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语诡秘档案在线阅读:第五部 黑匣子 3

TXT下载地址:夜不语作品集夜不语诡秘档案txt下载,一个笔名叫“夜不语”的神秘人物写的恐怖推理小说《夜不语诡秘档案》系列,目前连载到第六部夜不语诡秘档案604,夜不语605。一个与诡异同行的名为夜不语的走读学生,因和杨俊飞签下协议而游走在各个城镇的人,个人癖性自大,自恋,对爱情不负责任却大受文内女性的喜欢,是个博学,聪明,深藏不露的人。此文众多角色疑点较多,夜不语身边可谓藏龙卧虎:陆平和第三个不明势力的出现,陈老爷子的存在的深藏的危机,都增添了文章的恐怖意味。

“第一个是引蛇出洞。或许这次恋衣事件只是一个幌子,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失踪,只是悄悄地躲了起来。

“她和你串通演出一场好戏,然后在暗中窥视着高桥集团的隐患一个接着一个全部浮出水面,然后再突然出现,打的你那些颇有野心的叔叔、阿姨们一个措手不及,最后将他们全部铲除掉。”

“很有想像力的推测。”

由美神色一黯,轻轻摇了摇头,续道:“可惜姐姐是真的失踪了。而且就算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一场戏,也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所以那根本就不能解释你所说的,那三个财阀的古怪举动。”

“所以我才会有第二的推测,这个推测不但可以解释他们的行为,还可以解释为什么你会要求我做你的未婚夫。”我不急不徐的说道:“高桥集团百分之十三的股分。”

由美顿时全身一颤,满脸震惊的望着我。

我注视着她黑白分明的美丽双眸,又道:“高桥集团流在市面上的股票,只有百分之八十七,其余百分之十三的下落,一直都是许多人关心的话题。

“看到你这么有恃无恐的样子,我想那百分之十三应该在你手里,必要的时候,你可以用这个筹码,强行压制董事会的决议。当然,如果你现在出嫁的话,一切就都泡汤了。”

“看来真的瞒不了你。”由美苦笑起来:“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你要多少筹码就自己加好了,我不会拒绝的。”

“别瞧不起人了,我可不会趁火打劫。”我瞪了她一眼,“只是希望你跟我交易的时候,多一点诚意。”

“诚意是吗?”

由美轻柔的用手挽住了我的脖子,她舔了舔嫩红湿润的嘴唇,然后狠狠的吻了下来。我躲闪不及,只感到一股柔软温暖的感觉,覆盖在嘴唇上。

突然,一条滑腻的物体深入了我的嘴里…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全身都酥麻起来。

那个热吻不知持续了多久,唇分之后,由美带着满脸笑意,问道:“这样算不算够诚意呢?”

“恐怕还不够。”

我摸了摸嘴唇,强压住狂跳的心脏答道。

“那这样好了,今晚我洗个舒服的澡,然后乖乖地躺在床上,等你来秉烛夜谈关于诚信的问题。”高桥由美嫣然笑着,脸上浮起了一片诱人的红晕,“怕只是怕某个人胆子太小,不敢到人家的房间来夜袭。”

“胆子小不小,晚上就知道了。”我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

目送她站起身,突然,我呆住了,没有任何道理,但我觉得她的身形有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强烈,却又偏偏说不出熟悉在什么地方,只是隐约有个模糊的概念,似乎那对我非常的重要。

“你有没有淡蓝色的针织短裙?”

不知为何,这句话从我的嘴中脱口而出。

高桥由美诧异的回头望着我,不解的问:“有啊,你想看我穿吗?”

“对啊,我想。”我思忖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高桥由美古怪的笑了起来,“你的嗜好还真奇特。那好吧,遵从丈夫的意思,也是做妻子的一种责任,今晚你有胆来夜袭的话,我就穿给你看好了。嘻嘻,我会等你的!”

我冲她摆了摆手,思绪又再次进入了刚才那突如其来的疑惑里。

高桥由美的身形我已经看了好几天了,按道理不应该产生那种熟悉的感觉。

所谓熟悉感,从心理学上来讲,是许久不见的人偶然见到,又或者在一个人身上发现另一个相较熟悉的人才有的固有姿态,诸如此类的情况下产生出的一种微妙感应。

还是刚才我因为即视感,而产生了错觉?

有趣,实在很有趣。我躺在塌塌米上,却不由得笑了起来。

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都让我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我的好奇心开始炽热起来。

但我却不知道,隐藏在高桥家的某个东西已经慢慢从土里爬了出来,它悄无声息的注视着一切。然后伸出自己锋利的爪子,夹带着一种称为死亡的名词,缓缓地向我们走了过来…

第六章 混乱

所谓即视感,是大脑产生的一种非视错觉。

举个例子,就像你明明是第一次去某个地方,但偏偏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你很久以前来过,而且还做着和现在完全一样的事情…

总之,大脑时不时的会产生一种无中生有的熟悉感,让你认为自己曾经在从前的某个时间,做过和现在一样的某件事,也就是所谓的似曾相识。

当然,也有许多玄学人士将即视感,当作前世的记忆。不过,我实在不太相信。

如果按照他们的解释的话,难道对由美产生即视感的我,前世就曾经遇到过她,和她发生过什么?然后我死掉了,走上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将前世的种种全都忘的个一干二净,但现在由于某个关键的影响下,我又突如其来的唤醒了当时的记忆?

