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语诡秘档案在线阅读:405 阴灵附体3

TXT下载地址:夜不语作品集夜不语诡秘档案txt下载,一个笔名叫“夜不语”的神秘人物写的恐怖推理小说《夜不语诡秘档案》系列,目前连载到第六部夜不语诡秘档案604,夜不语605。一个与诡异同行的名为夜不语的走读学生,因和杨俊飞签下协议而游走在各个城镇的人,个人癖性自大,自恋,对爱情不负责任却大受文内女性的喜欢,是个博学,聪明,深藏不露的人。此文众多角色疑点较多,夜不语身边可谓藏龙卧虎:陆平和第三个不明势力的出现,陈老爷子的存在的深藏的危机,都增添了文章的恐怖意味。

Chapter 6 驱鬼

电话是宋家明打来的,他的声音很焦虑,说是林晓薇的病情猛然间加剧了,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语气里隐约有让我去一趟的意思。
「语哥,我开车送你去。」宋诗羽迷糊的站起身准备换衣服。
「不用了,我随便找一辆计程车。」我摇头,穿好外套就朝外走。我有些迷惑,林晓薇的病更多是精神上的原因,虽然大脑中确实有黑色硬块再次生成,可还远远称不上会危及到生命,宋家明的声音如此急切,究竟医院里发生了什麼事?
「语哥,这周围叫车很难,还是我送你吧。等我一分钟。」宋诗羽完全清醒了,她不由分说的窜进房间换衣服,然后迅速的拿了手袋跟我身后出了门。
她在雪地里将车开的一如既往的慓悍,没花多长时间就到了市医院,我俩急匆匆的跑进住院部。楼里还算安静,由於已经到了凌晨两点,病人全都睡觉了,只剩下稀少的值班医生有条不紊的坐在办公室里喝茶上网。
上了三楼也没有丝毫慌乱的迹象。
林晓薇的病房前,宋家明正焦急的走来走去。他的头发明显被抓过,乱糟糟的,甚至有一些位置露出了发红的头皮。
看到我们到来,他眼前一亮,「夜先生,您总算来了。」
「出了什麼事,你怎麼这麼慌张?头发怎麼了?」我的疑惑如同连珠炮似的吐出去。
「你进去看看吧,晓薇很不正常。」宋家明摸了摸脑袋,似乎觉得头皮在发痛,「刚刚给她打了几针镇定剂,她正在睡。」
我「嗯」了一声,推门走进了病房里。房中有些冷,我微微一扫视就发现对面有扇窗户被打碎了,寒风从那窟窿里呼呼的往里扑。
虽然病房并没有摆设,除了床外,就连凳子也没留一把,可地上乱糟糟的痕迹,还是暴露出了房内不久前曾经有过一次激烈的搏斗。
林晓薇正躺在床上昏睡,她漂亮的脸蛋上有些处理过的伤痕,应该是被玻璃划伤的。被子里的她高耸的胸脯一松一弛起伏不定,显然就算是注射了镇定剂,睡得也不算安稳,而她露在外边的右手上有一缕黑色的毛发。
「她是怎麼回事?你又是怎麼回事?」我心里大概有了些判断,转头再次问宋家明。
他苦笑连连,「晓薇原本睡得好好的,可突然就失控了。她挣脱了固定用的绳索,笔直的朝著窗户走,一拳打碎了窗玻璃后,拼命的想要从破裂的窗子里钻出去。」
「这跟你发给我的影像中的第二个片段倒是很相似。」我回忆著。
「不一样,同样的事情虽然发生过许多次,可这次完全不一样。往常遇到了今天的情况,只要医护人员一进来她就会自觉的晕倒,但是刚才,晓薇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宋家明脸色惊恐,似乎在害怕。
「她的表情神色,就彷佛地狱里爬出的恶魔,当她转过身来正对我们时,有个小护士差些吓昏。她满嘴都是黑色的沫子,那黑漆漆的沫子像气泡似的不断从她口腔里涌出,滴落在地上。我扑上去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充满了暴虐倾向,不断的打我,抓我的头发,她的力气大得出奇,就算是我这个正常的成年人都阻拦不住她。」
「直到我们叫来十多个护士才将晓薇给制止住。可就算如此,她的嘴里还是不断的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听得人精神崩溃。」他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给她打了镇定剂,可她依然没有消停的迹象,足足打了三针,剂量足够麻痹犀牛了,晓薇终於才安静下来。这是她入院以来从未发生过的失控状态,那副模样,不要说小护士们了,就连我都止不住怀疑她是否真的被鬼上了身,现在到处都在议论纷纷有关她的闲言闲语,真不知该怎麼办才好。」

宋家明流露出「自己很没用」的表情,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劝慰。而宋诗羽显然又被吓到了,看都不敢看躺在床上的林晓薇一眼。
「她的病情再加重,看来确实不能再拖下去。」我沉吟片刻,问道:「现在的她,能出院吗?」
「肯定不能。」宋家明摇头,「就算主治医生同意她出院,我想她也不愿意。毕竟就晓薇自己说的那样,只有这个房间她看不到奇怪的东西,也只有这个房间让她稍微会安心,外界对她而言,太危险了。」
「明早我会跟她谈谈。」我不置可否,也没多话,示意两人跟自己一同出去。
到了走廊,我压低声音:「明天我有个计划,当然,前提是自己的猜测被证明没有错。到时候无论如何都帮她弄到一天的出院证,我只需要一天的时间。而你,也不要多问,必须全力配合我,就算明天我做的事情看起来有些傻!」
「你想做什麼?」还没等宋家明发问,好奇心旺盛的宋诗羽已经迫不及待的喊起来。
「嘘,都说不要多问了。就算你问,我也不会回答。」我神秘兮兮的笑著,心里有些忐忑。一切,还是要等到明早,老男人杨俊飞给了自己答案后,才会清楚。

