说情感是一种流动的能力,纵使会让人千疮百孔,它却依然让人类执着!但是,有时候感情也会变得致命。社会学家常常告诫,别等著脓疮越积越大,最终全身溃烂比较好。
我搞不清楚这个学校的男性们对头顶长花的小谷,内心怀抱着怎样的感情。这些熊性生物中不乏拥有比小谷更好的固定女友,不过显然现在,他们已经完全将之抛於脑后了。感情失控的、处於发情期的雄性大学生们疯了似的找我。
现在更有一个长相帅气、身材高挑的男生,手里拿着学校比赛用的弓箭,尖锐的箭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只是眼神接触都会觉得很痛的亮光。而箭头的方向,正是艰难的抱著谢倩雯起身准备逃跑的我。
局面已经失控了,感情的电波令男人们思想全部溃烂。或许是因为小谷头顶那朵花的原因,花儿辐射的某种资讯不断刺激著男性的大脑,令所有人都无法思考,只能凭著本能做事。
杀人之后的结果和牢狱之灾,已经不在他们的考虑范畴之内。
这个手拿弓箭的男生旁有一个体积娇小、面容清秀的女生,或许是男孩的女友吧。女孩满脸惊慌失措,她用手扯住他的胳膊,拼命地叫喊他的名字,想将他手里的弓箭抢下来,可女生的力气哪里比得过他,男孩感觉烦了,一脚踹了过去。
女孩倒地后,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搞不懂本来爱她爱到发疯的男友,为什麼会伤害她,为什麼会发疯!
一滴冷汗在这生死存亡的高压下,从我额头顺着脸颊滑落到地上,男生的手随时会放开弓弦,而那根利箭将分毫不差的刺进我的脑袋里。
谢倩雯的伤病不重,幸好箭头刺中的是她的右手胳膊。血从衣服里透出来,染红了布料,这更增加四周的紧张感。
“周洋!”地上的女孩尖叫道,再次喊起男友的名字。只是这一次,声音里蕴含了其他的东西。
我死死的注视着这个叫周洋的男孩,冷汗不断的往外冒。电波女似乎也清楚情形糟糕程度,一声不吭的站在我身旁,不知心里在想些什麼。
就在这时,男孩随着女友的叫喊,猛地大吼一声,拉住弓弦的手放开了。好像还因为某种原因,弓被高高举起,箭失去了准头,射向了天空,死神降临带来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叫周洋的男生不断大叫着,痛苦得脸都扭曲起来。他用力的抱住头,拼命的倒在地上打滚。女友立刻跑过去,哭嚷著想要抱他的头,不过被男孩粗鲁的再次推开了。
“他怎麽回事?”谢倩雯挣扎着从我怀里跳下来,胳膊上还插著那根箭,好奇地问。
这女人,不怕痛的吗?
“不知道。”我从她受伤的胳膊处移开视线,将目光投向了倒地的男生。
确定没有危险后,这才向他靠近。这家伙的力气很大,我浪费了许多工夫才将他固定住,用手拨开他的眼皮,瞳孔已经充血了,一片一片的发红。他身上的血管如同蜘蛛网般密布的突出皮肤,看起来很骇人。
“中毒。”谢倩雯问。
我迟疑了一会儿才摇头,“不像!应该是其他原因。”
“啊!他的头!”一旁的女友再次惊叫,她的眼睛直直盯著男友的头顶看,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顺着她的喊叫望过去,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叫周洋的帅气男生头部顶端,似乎有什麽分开了他不算浓密的短发,从内部探了出来。
是叶子,一片绿幽幽、翠生生的树叶。
这片树叶表面呈现革质,椭圆形,长约十公分,叶面有著浅波状,顶端钝尖,基部近乎圆形,无毛。
叶子的模样越看越眼熟,可如此诡异的出现在一个人的脑袋上,弄得我的脑袋也混乱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品种名,只是感到名字就在嘴边,呼之欲出。
“花长在女孩脑袋上,男生头顶长出了叶子,真是离奇到天崩地裂。”谢倩雯满脸的害怕。
鹿筱筱好奇的伸出手扯了扯周洋头上的叶子,没想到叶子长得不结实,没多大力气就给扯了下来。她眼巴巴的看著自己手中的翠绿叶子发愣,我们也全都愣住了。
刚才还痛苦的嚎叫、不断挣扎的周洋随着叶子的扯离,顿时安静了下来。他的血管凹凸现象褪去,眼睛也恢复了正常,就连呼吸,也平静了许多。
“恢复了?”女友喜极而泣。
“不对!”我用手抵在周洋的鼻腔上,眉头大皱,“呼吸衰退的很厉害,必须马上急救。”
还没等我开始人工呼吸和心脏按摩,男生已经彻底的停止了吸气。他的心跳像是垂危的老人,几秒后也衰歇的停住了。
“死了!”我苦笑一声。刚才还活蹦乱跳举起弓箭想要杀掉我的男孩,没想到不过几分钟时间,已经永远的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怎麽会,不可能!不可能!”他的女友瞪大眼睛,一边哭一边扑在他的尸体上做著无用的急救。
鹿筱筱似乎无法理解究竟出了什麽事,她看了看叶子,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尸体。
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对谢倩雯说:“事情有点古怪,我们先去医院替你包扎伤口,再看看情况。估计要出大事了!”
