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语诡秘档案在线阅读:第十集 痕迹 2

TXT下载地址:夜不语作品集夜不语诡秘档案txt下载,一个笔名叫“夜不语”的神秘人物写的恐怖推理小说《夜不语诡秘档案》系列,目前连载到第六部夜不语诡秘档案604,夜不语605。一个与诡异同行的名为夜不语的走读学生,因和杨俊飞签下协议而游走在各个城镇的人,个人癖性自大,自恋,对爱情不负责任却大受文内女性的喜欢,是个博学,聪明,深藏不露的人。此文众多角色疑点较多,夜不语身边可谓藏龙卧虎:陆平和第三个不明势力的出现,陈老爷子的存在的深藏的危机,都增添了文章的恐怖意味。

“…”
“别指我哎,我不说行了吧,最后问你一句。你头上戴的这摩托车头盔哪买的?怪密实的。”
“…”
“唉,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可要走了!”
什么玩意儿嘛!今天果然是倒楣透顶了,早晨遇到一个讨厌的转校生;下午放学,又被徐露抓了个正着。
晚上一来学校晚自习,就看到抽屉里放了一张纸条,上边用生硬的字体写着一行字:第一节下课后,请到屋顶来一趟,有要事相求。
看字体,我就没有再奢望,会是暗恋我多年的某个美女,要来一场令人感动的美丽告白。
可是再怎么想,也猜不到等我的,居然是一个戴着墨镜,嘴上挂着口罩,头上还戴着类似饭店外卖用的摩托车头盔的古怪家伙。
这个世道究竟是怎么了?头痛啊!
我刚准备离开,那个怪人总算开口了:“夜不语,我有一件事想请教你,是很怪异的事情。
“我知道,你曾经遇到过许多匪夷所思的事件,可是我遇到的这件,真的很难解释。”
“哦,说来听听。”虽然我在原则上,不愿意和一个藏头露尾的人打交道,不过他的话,倒是有些吸引我的好奇心。
还有,他这身古怪的打扮,确实太搞笑了。
那男子又一声不哼了,只是取下头盔,摘下墨镜和口罩,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呼,好热!”
既然知道热,还打扮成这样,有病!我在心里暗自骂着,定睛看向那家伙的真实面貌。这个家伙,居然,我认识。
他叫周超凡,我的同班同学,是个异常沉默的男生。
由于他不善于交际,一和人说话就结巴紧张,而且做任何事情,都是不上不下的水准,没有任何长项和突出的地方,所以,根本无法引起别人的注意,算是个常常被人遗忘在某个冷僻角落里的可怜角色。

至少同班了快三年,我居然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就坐在我后边。
“那个…夜不语,其实这件事,也不算我亲身的经历。”周超凡结结巴巴地,似乎很紧张,又像是有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的样子。
“那,是谁遇到的?”见他那副浪费时间的样子,我就头痛,急忙引导他进入话题。
“是我堂哥,哦,对了,他叫周垒。记得以前大伯父为了取他的名字,可是把四书五经全都翻了一遍,而且…”
“我对你表哥的姓名由来,完全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还是说他遇到的怪事好了。”
“哦,对喔!”周超凡紧张地掏出手帕,抹掉头上的汗水,“我的堂哥,在附近的柳条镇上,当小学语文教师。
“半个多月前,因为从前的房子要拆掉,所以搬进了那个镇边缘的一个出租房里。自从搬进去的那天起,堂哥就不断地做噩梦,而且一回到那个家,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起来,十分渴睡。