回到宋家明的小窝后,整晚我都在忙碌,透过老男人的关系网做了许多准备,也订了许多东西。等抽空甩一甩晕沉沉的头时,天空已经明亮起来。
雪不知何时停歇了,只剩下满地满屋顶,累积得白茫茫的色彩。
宋诗羽乖顺的趴在沙发上做梦流口水。
而就在这时,老男人的信也发了过来。迅速的将上面的内容看完,我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看来,自己猜对了。事情,也变得简单起来!
时间开始有条不紊的被我安排好,稍微休息了一个小时,早晨八点半,我来到了林晓薇的病床前。
「想不想出院?」我直截了当的问。
「当然想,如果没病,谁愿意待在这鬼地方。」她一愣,看著窗外的世界苦笑。
「我有办法治好你。」我压低声音,「给我一天时间,我带你去几个地方,做些又有趣又有效的事情。你的病说不定就好了。」
林晓薇脸色怪怪的,「夜先生,您的表情好像拿著棒棒糖诱拐可爱小罗莉的怪叔叔,该不会是拉我去僻静的地方做些奇怪的事情吧?」
看来关於昨晚的事情,她并不是很知情,虽然脸上的伤痕还才留著淡淡的红色印迹。
「随你怎麼想,敢不敢赌赌?」我面不改色,「赌赢了,你的病就好了。赌输了,也失去不了什麼,最多浪费一整天无聊的时光而已。」
「您有把握治好我?」看著我认真的神色,林晓薇渐渐收敛起笑容。
「谁知道呢,总得要试试。」我直视她漂亮的双眼,「我的书你也看过,里边有许许多多奇怪的故事。你的事在我的经历里根本就是小儿科,不值一提。」
「好吧,我赌了。」林晓薇一直淡然的眼中燃烧起一种雀跃,那是对生存的渴望,「可我该怎麼出去?方医生不准我出院。」
方医生就是宋家明的指导教授,那个著名的脑神经科教授。
「这问题不大。」我用眼神示意宋诗羽,这妮子乖巧的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出来,「晓薇姐,我帮你穿便服。外面很冷的说。」
我拉著宋家明出了病房,问道:「出院证拿到没有?」
「没。」他有些颓然,「老师不给开,说晓薇是特殊病人,不能出院。」
「带我去他的办公室。」我微微皱了皱眉头。


「老师这人很顽固,除了功利心强点外,基本上还算是个不错的医生。您要劝他改变主意,很难。」宋家明有些为难。
「你只管带我去就是了。」我拍著他的肩膀,是人就有弱点,既然他功利心强,就靠这点当作突破口吧。

宋家明不情不愿的带著我到了位於五楼的办公室前,还不放心的劝道:「老师脾气很不好,人也小气,千万不要得罪他。如果他不愿意晓薇出去,最多我假扮病人躺床上,你带她走吧。」
这家伙明显对我缺乏信心,居然连电影里常用的最容易暴露的手段都建议了出来,真不知道该说他天真好,还是赞美他不通世事。
「放心吧。」我推门走了进去。
五分钟后,他的导师和蔼地将我送了出来,满脸堆积著厚厚的笑意,看得宋家明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他愣愣的见老师跟我客气的告别,然后才依依不舍的回办公室。
「那小老头真的是我那个脾气暴躁的老师?」宋家明语气结巴的问,「怎麼变性格了?!」
「别管这些,你看,东西搞到手了。」我得意洋洋的挥了挥手里的出院证。
「不可能,我的老师明明…夜先生,你是不是对他施了魔法!」他依然不相信眼前的情景。幻觉,绝对是幻觉,从来都不苟言笑的老师,刚才居然显得那麼开心,嘴张开得足足能吞下两个鸡蛋。难道夜不语是他离散多年的私生子?
感觉到他龌龊的想法,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别乱想,我不过承诺给他一张CINP的年票。」
「CINP的年票?」宋家明的嘴巴顿时张得比自己的老师都大,「那可是国际脑神经与精神药理协会出具的最权威邀请函,每年全世界只有一百个最顶尖的脑神经专家才能得到。」
「管他的,总之我只是浪费些口水罢了,具体事情让杨俊飞去头痛。」我不负责任的将残局丢给某个不良老男人,用力拉了还在发楞震惊的他一把,「快点,带著林晓薇准备出发。第一站,我们去宝山寺。」
礼拜二的宝山寺很幽静,下了车,从台阶下往上望去,果然显得庄严肃穆高山抑止。
一行四人缓缓的拾阶而上,站在中间的林晓薇不时小心翼翼的向四周张望。关在医院里五十多天,久未见阳光的她脸色白皙,但是缺乏血色,病美人的模样更虾惹人怜爱。
至少宋家明就怜惜得不得了,唯恐她冷到,给她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
「有没有看到什麼?」我踩在石阶上慢悠悠的问。
道路两旁银装素裹,树上积满了冰凌和白雪,漂亮的犹如仙境。
「有。」晓薇的手微微抓紧,神色紧张,「到处都是没有头的鬼在台阶上徘徊。」
厚著脸皮跑来凑热闹的宋诗羽闻言浑身一颤,大眼睛惶恐的到处瞅,结果什麼也看不到。由於来得颇早,向上笔直延伸的石阶空荡荡的,只有些穿著黄袍的僧人在扫著地上的积雪。
我不置可否,带著三人径直来到了寺庙前。大门口有一个穿著红色袈裟的老僧侣早就等待著,一见到我就迎了上来。
「施主,老衲已经等候多时了。」老僧微微冲我们打了个佛礼,说的话温言细语古色古香。他的头皮光洁,白色的胡须长长的垂下,完全是电影电视中完美的得道高僧相貌。
「主持有礼了。」我礼貌的点头,「这次的事情很唐突,为贵寺添麻烦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哪里,降妖除魔本来就是我佛的本分,只要能普渡众生太平,就算要老衲舍弃皮囊又有何不可,何况是区区一场法事。」老僧客气地将我们请进寺中:「况且施主还发下宏愿,扬我佛法。」