心里的危机感被无限放大,周洋脑袋上的叶子长得莫名其妙。会不会别的男生脑袋也有长出来?
猜测很快就被证实了。果然,一出隐蔽处,满地都是痛苦的得打滚的男生们。他们的头顶无一例外的长出了一片椭圆形、叶面有著浅波状,顶端钝尖,基部近乎圆形的树叶。
男生旁的女生们手足无措,宛如世界末日来临似的,纷纷吓得哭起来。
“走快点!”不远处有一辆轻型电动机车侧倒在地上,他的主人就在不远处抱头挣扎,疼到全身经络暴露的表情看得我头皮发麻。
“上车,快!”我将机车扶起来,这个小型车的座椅上很难塞三个人。幸好我们都不胖。鹿筱筱被我塞在背后,让谢倩雯挤在中间位置,我艰难的拧著油门向前开。
记忆里还清楚的记得学校大门不远处有一家红十字医院。谢倩雯手臂上的箭头没有割断动脉,所以问题不大,被我扯下来,只用一条从衣服上撕开的布包住就能止血,不过,破伤风针还是必须要打的。
机车的速度不算快,可满耳朵传进去的全是哀嚎,满眼都是混乱,这令我有些难以平静。
出校门前,哀嚎的声音似乎在减弱,但,这绝非好兆头。来到大街上,遍地居然也布满了滚动的男性,各种年龄层都有,更令人惊讶的是,惊恐失措的女性们身上也出现了问题。
她们的头顶,冒出了跟小谷一模一样的紫色花朵,一朵一朵的花儿在动作变得木讷的女性们头部怒放,在风里摇曳,在阳光下反射著绚烂妖艳的色彩,似乎在跟男性长出的绿色树叶遥相呼应。
现场气氛极为恐怖,除了诡异这个词,我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形容。
这惊悚的一幕刺激到了谢倩雯的神经,这女孩说实话我也稍微有些佩服,手臂受伤到现在,从来没有叫过一声痛。对她的身分,我也更加怀疑起来,她为什麼要不顾危险的救鹿筱筱。
红十字医院很快便到了,我将谢倩雯扶下车,带著鹿筱筱朝里走。
医院里人满为患,许多医生也遭了殃,穿着白大褂倒在墙角上抽搐。没有出事的医生忙碌得手脚抽筋,他们不断地推著病人朝里走,但是对这种头上长花、长树叶的情况,根本就没有任何对策。
一个看起来颇为年轻的女医生抽空检查了谢倩雯的伤情,然后利索的替她消毒打针,又厚厚的包扎了一层。医生望著混乱的窗外街道,叹了口气:“你们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麼是?”
