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语诡秘档案在线阅读:204 灵魂泪 4
TXT下载地址:夜不语作品集,夜不语诡秘档案txt下载,一个笔名叫“夜不语”的神秘人物写的恐怖推理小说《夜不语诡秘档案》系列,目前连载到第六部夜不语诡秘档案604,夜不语605。一个与诡异同行的名为夜不语的走读学生,因和杨俊飞签下协议而游走在各个城镇的人,个人癖性自大,自恋,对爱情不负责任却大受文内女性的喜欢,是个博学,聪明,深藏不露的人。此文众多角色疑点较多,夜不语身边可谓藏龙卧虎:陆平和第三个不明势力的出现,陈老爷子的存在的深藏的危机,都增添了文章的恐怖意味。
十二年前。据说最有价值的人,不一定是最能说的人。老天给我们两只耳朵一个嘴巴,本来就是让我们多听少说的,善于倾听,才是
成熟的人最基本的素质。
我一向都相信自己的耳朵,更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自从来到这个怪异的小镇后,我发现自己的耳朵和眼睛,甚至身体上所
有的感觉器官都不再可靠了。
如果真的可靠的话,那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情又该如何解释呢?
晚上一回家我就闷闷不乐的待在小凳子上,毫无目的的翻书。老娘忙里忙外的张罗着晚饭,抽空看了我一眼,问道:“小
夜,你在书院被人欺负了?”
“没有。”我摇头。
“我就说嘛,我家小夜那么聪明,只有欺负人的分,哪有人敢欺负你。那你为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没什么,有点不在状态。”我敷衍道。大人的世界和思维方式比我们小孩子复杂的多,就因为太复杂了,所以更难以理
解非理性的事物。
假如跟他们坦诚今天的遭遇,估计半个小时后老娘就会强制老爹回家,而老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找个大夫来。算了,还是
节约些口水的好。
“哟,屁大的小破孩还有不在状态的时候,你以为自己是县太爷啊。”老娘撇了撇嘴,继续忙去了。
我到现在脑袋都一团乱,如同乱麻一般,完全理不出任何头绪。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小镇,绝对有些不简单。既然自己只来了一天就遇到多得难以想象的诡异事情,那自己的父母呢,
他们是不是也遇到了?
在饭桌上,我稍微试探了一下公然在儿子面前肉麻的父母。
老娘满脸陶醉:“这里的邻居都好热情,王夫人、李夫人、张夫人一早就送了些小礼物过来,还帮我收拾了房间。赵夫人
也很…”
主妇真是可怕,老娘的供词直接略过,听听老爹的。
老爹也是满脸陶醉:“这里的人际关系比京城里单纯多了,刚认识的小王、小张、小李,听说本人要开杂货店,一大早就
帮我把东西抬进了我今天才租下来的店面里,还说明晚帮我接风洗尘,到外边去大吃一顿…”
看来有时候怀抱杂货店理想的男人,也和主妇是一丘之貉,供词毫无参考价值,再次略过。
呜,难道整个家里就数我最倒霉,一到新地方就怪异事情层出不穷?我招谁惹谁了我!难怪一开始我就不喜欢这小镇,肯
定是传说中的第六感发挥了作用!
吃完饭,我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拿出纸和笔乱画。不久后便觉得无聊了,干脆整个人重重的躺倒在床上。
看看对面的漏斗,还不到酉时,窗外已经坠入了黑暗中。这个地方的夜晚来临的似乎特别早,我从前居住的城市,要到酉
时末左右,天色才会渐渐暗淡下来。
视线从窗外收回来望着天花板,我看着看着,总觉得雪白的天花板上似乎有些奇怪的痕迹。那个痕迹越看越像是个人的脸
庞,有鼻子有眼睛,那双眼睛似乎在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我打了个冷颤,再次将视线转移。
就在这时,寝室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响了起来,还伴随着强烈的震动。
我下意识的跳下床来,那种震动居然唐突的消失了!
一股恶寒猛然间窜上了脊背,我呆在原地,身体瑟瑟发抖。房间在震动过后如死亡一般的安静,安静的极为不正常,就彷
佛我的耳朵再也接收不到任何声音,反差大得让脑子实在难以忍受。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嘴里默默念着。记忆里,身后只有一块屏风,用来隔开尿壶。
那个屏风是这栋房子从前就有的,很古旧,上边画着一个红衣的绝丽女子。
突然,鼻子里唐突的闻到了一股香味,像是老娘偶尔会在脸上胡乱涂抹的胭脂水粉。我浑身顿了顿,缓缓转过身去。
顿时,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屏风上的红衣女子居然在画中挣扎,她的纤纤细手变得不再修长,她的全身也不再窈窕,整个身子都在膨胀,臃肿的彷佛
像是要流溢出画中。
不对!她确确实实的正拼命想从屏风里挣扎出来。
她的手也确实伸出了屏风,一伸到外界,就变成了尖锐的爪子,同时她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像是想要将我整个人都撕碎掉。
这种诡异的事件,根本就不是我这个十岁的小孩子能够承受的。所以我一张嘴,也恐惧的高声尖叫了起来。
只听见楼下的老娘也尖叫了一声,然后就是“哒哒哒哒”的急促脚步声。
老娘一边叫着一边冲到门口,手里还拿着正在洗的菜刀。老爹实在受不了了,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闹够了没有!
大惊小怪的,都不知道在瞎跟着叫什么。看,小夜不是好好的吗?”
“差点没把我给吓死。”老娘见我安然无恙,用力拍了拍胸口:“我还以为他怎么了。”
老爹看向我:“出什么事情了?”
“有鬼…”我双眼呆滞的望着屏风后边。
老爹也向屏风看去,仔细的看了许久,才摸着后脑勺问:“屏风后哪有东西?”
“有!里边有个全身穿着红色衣衫的女人,很可怕,刚才还一边尖叫想杀了我。”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老爹和老娘对视一眼,老娘说道:“夜夜,里边根本就没有红衣女人,而且就算有你所谓的女人,刚才还叫了,我们应该
也能清楚听到才对吧。但刚才我和你爹什么声音都没听到,除了你的尖叫声外。”
我一愣,再次集中注意力看去时,居然惊讶的发现,那个女的,那个可怕的女人居然又回到了她一直待着的地方,就连伸
手欲挽发簪的姿势也和从前一模一样。现在的屏风里边干干净净的,极富艺术感觉,哪里还有刚才那恐怖怪物的影子?