老僧将我等一行带到后丵庭一个宽敞的佛厅里,然后又道:「请各位施主稍后,我准备好就立刻过来。」说完便离开了。
早就对我俩打哑谜,听文言文听得头昏脑胀的宋诗羽一见老头出去,顿时问道:「语哥,那老头是谁?你们刚才究竟在叽哩呱啦啥啊,用的是国语吗?我怎麼有听没有懂。」
「他可不得了,知名的得道高僧,宝山寺主持。」我微微一笑:「平常人想见一面都难。」
「你带我来是想替我驱魔吗?」林晓薇哪里还会不明白,她苦笑著,「没用的,我老爸老妈也请了许多知名的僧侣道士替我做法,结果我还是该看到的看到,不该看到的没少看到。」
「等级不一样,你们家请的人太小打小闹了。」我耸耸肩膀,「现在所谓知名的大师,没几个有真材实料。这位大师绝对不同,他是高隆市佛教协会成员,替许多政要明星改命驱鬼,效果明显。」
「真的?」林晓薇有些心动。
「信我准没错!」我点头。
宋家明也插嘴道:「也是,就看他那副得到高人的派头,肯定是有大法力,就连我这个无神论者都感觉得到他周边磁场的不一样。」
听到这话,林晓薇的心又松动了少许。她叹了口气,对我道谢:「能请到主持一定费了你很多心思吧,真不知道该怎麼感谢你。」
「不用谢我,先治好了你再说。」我淡淡道,「你还是先平静下心情,待会儿会发生什麼都还说不定。」
「嗯。」女孩没再多话,她做到就近的蒲团上,闭上眼睛休息。
没等多久,一群十二个穿著黄色僧衣的老僧侣就在主持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开始吧。」主持看了我一眼,然后让林晓薇躺在佛厅正中央的桌子上,正式开始了驱魔仪式。
而我们三人站在佛厅的一角,睁大眼睛仔细围观起来。
佛教的驱魔演化到现在,已经没有了从前的繁复和神秘,有的只是单调和枯燥。十二个僧侣,手里各自拿著一把古旧的乐器,不断的围著林晓薇转圈。那些乐器确实有些年头了,分别是扬琴、琵琶、二胡、竹笛、箫、葫芦丝以及独弦琴。
走在最前边的是主持,他拿著木鱼,一边敲,一边在嘴里念念有词。
十二个人奏起梵音,念著佛号,不断的转圈,转得看的人都哈欠连天起来。
宋诗羽揉著眼睛有些发困,吐槽道:「我本来还以为驱魔会变成惊天动地的场面,结果无聊的想睡觉。」
「世上的事情本来就要出人意料点才会有意思。」我笑嘻嘻的,「慢慢熬吧,这才刚刚开始,等下还够折腾呢。」
果然,仪式漫长而且无趣到底。十二僧侣一直奏念佛经,然后在林晓薇身前的火盆里烧纸符,一缕缕熏到眼睛流泪的烟雾从盆子里冒出,呛得人十分难受。
宋家明瞪大双眼,神色紧张,「夜先生,你的计画会不会出问题?」
「计画没问题,仪式也没问题。耐心看下去吧,精彩的在后边呢。」
我找了张椅子坐下,观察起屋子中间的林晓薇。她苍白的面色因为火盆的温度而逐渐红润起来,她有足够的耐心,就算被烟折腾得够呛,就算闭著眼睛躺著实在很无聊,依然默默忍受著,一动不动,就连表情也没有变化过。
这个女孩的韧性,确实让我佩服,至少互换角色,我就做不到她的程度。
足足过了三个多小时,从早晨九点转圈到中午十二点,我们三人看得都已经晕头转向了,那些僧侣才停下了脚步。
「好戏来了!」我精神一振,拍了拍身旁昏昏欲睡的两人。
僧侣们面对林晓薇,开始用一些纸钱丢到她身上,然后毫无预兆的。女孩的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她身下的桌子不断如同地震似的颤抖晃动著,四根桌腿撞击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哇,发生了什麼!」宋诗羽惊呼道。
「驱魔嘛,肯定会伴随著怪现象。」我十分淡定。
火盆里的烟雾随著桌子震动而冒出了大量红色烟雾,那些烟雾在空中形成了一些诡异奇怪的图案,像是骷髅,又像是狰狞的鬼怪。
桌子上的林晓薇惶恐的睁开双眼,刚巧看到向著她扑过来的红色烟雾,吓得险些叫出了声。她的脸色惨白,强忍住呼吸。
红雾从她身体上穿过,消失在了不远处的空气哩,震动也随之停歇了下来!
主持眼疾手快的拿著一个金光闪闪的口袋,朝著红雾消失的地方用力笼罩过去,空空的袋子犹如罩住了什麼似的,里边有东西拼命的挣扎著,竟然还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他立刻系紧了口袋上的绳子,金色袋子中的玩意儿死命的东闯西撞,袋壁上露出了骷髅般的脸孔,吓得宋诗羽大呼小叫,就连林晓薇也是惊魂未定。
主持将袋子递给身后的僧侣,让他用一个酒坛装起来,上边盖著厚厚的符纸,这才笑著看了林晓薇一眼,又冲我道:「幸不辱命,附身在姑娘身上的鬼怪总算是被我们驱赶出来,封印住了。」
我点头,「答应大师的东西,我明天就送到。」
主持立刻眉开眼笑,就连白胡子都颤抖了几下。谢了几声后,他便带著一干人等退场,只剩下我们三人以及依旧躺在桌子上的林晓薇。
宋家明和林晓薇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这才挠了挠头,疑惑的问:「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麼回事?」