我猛地翻身起来,一边大笑着自己的发散性思维,一边推开门向外走去。

已经两天多了,通过高桥集团的资讯网路,有关于乌萨的事情,应该查到了不少线索。今晚一定要向由美好好询问一下。

夜,不能阻拦的降临了。三元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沥小雨,雨打在木质的屋檐上,令他的心情更加烦躁。

三元索性走到窗前的椅子上,点燃一根烟,缓缓抽了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高桥由美在这种重要的时候,居然敢和自己玩贱招。

原本根据家族的计画,只要等高桥家的人将高桥由**迫的走投无路,然后自己再出面做好人,娶了她,再慢慢地将她手里百分之十三的股票哄出来,到时候加上三元集团暗中收购的百分之四的股票,派人出任高桥集团的会长,进而控制和吞并高桥家,就不再是问题。

不过,今天早晨收到的匿名信还真奇怪,它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三元家的餐桌上,或许是不想让人认出笔迹吧,整封信全都是用电脑打出来的。

上边只有两个资讯,一是说高桥光夫曾在十年前,将高桥集团百分之十三的股票偷偷以高桥恋衣的名义存了起来,而现在那笔股票已经到了高桥由美手里。

第二个便是高桥由美会在两个月后,和一个非日本裔的无名小子结婚的消息。

三元狠狠的将抽了一半的香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后,用手指按摩起太阳穴。

在很久以前,三元家就怀疑,那百分之十三的股分在高桥恋衣或者高桥由美其中一人的手中,所以才一直不敢取消和高桥家的联姻。

虽然不知道匿名信带来的消息的真实性,但却有了入手点,管它是真是假,只要有一丝可能性,三元家就绝对不能放弃,即使不能控制高桥家,就算是得到了那百分之十三的股分,对早已陷入财政危机、债台高筑的三元家来说,也是一针强心剂。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得到先机,却没想到匿名信居然不止一封。

同样的匿名信,在同样的时间,以同样的方式,出现在高桥由美其余的两个未婚夫家里,更加想不到的是,上衫家和大井家也出于同样的考量,将那两个混蛋硬塞了过来。

就这样,自己莫名其妙的多了两个竞争者,不对,还有那个混蛋!

那家伙虽然一副笑容可掬、忠厚老实,看似很好欺负的样子,但不知为什么,自己一见到他那双鹰眼就觉得讨厌!

那双眼睛透出的精光,似乎穿透了自己的骨髓,在他的注视下,自己就像是赤裸裸的站在雪地上,那种感觉真的令自己十分的厌恶。

三元恼怒的将穿在脚上的木屐踢了出去,然后站起身走到镜子前,痴痴的望着镜中的自己。

他用手轻轻抚摸着脸颊,然后笑了。

自己微笑的样子很帅,这是让许多女人为自己痴迷的原因之一。

当然,那些婊子更喜欢自己兜里的钱,如果今年之内还不能找到一大笔资金和三元集团融资,银行就很有可能将企业接管起来。

到时候一切都完了,女人,还有供自己过奢华生活的大笔大笔的钱…

突然,三元从镜子里看到有什么似乎从身后的窗外闪了过去,是一个黑影,一个比黑夜更加黑暗的黑影。

那是什么东西?人?

不可能,这里可是三楼!

三元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又看了一眼窗外,什么也没有,只有从天空不断飘扬下来的雨水。

雨在灯光的照耀下透露着一分异采,不,更像是一种邪气,不知为何,三元感觉自己在害怕。就像这纷飞的雨会带给自己危险。

“我是怎么了,这只不过是普通的雨而已!”他又点燃一根香烟,正要含在嘴唇上时,突然所有的行动都在那一刻停止了。

三元全身颤抖起来。

窗户!窗户什么时候被推开的?

他明明记得进房间时,高桥家的下人怕雨水飘进房间,就将窗户关了起来,而且自己原本就有关窗户睡觉的习惯,因为那样会给自己一种安全感!

三元清楚地记得,一个小时前,自己还检查过客房的窗户是否关严了。

那窗户究竟是什么时候,被谁打开的?

三元用力的甩了甩头,愣愣地盯着窗户,不知这样呆了多久,他突然笑了起来。

高桥由美那个婊子,一定是她搞的鬼,为了赶走自己,她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这也就更能证明,那些股票在她的手里。

“没关系,谁怕谁啊!老子一向都是耐心十足。”

三元随手扔掉快要烧到手指的香烟,站起身将窗户关了起来,就在他转身向床走去的那一刹那,灯,突然熄灭了。

客房里顿时一片漆黑。

三元大吃一惊,但随即又不慌不忙的,从衣兜里掏出打火机,一道淡蓝色的火苗便窜了出来。

微弱的火光,充斥着整个黑暗的房间,在他的身后拖勒出摇烁不定的长长影子。

他坐到床上,眼睛漫不经心的盯着飞窜的火苗,得意的笑了。

那个臭女人做事真绝,不过还是太嫩了点。

想要吓倒我三元耕助,哪会那么容易!老子我可是被吓大的!