“但刚才我明明…”我欲言又止,突然发现再怎么解释,眼前的父母都不可能相信自己了。有一种委屈的感觉顿时涌入
了心里。
老娘还想说什么,但被老爹一把拉住。
老爹看着我的眼睛,缓缓道:“夜夜,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虽然这次搬家我们没有征求过你的同意,让你内心很抵触这
个地方,但希望你能稍微体谅一下我们。我也是想给你和娘更好的生活环境的,毕竟老家已经乌烟瘴气,不适合我们这一家人
了。
“好了,你也累了,早点睡吧。”老爹把我扶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将卧室的油灯吹灭,在关门的时候,又将头探进来
说:“希望你能早点适应这里,待久了你就会知道,其实这里的人都很不错。”
完了,看来父母已经完全认定我是在和他们唱反调了,现在估计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我很不爽的从床上坐起来,将
油灯点燃,掏出一张纸想要写一点东西。
但提起笔却千头万绪的,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写起。
微微叹了口气,我苦笑着写道:
今天是我家搬来黑水镇的第二天,也是我到白鹭书院上学的第一天。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汇,描述我第一
天的转学生活。
但,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怪异的事情。
自从搬来后就被父母误会了两次,心情实在糟透了。
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原来做一个平平凡凡的无知学生,其实才是最快乐的一件事。
写完日记我就早早的睡了。
到黑水镇的第二天就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希望明早,会还我一个平凡的人生吧。
但是隔天一上课,那个令人头痛的同桌又准时出现了。
“喂喂,哥们儿,你知道吗?书院操场后面有一座很大的树林,里边有些很奇怪的东西喔!”一大早那个古怪的同桌诸葛
宇,就在我的耳边犯嘀咕。
我不由得想起了树林前,赵凝香找到的那个看不见的东西,然后苦笑起来。那算不算是有趣的东西呢?
第一堂课刚开始,诸葛宇就从课桌抽屉里变戏法似的往外拿零食,各式各样的都有,桌面几乎都快摆放不下了。张先生似
乎完全没注意到的样子,继续聚精会神的上课。
不要和他扯上关系,不要和他扯上关系。
我拼命的将注意力集中在黑板上,拼命的忽略他。
诸葛宇见我当他不存在,嘻嘻笑着,一把一把的往自己嘴里扔着零食,好半天,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将嘴巴凑到我的耳朵
旁,用全班都听得到的声音悄悄问我:“喂,哥们儿,想不想来一包?”
“不需要,还有,请不要打扰我上课!”我转过头,俨然一副绝世好学生的样子,严肃的拒绝道。那副嘴脸如果让从前的
先生看到,不吃惊到掉下巴才怪。
从前的我,一上课就打小差,仗着成绩好就是不好好上课,无聊时候干的无聊事情,都已经成为班级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了。那时候什么都干过,就是没有认真上过课。
“真无趣。”同桌缩了缩脖子,又将满桌的零食往课桌里塞。
不一会儿桌子干净了,他彷佛觉得桌面干净的实在受不了,于是便从抽屉里拉出一个软绵绵的、彷佛写着“靠上去就能睡
得舒服到流口水”的枕头,用力转了转脖子,然后抱着枕头,义无反顾的睡了起来。
我的佛祖!请问他的抽屉是传说中的须弥袋吗?究竟要怎么排列组合才能塞下那么多东西!
理智的我按捺住好奇心,好不容易才憋到下课。还好,这个古怪的同桌一个早晨都在睡觉,没有再做任何超出常理的事情
骚扰我。
很快就到了午休的时候,吃饭时间赵凝香跑了过来。
“夜不语社员你好。”她趾高气扬的向我问好,声音高傲的像是某国皇帝,跟在她身后还有两个孩子。
“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我家散步社新进社员夜不语。”
她扬起头得意的向那两个孩子介绍我,然后眼睛一亮:“怎么样,我的社团有两个人了吧。你们快点把答应的东西给我。”
这个…我该不会是不但进了狼窝,还一不小心被当成赌注了吧?
“知道了,啰唆。”那两个人极为不情愿的将两幅字画塞给她。
左边的男孩子带着苦笑,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路见,就是那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路见”,是武术社长。”
得了,一听自我简介就知道肯定是一个武侠狂人。这种人有百分之九十可能是麻烦人物,立刻转入重点忽略目录之中。
右边的女孩长得很小巧,脸上长着两个彷佛能将人吸进去的酒窝,大方的说道:“我叫晓雪,碧涧驿思晓的“晓”,鬓云欲
度香腮雪的“雪”。在书院藏书阁当管理员。”
喔喔喔,少有的诗词歌赋狂人,估计是未来有志于向文学发展的有为文学少女。终于遇到个正常人了!
礼不来非往也,一向都很礼貌的我立刻招呼道:“你们好。就如同刚才那位介绍的一样,我叫夜不语,夜不语的“夜”,夜
不语的“不”,夜不语的“语”。”
对面的三个人立刻大笑了起来。
“你的自我介绍还真节约,佩服。”晓雪笑到细细的腰都弯了下来。
路见笑够了,好奇的打量着我:“你真的参加了赵凝香的散步社?”
“被逼的。”我苦笑。
“完全能够理解。”路见和晓雪露出同病相怜的苦涩笑容。
这两个家伙,虽然没有参加这个社团,不过肯定也被赵凝香折磨的够呛。
赵凝香皮笑肉不笑的瞪了他俩一眼,拍着我的肩膀问:“夜不语社员,你好像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还不是那个诸葛宇,我都快受不了他了!”我的痛苦顿时找到了宣泄的地方,滔滔不绝的诉苦道:“那家伙整个一魔鬼,
我还真没有见过像他一样的人。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他们家是不是开杂技团的,要不然他老爹就是个术士…”
“等等,你说谁?”赵凝香问。
“诸葛宇啊!”
赵凝香转过身望着晓雪和路见,疑惑的问:“我们班有叫诸葛宇的人吗?”
“我们怎么知道,我们又不是你们班的。”他俩异口同声的答道。
“难道不是我们班的?”赵凝香用手指抵住嘴唇嘀咕着。
“怎么不是我们班的,都不知道这个班级老人是怎么当的。他不但在我们班,还是我的同桌!”我大声说。
“你的同桌?”赵凝香呆了一呆,傻乎乎的问:“你哪有同桌?”