“梦里,有许多人用力地掐着他的脖子,似乎想要将他撕咬开。现在他的精神状态很差,但是,因为已经交了一年的房租,别人怎么劝,他就是不愿意搬。”
说到这里,周超凡唐突地停住了。
我等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他有再讲下去的打算,实在忍不住,这才试探地问:“完了?”
“嗯。”他点了点头。
“这就是你所谓怪异的事情?”我大失所望地转身就走。
周超凡连忙慌乱地拉住了我,“确实很怪异啊,你不觉得吗?堂哥租的房子,一定有问题。
“还有,他们那栋楼房出去,就有个乱葬岗,一到晚上阴风阵阵,怪吓人的。”
我冷哼了一声,甩开他道:“许多人搬了家后,由于心理状态和健康的原因,会睡觉睡得不踏实。
“有的人如果不用自己习惯的枕头,也会变得噩梦连连。还有的人由于水土不服,肚子痛等原因,睡觉后,潜意识会就身体的状况,对大脑发出警告,造成做噩梦的因素。我看你的堂哥,恐怕也是其中之一,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可是…”周超凡额头上的汗水更多了,他紧张得全身都在颤抖,嘴却结结巴巴的,再也形成不了一个完整的句子。
我没有再理会他,转身下楼了。
拐角处,赵韵含穿着一袭白色的连衣裙,正背靠在墙壁上,像是在等谁。
她长长的秀发被扎成了马尾,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下,静静地散发着迷幻的色彩,整个情景,美得就像一幅看了便会让人心灵舒展的画卷。
“在等我吗?美女。”我暗自一踌躇,然后笑着走了过去。
“明知故问。”她绝丽的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
“找我有什么事?”我故意对她的微笑视而不见,靠在她左边的墙上,眼神望向窗外无边的浓浓夜色。
“和超凡谈得还好吧?”她问。
“要怎么样,才算你口中的‘还好’?”我反问。
她笑,用手指轻轻按住小巧的嘴唇,“意思就是,你对他的故事,有什么看法?”
“完全没有任何看法。”我耸了耸肩膀,“他的那一身古怪打扮,是你唆使的吧?”
“什么叫唆使,这个词太不文雅了。人家本来以为那身打扮,可以充分地引起你的好奇心的。”
赵韵含的眼中,闪过一丝看戏的笑意,“早晨我就说过,要告诉你一件就发生在身边的灵异事件。我说的,就是发生在超凡周围的事情。”
“所谓灵异事件,似乎要由许多无法解释的因素组成才对吧。”我哼了一声,“但是,周超凡所讲的事情,根本就不值得大惊小怪。”
“是不是值得大惊小怪,要看情况而定。不过,超凡的口才实在不好,明明很灵异的事件,可惜在他口里说出来,就变得很平淡没有味道了。”
赵韵含递给我几张资料纸,轻声道:“看看,如果看完以后,你还觉得不灵异的话,我就随便你怎样。”
疑惑地接了过来,还没等我开口询问,她已经带着一丝风走掉了。空气里,似乎依然弥漫着她身上幽幽的香味。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个女人的种种行为,似乎都是为了挑起我的好奇心。那么,究竟她接近我有什么目的?奇怪,实在太奇怪了!
趁着上晚自习的时候,我将资料翻开看起来。
上边有两份剪报,第一份说的是十一号的时候,柳条镇附近的监狱里,有个狱警开枪杀死了一个囚犯,以及两个前来观察情况的狱警。
当刑警队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自己租的房子里自杀了。据说那个案子,到现在还有许多疑点。
这个叫张宇的狱警,才从警校毕业,今年二十四岁,半个月前,才正式来柳条镇监狱上班。
从前的同事声称,这个青年平时做事很谨慎小心,有上进心,不大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情。
刑警队调查后,并没有发现被杀的三人和张宇有任何过节,至今他杀人的动机,也没有找到。
随着他的自杀,恐怕这个案件,会变成永远的悬案。
第二份剪报的内容,也是杀人案。说的是柳条镇一名叫做张小乔的二十六岁女性,在早晨的南街天桥上突然发疯,用美工刀杀死了三个人,并导致五人受伤。
而死者中有一名男子,是她的同事。
刑警队称,这名女子是半个月前,来到柳条镇定居的。
行凶后被抓获时,该女子已经神智不清,现已送往市疯人院治疗,据她的主治医生说,她至今都具有极强的攻击性。
看完剪报,我暗自思索起来。
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和事件,赵韵含干嘛要把它们合拢到一起给我看?
不对,也并不是没有联系,事件都发生在柳条镇里,而且,两人同样是在半个月前搬去的,但这样的联系,能说明什么呢?
周超凡那小子不是说,他堂哥也是在柳条镇出现所谓的怪异事件吗?难道,赵韵含是在暗示我,这三个人,三件事,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我用力甩了甩头,朝后向周超凡瞥了一眼,见他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便轻轻敲他的桌子,喊道:“喂。”
他被吓得立刻站了起来,大声朝老师喊着:“我有在认真听讲。”
“听什么!小声点,你看,都把旁边睡觉的同学吵醒了!”讲台上的物理老师也被吓了一跳,皱起眉头道。
沈科无辜地抬起头,用力擦了擦嘴角的憨口水,气恼道:“就是,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还有理,哼哼。”物理老师干笑了几声,用书轻轻敲了下他的脑袋,“上课时间居然给我睡觉,把物理书拿回去抄十遍,明天交不上来,就别进教室了。”
顿时,整个学校都响起了某人的凄惨叫声。
我装作完全不知情的模样,趁乱用力将身后的周超凡拉坐下,轻声道:“这个礼拜天,你带我去拜访你家的堂哥。”
虽然不清楚整个事件的问题所在,甚至不知道,这三人究竟有什么相同的地方,不过,我还是准备好好调查一番。
既然是那位美丽的转校生为我准备的礼物,如果我不怀着虔诚的感恩心笑纳的话,就太对不起赵韵含了。
何况,这些事件,确实有点意思!




第三章 符水化骨



看着这一幕,我浑身猛地一颤,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符水化骨!她居然会符水化骨!”
“符水化骨?那是什么?”沈科疑惑地望着我。
“你们知不知道,其实巧克力里,含有一种称为苯基的化学物质,那种物质,跟你在和某人谈恋爱时,大脑里可以制造出来的东西一样。
“还有,你们绝对不知道吧,每个人的坐姿都不一样。就算是双胞胎,接受的教育也完全相同,但是,坐姿都会有微妙的差别。”
又是新的一天,离周末还有两天时间,总觉得时间越来越漫长了。
我今天也是在往常的时刻起床、吃饭、上学。然后趁着下课时间,给一群同样无聊的色男色女传授知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话题转到了坐姿上。
我悠然地说:“其实,从一个人的坐姿如何,完全能看出他的性格。特别是女孩子,比如说你。”
我指着左边一个双腿交叉,坐得很舒服的女孩,“双腿交叉,即使穿裙装也不易走光,经常持这种坐姿的女性,一般都以自我为中心,不会太受男友的摆布,有‘大女人’之称。

“不过,她们待人真诚,同她们交朋友不是很难。当然,如果要真正地拥有她,那又是一件难事了。不过,她们在很多事情上都放得开,会活得很潇洒轻松。”
“好准喔。”她旁边的一个女孩立刻惊讶地说道:“我呢?我是怎样的人啊?”
“你嘛。”我笑着看着这个小腿叉开呈倒V型的女孩,“坐姿呈倒V型的女人,是天真而又可爱的一类,不过,她们最受同性的欢迎,而不是异性。
“异性虽然对她们的可爱和天真,有莫大的倾心,但却常常被她们的被动性所吓阻。而且,一旦与她们确定了关系后,就休想有轻易脱身的机会,不过,如果想讨个这样的老婆,这样说不定就正合某些人的意啦!”