“不清楚。”我摇头,实话实说。
“唉,现在的情况我这辈子从来没有遇到过。乱七八糟的,难道真的要做手术将人们头上的叶子和花取出来?它们是怎麼长上去的?究竟是寄生还是其他原因,医院里没有人有经验。”
女医生脸上露出恐惧,“而且,医院里好手好脚能行动的,也就只剩下三个。我们现在只能让病人在病床上躺著,什麼都不敢做。刚刚有个医生把病人头上的花扯掉,病人立刻便死了。”
鹿筱筱猛地打了个哆嗦,她手里还握着从周洋头上扯下来的叶子。我将叶子拿了过来,放在眼皮底下观察。只是过了十多分钟,树叶已经泛黄了,还隐隐传出腐烂的恶臭味。
“这是,榆树叶!”我突然惊叫一声,总算是将其给认了出来。男人的头顶长榆树叶,女人的头顶呢?那些是什麼花,自己完全没有印象。
女医生处理完谢倩雯的伤口,立刻便离开了。我随手打开电视,本地频道里正在拨放昨晚录制的一则新闻。
样貌不怎麽好看的记者拿着话筒在一个颇为空旷的厂房前讲解着,说的是昨天傍晚六时左右,一场龙卷风袭击了鸽城新城区边缘的一个厂房。这位记者赶到现场,所谓的“龙卷风”已无踪迹,只留下了破损的屋顶。
一千多平方公尺的车间,石棉瓦铺就的屋顶破了两个大洞,一些破碎的石棉瓦被隔热布接住,一些散落到地面。
“像一根黑色的烟囱,旋着就过来了,在远处旋了一两分钟,瞬间就到工厂上空。”
电视画面哩,一个长相老实的中年人比划着说:“我从没见过这麽奇怪的风,风吹到屋顶上空发出巨大声响,还来不及反应,大片的石绵瓦已被掀翻,飞离屋顶一两丈远。我的几个工人说,这股风目测直径有七八十公分粗。”
记者解释道:“当时车间里有二十多个工人,好在屋顶被掀翻时,工人们都没有站在破掉的那个位置。事发时,有位工人刚刚迈进车间大门,这股风的“尾巴”扫到了他的手臂,他说,温度相当高,针刺一样烫。”
“据说这股风旋着走,走的是弧线。一分钟之内,怪风绕着车间转了个圈,就逐渐走远不见了。我随后连线采访了气象局专家,专家表示,这种风肯定不是龙卷风,但究竟成因是什麼,由於没有到现场,也很难判断,其影响范围很小也难以监测。”
还没等这个罗嗦的记者将新闻主题说清楚,鹿筱筱指手画脚的站起来,目光愣愣的往窗外望。
“怎麽了?”我立刻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一个令人目瞪口呆的景象映入了视网膜。
只见新闻报导里刚刚还提及的奇怪龙卷风,现在就在离医院不远的地方。
黑色的龙卷风像是上帝从天空戳下来的一根手指,在大约一公里外的地方旋转。这个黑色风漩涡扭曲着,显然比新闻里提及的大了无数倍,就算间隔如此远的距离,也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它毁天灭地的能量。
如果这个龙卷风真的朝这边移动过来,我毫不怀疑,整个鸽城会毁於一旦,只有少数人能够幸运的逃生。
谢倩雯吓得满脸发白,就连不知何时进来的女医生也险些吓得瘫倒在地。
“有没有防空洞?”谢倩雯声音尖锐地抓住了女医生的衣领。
“有,有一个。”女医生哆嗦着回答,“就在停尸房旁边。二战时期修建的,应该还能用。”
“马上带我们过去。”她俐落的抓住鹿筱筱的胳膊,根本不管女孩的挣扎。
“别急。”我挡住了她。
“现在还说别急,你是不是嫌命长了!”她瞪了我一眼。
“你仔细看看。”我指了指拼命扭曲的黑色龙卷风。
谢倩雯愣了愣,花了十多秒去确认,又揉了揉眼睛,迟疑道:“它似乎没再移动。”
“不错。”我冷静的点点头,“这根本不是龙卷风。而是地穴里流出来的空气,因为比重的原因跟外界空气形成了对流。昨晚出现的小龙卷风,估计也是基於同样的原理,只是那个面积太小,一出现就被大气压挤走了。”
“什麽外部空气内部空气的。”谢倩雯想要重复我的话,不过舌头很快就开始打结。
“简单明了的解释的话,意思就是,鸽城下方有个巨大的空洞。空洞里积累的低密度空气大量窜了出来。”不由自主的,我想起了社区地下室停车场第三层,通入的那个硕大到无法揣测边界的洞穴。难道那个洞穴出了什麼变故?
谢倩雯还是不懂,但她算有些自知之明,并没打算弄清楚,只是确认道:“究竟我们有没有危险?”
“只要不靠近那个龙卷风就没有危险。如此大的气流涌出,基本上不会移动,只会悬浮在地面破口的地方,时间久了便会自动消散在空气里。”我皱著眉头,脸上一点高兴的神情也没有。黑色气旋的出现实在有些蹊跷。
不过听了我的话,女医生和谢倩雯纷纷松了口气。
没等她们为死里逃生而激动,变故再次出现了。躺在同一个病房的患者不断的发抖,整个身体如同跳舞似的在床上抽搐著。女医生又被吓了一大跳,她急忙跑去查看情况,顿时发现所有的患者都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她手足无措的不知所措,最后乾脆呆站在原地,明显是陷入了混乱中。
就在这时,较远一点的男性患者猛地停止了颤抖,紧接着,所有人都停住了,完全没有了动作。整个医院陷入了气氛微妙的诡异平静里。
“啊!”女医生惊讶的大叫。随着她的叫声,离她最近的男患者头顶的榆树叶开始抽枝散芽,长成了一株小树。
我们惊讶的看着这棵小树以惊人的速度生长发芽,最后生长到抵住天花板才逐渐停下来。一模一样的可怕情况在每个头上有树叶的男患者身上发生,很快,医院里就变成了绿幽幽的丛林。
只是这个丛林一点都不令人有接触大自然的好感,而是带给人无与伦比的恐惧。
我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什麽也没办法做。混乱的大脑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儿来!