Chapter 7 成功?

「病,应该治好了。」我大有深意的说。
宋家明依然一头雾水,「怎麼就治好了?」
「你没看到林晓薇身上的鬼已经被宝山寺的主持抓走封印起来了吗?就在那金灿灿的袋子里。」我走上去将半躺著的女孩扶了起来,轻声问:「感觉怎麼样?」
「没感觉。」林晓薇摸著头上的帽子。
「你仔细看看四周,有没有和刚才不一样的地方。」我又问。
她疑惑的用视线将周围环顾了一圈,然后摇头,「没差别。」
「我的意思是,你的视线范围中,还有没有鬼。」我将话说的很直白。
女孩这才反应过来,急匆匆的又看了一次,抱歉的笑著,「刚刚进来时就没有在这房间里看到过鬼,所以…」
「不著急,我们出去溜达一圈试试。」
我一点都不著急,可宋家明反倒急得不得了,他连忙从我手里将林晓薇的胳膊抢了过来扶住,带著她朝外走。
我们一行人缓慢的走出佛厅,走过香火萦绕的各个寺庙院落,一直来到了大门口。林晓薇一眨不眨的向四周打量著,看著,观察著。
一步一步的拾阶而下,又再次来到远离寺庙的喧嚣街道上,她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身旁的我们也没打扰她,就这样在堆积著雪的街道上走了很远,很远。突然,毫无预兆的,她的脸上留下了一行清泪。
默默注视著她的宋家明吓了一跳,嘴笨的询问道:「晓薇,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没什麼,我只是在高兴而已。」林晓薇用手紧紧的拽著他的胳膊,语气颤抖,「真的,眼睛里真的看不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再也看不到恶心的鬼魂了。真好,好到就像是在做梦。」
她抹著自己的眼泪,可怎麼抹都抹不掉,旧的被擦拭后,新的又涌了出来,泪水映照著她欣喜的心情,流个不停。
「谢谢你,夜先生。」她转过头,一边哭,一边笑。
宋诗羽也被感染得莫名其妙的哭得稀哩哗啦,还扯过我脖子上的围巾不住的擦眼泪。
「不用谢我,举手之劳而已。何况,我也有些收获。」我冲她点点头,「回医院去做一次详细的检查吧。」
「嗯。」女孩眨巴著大眼睛,依依不舍的看著这个正常的美丽世界。
没有人能够理解她现在究竟有多激动,人常常说得到了就不会懂得珍稀,只有失去了才会发现平凡的可贵。俗语说得简单,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得到。
宋家明也很激动,虽然对医学上解决不了的事情却被寺庙和和尚给搞定了,心理稍微有些介怀,甚至迷茫,可这完全不影响他的开心,毕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被治愈了,确实是一件值得举杯庆贺的事情。
我们匆匆的赶回了第一医院,迅速对林晓薇做了一次详尽的检查,甚至还做了核磁共振。拿到第一手结果后,宋家明的手都不住的抖起来。
「太不可思议了,虽然晓薇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可一切参数都在正常范围,就连她脑袋里正在成形的黑色物质也消失了。」他神色很复杂,抬头看向我,「夜先生,你是怎麼做到的?」
「不是我做到的,而是大师做到的。」我神秘的一笑,「这世界有许多神奇的东西,很多都不能用科学解释。」
看著兴奋的依然不断打量四周的林晓薇,我的音量提高了些,「所以,对科学也不要太迷信了。」
宋诗羽冲我吐了吐舌头,「语哥,你在小说里可从来不会这麼说,我一直都觉得你迷信科学咧。
「对啊,我是对科学抱有极大的信任,至今也没动摇过。」
「切,真是矛盾的人。」她嘟嘴,显然是对我一路上都拒绝对今天的事情做出解释而耿耿於怀。
我没丵理会她,只是看了看手表,「我也该回去了,考试估计赶不上了,只能趁著最后几天跟在导师屁股后边要学分。」
「你要回去了,这麼快?」三个人都有些惊讶。
「当然,事情结束了,我也就功成身退了。」我摸了摸鼻翼,「下午四点半刚好有回德国的飞机。」
「我都还没来得及感谢你。」林晓薇语气真挚。
「感谢就不用了,结婚的时候请我喝喜酒吧。」我一边跟她搭话,一边隐讳的对宋家明做个了加油的手势。
宋家明脸色顿时红的堪比朱砂,「我送你去机场吧。」
「我也去。」宋诗羽连忙举手。
「那我也去。」
林晓薇刚说出口,宋家明就摆手,「晓薇你必须要待在病房里坐进一步观察,就算病真好了,也有一段观察期,不然我指导教授那边说不过去。」
「也是啊。」对於方医生的探求精神,林晓薇还是深有畏惧。自己的病突然好了,说不定那个脑袋有问题的权威专家,还要找藉口给自己开一刀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养好身体。保重!」我在她甜死人的微笑中离开,坐上了宋家明的车。