“嘻嘻,我呢,我怎么样?”一个双腿叉开,坐得很豪爽的女生叫嚷起来。
我看了她一眼,“双腿叉开的女性,在性格上较豪爽,在思想上,更是主动而不拖沓。
“刚开始,她的男友会觉得同她交朋友很简单,甚至感觉她有点男孩子气,可是,以后就会被她的魅力所深深吸引,而且不能自拔。
“她并不会单因为谁的金钱实力,而和谁在一起,更多的时候,她看中的是男人的个人魅力。”
“好准!”那个豪迈的女孩,惊喜地拍着旁边人的肩膀。
我暗自笑着,这些笼统的东西,说白了就和算命一样,把许多模糊而且似是而非的词语堆积起来,让听的人自己去找焦点和相似处,不过,也只能欺骗一下小女生罢了。

“呵呵,小夜,在玩什么有趣的东西?怎么都不叫上我。”一个清亮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听的人顿时凉爽了不少。
赵韵含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们这个圈子里,带着招牌似的微笑问道。
“小夜在看我们测性格哦,很准的。”看来,她的人缘真的很好,旁边立刻有人热情地招呼了她。
“那也帮我看看,好不好?”赵韵含双手合十,做出一副企求的样子,不过,语气里却没有半点企求的意思。
“好啊,那你坐下。”
赵韵含乖乖地双腿并拢,坐得端端正正的,“我的性格还好吧?”
“还算不错。”我似笑非笑地说:“双腿并拢,其实是最斯文的一种坐姿,喜欢这种坐姿的女人,一般也都比较斯文大方,她们都比较注重形象,认为漂亮是非常重要的。

“她们喜欢唯美,追求的男性如果不是有点耐心,或者比较优秀的话,那说不定就会碰壁而归。”
“哇,我是这样的人吗?”她夸张地用手捂住嘴,“原来,我居然是个唯美主义者,唉,看来,这辈子恐怕是嫁不出去了。”
“我看倒是不一定。”虽然不知道她想干嘛,不过,我还是毫不犹豫地就接招,“这个世界那么大,如果你慢慢找下去的话,运气好,或许可以在第二次更年期的时候,找到一个符合你唯美标准的人。”

“不过,我倒是觉得小夜你满唯美的。以后我真的嫁不出去,你愿意娶我吗?”她冲我可爱地眨了眨眼睛,周围顿时响起一阵阵嘘声。
中招了!没想到,居然被她摆了一道。如果这番话,被周围这些高音喇叭给传出去,不知道在第二天,会流传成哪种版本。
不管了,总之,以不吃眼前亏为原则。我脸不红心不跳地回敬:“你愿意嫁,我当然愿意娶。
“不过,既然我是个符合某个唯美的人唯美标准的好男人,自然标准很严格,也没什么吧。就怕你嫁给我以后受不了,一天到晚想逃跑。”
赵韵含笑得更甜了,两边的小酒窝美得让人颤抖。
“人家不怕。人家可是有着优良传统的女性,还是知道什么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个道理的,就怕你不敢娶。”
“可惜,我不是鸡,也不是狗。”我干笑两声,心里大肆埋怨,今天的下课时间怎么那么长,居然到现在还不拉上课铃。
太郁闷了,我夜不语居然也会有口舌之争落下风的一天,难道最近我时运低,走楣运?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放学了,在大门口,难得的碰上了沈科那家伙。
更难得的是,他一把抓住了我,和我悠闲地回家。
“今天怎么有空想起我这个老朋友。”我讪笑着调侃他。
估计这小子和我在一起太久了,脸皮也变得和某个世界奇迹的墙壁一般厚,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今天也不算有空。”
“哦,那你最近在忙什么?”我死死地盯着他,想从他的厚脸皮上看出点端倪。
没想到,他却给我打起了太极,指着前方,凑到我耳边轻声道:“你看那里,好像是你老婆!”
“我什么时候冒出个老婆来了?”我一脚踢在了他的丰屁上。
“还不承认,你早晨不是到处宣扬,你以后要娶赵韵含吗?”沈科委屈地揉着自己的屁股,“整个学校都知道了,你赖不掉的。”
“我有那么出名吗?一个谣言才半天多时间,就传得全校皆知?”我摸了摸自己的脸。
沈科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是你出名,而是这件事本身很有震撼力,传播速度当然非同一般。”
果然,我就知道身旁那群八卦三八的高音喇叭会到处传,但没想到,居然会那么快。
完了,还是转校吧!正在我摸着下巴考虑该何去何从的时候,那家伙不客气地打断了我。
“你老婆快要走的没影了,究竟跟不跟上去?”
“去你的,我干嘛要跟上去?!还有,再敢乱说她是我老婆,小心我踢死你。”我又一脚踢到了他的屁股上。
沈科咕噜咕噜地在嗓子眼里咕哝着什么,自认倒楣地道:“算了,算我多事。我本来想好心告诉你,她走的方向,根本就不是她家的位置。”
“她要去干嘛,关我什么事情,你也太操心了。”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眯起眼睛干笑,“不对啊,怎么你居然会知道她家的位置?难道你移情别恋,抛弃了徐露,爱上她了?
“哼哼,难怪最近你一副忙得很的样子,而且对小露不冷不淡的,还到处躲着她,原来是忙着去跟踪了!”
“我!我对小露一直都是一条心,绝对不会变的。哪会像小夜你这个花心鬼,变心变得比翻脸还快!”沈科涨红着脸,气愤地说:“我是偶然间,发现你老婆的家的。