“在耍我吧!”我瞪了她一眼:“我怎么可能没有同桌,那家伙叫诸葛宇,从我坐在这里的时候就经常骚扰我。”
“夜不语同学,你真的没有同桌,这点就算我们外班人都知道。”路见也点头作证。
“不错,我记得你那排的桌子一直空着没人坐,我从五年前就在这个班上上学了,从来没人坐过那两个位置。直到夜不语
同学你来的时候占了一个位置,另一个位置依然空着,你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同桌。”赵凝香想了想说。
“不可能,那一直以来谁坐在我的身旁?”我大为惊讶,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没有人!我就坐在离你不远的地方,从来没有看到你身旁有人坐过!”
“怎么可能!”我发疯似的走到同桌的位置,拉开抽屉想要证明这个桌子确实有人经常坐。但当抽屉拉开后,我却呆住了。
抽屉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层尘灰和一丝淡淡的腐臭的气味。
在这个老旧的课桌上,我找不到任何一丁点曾经有人坐过的痕迹和证据。
难道真的没有人和我坐过?我其实真的没有同桌?难怪那个叫诸葛宇的家伙不管干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教室里的先生
和同学都根本不会惊讶。因为他们完全看不到他,只有我能看到!
那,那个叫做诸葛宇的男孩,我的同桌,究竟是什么?
难道是因为自己对新环境的不适应,所以才冒出来的错觉?还是真的如同父母所说的,我对他们搬家有抵触,所以内心深
处开始产生自我幻觉?
“诸葛宇,你说那个同桌叫诸葛宇对吧?”就在我开始自我否定的时候,晓雪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我似乎在哪里看
到过这个名字。”
“真的?”赵凝香立刻来了兴趣:“在哪里?”
“应该是书院的藏书阁吧,有一次我帮书院整理学生档案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过。”晓雪不确定的说。
赵凝香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就想往外跑:“走,我们去查查。”
“笨,知道档案楼在哪里吗?”晓雪不屑的拍掉她的手:“在旧书社那边,现在已经完全废弃了。要去就要穿过操场后
边的树林,想要来回,中午的休息时间压根儿就不够。”
“那下午放学的时候,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好了。”赵凝香兴致高昂。
路见迟疑道:“但据说旧校舍那边一到晚上就闹鬼,很可怕的。何况书院后边的树林很少有人整理,几乎快变成森林了,
传闻常常有诡异的声音传出来!”
“切,胆小鬼,亏某人还经常自称大侠。”赵凝香鄙夷道。
“哼,去就去。”路见果然是个武侠狂,激将法一出现,就见他咬牙切齿的答应了,真是个单纯的家伙。
“我不去。”我举了举手。
“为什么?”赵凝香显然很意外。
“没有为什么,我讨厌麻烦的事情。”我毫不犹豫的说。
赵凝香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没关系,你肯定会去的。”
“为什么?”我反问。
“因为我感觉得到,你和你又臭屁又冷漠的外表完全不一样,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好少年。”
…完全被看穿了。
不知为何,心底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真相,不会那么简单的就呈现在我们的眼前。或许,这个事情任性的探寻下
去,会变得异常危险吧…
下午放学后,我们四人来到了操场后边的树林前集合。看着即使在白天也感觉长相狰狞的树木,我莫名的有些担心,深深
吸了一口气,才跟着他们慢慢踏了进去。
还好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异常情况,我们很顺利的就来到了旧校舍前。
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残破的旧校舍采用木石结构,外观早已斑驳的令人不寒而悚,有一种怪异的气氛一直
萦绕在四周,虽然是五月天,但我却感到一丝丝的凉意从旧校舍里透出来。
“真的要进去吗?”路见又开始犹豫了起来。
“废话,都已经到这里了,难道还能半途而废?”赵凝香大大咧咧的一脚踹开虚掩的大门走了进去,刚一进去就尖叫了一
声。
我们三人慌忙也窜了进去,然后同时石化了。
只见不远处的床上躺着一具尸体。
不!那玩意儿早已经算不上尸体了,因为它只留下了一堆骨架和些许毛发。上边堆满了灰尘,不过这绝对不是让我惊讶的
地方。
最让我恐惧的是,眼前无数的草根和树根从地板下穿出来,那些根部穿梭进了每一根骨头里,它们将尸体紧紧拴住缠住,
彷佛那也是它们的一部分。
赵凝香从发呆的状态回过神,她使劲在自己头上敲了敲:“好痛!看来不是在做梦!”
晓雪也满脸惊骇的直直看着眼前的景物,嘴里喃喃说道:“老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强压下内心的反感,带着浓厚的兴趣将眼前的骨架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用手将骨架翻动起来,哑然失笑。
“你们这些笨蛋,这又不是真的骨架,有什么好怕的。”我嘲笑道:“没见过上针灸学时候的人类骨架吗?你们自己摸摸,
硬木头做的,外表涂了一层漆。”
三个人脸上一红,尴尬的笑了起来。
赵凝香恼羞成怒的用力踢了面前的骨架一脚:“不知道哪个该死的家伙搞恶作剧,要让我逮到了,我、我罚他把《论语》
抄写一千遍,活活折磨死他!”