女医生大呼小叫的去找自己的同事,不过很快就颓然退了回来。
“你不是说还有两个医生能自由活动吗?”我走到最近的一株人肉树干前调查了片刻,这些树都属於一个种类——榆树。不过它们显然并不种植在土里,而是以人类的身体为盆栽生根发芽。
它们纤细的根须如蜘蛛网似的盘踞在人体的血管里,恐怕就连人的大脑也无法幸免。但是长出树干的人类却并没有死去,他们还有平静缓慢的呼吸。不知道还能不能思考。总之,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些受害者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植物人。
“他们疯了,一个坐在地上玩手指,一个口吐白沫,恐怕是没办法接受刚才发生的可怕事情。”女医生捂著脸哭起来。
“这种事,谁又能接受?”我叹口气安慰道,“现在有个问题摆在我们面前,我们该怎麽做?是出去报警,还是先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麼?人变植物的情况究竟是局部出现,还是全人类世界都受了灾。”
电视上还有节目,除了一分钟灾难发生前,地方台变成了没信号外,其余的电视节目都还正常。我将收视节目全都跳了一遍,最后确认道:“看来,只有鸽城出了问题。还好不算最糟糕。”
谢倩雯望了望四周,“都变成这样了,还不糟糕?”
“至少我们都还活着。”我朝医院的女患者看去。
这些头上长花的女性们也失去了知觉,但并没有植物化,花朵越发的盛开著,紫色的艳丽十分刺眼。
窗外的路上,隐约还能看到倒在地上的男人们植物化的更厉害更高大,也许是因为阳光的照射吧,毕竟在室内没办法光合作用,从人体内长出的榆树有些营养不良。
在如此恶劣的时候,居然还能冷静的判断这麼恶心的东西,我都有些佩服自己。
“我们也就只剩下活着了。”女医生心力憔悴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乾巴巴的说。
“我们,没变植物。”鹿筱筱拉了拉我的衣服,提醒著。
“对,我们不但活着,还没植物化,这倒是有些让我注意。”我摸著鼻翼,“我们比这些植物化的人多做什麼,或者少做什麼吗?”
“没。”鹿筱筱乾脆的辐射着电波,“本体是外星人,植物不爱吃。”
而对省略主语的外星语言,我选择无视。
谢倩雯明显对下一步做什麽更在乎,“管那麽多干嘛,我们是不是该冲出去报警,还是在原地等救援?”
“我觉得,还是先搞清楚为什麽我们没被传染更迫切,否则贸然出去,万一不小心做了多於的事情,就会变成他们那样。”我指了指植物化的男人以及花朵已经长得比人头还大的女人。
“你是医生,应该比我们更了解人体构造吧。这会不会是一种病?而且,你是鸽城人吧。”虽然很明显这绝对不是病,但该问的,还是该问问,万一能得到些许线索?我完全不抱希望的看著女医生。
“叫我李权智好了,我没比你们大几岁。”女医生认命了,“对於这见鬼的城市,我根本不熟悉。我上个月才从省城调过来。”
“上个月?”我眼前一亮,急迫的问:“那至今还好手好脚的两个医生呢,也不是本地人?”
“他们跟我同一时间调过来的,在这家红十字才干了二十多天而已。”
李权智医生又哭起来,“早知道听老妈的话,不到这麽偏的地方来工作了。上次那个相亲对象想想还满不错的,如果忽略他的个子和口臭的话,还算个可以结婚的人选。早听老妈的话,嫁人,在本地工作,哪还用得著遇到这种怪事!”