医院在车的后视镜中渐渐消失,最后彻底的淡出了视线,远离。
靠著座椅,我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事情不出意料的解决了,虽然在老男人杨俊飞给我寄来的资料后,我就已经清楚了结果,不过真的结束后,还是有一种深深的疲惫感。
「现在,跟有时间解释了吧?」好奇宝宝宋诗羽不依不饶的一边开车一边威胁,「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就把车开到时速两百,还完漂移。」
「姑奶奶,算我怕了你。」我和宋家明同时脸色大变。
「那就跟我把前因后果说清楚,我都快要好奇死了。」宋诗羽做出一副难受的模样,「心口就像有一万只猫抓似的,痒痒的难受。今天的一切都太过莫名其妙了。」
「确实。」宋家明也很好奇,「夜先生,你的小说虽然也很稀奇古怪、结束的也莫名其妙,可至少还有些似是而非的解释。今天你要不给我们俩一个解释,我想我也活不下去了。」
「要解释啊,很简单,先看看这个。」我将一份资料递给了他。
宋家明接过去看了一眼,而开车的宋诗羽立刻就尖起了耳朵,「这是什麼?」
「是一份对林晓薇口中所谓鬼楼的调查报告。」我缓缓的说道,「还记得她讲的试胆大会吗?他们一行八个人去了高隆市郊区的一栋鬼楼,而那栋鬼楼的历史很有些蹊跷!」
「我记得,我记得。」宋诗羽聒噪的接嘴,「晓薇姐姐说那个鬼楼是在七十多年前,一个军阀花了钜资修建了这几栋西洋风格的建筑物,耗时五年才修好住进去。」
「可好景不长,后来那军阀因为政治斗争失败,仓皇逃到了国外,扔下所有家眷,他的姨太太就在里面的一间屋子上吊自杀了。」
「再后来这房子作为地方官员的住宅用,但是从装修就开始死人,官员不敢住了就闲置了,听说转了几次手,结果还是一装修就频繁的死人。」
「直到现在,这楼里边出现了许多许多奇怪的事情,每当到了风雨交加的夜晚或者月圆的晚上,房间里就会传出哭声和摔玻璃瓶的声音。而且,那鬼楼的温度要比离它二十米远的地方低好几度,很有可能是鬼怪作祟。」


「不错,她确实是这麼说的。」宋家明显然也记忆犹新。
我笑道:「你再仔细看看手上的资料。」
闻言,宋家明低头认真的看起列印出的文字,不久后便疑惑的发出了「咦」的一声。
「发现问题了吧?」我看了他一眼。
宋家明没有说话,闭著眼睛似乎很想不通。
「上边有什麼?」宋诗羽见自己的哥哥打哑谜,立刻著急起来。
「那份资料记载的恰好就是鬼楼的历史,和林晓薇说的完全不一样。」我顿了顿,解释著,「根据调查,那栋楼屹立於高隆市西郊,距离市区大约有二十四公里左右。它有名有姓,叫做西花町,建筑年代也没那麼古老,不过才十多年而已。」
「首先要声明,西花町从修建到交房,没有死过一个人。修它的是一的东南亚富商,那个人祖籍就是在高隆市,回家祭祖后响应招商引资的号召,才在家乡投资修建了这些东西。」
「原本是希望弄成个主题公园,你看西郊周围空了那麼大一块地,稀稀落落的也没多少居民,就是因为十多年前大部分原住民已经被拆迁了。」
我舔了舔嘴唇,「可惜天不如人愿,在修建西花町的过程中,富商可悲的破产了。后续资金断了,没有钱再进来,工人便陆续迁走,还顺手将房子里大部分值钱的东西拿走抵工资。最后只剩下了三栋硕大的烂尾楼建筑耸立在郊外,被一把厚厚的铁锁给锁住,一直到现在。」
「也就是说,那个鬼楼里根本就没有死过人?」宋诗羽大吃一惊。
「不错。十多年来,西花町从来就没有住过人,怎麼会有人死在里边?!而且修建它的位置,在历史上既不是乱坟岗,也不是医院、战场等等会引来负面能量的场所,应该清白的跟婴儿似的。」
我晃了晃脑袋,「所以鬼楼的说法,不成立。林晓薇被姓高的富二代给完完整整的欺骗了,那些所谓的鬼楼历史,全都是杜撰而已。」
「怎麼这样!」宋诗羽瞪目结舌了许久才憋出几个字,「那晓薇姐姐是在哪里被鬼附身的?」
「或许,根本就不是鬼附身,又或者著魔。」我一点一点的解析,「她认为西花町有问题,自己是在那里被鬼缠住。她的故事里也隐约透露,好友也因为那次试胆大会招惹到了鬼,所以才会自杀,而根本不是因为被甩的原因。」
「从事丵件的点点滴滴分析,恐怕最困扰她的,是愧疚吧。」我拍了拍一直发愣的宋家明。
这家伙惊醒过来,似乎也想通了,「不错,应该是愧疚。晓薇在潜意识里一直觉得好友的死亡,自己有著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阻止好友去联谊会,如果在联谊会中途拉著好友走了,好友便不会死去。她的良心肯定备受煎熬,所以逐渐开始看到幻觉,甚至在潜意识里用被鬼缠来折磨自己逃避现实。」
「一开始我就是这麼猜测的。看了侦探社对西花町的调查报告后,更加确定了。」我点头,「既然没有被鬼缠的条件,她怎麼可能突然开启了天眼,能够见到鬼的?除非是潜意识方面形成了心理问题。」
「何况,林晓薇本就是个聪颖冷静的女孩,一般心理医生的身心素质都不一定有她好,判断不出她的心理问题实在不值得大惊小怪。」
「但是、但是。」
宋诗羽想了想,还是觉得很疑惑,「晓薇姐大脑里的黑块是怎麼回事?那些影像里诡异的情况又是怎麼回事?而且,今天早晨明明就是驱魔成功了,宝山寺主持将鬼驱出了她的体外,还有许多异象产生。我都是亲眼看到的,人也是你请的,语哥,这些你不会没看到吧?」