要让逮到才有鬼了!我耸了耸肩膀,正准备打量四周。突然听到脚下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世界都
摇晃了起来。
当我们好不容易逃出去的时候才知道,整个黑水镇,就在此刻,被毁了…
夜不语204 灵魂泪 第十三章 天坑
曾经有个哲人说过,人类不能太自以为是,我们应带着谦卑的心对待万物众生,才可能少犯错误,积累智慧。这是我常常
教育青峰的话,不过现在我手里拿着的一份虬信,却在考验着我的智慧。
所谓“虬信”,是一种通过叫做“虬”的怪物传递的信件。
这种怪物没有腿,也没有翅膀,却能在两个空间中自由的穿梭,是猎捕者获得信息的重要来源。而这种虬信,只能从猎捕
者集市里获得。
由于遭到猎捕者集市的通缉,我早在好几天前便单方面的掐断了虬道,令集市无法判断我的位置。但相应的,自己也有好
一段时间无法接收到信息了。
刚才命令青峰蹲守在路边,随便打劫了一个猎捕者,我很容易的得到了正拿在手上的这份“虬信”。
虬信是一本小册子,首页赫然是我的通缉令。切!集市里那些老王八蛋,犯得着花那么多精力来逮捕我吗?我招谁惹谁了
我!以前猎捕者集体遭到屠杀的时候,也没见过暗阁的人出动过,这次不但花了那么大的价码,还派出一大堆暗阁成员抓捕我。
实在是太不厚道了。要让人相信里边没有点猫腻都难。
虬信的第二页是一则很显眼的新闻。我只看了一眼就呆住了。
新闻里提到,前日凌晨,黑水镇发生了局部地面塌陷,形成大小不等的三个巨型“天坑”,最大的有五十丈宽,塌陷严重
威胁到附近的十一家民居。初步认为,地面塌陷是因为地下溶洞引发的小型岩溶塌陷。但村民怀疑是妖物作祟。
新闻正文依然是猎捕者集市当红的探知撰写的。他写道:
前日凌晨,黑水镇发生了局部地面塌陷,一夜之间形成大小不等的三个巨型“天坑”,呈直线展开,长约四百丈,塌陷严
重威胁到附近的十一家农户。此事发生后,当地衙门立刻派出手下,来到当地猎捕者集市,委托猎捕者查明塌陷原因。
一个时辰后,五名土行猎捕者就赶赴了天坑处。经过仔细的现场查勘后,得出的初步结论是:该地面塌陷是因为地下溶洞
引发的小型岩溶塌陷,是自然形成的灾害。
集市虬信成员也在当晚派出人员,对当地进行了暗查。
黑水镇最年长的老人,八十一岁的张富说:“我一辈子都没见过地面冒出这么大的洞来,好吓人哟!”在张富的记忆里,这
是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古怪事”。
昨日上午辰时,鄙人也驾着火行兽来到了黑水镇,只是进了镇中,前行了约两里的地方,就看到路边突然“冒”出一个“大
坑”。这些坑洞大的确实像是妖怪造成。
村民周华、李兰的家与“大坑”几乎是零距离。他们说,前日早晨这个大坑还要深些,现在村民不断的朝里边倒土进去,
希望把天坑埋起来,不过忙活了半天,仅仅填埋了一半左右。
附近几个有的居民在好奇地比划着“大坑”的尺寸,有的一直认为是天灾,甚至在坑前顶礼膜拜,磕头焚香。
沿着第一个“大坑”右方的上山路前行不到五十丈,左侧一块大田中央赫然又出现了一个圆形“大坑”,大小与路边的“大
坑”相仿。但这个不算大,半山腰的那个才算是“天坑”,足足有五十丈宽!
在当地热心村民的指引下,鄙人在黑水湖边上见到最大的一个“天坑”,直径有五十余丈,深十丈,它紧挨着一家采石场
及几家住户。
“天坑”呈圆形,周边的农田及地面都被一只“无形之手”拉扯得变形、开裂,最大裂缝足有四、五十寸;一些庄稼也被
垮下去的土石彻底湮没。
鄙人注意到,“天坑”波及的范围包括一大片农田及上山的必经之路,衙门已经在四周派出捕快,不让任何人通行。
这次出现天坑,令许多人家的院子一夜之间不见了。
黑水镇民杨兰、杨华、杨友三家毗邻路边,位置呈三角形。这次地面塌陷的其中一个“天坑”,恰巧“落”在三家人当中。
“一夜之间,我家门口的院坝居然不见了!”杨华回忆说,前日凌晨寅时左右,一家人还在熟睡中。突然,门口一阵异样
的响动惊醒了他,“那种奇怪的声音就如同重重关门时,发出的“砰砰”声,转瞬又恢复了平静。”
早晨卯时许,杨华起床后开门一看,发现自家大门口塌陷出一个圆形的大坑来,“大坑直径大约有五丈,深有六丈,幸好
是白天发现,若不然晚上黑灯瞎火的一脚踩空可就糟了!”杨华后怕不已。
就在杨华等居民发现“大坑”时,距离五十多丈开外的一块大田内,同样惊现了一个直径大小差不多的“大坑”;而接连
的怪事不断,在附近二、三十丈外的石山上也塌陷出一个体积更大的“天坑”。细心的村民发现,三个大坑几乎呈一条直线,
距离有四百多丈。
此天坑的造成原因,究竟是塌陷、是天灾、还是人祸?甚或是妖怪作祟?
地面蹊跷塌陷的成因为何?事发后,黑水镇土行猎捕者到现场查勘,初步认为:“该地面塌陷是因为地下溶洞引发的小型
岩溶塌陷,是自然形成的地质灾害。目前应采取的措施包括:进行三到五天的全天候监测,进一步弄清塌陷成因及采取应对措
施。
“监测期间危险区域内的十一户居民,不能在此居住及农作,必须撤离;对出现的陷坑必须用石块和泥土进行填埋。”
塌陷是“天灾”吗?黑水镇的部分村民持有不同说法。一不愿透露姓名的村民指出,附近的一家石料开采作坊,有可能是
造成塌陷的元凶,“从十天前起,那家作坊就开始大量抽取地下水,可能使地下的溶洞地质发生了改变,最终导致了地面塌陷
发生。”
鄙人在当地衙门却得到了一个奇怪的信息,那家石料开采作坊在十天前发生了一件怪异的事情。大量的泥浆水从开采石料
的洞穴中毫无征兆的涌出,淹没了百余丈长的矿道,石料作坊损失惨重,所幸此事也是发生在夜晚,否则会有大量无辜人员会
受到毁灭性冲击。
这次地面塌陷是否与作坊大量开采石矿,以及抽取地下水有关,最终还要进行进一步的勘测!
随后,鄙人联系了那家作坊的老板,他说,该石料作坊已经开了十多年了,从未出现过矿道涌入泥浆水的情况,他们对此
也感到非常蹊跷,甚至感觉是妖怪作祟。
就在鄙人收集资料的昨日下午申时左右,黑水镇的大地伴随着强烈的哄吟,又有几个“天坑”凭空塌陷了下来。
情形极为恐怖,也让土行猎捕者所谓溶洞塌陷的说法不攻自破。因为这一次“天坑”出现的地方,离最近的溶洞也有五里,
就算溶洞倒塌也牵涉不到此地。
本地的猎捕者集市再一次接到当地的衙门委托,悬赏十万两黄金调查此事。究竟是天灾人祸还是妖怪作祟,恐怕有待众位
猎捕者的努力了!