她的精神正在涣散,已经开始无谓的回忆了。
Chapte10 人肉丛林(下)
人类的思考能力总是这麽奇怪,越是危急时刻,越容易胡思乱想。例如现在的李权智,又如望着窗外变得越发黑暗,却不是因为夜晚来临,而是因为接到被隐藏在了树影中的谢倩雯,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还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脸。
鹿筱筱又扯了扯我,“这位姐姐在说什麼,地球的语言真难理解。”
“小孩子别听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看来,或许我是找到了我们没被传染的原因。”
“原因?”谢倩雯重复道。
“嗯,就是时间。”我解释着:“李医生和她的同事以及我,都是最近来的。我有个猜测,促使人类植物化的因素早在很久之前就开始存在了,只是在今天才一起爆发出来,而我跟李医师等人,由於来鸽城的时间短,所以不具备植物化条件。”
“我和鹿筱筱也没有被感染,也就是说,植物化的时间条件,至少长达半年以上?”摒除了会感染的可能,谢倩雯顿时眉开眼笑了举一反三。
“关於这一点,能不能请你到偏僻的地方单独跟我谈谈。”我沉吟片刻,决定挑明自己的态度。
谢倩雯狐疑的跟着我走出病房,来到走廊的无人位置。
我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足足有一分钟,这才问:“你究竟是谁?”
“我?鸽城大学的一年级学生啊,普通人类女孩。”她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依然在装傻。
“算了,我把话挑明吧,没时间跟你兜圈子。你究竟跟鹿筱筱是什麽关系?”我将手伸入衣兜里,隐晦的抓住了侦探社配给我的自卫用小手枪,让一个不安定因素在身旁,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很危险。
“你什麽意思?”谢倩雯露出不明就里的表情。
“够了,还要我把话说得更清楚吗?”我冷哼一声,“第一,如果植物化的时间真的长达半年,那麽鸽城大学那麽多一年级新生应该都跟你和鹿筱筱一样,没有受到感染。而他们现在有的正倒在地上发芽抽枝叶,有的脑袋上长了朵快要盖住脸的花。”
“第二,你明显在保护鹿筱筱。为什麼保护她?她凭什麼值得你保护?”
“第三,你被箭射中的一霎间,有避开要害吧!否则那根箭肯定会射中你的心脏,而绝对不是无关紧要的手臂。那麼敏捷的身手,就连我也没办法做到,只有受过训练才行。这三点,足以证明你绝非普通女大学生。”
谢倩雯的脸慢慢地从笑容满面道乌云密布,最后小心翼翼地望着四周,小声道:“好了,算你厉害,我承认自己是受命於人,行了吧。”
“这就对了,开诚布公点,对大家都有利。”我满意的点头。
“总之暴露了,我也只能乾脆点承认。”谢倩雯苦笑着,“我来自鹿筱筱的家族,至於是什麽家族,我没权利说。筱筱是大小姐,不过从小思想就有些奇怪。我出生到长大的使命就是暗中保护她。不过这孩子,不之为何,老是对我没好感。”
“所以,你不是敌人?”我问。
“如果你威胁到她,你就会变成敌人。”谢倩雯的表情变得无比认真。
“好,我知道了。”我揉了揉鼻子,“回去吧。”
说着我俩返回了病房,鹿筱筱正蹲在地上拨弄女患者脑袋上的花,又从男患者身上扯下几片树叶,忙得不亦乐乎。她看到我,立刻条件反射似的迎过来,抓住了我的衣摆。这小妮子,什麼时候形成的条件反射?
我理了理乱糟糟的衣服,看着病房中心不在焉的李医生,咳嗽了一声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说道:“救援队不知什麽时候才会来,最重要的,我们不知道鸽城里还会出现什麼变故。所以,我个人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先逃出去。”
“我赞成。”谢倩文点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所以,我们需要规画出一条最快的出城路线,最好能有一辆汽车。”我租来的车还放在社区里,考虑到至少需要步行十分钟左右的距离,期间有太多的变故,本人不怎想冒这样的危险。
“医院里有救护车,钥匙就在管理室,我能轻易取过来。”李医生恢复理智后,也觉得逃出去比较好。
周围的人体植株已经开始生长到堵塞空间的程度,病房是不能久待了。我当机立断:“很好,大家一起取了钥匙就立刻利用救护车离开医院。”
窗外,路上的植物抽枝发芽的速度随著阳光的偏移,反而更加的快了。
掏出手机看了看,下午两点,最重要的是居然有信号。我立刻用力的敲头,闹了半天,竟然忘了最重要最便捷的现代通讯工具。也是,植物的变故怎麼能瘫痪人类的先进科技呢!