「很简单,一个人在潜意识里可以做到很多平常根本做不到的事。林晓薇的情况更像是一种自我催眠。她鬼上身的情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有没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反问。
「听你这麼一说,似乎有点。」
「这就对了。熟悉,是因为看到过。」我微微一笑,「看了林晓薇的几场监控录影,以及她病情发作后的模样,我就在怀疑了,很蹊跷,全都是大众的场面。那些诡异现象在恐怖电影里经常能看到,她的状况更像是鬼附身的电影混和版,啥状况都有一点,这实在太有意思了,只能证明,潜意识在作祟。」
「她睡著后,梦游中无意识的重复著电影或者恐怖小说里看来的鬼附身后会出现的现象。而梦游,激发了她的潜能,令她做到了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例如一拳头打碎强化玻璃,又例如摸到三米高的镜头。」
「这些事情人类真的能做到?」宋诗羽觉得匪夷所思。
「确实能做到。」宋家明开口道,「现在想想,我在精神病院实习时,那些患者有精神疾病的病人能做许多常人做不到的事情,在我看来,人无意识下的潜能真的很可怕。晓薇做的事在那些病人身上,实在不算离奇的。」
「那宝山寺的主持呢?那个驱鬼仪式呢?」她不依不饶的又问。
「被骗了吧。主持,哼哼,屁的主持。」我笑得十分犯贱,「那十二个人不过是我提前找的一家丧葬公司演的一场戏。那个白胡子的主持,胡子是贴上去的,头发是刚剃光的。所谓的啥弘扬佛法、降妖除魔,也不过才花了我几千块而已,你不觉得那家伙太道貌岸然了,形象太电视剧了点吗?」
「啊!可宝山寺那个佛厅…」
「租的场地,便宜,两千块一天。我说准备拍戏,寺庙就立刻答应了,随我折腾。」我很得意。
宋家兄妹俩完全无语了。
「你的意思是,晓薇姐姐被鬼缠是假的,她能看到鬼也是假的。那佛厅里的异象也是假的?」宋诗羽颜部抽搐。
「当然!你以为真有鬼啊?林晓薇躺著的那张桌子已经被我做过了手脚,有电源、能摇晃,最后丢进火盆里的符纸上涂抹著特殊的化学物质,燃烧后就能变颜色,形成奇怪的烟雾。」
宋诗羽嘴角颤抖,「真亏你在一个晚上就能准备那麼多东西。」
「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我更加得意了。
一直不哼声的宋家明突然道:「那医院里的那些乾尸,夜先生,他们也和晓薇没关系吧?」
「应该没有吧。林晓薇纯粹是自我催眠,脑袋里的黑块在驱魔后立刻就消失了,这也是证据。我从第一次看到她就开始用语言反催眠她。」我缓缓说。
「既然她完全相信了自己是因为著魔才变成了现在这样,很好,我就给她的幻想一个温床。我让她确定世界上有鬼,让她相信驱鬼仪式有效果,於是她就痊愈了。虽然看似过程很简单,可我绝对费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来准备。至於乾尸的问题,我更倾向於是人为的。」
「什麼意思?」宋家明一怔。
「最近市里的血库供应不足,对吧?」
「不错,整个国家所有城丵市的血库都很缺,医院供血困难。许多患者都需要拿著证明,自己去血站排队买血位亲人治病。」
「你看这篇新闻。」我将一份报纸递了过去,只见有一则头条,赫然印刷著「医院惊现血液小偷,偷盗者已经形成了产业链,专偷取植物人血液。」
报纸上提及,血液小偷犯案猖獗,在夜晚,夜深人静的时候潜入各大医院植物人病房中,抽取病人的血液后高价卖给急需手术的患者家属。产业链上,高隆市的名字也在显眼的位置印刷著。