我看完虬信,半晌也没有说话,只是拿着信微微发呆。青峰用力摇了摇我的肩膀:“主人,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勉强笑了笑:“你知道无不知要我们去什么地方找一个什么人吗?”
“不知道,您没告诉我。”青峰摇头。
“就是虬信中的那个黑水镇。”我叹了口气,一时间那个小镇的名字如同打开门的钥匙一般,将从前儿时的种种记忆都释
放了出来。
“主人,你为什么要叹气?”
“没,只是想到许多的往事罢了。”我摇摇头。
“一定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青峰判断道。
我略微有些吃惊:“哦,从哪里可以看出来?”
这家伙很有哲理的说了一句臭屁的话:“主人曾经说过,美好的回忆当自己回忆起来的时候,是不会叹息的。”
“切,我有说过这种肉麻到就算想一想嘴上都会长疮的话?”我瞪大了眼睛,完全的不可思议。
“说过,姐姐可以作证。”
“恶心!”我用力摆摆头:“算了,还是说正经事吧。黑水镇,这个地方其实我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很熟悉,我小时候就
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可惜,被一次天灾将所有东西都毁掉了。”
“天灾?类似现在的这种天坑?”青峰问道。
“不完全是,那时候猛然间天昏地暗,地动山摇,群山环绕的黑水镇整个都从中央位置裂开了。黑水湖的湖水倒灌出来,
淹没了整个小镇,只有很少一部分人逃了出来,很幸运的是,我爹娘并没有在那里丧命。
“老爹的杂货铺老板梦想破灭后,又灰溜溜的带着我回到了本家。”我的笑容有些苦涩,显然,不论是黑水镇、天灾、还
是本家,都不是些有趣的回忆。
“然后呢?主人在悲伤,雪萦也会悲伤。”感觉到我的感伤,青峰的声音抽搐了片刻,雪萦出现了,她的水袖轻舞,一双
洁白细嫩的手轻轻抚上了我的脸颊。
“没有然后了,走,黑水镇去。”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有十二年没有去过黑水镇了,自从十二年前逃出来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既然无不知说一切的根源就来自于黑水镇,
只有到了黑水镇才会找到诬陷栽赃我的那个东西,那么如他所愿,我就去吧。
黑水镇,我来了!
午夜寅时许,四周一片宁静,有一群小偷悄悄溜进了黑水镇的一户人家中,翻过院落的围墙,想要进屋偷些东西。
赵力被院坝里的狗叫声惊醒。仔细一听,似乎还伴有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有小偷!”他立刻反应了过来,用力推醒熟睡的妻子张晓,一边交代她叫醒旁屋的侄女婿,一边披衣追下楼去。
当赵力悄无声息地走到楼道口时,发现四名全身都笼罩在黑色衣服中的男子,不知道在他家里偷了什么东西,黑色衣物后
边隆起了一大块,像是驼了背一般,正准备出门。
“站住,偷的东西统统放下!”赵力见状立即扑了上去。
见事情败露,那四个打扮怪异的小偷,立刻分出三名男子赶紧向前奔去,另一个比赵力稍微矮小的男子,则持一把刀向他
反扑过来,并用嘶哑的、带着腐烂气息的声音指着他威胁道:“不许过来,否则杀死你!”
见对方拿着长刀,赵力不敢贸然向前冲。对方见他不敢上来,转身便跑。
赵力一面朝隔壁大哥家大喊“有贼”,一面跟着追上去。
那名黑衣小偷见赵力又追上来,右手在驼背上一捞,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一根铁棍,转身对着赵力劈头盖脸打过来。赵力
只好伸手遮挡,并大声呼救。
他的呼救声惊动了大哥,也惊动了周围邻居。
大哥和邻居赶来,与赵力一道,顺着小偷逃跑的门前小路追上大路。在追了二十余丈远后,小偷居然莫名的消失在了空气
中。
众人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追到了乱坟岗中。不禁打了个冷颤,暗中判断恐怕是碰到鬼了,对着乱坟岗的方向,
每人吐了三下口水驱邪,然后四散回到了家中。
追贼无望,还莫名其妙的沾染了晦气。赵力和大哥气愤地边骂边往回走,刚走到离大门不远的茅房门口时,居然发现妻子
头朝大路、脚朝家门,一动不动趴在路中间。
“怎么了,怎么了?”赵力以为妻子不小心摔倒了,赶紧走过去将她扶起来,一边扶还一边大声叫唤着。
但不论他怎么叫、怎么摇晃妻子,她躺在赵力臂弯里,只是“呃”了一声,便垂下了头去。顿时,一种不安的感觉萦绕在
赵力心底,他赶紧更加大声呼喊并使劲摇晃妻子,但妻子仍然没有一点反应。
还是他大哥冷静,摸了摸他妻子的鼻息,缓缓的摇头:“人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刚才她还好好的!”赵力难以置信的吼着。
“她已经没有鼻息了,不信你摸摸看!”大哥也大声叫起来,皱着眉头:“冷静一点,看清楚情况再说。”
赵力的大哥当过捕快,很有些办案经验。
他迅速将赵力妻子张晓的尸体检查了一遍。
这具尸体完好无损,体温因为死亡而迅速流失着,整个尸体都没有明显的伤痕。唯一有伤痕的地方,只是手臂和腿部,但
都不是很重,恐怕是跌倒后的擦伤。除此外就再也找不到致命的伤痕了。
张晓临死的时候左手呈现爪状,像是伸手想要去拽什么,而右手五根指头都紧紧握在了一起,赵力的大哥花了九牛二虎之
力,才将她的手掰开,她的手心里赫然残留着一片布,一片明显才从某件衣服上撕扯下来的黑色布料碎片。
那点布料碎片带着腐臭血腥的味道,很像他们不久前在追捕的小偷身上所穿的衣物。
但张晓明显不是被小偷杀死的,毕竟没有任何的致命伤痕。
然而,要说是自然死亡,也不太可能。弟媳妇的身体很好,就算是突然之间受到惊吓而死亡,表情上也应该表现出来才对。
但现在的她却像是安安静静的睡着了似的,完全看不出有受到过惊吓的样子。就彷佛、就彷佛她的灵魂被妖物摄走了。
大哥霍然站起声,大喝道:“快去看看屋里的其它人,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他们什么反应都没有?”