“小夜,你不觉得她现在去的位置,有点熟悉吗?”
我仔细地看了一眼,突然全身僵硬得在原地石化了。那里,不正好是我家吗?
“嘿嘿,小夜,你完蛋了。看来,她准备以儿媳妇的身分,先去拜访你的双亲,然后名正言顺地搬进去,和你同居!”沈科嘲笑地指着我,满脸的灿烂,别提有多开心了。

我瞪了他一眼,紧闭着嘴,说不出话来。
那女孩,究竟想干嘛?我承认,她给我一种神秘的感觉。
我几乎无法揣测,这个思维胡乱跳跃的女子在想什么,想做什么?她下一步到底会要怎样?她的行为,究竟有什么目的?唉,头痛。
没想多久,我一把拉着沈科,紧紧地跟在了她身后。既然想不通,还是静观其变好了!
沈科又咕哝起来:“怎么把我也给算上了,我还有事情,恕不奉陪。”
“你敢溜掉试试,小心我从明天起,慢慢地告诉你,什么叫生不如死。”我头也不回地威胁道,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赵韵含的背影。
只见她非常悠闲地走在大街上,暇逸地左看看,右看看,不时进入商店里,看看衣服和一些精致漂亮的小饰品,完全感觉不到后边两个跟踪者的焦急情绪。
那绝丽的面孔,招牌的温和微笑,人畜无害的柔和眼神和超强的亲和力,让一路上的色男们频频回头。
这女人真的是天生的明星!我在心里暗自嘀咕着,脚下也没闲着,充分利用任何可以装成路人甲的要素,隐密地,慢慢地,不远不近地跟踪着。
就快到我家的时候,她像看到了什么,停下脚步,朝着一家水果店门口走去。
沈科立刻点头,“嗯,真是个好女人,还知道拜访对方父母,不能空手去。”
“去你个头!”我好不容易才强忍住一脚踢过去的冲动。
赵韵含走到一个哭泣着的男孩面前,蹲下身子,用柔和温腻得可以让人化掉的声音问道:“小弟弟,你怎么了?”
面前的男孩不断在鼻腔里酝酿着哭声,可怜巴巴地看了自己手里的碗一眼,然后哭得更凄惨了,就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赵韵含爱怜地用卫生纸,轻轻将男孩脸上哭出来的有色痕迹擦掉,“原来被鱼刺卡住喉咙了?爸爸和妈妈呢,都不在吗?没关系,姐姐有很厉害的办法哦。”
她走到不远处的超市那里,买了一瓶矿泉水,又回到小男孩面前,在卫生杯里倒了小半杯,站在原地不动,把食指放在碗边,闭着眼,嘴里叽叽咕咕地念了几句咒语,一分钟不到,就把碗递给了小男孩。

“喝了就不痛了。”
男孩子依然在大哭,死活不肯喝水。
赵韵含轻轻捏着他的小脸蛋微笑着,耐心地说:“不怕,喝了姐姐买糖果给你吃喔。”
看着这一幕,我浑身猛地一颤,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符水化骨!她居然会符水化骨!”
“符水化骨?那是什么?”沈科疑惑地望着我。
我依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赵韵含的一举一动,解释道:“符水化骨,据说是从前一种民间很流行的实用道术,我自己倒是从来没有见过。
“只是曾经听二伯父讲,他的外婆会用念咒的方法,化掉别人卡在喉咙的鱼刺,具体的方法,是用小碗装一碗水,嘴里念着咒语,同时把右手的食指伸进水里划圈,然后让人喝下水,鱼刺就会莫名其妙地变不见了。

“还有,做这个法术的时候,一定要躲在门背后,不能让人看见。但随着时代的变化,这个小法术也和许多神秘的东西,一起渐渐湮灭在了历史的夹缝里,再也没有了。没想到,现在我居然还能亲眼看到!”

“太神奇了!说得我都想亲自实践一下!”沈科感动得双手紧握,一副白痴样。
我重重哼了一声,“那你先去被鱼刺卡,卡到没有办法解决再说。”
那家伙完全没有在意我的讥讽,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为什么刚刚赵韵含没有躲着?而且她的手指,也没有伸进水里边吧?”
“可能是能力的深浅问题。”我回想了一下,“从前二伯父跟我讲的时候,还提到他外婆的法力,只是属于入门级别。这个符水化骨,有功力深浅之分。
“功力最浅的人,作法会有许多限制的地方。功力深的人,不用化符水,说说话就行了,更深一点的,打个电话也可以。
“据说功力最深的人,只要告诉他哪个方向、哪个人,被骨头卡住了喉咙,他朝那个方向说几句话,事情就搞定了!不但是鱼刺,就算很大块的骨头也化得掉!
“不过,我一直都觉得这是在神吹。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有能力做得到这种玄乎其玄的事情。法术这种东西,绝对不可能存在,我一直都觉得,这个所谓的符水化骨,应该有可能是一种心理暗示的手段!”