「这怎麼可能!」宋家明瞪大了眼睛。
「不然还有什麼其他解释?那些植物人乾尸仔细看就能发现抽取血液的针孔。」说话间,汽车已经开进了机场内。
没有继续下雪的天空一片深蓝,高隆市少有重工业,环境还算不错。机场的空气虽然冰冷,但闻起来很舒服。
下了车,我提了提行李,「那,我走了。」
「语哥,谢谢你帮我未来的嫂子。」宋诗羽冲我眨了眨眼。
这女孩上道,已经把林晓薇的级别提高到了嫂子的位置。
宋家明木头木脑的,红著脸说:「夜先生,我送你进去。」
「不用了。以后有奇怪的事情记得再写信给我。」我拉著行李往候机室走,背过身冲他俩摆摆手。
他们目送我离开,有些依依不舍。只是相处了两天,我对宋家这对秀逗兄妹也产生了些感情,不愿意被离别的伤悲沾上。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一次的事情解决的最轻松,也最遐逸。
从柜台处取了电子机票,我买了杯热饮,看了看表。离登机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百无聊赖的我到处逛了逛,然后就近找了份当天的报纸看起来。
脑袋里总是静不下来,虽然林晓薇的问题搞定了,可心底深处总是觉得有些地方被自己遗落了,但是那女孩恢复了正常,这点也是不争的事实。遗漏掉的东西,应该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吧,否则,结局怎麼会圆满的了呢?
心不在焉的读著报纸,突然,有一则新闻吸引了自己的目光。
「高氏集团总裁,高云飞的儿子高翔,今天被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公寓哩,经过警方调查,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但高隆市第一富豪高云飞对警方的这一结论并不认同,他高调的宣称,悬赏一百万买杀害儿子的凶手讯息。只要有任何知晓儿子高翔死亡原因的人,都可以去高家府邸。据悉,这是高隆市第四起富豪儿子死亡案,最近一个月陆续有富家子弟离奇死亡…」
林晓薇故事里的高翔死了?哪天死的?这是怎麼回事?
我皱著眉头,心中思绪翻滚。就在这时,广播里传来了播音声:「乘客请注意,从高隆市出发,飞往柏林的A314号航班已就绪,请到8号口检票登机。」
乘客陆续向登机口走去,我排在了队伍的最后方。
就在轮到自己时,我终究叹了口气,将伸出的机票收回,在检票源的诧异中,转身离开了。
推延了机票时间,走出候机室。本来湛蓝的天空不知何时阴云密布起来,雪,又开始飘飘洒洒的降落到人间!


Chapter 8 冻结

世事总是不如意的多,就我看来,这次的事丵件确实太过简单,解决的过於轻率了。
对高翔的死亡,我很介意,总觉得其中必有隐情,於是我到机场附近找了家网咖,仔细的搜索著关於近期高隆市富二代的离奇死亡案件。这一查之下,居然发现了令自己大吃一惊的结果。
在接近一个半月的时间哩,林晓薇故事中的四个富二代,无一例外的死无非命。丁磊、庞统、李锡、高翔,一个接著一个,全都死得乾乾净净。
最先死的是庞统,他死於四十八天前,在自己老爹的宴会上,因为喝酒太猛一口气没顺下去,哽死了。我看了当时赴宴记者偷拍下来的照片,庞统死得很恶心,双眼瞳孔放大,焦点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他捂著喉咙,嘴因为呼吸不过来而大张开,那副模样,更像是因为猛然间看到了可怕的东西,被酒给呛死的。
第二个死的是李锡,死於自杀。三十一天前,他砸坏了房间的玻璃,从位於三十八楼的家中一跃而下,死得血肉模糊。
第三个是丁磊,他的死亡颇具有教育意义。这家伙在十七天前,开车等红灯时,不知道为什麼,发疯似的突然踩油门冲了出去,然后被迎面驾驶来的大货车给撞上,驾驶座完全塌下去,他整个人也变成了肉饼。
最后是高翔,这位风流贵公子哥的死因在网上众说纷纭,不过他老兄人缘不好,很多人在微博上开骂的有,庆贺的有,幸灾乐祸的更不少。
在一知情人士的微博中,他隐约透露高翔死於SADS,也就是俗称的成人猝死综合症。但是背后的原因并不单纯,否则他老爹不会高价悬赏找凶手。
据说高翔的房间有许多用他自己的血写出、画出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这位神通广大、富有八卦精神的知情人士甚至将照片都贴了出来,照得有些模糊,估计是偷拍。
不过我还是清楚的看到,墙上、地板上、甚至玻璃上,确实都有红色液体画出的痕迹,有驱魔的五芒星,有十字架,甚至还有巫毒中的驱鬼符咒。
总之网上能找到的,可以驱赶魔鬼的玩意儿都被这位公子哥给画了出来,可惜到最后他还是没有避开死亡。
我双眼直直的看著电脑萤幕,许久都没有动弹。这四位公子哥的死亡如果分开来看的话,都死的病没有离奇的地方,可一旦归结在一起,事情便复杂了。他们全是林晓薇联谊会中的人,也一起参加了试胆大会。
也就是说,林晓薇做过的事情,他们都做过。紧接著她的死党自杀了,她也突然声称自己鬼附身,能够见到鬼,而其余的四个男性,纷纷死掉了。
整个事丵件都乱七八糟的,虽然关联性很紧密,前因后果也看似很简单,可终究还是如同乱麻一般,不要说理,就连头绪丢完全找不到。
我苦笑著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既然根据调查,他们口中所谓的鬼屋是清白的。那事情究竟是从哪个地方开始的呢?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如果真是单纯的巧合,那机率也太耸人听闻了。四个熟悉的,一起参加活动的人死去;林晓薇著魔,钱静自杀,剩下的两个女孩,故事中叫做韩琴和谢欣的,她俩又变成了怎样呢?
我精神一振,在网上搜索了几个关键词,不过始终没有她们的信息。
看来,有必要到高隆大学去探查一番。
我总算给自己找了个方向。
付了上网费,叫上一辆计程车,径直的向那所大学疾驰而去。
路上,我的心思很纠结。对於一直以来就将林晓薇的著魔情况归结为潜意识作祟,又或自我催眠这一论点,也开始怀疑起来。