赵力这才反应过来,放下妻子,跌跌撞撞的朝里屋跑去。刚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侄女和侄女婿倒在了屋里,两个人都死了,
死亡的样子和自己的妻子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这样。死了,都死了!老天,我究竟是犯了哪门子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要这样惩罚我!”赵力跪
在地上,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脑袋,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向右边的房间跑了过去。
女儿,自己的宝贝女儿千万不能有事才行。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女儿,唯独女儿不能失去。
用力推开房间门,赵力彷佛被雷电击中了一般,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地上。房间里空空荡荡的,窗户大开着,女儿早已经不
知了去向…
就在黑水镇乱坟岗不远处的一个洞穴里,那四个全身都笼罩在黑色衣物中的小偷缓缓停住了脚步。这四个人对视一眼,然
后身体一阵模糊,最后四个人居然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
那个驼背的男子慢悠悠的将手伸向驼背的位置,向后一拉,一个绝丽的女子顿时从背上掉了下来。她昏迷着,如瀑布般漆
黑的秀发散在地上,很美。
那男人将女子甩下来后,背脊猛地打直了,敢情他的驼背居然能装下一个成年女孩子。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将那女孩弄
晕,驮在背上带回来的。
男子脱掉了又脏又臭的黑色外套,露出了一张帅气的脸,只是那张帅脸上满是邪气。他的嘴角带着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的好
看笑容,但就因为那种笑容实在太完美,反而令人很难产生出真实感。
“醒了吧,我知道醒了。不要再装了!”他狠狠的将女孩从地上抓起来,又用力摔在了地上。
女孩头部摔出了血,眼泪和黏稠的血混合在一起,但女孩始终不说话,忍着剧痛,哼也没有哼一声,只是紧紧闭着眼睛。
“真是不乖的女孩。爹娘没有告诉过,到别人家做客,眼睛要直视主人家才算礼貌吗?我要惩罚!”他舔了舔舌头,
左手亮出一把尖锐的刀。
“先切哪里好呢?嘿,小姐,不是不喜欢说话吗?我们要不要来玩一个游戏?如果先发出声音了,就让我切一刀。如
果我先出声,就让切我一刀。嘿,公平吧!”
还没等她答应,那个男子已经猛地一刀割在了她的大腿上,将一片鲜红的冒着热气的肉片了下来。令人疯狂的痛苦立刻席
卷了她的所有神经,她不由得呻吟起来。
男人激动的如同小孩子一般,一边拍手一边怪异的大笑:“输了!输了!哪里?我这次要割哪里?”
他手里的刀不断在女孩身上的各个部位比划着。女孩紧紧咬着牙齿,全身都因恐惧而瑟瑟发抖。
“好,决定了,就割这里!”男子嘿嘿笑着,举起刀就向女孩割去。
就在女孩不堪折磨,绝望的想要自尽的时候,山洞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很难令人忽视的巨响。
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疯狂的大声叫喊。
男人皱了皱眉头,一拳将她打晕,然后冷静的将手洗干净,整理了下衣服,慢悠悠的走到山洞口,伸出头小心翼翼的向外
望了一眼,愣了愣后,走了出去。
山洞外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公子服装,嘴角带着欠揍微笑的男子,手里一把折扇。他大感有趣的盯着他微笑,许久才慢吞吞
地道:“你山洞里那个抢回来当押寨夫人的女人,运气真的很背。不过我喜欢,那女人,我要了!”
笑容很好看的男子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你是谁?”
“我是?”白衣男子微微一笑:“一个要你命的人。”说完,迅速的掏出一张符纸,一道灿烂的光芒猛地向笑容很好看的男
子刺了过去。
夜不语204 灵魂泪 第十四章 遇见
传说老子骑青牛过函谷关,在函谷府衙,为府尹留下洋洋五千言《道德经》时,一名年逾百岁、鹤发童颜的老翁,招招摇
摇到府衙找他。老子在府衙前遇见老翁。
老翁对老子略略施了个礼说:“听说先生博学多才,老朽愿向您讨教个明白。”
老翁接着得意地说:“我今年已经一百零六岁了,说实在话,我从年少时直到现在,一直是游手好闲地轻松度日。与我同
龄的人都纷纷作古,他们开垦百亩沃田却没有一席之地,修了万里长城而未享辚辚华盖,建了四舍屋宇却落身于荒野郊外的孤
坟。
“而我呢,虽一生不稼不穑,却还吃着五谷;虽没置过片砖只瓦,却仍然居住在避风挡雨的房舍中。先生,是不是我现在
可以嘲笑他们忙忙碌碌劳作一生,只是给自己换来一个早逝呢?”
老子听了,微微一笑,吩咐府尹说:“请找一块砖头和一块石头来。”
老子将砖头和石头放在老翁面前说:“如果只能择其一,仙翁您是要砖头还是愿取石头?”
老翁得意地将砖头取来放在自己的面前说:“我当然择取砖头。”
老子抚须笑问老翁:“为什么呢?”
老翁指着石头说:“这石头没棱没角,取它何用?而砖头却用得着呢。”
老子又招呼围观的众人问:“大家要石头还是要砖头?”
众人都纷纷说要砖而不取石。
老子又回过头来问老翁:“是石头寿命长呢,还是砖头寿命长?”
老翁说:“当然石头了。”
老子释然而笑说:“石头寿命长,人们却不择它,砖头寿命短,人们却择它,不过是有用和没用罢了。天地万物莫不如此。
寿虽短,于人于天有益,天人皆择之,皆念之,短亦不短;寿虽长,于人于天无用,天人皆摒弃,倏忽忘之,长亦是短啊。”
传说被老子握着比喻过的砖块和石头从此有了灵性,变为了妖物。圣人用过的东西会带有灵性,在认知中似乎是理所当然
了,就如同名人使用过的东西,就算是个尿壶都会身价百倍一般。
但根据猎捕者集市的调查研究,不光光是圣人,一些极少数的普通人也会给经常使用的物品赋予灵性,这些人自身恐怕没
有任何能力,甚至无法为其它人类所发现。
当妖怪的却总能很清楚的找到并分辨出这些人,他们对妖怪而言,犹如极为美味的补品,妖怪一旦找到他们,就恨不得一
口吞噬下去。
恐怕,这个妖怪也找到了这样的一类人。
当我的符纸化为的噬日箭,就要刺穿那个笑容好看的男人的前一霎,那家伙以完全脱离了人类的速度,猛地朝后跳去,在
空中他的身体暴胀,只见身上的皮肤寸寸破开血肉模糊,最后只剩下一层皮干巴巴的掉落在了地上。
一个七尺多高,口吐刺鼻味道的妖怪显露了出来。它浑身呈现墨黑色,血红的眼睛,尖锐的牙齿,没有腿,四肢全都是一
模一样的爪子,这妖怪窜到了山洞的中央,正对着我低吼着,刺耳的音波将四周的大石头全都震的粉碎。
“晦气鬼!”我略微有些吃惊。这种只会在澡堂和茅房中出现的妖怪,怎么会跑到了这里来?