“等一等,大家把电话拿出来报警。”我停住脚步,惊喜的说道。
所有人都愣了愣,李医生竟然哑然失笑,“我真是笨,慌乱得把手机都给忘了。哇,满格信号,先给老妈挂个电话。”
我们纷纷拨打电话,可诡异的是,每个人的电话都是占线状态。
“怎麽回事?”我皱了皱眉头。
“不清楚。似乎,电话打不出去,可明明是满格的说。”谢倩雯也疑惑不解。
“算了,别再浪费时间,按原计划进行。”我将打电话求救的方案向后推,既然行动电话系统因为未知的原因出现了某些故障,那麼逃生就是现下最优先的选择。
一行四人取了救护车的钥匙,刚一出医院门,所有人惊呆了。
在病房中隔着窗子往外望,看得并不真切,直到身处外界才能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麼。原本空旷的医院广场,绿荫满布,遮天盖日。
视线望不了多远就被树林阻碍住了,本来绿化就不错的鸽城,现在根本变成了一个原始森林。水泥路面早已见不到踪影,树木盘踞著,没办法计算数量。不过每一棵树的树脚下,都躺著一个男性的躯体,虽然掉落的树叶已经将人类身体遮盖住了。
从进医院到出门,不过三个小时而已,似乎整个世界都起了诡异变化。
原本的计画也如同嘲笑般烟消云散,开玩笑,路都没有,在森林里怎麼开车?
“你们看!”李医生尖叫一声。
只见树林里,满布的树叶堆之中,盛开着一朵朵紫色的巨大花朵,妖艳的在树荫下怒放,不用猜,每一朵花下都肯定有个女性的身体。这些花无风自动,在微微抖动著,每一片紫色的花瓣都在颤抖,不停地颤抖,似乎得了羊癫疯。
花当然不会感染动物身上的疯病。在我们大惑不解中,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无数白色的微粒从花蕾中飘向空气哩,由於没有风,微粒就如此悬停在空中,一动也不动。大量的微粒铺天盖地,几乎将眼前的空间全部挤满,严重阻挡了视线。
“花里的微粒跟那晚我们挖穿洞穴后传播出来的好像!”谢倩雯呆呆的说。
“不是很像,明明就是同一种东西。”我努力咽下口唾沫,艰难的道。
“我们该怎麽办,冲进去?”李医生问。
“当然不可能,如此多的微粒,就算我们没有花粉过敏症,也会被堵塞满支气管,最后无法呼吸而憋死。”我否决了提议,转而问道:“医院里有防毒面具吗?”
“有,在库房里。”李医生点头。
“去拿几个过来。”
医生很快就去而复返,手里提这个袋子,“整个医院只有十个,我全部拿了出来。万一在路上遇到其他生还者,还能救几条命。”
我吩咐所有人戴上,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在最前方探路。而鹿筱筱仍然不依不饶的抓著我的衣摆不放,彷佛一放开我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般,对此我颇感无奈。
人类的感情确实很奇怪,在我感到困扰的时候,心里还有种暗喜。果然,被人依赖会产生英雄主义情节,特别是依赖你的对象长得漂亮时。
一行四人缓缓的走入人肉丛林中,李医生在惊恐的同时也十分好奇,这个三个小时内长出来的森林和其他被森林覆盖的地方并没有太多不同处,当然,如果不计较偶尔会绊倒脚的人类身体以及悬浮在空气里像是一层浓雾的白色微粒。
人类的建筑物如同久远的遗迹被绿色覆盖,森林里只有一棵树——榆树。单调伴随着前进的道路,一路上也只剩下就连脚步声都被地上树叶吸收的空寂感和淡淡的急迫情绪。
不过还好,走出了一公里,至今还没有遇到过任何危险。
突然,有一道光芒射了过来,直接照射在我的眼睛上。
我伸出手遮盖,狐疑的朝光芒射来的方向望去。光是镜子反射过来的,来源於一栋街道边高耸的电梯公寓三楼。
“你们看,里边似乎有人影在动。”李医生惊喜道。
“应该是游客。”我判断道。那栋公寓的第三层挂着“杨氏家庭酒店”的牌子,何况当地人已经变成榆树的根基了,哪里还有空拿镜子反射阳光跟我们打招呼。
“要去救他们吗?”谢倩雯皱眉。
“那栋应该是鸽城最高的吧。”我抬头目测片刻,若有所思地问。电梯公寓足足有三十层高,“过去看看,如果不麻烦就救人离开。何况,我有点在意,想要去高点的地方看看局面变成了什麼样。”
站得高望得远,三十层楼至少九十公尺高,鸽城不大,应该能够看清楚城市究竟变成了什麼样,以及到底从哪个方向更容易逃脱。
众人没有意义,我们朝着杨氏家庭酒店的方向走,路不长,不过由於小心谨慎,也花了不短的时间。公寓大厅里布满了长成树木和花朵的人类植株,原本当作盆栽的绿色植物,嘲讽般的依然摆放在从前的位置。
“真的很讽刺,人类从来都是任意的对植物进行移栽、修剪、割断它们的花装饰庭院和房屋。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自己反而变成了植物的花盆。”李医生低声喃喃道。
我什麽话也没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家顺著楼梯上了楼。
朝我们反射阳光信号的是三个年轻人,一男两女,都很年轻,不超过二十岁。他们刚一看到我们,就激动地扑了过来:“谢天谢地,总算有些活人了。我们刚刚还以为所有人都死光了,地球像电影中演的那样变成了末日。”
“让你们失望了,出问题的或许只有鸽城而已。”我躲开了他们热情的怀抱。
男孩长得很阳光,他向我伸出手,“我叫李缄,后面的两位美女刚刚才结识,没来得及问名字,不过我们都是找自己上大学的女友和男友,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这种恐怖的事。”
“喂,外边究竟怎麽了?为什麽突然长出了那麼多树和花,还是从人的头顶上发芽的?”