说话间,赵韵含用匙子舀了几滴水,准备往小男孩嘴里灌,男孩在糖果的诱惑下,不情不愿地张开小嘴。
她小心地灌了一滴水进去,等到把第二滴水再灌进嘴里时,小男孩突然不哭了,也不再露出痛苦的样子,只是奇怪地捂住喉咙,然后试着开始发音。
“姐姐。”他用秀气的声音轻声喊着。
“好乖,已经没问题了,我们去买糖果吧。”赵韵含温柔地笑着,牵着他的手朝超市走去。
“好像是变魔术啊。”沈科看得两眼发直,置疑道:“这个方法,似乎与心理暗示无关才对。
“你看,那小子才四岁多的样子,什么东西都不懂,应该没法接受得了任何暗示。何况,如果真是心理暗示,就能化掉实实在在的物质,那不是更神奇了吗?”
我没有说话,自己也被刚才看到的一幕震撼了。
刚刚会不会是赵韵含偷偷把水换掉?不可能,假如换掉,又能换成什么东西?如果真有什么液体能够把鱼刺化掉,而不损伤咽喉和口腔,这种药水,足够申请专利大赚一笔了!

难道是巧合?大多数人都有被鱼刺卡过的经历,一般谁也不会傻得去医院,通常七捣八弄刺也能弄得掉。
可是,符水化骨的方法流传了上千年,既然能流传那么久远,也就说明成功率很高,绝非什么绝无仅有的巧合。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法术的存在?赵韵含又是从哪里学到这一手的?
这个女孩,真的是越来越让我感兴趣了!




第四章 雎鸠



浓烈的夜色覆盖着整个大地。
似乎虫子也厌倦了千篇一律的吼叫,今夜显得特别安静。
就在这时,门口,一阵若有若无的空荡敲门声,不断响了起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关关’就是鸟叫的声音,叫得非常和谐动听。‘雎鸠’是一种鸟,诗人他听到这个鸟‘关关’的叫声,很和谐很动听的样子,便顺着声音往下一看,原来是雎鸠。它正呆呆地和自己的妻子散步在河之洲上。这首诗,写得很美,不是吗?”

前天,赵韵含并没有到我家去,她只是悠闲地在那附近绕了一圈,然后回家去了。
我悬着的心,好不容易才放了下来,然后,将昨天平静地度过去。
徐露和沈科,这两个感情幼稚园没有毕业的家伙,依然在冷战,沈科在有意无意地躲,徐露假装丝毫不在意,看得我大感无趣。
周末放两天。
我将所有的东西胡乱塞进课桌抽屉里,然后背着空荡荡的书包,舒服地往外走。
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赵韵含阴魂不散地背靠在校门口,冲我甜甜地笑着,还莫名其妙地说了以上的话。
我哼了一声:“这首诗的确很美,不过请注意,即使是诗人也很明白,如果说雎鸠关关,就没有了诗的意境了。
“先闻其声,后见其鸟,更会让人产生神秘感。”
赵韵含没有理会我话语里的讽刺,只是仰起头,望着万里无云的碧蓝晴空,说道:“洲,水中可居人者,才能叫做洲,也就是水中突出来的土堆,或者在岸边的大地,都可以称之为洲。

“据说这种雎鸠,很喜欢在河洲上行走,真的好想知道,雎鸠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鸟!”
我猜测不透她究竟想向我表达什么,只好顺着她的思路回答:“《毛传》里边曾经提到过,雎鸠,王雎也,鸟挚而有别。古代《笺云》里说,挚之言至也。谓王雎之鸟,雌雄情意至然而有别。

“朱熹的《集传》记载的雎鸠,是水鸟。形状类似凫,主要生活在江淮一带。生有定偶而不相乱,偶常并游而不相狎。所以,《毛传》里说它一身挚而有别,到死亡也只有一个伴侣。”

我吸了口气,“我看过一些研究,总结起来,雎鸠应该是一种水鸟,后人称之为鱼鹰。这种鸟有一个特点,即生有定偶而不相乱,而且,这种鸟挚而有别。
“一般的动物发情的时候,是乱来的,当着人的面,就可以开始做爱——做的事情了。所以古时候,常常骂狗什么的叫做畜生。雎鸠这种鸟就不一样,它发情的时候通常躲起来,人看不到它,一般的动物也看不到它。