晦气鬼顾名思义,就是喜欢吞噬晦气,而所谓的晦气,大多是人类的排泄物和分泌物,所以人类最容易聚集这些东西的地
方,例如澡堂、茅房,都偶尔能够看到。但自从二十多年前唐朝卫生改革后,它们也集体迁移到了下水道中。
理论上而言,它们是无法出现在有晦气以外的地方。奇怪了?!
“青峰,上,和那东西玩一玩。”我一挥手,然后掏出符纸喝道:“醒目,疾!”
就在青峰窜上去和晦气鬼打做一团的时候,一道光芒也射入了我的眼中。醒目,能够看透一切肉眼不能看到的东西,是“明
目”法术的第二个运用层次,利用它能够看到许多空气中残留的东西,不论是狐臭、体臭、妖气,或者是晦气。
但是一看之下,我却有些目瞪口呆起来。怎么可能?这个山洞里干干净净的,就连随处可见的浮游灵也没见到一个。不远
处有两团一青一灰的光芒。
青色的是青峰的妖气,而灰色的是晦气鬼的鬼气。令我没想到的是,那个晦气鬼居然有着和青峰不相上下的实力,这个世
界究竟怎么了?
还有这个山洞房间,太不符合常理了,哪有这么干净的地方?就算是纯净之地也没办法做到这种程度。等等!我猛地想到
了什么。
这个怪异的晦气鬼为什么会来找这个女孩?晦气鬼一般只是喜欢吃晦气而已,虽然长相可怕,但基本上不会伤害人类,也
不会离开有晦气的地方,攻击力更不会这么强。
又想起了不久前,自己遇到的那些同样怪异的妖怪。会使用附魔武器的金钱鬼,离开了水的母诘皇,以及现在就在眼前的
晦气鬼。它们都太特别了,特别的令人不寒而悚,如果妖怪都像它们这样,整个世界都会乱套的。
“青峰,接触百分之十的封印,给它留个全尸,我要好好研究一下。”
我运起了生死契约。青峰周身的妖气瞬间暴涨,原本还打得难分难解的状况立刻被颠覆,晦气鬼的鬼气被压了下去,没多
久便被逼到山洞的一个小角落中。
然后我又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情况。不论是青峰的妖气还是晦气鬼的鬼气,一旦泄漏到山洞的其中一个角落,便会诡异的
消失掉。
不是被吸收了,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抵销或者分解掉,然后消弭在了空气中。
古怪,这地方果然有古怪。
我犹豫了一下才走了过去。那个女子正躺在地上,虽然浑身是血,但却丝毫没有掩盖住她精致秀气的脸孔,没想到她还是
个很有气质的美女。
她的睫毛很长,不知是不是因为疼痛,会不时的抖动一下。
那纤细的腿上,被晦气鬼用刀划出了几道长长的伤口,脸上身上也有好几处软组织挫伤,不过,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身后的打斗声开始变得轻柔了,我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只见青峰用“破魔刃”封锁住了晦气鬼的一切退路,无数“青魂剑”
软绵绵的飘过去,不断发出“啪啪”的爆裂声响,轰击得晦气鬼手忙脚乱。
趁着那只鬼忙乱的当口,青峰毫不犹豫的使出“修霜冻”,顿时,晦气鬼的四周彷佛时间停顿下来了一般,它整个七尺多
高的身体,都被封印在了一块青色水晶中。
搞定!我向青峰点点头,赞扬了他几句,然后一扬手,整块封印着晦气鬼的青色水晶便飞入了须弥袋里。
当我再次转回女孩身旁的时候,居然发现有一道视线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是这个视线的主人,那个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醒了过来。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却完全不能从她眼中读懂任何的东西。
郁闷,这次不要又被误会了吧!
显然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女孩扑闪扑闪着她大大的眼睛,漂亮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看清楚了我的样子,这才挣扎着想要站
起来,忍着剧痛给我欠了个万福:“谢谢这位公子的救命之恩,能不能请你顺便送我回家,我家在黑水镇赵家。”
“举手之劳而已,小姐不用太在意。”心里默默通过契约封印,命令雪萦醒过来,吩咐她将眼前的女孩扶起来。
这个女孩的心智果然很坚强,就算身体再痛也没有哼一声。看到走进来的雪萦冰冷绝丽的脸孔,她稍微愣了一愣,这才道:
“有劳了。”
不知为何,这个女孩我越看越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第一次看到她,是在无不知的法术中。无不知给我指点了一条找到诬陷我的幕后主使的快捷方式,就是来到黑水镇,接
近眼前的女孩。
没想到一赶来,还来不及对这个女孩展开调查,就发生了眼前的一幕。
我一进入黑水镇,就看到了这只晦气鬼在镇子里四处游荡。最后来到了一户人家前,它吸光了那户人家里主人家的精气,
还抢走了我的目标。
我来不及阻止,这家伙就从我眼前消失掉了。
靠着青峰的灵敏鼻子,让他像狗一般的趴在地上,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只晦气鬼的老巢。但,这女孩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
呢?虽然这才是第二次见到她的容貌,第一次见到她的真人,但总觉得她像是一个我认识的人。
雪萦一路搀扶着她,也不怕惊世骇俗,一路飘在空中飞驰。
我在脚上贴上神行符,不紧不慢的跟在后边,那女孩丝毫没有惊讶的样子,彷佛现在这种违反常理的事情是很理所当然的。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就连晦气鬼都遇到了,整个人都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害怕。
我的视线有一次移动到她身上,这次才惊讶的发现,她的大腿上有鲜血不断在流,这一路上女孩居然哼都没有哼过一声,
够有骨气的。
“铁树开花,枯木逢春,万物回春咒,疾。”我丢出一张符咒,那张黄表纸在脱离我手的瞬间便燃烧起来,火焰中解析出
一道柔和的白光,如同棉布般轻轻贴在了女子的伤口上,血顿时止住了。
女孩眉头舒展开,转头微微向我点了点:“再次谢谢先生。”
晕倒,从公子到先生,她的称呼也够有跳跃性的。
“先生是猎捕者吧?”她沉默了片刻,突然问。