   潜意识,是心理学家西格蒙德?佛洛伊德在其《精神分析学》理论中首先提出的,它指的是潜藏在人类一般意识底下的一股神秘力量,是相对於「意识」的一种思想,又称「右脑意识」或者「宇宙意识」。
它,也就是人类原本具备却忘了使用的能力,这种能力,科学界称为「潜力」,也就是存在但却未被开发与利用的能力。潜能的动力深藏在我们的深层意识当中,梦游的时候就能激发潜意识,於是梦游者做出了大部分常人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其余人的死亡是怎麼回事?这也是林晓薇潜意识的结果吗?如果真有这种潜意识,那麼已经完全能够称之为诅咒了!
我并不认为一个人的潜意识能够强悍到如此地步,这也就意味著,事丵件的某个重要部份是我忽略掉了!而那个忽略掉的地方,左右了高祥等人的生存死亡。
或许,他们跟林晓薇一样,从那次试胆大会后就突然有了见到鬼的能力,被鬼缠上了。但是这世界真的有鬼存在吗?还是说,有股神秘的未知力量,因为某些我现在还不知道的原因附著在他们身上,以至於他们死亡?
最关键的还是先将韩琴和谢欣找出来,如果她俩没死,如果她俩身上没有出现鬼缠身,能见鬼的现象,到时候在判定这个事丵件究竟是纯属偶然,还是神秘能量作祟的结果。
思考间,高隆大学已经到了。
这所学校是明星学校,修建得颇为壮观。大门全是用有色玻璃组成,高达十多米。找了个藉口,从教务处问到了两女的寝室号码。
还好,她们并没有死掉,就是最近两个月逃课严重,而且同寝室的学生都说两人变得性格悚人的很,眼睛常常毫无焦距的看著某个地方发呆。同一寝室的室友大多都吓得搬离了,甚至有的宁愿出钱在校外租房子,也不愿和她俩一同居住。
直到现在,韩琴和谢欣都分别单独住在寝室哩,大部分时间都不愿出门那怕一步。
打听到这些情况的我,不由得眉头紧皱。事情不容乐观,我想偶然的可能性完全是我一厢情愿吧。
微微叹了口气,我来到了女生寝室前。
二号楼高约八层,外墙被刷成了粉红色。高隆大学的女生宿舍足足有三栋,可以容纳接近一万人,名校的号召力可见一斑。
谢欣是大学一年级生,住在2号楼,806号房。好说歹说,费尽了许多力气,居然都没能让守门的大婶放我进去,这五十多岁的固执老女人看我的神色就像是内衣小偷似的。
最终,我只能叹气,不断的在女生宿舍外晃荡,终於在半个小时后逮住了宿舍大妈上洗手间的空档,偷偷溜了上去。
宿舍没有电梯,只能靠腿一层一层的往上爬。不时有女生用好奇的眼神瞅我,似乎不明白为什麼作为男生禁地的地方,居然会有男孩进入。
「我来看望妹妹,嘿嘿。」我一边用傻笑掩饰,一边心虚的冒冷汗。
在这莺莺燕燕的场所,每走一步都在摧残著身心。好不容易来到八楼的六号寝室前,自己整个人都快虚脱了。果然,女生宿舍,就算心智再健全的男性,也无法抵御它强悍的威压。
朝著左右两边小心翼翼的瞥了几眼,整个八楼都没有人出入。心稍微放宽了点,我用力的敲了敲门。
没有人回应,里边如同空无一人似的,只剩下敲门声空寂的发出回音。
下午五点过,因为下雪的原因,天空早已经灰蒙蒙的暗淡下来。六号房的门始终没人打开,它就那麼静悄悄的关闭著,紧锁著。


「谢欣。」我试著喊了一声,「我是林晓薇的朋友,那晚的试胆大会还记得吗?从那天开始,你身上有没有发生怪事?如果有,说不定我能够帮上你。」
门内依旧一片寂寥,完全没人回应。
「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根本没用,有什麼事说出来,我的能帮你。」寂静,还是寂静,如果不是教务处以及她的同班同学咬定她没有离开过学校,我已经绝望的判定谢欣早就出门了。
又在房门前待了一会儿,轻言细语的对著里边说话,可根本就没有效果,我如同对著空房间聊天似的,没人理我,也没人做任何反应。
再这样等下去估计到最后都等不到结果,我一咬牙,掏出开锁用的万能钥匙,扒拉了几下,门锁立刻就发出「啪」的一声。
锁被打开了。
我的心猛跳了几下,心虚的瞟了左右两边,很好,周围空荡荡的,依然没有人出入。我立刻推开门,身体一闪窜了进去。随手关好门,突然,迎面扑来了一股凉意。
冷,很冷,十分的冷。
高隆市的室外温度大约只有零下四度左右,冬天的室内普遍都有市政供暖,屋中温度一般都在二十三度。可进了806号寝室,我却冷到受不了。寒意不断的翻涌过来,如同整个人都被关进了冰窖里,甚至比外界的冰天雪地都还要更胜一筹。
这是怎麼回事?供暖系统坏掉了,就算坏了,室内应该也会比室外温度高的多吧,怎麼可能冷成这样?
房间里一片黑暗,没有开灯,就连窗户都用厚厚的窗帘遮盖住了。虽然不至於伸手不见五指,但视线范围内,能见度确实很低,甚至看不到三米外的东西。屋里所有物件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只分得清大体轮廓,却看不出究竟是什麼。
「谢欣。」我稍微大声的喊道,手乱摸著想要找电灯的开关。墙壁冷的冻手,似乎整个房间都结冰了,摸到的地方全是刺骨的冷。
我忍不住收回手放在嘴边哈了几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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