“哼哼,现在的世道,许多人可能连雎鸠都不如了,发情的时候,不但不会躲,还想让人观赏,多多益善,互相切磋。”
赵韵含“噗哧”一声笑出声音来,她捂住嘴,柔柔地说:“和你聊天果然很有趣。不过,雎鸠的定偶不相乱,好像指的是雄雎鸠才对吧。
“雄雎鸠只要找到自己理想的伴侣结婚了,就再也不会跟其他雌雎鸠相互卿卿我我,甚至断绝往来的可能性。”
“不光是雄的,雌的也是一样。”我可不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掌,补充道:“雌雎鸠找到自己的白马王子以后,也不会再跟其他雄雎鸠保持暧昧的关系。”
“我总觉得雎鸠,是比鸳鸯还厉害的存在。”赵韵含满脸的向往,叹了口气,“决定了,下辈子我就做一世的雎鸠,终其一生守候在自己最爱的人身旁,照顾他,呵护他,嘘寒问暖。让他感觉到,能娶到我这个妻子,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怎么女孩子都喜欢这么肉麻,而且完全不实际的空想。”我撇了撇嘴。
“是你不解风情,而且心硬如铁,没心没肝,从来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绝对不会考虑别人的想法罢了。”
她的脸上微微有一丝怒气,不过一闪而过,让人觉得看到的,似乎只是错觉。
“没想到居然有人,可以平静温柔地把这么一番毒辣的话,说得那么流畅,而且,还丝毫不会让对方有生气的冲动。你果然不寻常!”
我苦笑起来,皱眉道:“我们两人,还是敞开天窗说亮话好了,你在这里等我,到底有什么事?不会真的只是想让我解释一下雎鸠这种生物吧。”
“猜对了,我根本就只有这个目的,是你想多了。好,目的达到,再见!”
赵韵含的笑容越发甜美,但是,我却丝毫没有欣赏的心情。
她用满灌的笑容砸到我的头上,然后优雅地转身,身下的白色衣裙流畅地微微扬起,带着一丝馨香的风,扑进了鼻子里。
唉,越来越搞不懂,这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了!
不过,《关雎》这首《诗经》里的诗词,一共分了三个部分,第一章是起兴,第二章是求淑女之方,第三章是求到以后如何过夫妻生活,提倡夫妻要闲邪存诚。
难道,这个赵韵含患有多种青春期并发症,开始思春了?恶寒…
小怡:
还记得吗?过去,闹钟响的时候,你常常有把它拍了再继续睡的毛病,但是自从我在闹钟旁边,放了三个老鼠夹之后,你的毛病就彻底根除了。
刚刚看了你的信,没办法形容,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受。
确实,你没有提过要分手,不过,你的话里,处处都透露出对我的厌倦。
每次和你在一起,你不是不耐烦地对我说“你完全可以不用这样”,就是说“你其实可以选择放弃”。
男人,不管脸皮有多厚,也还是有自尊的。你说那些话的意思,就像一直都是我死活要赖在你身旁一样。
你的信里,不也是在要求我放弃吗?
感情,也是需要活路的。你对我的态度,给我的感觉,居然让我找不到一线生机。
对,我承认我很胆小,我不敢再轻易地付出大量感情,我再也没有多几个两年半可以痛苦了。
我常常说自己是好男人,不过是和你开玩笑,缓和气氛。
我的好,只不过是对特定的几个人罢了。
不过对于这份感情,我确实在努力地经营,但不论我怎么努力,你都是那样,抱怨、沉默、责备,还有不信任。
我累了,其实,只需要你对这份感情努力一点,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向前微微走我可以察觉的一小步,我都不会放弃。
但是,你却一步都懒得走,让我只能感觉到烦。
你说,我不带你去见我朋友,那你是不是应该换一个角度想想?说不定那些朋友,我自己也不相见,说不定,我只是想有多一些和你单独在一起的时间。
虽然,和你在一起并不快乐,但我始终没有放弃,去寻找可以让两人愉快相处的模式。不过,现在说这一切都晚了。
不错,我也很自私,我对你的付出也需要回报。我希望你终有一天,可以认同我这个男友,可以挽着我的手,笑着对我说,你很幸福。
最后才发现,我们的性格注定了,你不能给我我想要的,而我,也不能达到你所想的。既然这样,那就短痛好了。
虽然我很清楚,撑到你工作稳定的时候,我们的生活也会逐渐回复,我有许多办法可以让它好起来。
可是我对感情,毕竟可以算是六十岁的老头一样,要的是平淡和充实,而你,需要的是新鲜感和刺激。终有一天,我们会在这个问题上碰撞,结果一样会分手。
没有悬念的感情,会让人更累。
或许我需要的,是个更踏实的女人吧。你不用谢我什么,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男友的义务,是心甘情愿地付出。
看了你的信,似乎感觉你的字里行间,透露出一丝轻松,也让我确定了,分手似乎确实做对了。虽然和你分手,算是一次冲动。
最后叫你一次亲爱的,最后给你充一次话费,我以后都不会在你身边了,照顾好自己。
最后,劝你一句,性格真的要改。希望你的下次恋情,会遇到一个你真的能爱上的人。
再见,祝你幸福。
徐舜鸿将分手信写完,在邮箱前徘徊了很久,终于将信投了进去。那一秒钟的动作,似乎用尽了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
他缓缓地爬上二楼,打开门,走进自己的房间里。
半个多月前,他和即将结婚的未婚妻吵架了,吵得很凶,凶到两个人都需要时间静静地考虑,他们是不是还适合在一起生活。
于是,徐舜鸿搬了出来,在柳条镇边缘的偏僻地方租了一套房子。
虽然这个楼很旧,没有什么人气。不过,对于心情低沉的自己,这样的环境,反而是最适合的。
不知不觉,已经在这里住了将近半个月,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思考,他终于决定了分手。
重重地躺到床上,徐舜鸿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神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明明是自己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为什么,自己的心还是很痛?
自己,真的割舍不下她吗?但是为什么,理智却偏偏告诉自己,分手才是最好的结局呢?
他烦躁地坐起身来,呆呆地望向窗外。
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还没有吃晚饭,肚子却出奇地感觉不到一丝饥饿。随手打开电视,却找不到任何有兴趣的节目。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对了,书上说,失恋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好不要一个人待着。如果找不到猪朋狗友,最好玩一些刺激性的游戏。
徐舜鸿用手撑住头,苦苦地思索起来,什么东西比较刺激?召灵游戏?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可是有什么游戏,一个人能玩呢?
猛地,一个游戏唐突地跳入了脑海。
自己的故乡,似乎有一种很特别的召唤游戏,据说很有效!徐舜鸿缓缓走下床,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那个游戏很简单,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工具,只需要挑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最好那天晚上的月色是黑色的。
他又往窗外望了望。
浑圆的月亮被云层盖住了,厚厚累积的云周围,只有微微的一丝光芒,但奇怪的是,月晕却不是往常的昏黄色,而是黑色,如墨一般的黑色。
那云层上,像是被吞噬了一块的颜色,微微散发着诡异的气氛,显得极为刺眼。
徐舜鸿丝毫没有感觉奇怪,甚至觉得理所当然。他拿起表姐送给他的一个造型怪异的人偶,缓缓走到了卧室的阳台上。
他在阳台上走了三圈,速度很慢,步子也不大。很快,三圈就走完了。
他飞快地跑到自己的床前跳了三下,接着,他又对着自己的人偶打了三下,然后,抱着人偶睡在了床上。
徐舜鸿做完了这一连串可笑到令人感觉荒唐的事情,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真是服了,今天的自己,真的有够没理智的。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皱起了眉头。
对了,虽然自己是听过这个请仙召灵的方法,可是却完全不知道,这个方法最后的目的和作用是什么,更不知道,用这个方法请来的东西,究竟用什么方法才能送回去。