两个女孩有些腼腆,自我介绍道:“我叫孙小玉。”
“我叫吴丽。”别一个女孩从孙小玉的背后探出头。
“我叫夜不语。”我冲他们点头,然后吩咐谢倩雯:“你跟他们解释,我上顶楼去看看。”
“怎麽解释?”谢倩雯有些为难。
“想怎麽解释就怎麽解释。”我抛下这句话离开了,屁股后边照例跟了条小尾巴。鹿筱筱亦步亦趋的踩著我的脚步,她一向都不习惯跟陌生人待在一起。
电梯还能用,免去了爬楼的苦恼。
“害怕吗?”我问。
鹿筱筱点点头又摇摇头,视线乱瞟。
我没再问下去。说实话,至今头脑都乱成一团糟,没有理清楚,趁着坐电梯的时间,我稍微整理了下思绪。今天从出门后,一切就都变了,原因是什麼呢?或许,原因早在很久以前便已经埋下。
昨晚小谷头上长出了一朵美丽的花,引得周围所有男性贺尔蒙分泌旺盛,本来不漂亮的她,突然间成为了整个学校最骄傲的天鹅。在她最得意的时候,我扯了扯她头顶的紫花,於是她晕了。
被花朵吸引的男生们,歇斯底里的想要杀了我,每个学生和老师都疯了似的。难道,那其实是植物的本能,争夺阳光和营养以及授粉权?想不通,但是有种感觉,地面上的发生的一切一切,都跟地底下那偌大的巨大洞穴有关?
电梯慢吞吞的总算停在了第三十层,我们顺着楼梯来到楼顶,视线顿时因为高度的原因变得开阔起来。
我来到边缘处,往远处望。顿时被眼前的惊人景象震撼得整个人都呆住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鹿筱筱也在看,可我瞧不出她面无表情的脸有什麽感情变化。从九十公尺高处往下望,果然能将鸽城所有景象收纳进眼底。只见茂密的丛林覆盖了极大的范围,那股黑色的龙卷风完全没有消散的痕迹,而位置,正好处於丛林的中央点。
龙卷风扭曲的根部,可以轻易看到一个巨大的空洞裸露在地面上,黑漆漆的探不出深浅。犹如黑洞般,向外辐射著一根根硕大的根须,那些根须纵横交错,从地底深处爬出,蔓延了至少方圆两公里。
我双手颤抖的掏出城市地图,比划着洞穴的位置,那里,正好是鸽城新城区中央广场。森林在旧城区一点也没有看到,甚至能清晰的发现旧城区的人将突然冒出的森林边缘围出了一道黑线,有的惊恐,有的好奇,有的尖叫。
警车、消防车以及救护车围拢了人肉丛林的周围,可是道路已经被植物封锁,没车能够开进来。
密密麻麻的榆树林,其间,白色微粒像是一层悬停的浓雾,将绿树遮盖得隐约可见,严重的制约了可视面积,不过我还是能偶然发现有活物在树林里移动。掏出随身工具包里的小型望远镜,勉强能看到活物是人类,他们如无头的苍蝇般在树林中寻找出路,只不过明显有迷路的迹象。
下方真的像是科幻电影中才会出现的场景,难道传说即将来临的2012世界末日,会以植物杀死所有人类作为终结吗?