“知道猎捕者?”我略微有些惊讶。毕竟猎捕者这种职业并不是普通人能够知道的,就算是国家的达官贵人,如果品级
不是够高,恐怕也不会知道。
这女孩从哪里得到猎捕者这个行业的存在的?她家里好像并不是富裕人家。
她看着我,笑了笑:“没什么好奇怪的。前段时间发生了天坑的事情,黑水镇一时间来了许多的土行猎捕者,其中一个猎
捕者还问过我老爹一些事情。”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不过说起来,最近的黑水镇实在不太平。”
“总会过去的。”我想了想,抓住了她词语中的一个漏洞,奇道:“奇怪,居然还分得清楚来黑水镇的是土行猎捕者,看
来对猎捕者很不陌生嘛。”
“倒是有过一些调查。”女子揉了揉被符咒覆盖的大腿,感觉到腿部伤口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着,缓缓道:“其实早在很
小的时候,我就听说过猎捕者这个行业了,那时候有个小孩子,嗯,不对,现在恐怕也和我差不多,是个二十二岁多的有为市
民了。
“他老是爱在嘴里咕哝着以后要当一个猎捕者,经常听,自然就记住了这个名字。”
她的声音里透露着一种怀念的感觉:“因为觉得猎捕者这个名字很奇怪,也想知道那个男孩,究竟念念不忘想要奋斗的最
终目标是什么,所以我稍微调查了一下。很有趣,从前我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不单纯,甚至不可能只有人类。
“小时候也和那个男孩遇到了一些怪异莫名、无法解释的事情,结果,这次真的亲眼看到了猎捕者的法术以及妖物。先生,
这个世界,果然不单纯,充满着危险吧?”
女子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不知道那个男孩子怎么样了,他的梦想实现了没有。唉,现在我倒是希望他永远也
没办法实现才好,今晚我才知道,猎捕者这个行业真的很危险,经常和那种妖物战斗。太危险了…”
我的耳朵已经无法接收她的声音了,因为在内心中,早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十二年前的我,确实总是吵着想要成为一个
猎捕者。
因为夜家,就是个在业界如泰山北斗般存在的猎捕者世家。
夜家的人一出生,身体内就蕴含着大量的灵力。很可惜,我是个例外,我没有灵力,甚至看不到大部分妖物和幽灵。
不过我有非常爱我的父母,他们将我牢牢的保护了起来。
既然没灵力,就不让我接触灵异的东西,就算我遇到了古怪的事情,他们也会坚决的予以否定。但是处在猎捕者世家,哪
有不知道猎捕者存在的道理。
虽然在家族中备受歧视,甚至根本就不知道猎捕者是什么,但看到那些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每天嘟哝着,要以成为猎捕者为
荣的臭屁样子,我也沾染上了没事就嚷着要当猎捕者的习惯。
为了这件事情,父母打了我不知道多少次,每打我一次,母亲就哭一次。最后,我没有再说过,但想要当猎捕者的理想,
却从此在心底生根起来。
童年时候,在黑水镇时,我确实跟一个人讲过自己的梦想。一个女孩…
一霎间想了许多,心底在颤抖、在激动,我猛地窜了上去,抓住那个缅怀过去的女孩肩膀,我的声音甚至都在发颤:“
叫什么名字?”
女子被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答道:“小女子叫赵凝香,先生,你…”
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我,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她用手指着我,眼泪猛地流了出来:“小
夜!你是小夜!你真的是小夜!”
“对,是我…”
夜不语204 灵魂泪 第十五章 五月一日
我一直都相信,幸福就像夕阳,人人都可以看见,但多数人的眼睛却望向别的地方,因而错过了机会。
最近莫名其妙的心情烦躁。没什么,就是老烦躁。
于是昨天下午我漫无目的想着从前的一切,又想起了他,小时候的玩伴,一个有点臭屁的家伙。
说实话,最近自己老是想到他。
父亲,就要在下个月将我许配给临镇的周家了。周家是个附近很有权势的商人,亲戚中有几个知府,所以在这个小地方说
话做事都很嚣张。
我不希罕周家,更不喜欢周家的二公子,那个相貌丑陋的男子。每次见面他都会色迷迷的盯着我,恨不得一口将我吞掉。
其实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如此现实,适合自己的,自己并不一定会爱上。而又适合又爱的,这辈子,如果碰到狗屎运气侥幸
碰到了一个,那就应该躲到偏僻的角落里偷笑了。
从前,我一直都在房间里偷哭,自从订婚后,就一直躲在房间里。我很伤心,父亲居然把自己当作家族崛起的垫脚石,但,
我这块垫脚石却无法抵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
但是,今晚一个人影却溜进了我的房间,这个人那身黑色的衣物下,笼罩一张好看但却冰冷的笑脸。
他不是人类,绝对不是。有一个声音如此告诉我。
就在我准备反抗的时候,那男子冲我笑了笑,然后我便晕了过去。
男子将我带走了,丢在山洞里折磨我,甚至,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周家的二公子一样,充满了贪婪。我有一个感觉,他是真
的想吃了我。
但事情再一次的峰回路转,就在我绝望的准备自尽的时候,又一个男子出现在了我面前,他一身白衣如雪,彷佛天神一般
来临,救了我。更没想到的事,那个人竟然就是我日思夜想的小夜…老天,总是喜欢给我开玩笑。
现在,我是不是应该偷笑去呢?但,为什么,总是笑不出来?
是因为想到就算平安回到了家,生活依然会充满绝望吗?好想,就这样看着眼前的男子,看着眼前的小夜笑,不用再回去
了。
算了,既然遇到了,还是去偷笑的好。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依然是一天。何必哭脸藏笑呢?
所以,我笑了…
“在笑什么,笑得好傻?”我问眼前笑得傻呆呆,眼泪不断流着的赵凝香:“对了,还没告诉我十二年前,黑水镇毁 在天灾之下后的情况呢!路见、晓雪,他们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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