“我真是傻呆了,有人说,恋爱中的情侣,智商是零。我看失恋的人,智商甚至会降到负数!”他苦笑地摇着头,自言自语道:“这个世界怎么会有仙鬼什么的,不过是个无聊的整人游戏…”

自语声还没有落下,突然他感觉整个身体都僵硬起来,有一股恶寒从脚底爬上了背脊。  冰冷的凉意,即使在秋夜盖着羽绒被的他,也丝毫没办法阻挡,只觉得冷,刺骨的冷。

窗外,万物寂寥,浓烈的夜色覆盖着整个大地,似乎虫子也厌倦了千篇一律的吼叫,今夜显得特别安静。
就在这时,门口,一阵若有若无的空荡敲门声,不断响了起来…
有人说,睡觉睡到自然醒,是人生最快乐的事情,那今天的我,明显地应该快乐。
礼拜六的早晨来得特别快,我醒来时,周超凡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
他拘束地坐在沙发上,坐得端端正正的,身前的咖啡似乎动也没动过,也没有冒着热腾腾的蒸气,恐怕已经泡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吃着佣人端来的三明治,喝着咖啡,含糊不清地问。
“七…七点半。”他小心翼翼地回答,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我看了一眼对面的大钟,十一点四十,也就是说,这家伙居然规规矩矩地等了我四个多小时。这世界上,竟然有低神经到这么恐怖的人,看来,他也不是个普通的怪胎。

丝毫没有同情他的意思,我轻皱眉头,望向佣人,“怎么不叫我一声?”
佣人立刻低下头,避开了我的视线。
突然,我干笑起来。对了,我这个人在假期一向都很赖床,如果有人胆敢打扰我舒服的睡觉,不管是谁,都不会给面子。
家里的人,早就因为我这个小小的优良习惯,而吃够了苦头,最后养成了一种默契:谁想死得快的话,谁就去敲我的门,叫我起床…
看着我在若有所思着某些东西,周超凡犹豫了许久,这才战战兢兢地说:“夜不语,我们再不去柳条镇的话,似乎,那个,晚上恐怕就来不及回来了。”
“没关系,我叫人开车送好了。总之是邻镇,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我满不在乎地慢悠悠喝着咖啡,好不容易才吞下最后一口,这才站起身,准备出门。
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
走下车,习惯性地向周围望了望。
眼前果然是一栋破旧的老楼房,只有三层高,估计有三十多年历史了。不过,楼房的主人似乎很爱惜它,卫生做得还不错。
楼下停着几辆警车,以及几个稀稀疏疏,跑来看热闹的市民。我像是闻到了美味的苍蝇,立刻向那边跑去。
周超凡的脸立刻弥漫上一层担心,“这栋楼没住几个人,不会是堂哥出什么事了吧?”
我没理会他,挤进人群,向周围的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有个好事的人,立刻热情地回答了我,兴高采烈的样子,就像很兴奋能够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炫耀。
“是这栋阴楼的一个二楼住户,昨晚跳楼自杀了。今天早晨,才有人偶然发现他的尸体。不过,他死得很诡异。”
我一边向前望,一边继续问:“怎么叫这里阴楼?”
“这里本来就是阴楼,搬进来的住户,不是倒楣地摔断了腿,就是变得疯疯癫癫的。有人自杀,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自杀者的尸体正好被员警检查完毕,放到担架上,准备抬进车里。走过我身前时,一阵风吹过,将死者的上半身露了出来。
那人是男性,不过,已经被摔得面目全非了,周身血淋淋的,头顶像是烂掉的柿子一般,平整地凹进去了一大半。
奇怪了,我定定地望着尸体发呆。
虽然说只要姿势正确,就是从二楼跳下来也会死。但是,眼前这具尸体的状态,明显地只会出现在从很高、极高的地方摔下来的情形下。
一般而言,跳楼致死的原因,分别为强烈的冲撞、撕裂、挤压、摩擦和震荡作用,而导致骨骼及重要器官的破坏。
通常先着地的部位,损伤最严重,就是说,如果手脚或者屁股或者头先着地,那么手脚或身体,都会变成多截棍似的,或是脑袋变成烂柿子。
而胸背着地,因为内出血而致死的,就会因为肺及消化器官等等溢血,而呈现七孔流血的样子。特别是胸口先着地的,通常伴随着口脸,牙齿会碎得满地都是。
恶心的是,因为人的骨骼及肌肉等保护机制的关系,除头颅先着地外,一般跳楼的人,都不会马上丧失知觉,有时需要一个及其痛苦缓慢的过程,才能完成死亡的条件,实在不算一个好的自杀方法。