无稽之谈,至少人类的植物化并没有过度的蔓延,保持在了一定的范围内,而且交界线十分明确。
带着乱糟糟的思绪,我和鹿筱筱一起下楼。临走前,电波女指著那个龙卷风的位置,大声说:“母星的味道。”
“嗯,然后呢?”我心不在焉的敷衍她。
“我有,最重要的东西,曾经掉在那里。”女孩的话难得正常一次,她的脸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没找到,很难受。”
我摸了摸她的头,“有机会逃出去的话,我帮你找。”
“嗯。”她高兴的点着脑袋,满头的黑发在阳光里散发出漂亮的粒子。
回到三楼,屋里不知为何沉默的人,在压抑的气氛里各自坐在沙发上发呆,他们听到脚步声,这才抬头望过来。六个人的视线集中在我俩身上,每个人眼神里蕴含的意义都不同。
至少新认识的三人看我的神情,有隔阂,也有希望。
“怎麽样,有发现没?”谢倩雯急迫的问。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麽叙述,於是拿出地图铺到桌子上,随口问了李缄三位,“你们有到顶楼去查看过没有?”
“周围人一个一个的倒下,然后可怕的变成了树,我们哪有新思想太多。”男生立刻摇头。
“情况有些复杂。”我叹了口气,用笔在地图上画了个范围,“目前我看到的,产生了植物化的人,基本上全是在这个圈的范围内。外边的居民没有任何问题,警方也在想办法冲进来救人。”
“太好了!”所有人都雀跃道。
但我一丁点高兴的表情也没有,心理不安的预感在逐渐加浓。这一连串诡异事件的背后,作祟的究竟是什麼,我一无所知,就是这股未知感搅动得我心烦意乱,总觉得,或许事态发展没那麼简单。
吴丽愣愣地看着我用原子笔勾画的地图,突然惊讶道:“受灾的全是鸽城新城区,老城区一点事都没有,太古怪了。”
我国的城市由於这十多年来快速发展,几乎每个城市都划分出了新城和老城。如果没有建筑部的消息地图又或者并非城市的常住民,一般利用旅游地图是很难分辨两者的区别的。这个吴丽,却能清楚地说出来,而且说得很肯定。
我眯了眯眼,问道:“你是本地人?”
“嗯。”她羞怯的点点头:“土生土长的,不过一年前我家因为老爸的工作变迁去了外地居住,这次回来是想看望原来的朋友。”
“原来如此。”我大喜。
发生了几个小时的人类植物化现象后,熟知鸽城的人已经变成了盆栽,培育出诡异的紫花和硕大的榆树,就算隐隐觉得或许事件有可能跟鸽城的过去有关,也难以找人询问。现在冒出来个吴丽,简直是上天赐给的幸福,无异於雪中送炭。
“对鸽城,你很了解吗?”我连忙问。
“算是吧。”她在我的眼神直视下,脸微红,轻轻地低头,“毕竟住了十八年了。多多少少,各方面都知道些。”
我们的对话引起了其余人的注意,大家不约而同的靠了过来,仔细聆听著。
“能不能跟我介绍下鸽城的大体情况。”我吩咐道。
“就算你这麽对我说,我也不知道该怎麽介绍起。大体介绍什麽的,每本旅游手册上都写得很清楚,这家旅馆里就有那种小册子。”
吴丽有些为难,一个人对某个地方或者他人过於熟悉的话,反而会不知道该怎麼描述,这算不算一种固有的心理障碍和审美疲劳呢?
“我需要的资讯,我想没有旅游局会提供。”我顿了顿,启发道:“你仔细回想一下,新鸽城从前有没有发生过某些大型事故,又或者奇怪的异常。”
现在转头想一想貌似怪事几乎都围绕着新鸽城突发,人类大量神秘失踪、白蚁的骚动、生物的奇怪举动,甚至人体植物化现象也只发生在新鸽城。那麼,原因肯定也在新鸽城。
“没什麽特别的地方。”
吴丽努力的挖掘着脑内的资讯,“新鸽城是十一年前开始修建的,当时重点规划的便是旅游方面毕竟鸽城附近除了气候和环境算不错外,并没有奇特的资源。说起来,这个小城市很恬静,绝对没发生过大事,更没什麼好值得注意的。”
我皱眉,“再仔细想。”
直到现在,她的话几本是罗嗦的语言,没任何参考价值。
吴丽将视线瞟向窗外,突然有些感慨,“如果抛开可怕的情绪的话,现在的新鸽城,倒是和从前没有人工建筑物时一模一样。”
我心里一动:“和十多年前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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