可是,眼前的这具尸体,却完全颠覆了常识。
不是说,他只是从二楼跳下来吗?但是,他的身体比例矮了一截,似乎是因为腿骨被挤进了肚子里,但头部也有明显冲撞的痕迹,根本就无法判断,先接触地面的,究竟是哪个部位。

尸体就像是球体一样,从四面八方被大力地挤压,又从非常的高度摔下来,这样才说得通现在的状况。
但是,有可能吗?
先不管实际操作的问题,我移开视线,向死者掉落的地方望去。
位于楼后方,第三列客房的正下方位置,有一个类似人形的坑洞,大概有二十厘米深。究竟要多大的冲撞,多高的高度,才能造成这么深的坑呢?
只有一个可能,死者绝对不是从二楼摔下来的。这种现象,至少要从三十层以上往下跳,才有可能。
我向四周打量了一番,然后失望地摇头。
这附近空荡荡的,偌大的地方,只有这么一栋孤零零的三层楼房耸立着。更何况,即使找遍这个柳条镇,也不可能找出相当于三十层楼那种高度的建筑物。
这里,真的是死者的第一现场吗?看来,周超凡说得没有错,这栋楼或者附近某些地方,可能真的有问题。
眼前的自杀案,实在太不寻常了!




第五章 降头



“去他妈的!我能有什么阴影,有什么阴影能弄出这种东西吗?”
他猛地一把将高领衬衫的领口扯开,一个暗红色像是臃肿的手掌状的痕迹,赫然露了出来。
周超凡的表哥周垒,住在三楼右边最后一个客房里,敲着房门,过了许久,才有一个男人打开了门。
乍一看他的样子,我也被吓了一跳。眼前的男人骨瘦如柴,脸的两腮深深陷了下去,胡子像是几天没有剃过,头发也乱糟糟的,在并不是很冷的秋天,居然穿着厚厚的防寒服。

他用呆滞的眼神望着我们,眼珠子顺着一定的频率四处转动,像是在搜寻着什么。
“哥,你没怎么样吧?”周超凡着急地上前扶住他,“大家早就劝你搬走了,你怎么就是那么一股牛性子,死都不搬。你看看,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觉得似乎冷落了我,他又慌忙地介绍道:“啊,这位是我的同学。是灵异鬼怪方面的专家,他一定可以帮上什么忙的!”
我什么时候变成灵异鬼怪方面的专家了?郁闷!流言果然可畏啊!
走进房间,稍微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是一个布局很公式化的三室一厅,估计修建时,是考虑作为某个公司宿舍用的。跟着周超凡兄弟俩走进主卧室,我的视线,立刻被门旁边的一面镜子吸引了。
这是个呈正方形的镜子,一人多高,安放的位置,刚好可以清晰地让坐在床上的人看到卧室里的任何角落。
但是不知为何,我就是觉得它有些怪异,像是哪里有问题,可是,又偏偏说不出来。
身旁的周超凡开口道:“据说,这是上一个住户留下来的东西,堂哥贪小便宜,就把它留了下来。但是,我总觉得这面镜子似乎有古怪,看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我死死地盯着镜子看了很久,也没有弄出个所以然来,便用手轻轻摸着镜面,冲身后的周超凡说:“你知不知道,许多人都认为,镜子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窗户。
“最近还有人提出,女人之所以长寿,是因为经常照镜子的缘故。”
“真的可以长寿吗?不是胡扯?”周超凡少有地露出紧张害怕以外的情绪。
我得意地解释道:“在最近一期的《俄罗斯科学院报告》中,据说,俄罗斯圣彼德堡医学进修学院,通过实验,证实了这一点。
“原因是,任何物质和活的有机体,都能产生辐射,也就是电磁场。或发出光,或发出热,或发出声音,任何机体,都永远处在外来辐射场的作用下。那么,人在照镜子的时候,通过镜子反射而来的辐射,对人的细胞、器官和机体,就会产生某种影响呢。

“关于这个问题,俄国科研人员做了几个实验。首先在三个试管中,分别加入等量的血液,用成直角的镜子盖住第一个试管,将第二个试管,放置在两个上下相对的镜子中间,第三个试管,只用一面镜子从上面盖住。

“然后将三个试管,置于黑暗的房间里,一小时后,从三个试管中,各提取少量的血液,在紫外线和可见光区,测量这些血液的光学密度,最后,将获得的资料与实验前的测量资料,进行比较。

“实验发现,通过镜子反射而来的辐射,对血液的光学密度有影响,这种影响,与血液本身、镜子涂层的金属成分、镜子的形状以及镜子与血液之间的空气成分有关。

“在本身辐射的作用下,机体内的水分子发生了共振,导致血液的防氧化性以及血液中@ 的活性提高,从整体上提高了机体的生物功能活性。
“利用该科研成果,俄国科研人员研制出了多种治疗与保健的方法,比如,将患者置于放有镜子的特殊暗室,使自身机体形成‘辐射封闭’。
“科研人员希望对这种现象进行深入研究,为人们提供更科学的照镜子方法。同时,这也可以进一步解释,女性在梳妆台前久坐不起的原因。”手指接触镜子的地方,清晰地感觉到了冰冷的触感。有个清凉温柔的熟悉声音,从门的地方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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