这时,打火机燃起的火焰,猛地摇晃了一下,然后熄灭了。

三元将它重新打燃,但不一会儿火焰一晃,又熄掉了,就这样反覆了好几次,他略微感到不安起来。

自己的打火机是瑞士的知名品牌,出名的防风,就算在狂风里也很难熄掉,更何况是在这间丝毫没有任何风的房间里。

他深吸一口气,又再次将火机打燃,却立刻又熄灭了,但这次三元却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有一丝微弱的气流,从自己的左边抚在脸颊上,就像…就像身旁有个顽皮的孩子,只要自己一将打火机打燃,他就恶作剧般的轻轻将它吹灭。

三元只感到一阵恶寒从脚底爬上了脊背,然后又从脊背传到后脑勺。

他恐惧的全身僵硬,就那样一动也不敢动地呆坐在床沿边。

过了许久,他像是做了个重大的决定,猛地打燃打火机,然后向左边望去。

黯淡的光芒下,那里什么都没有!

看来,刚才的风果然只是错觉!

三元长长舒了口气,突然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淡淡的影子拖在身后,并没有什么异常,但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和平常的不太一样?

他仔细看着,当他看清楚自己影子的时候,顿时,还没歇止下来的恐惧感,猛的扩大千万倍,甚至冻彻了他的脊髓——只见自己的背部隆起了一大块,似乎有什么正趴在他的背上。

是个小孩!

对,绝对是小孩,那个小孩用双手挽着他的脖子,紧紧的贴在他的背上。

三元想要大声呼救,但立刻发现自己的大脑已经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他就连喊出声的能力也没有。

每当自己想要颤动喉咙的时候,就有一双柔弱的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强迫自己将声音硬吞下去。

但灾难并没有因此而结束,窗户响了起来,是敲击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破窗而入,打火机突然自己燃了起来,藉着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到窗户的锁在一种无形的力量下猛的弹开,推拉窗缓缓地开启…

缝隙越来越大,他甚至可以看见窗外有一个比黑夜更加黑暗的黑影,那个黑影伸出尖利的爪子,一边向他招着手,一边不断将窗户推开。

三元的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微笑,他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向那个黑影伸出手去。

正当他就要碰到那个黑影的时候,脑子突然清醒了过来!

他感觉自己又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不过从小就娇生惯养的他,早已没有转身逃跑的能力,三元全身一软,一边疯狂的大声叫着,一边坐瘫在地上。

他的裤子里早已经湿透了,淡黄的液体和冒着臭气的固体流到地上,只要是人都可以看出,那绝对是传说中被称为屎和尿的某种碳水混合物以及排泄物…

走出餐厅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拿出那两个黑匣子,又仔细看了一番。

虽然目前依然是一无所获,但我却没有像以往那么焦急了,毕竟有高桥家的情报网可以用,自己再也不是无头的苍蝇。

再退一步来说,如果高桥家也查不出乌萨究竟在日本的哪个地方,那么我更不可能找的到,到时候就只有回国,然后去黑山镇陪着张雯怡一起等死了。

又磨蹭了一会儿,我这才不慌不忙的向由美的卧室走去。

刚一到门口,卧室的门立刻打开了。

浑身洋溢着幽香的由美,出现在我眼前,她穿着丝质睡衣,一边用毛巾擦拭头发,一边冲我露出甜甜而又充满诱惑的笑。

“你来啦?”她挽住我的手,将我拉到床沿上坐下,这才问:“要不要先喝点什么?”

“不要。”我红着脸说:“其实我来这里,是想问有关…”

由美用食指按在我的嘴唇上,轻轻摇了摇头,“不准你说这么扫兴的话,要知道,这可是人家的第一次!”

“什…什么第一次。”我不由得结巴起来。

她用双手从身后抱住我,将丰满动人的胴体紧贴在我背上,我只感到有两颗硕大的柔软物体紧紧压着背部,一股舒服的酥麻感顿时充斥了全身。

她轻轻的对着我的耳洞吐出一口气,我不由得颤抖了一下,由美顿时笑了起来。

“你好敏感。”

她一边笑着,一边将双手伸进我的睡衣里,在我的身上不断游走。

我大为发窘,大脑再也保持不了平静,只是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再深陷下去,不然一定会被这个女人给玩死的。

理智!一定要理智!

我一咬牙,甩开她的手,从床上站了起来。

但由美明显会错了意,她微微一笑,顺势躺倒在床上,淩乱的睡衣,松散的半遮着她修长的身体,上身的开口处,几乎已经露出了半个雪白的酥胸。

面对这个我想吃又不敢吃的横呈玉体,只能暗自吞下口水,用力拍了她的臀部一下,接着淡然说道:“我来是为了看你是不是履行了我们之间的协议。”

“我正在履行啊。”由美坐起身,将下巴倚在我的肩上,然后柔软的嘴唇,又寻上了我的脖子。

我努力抵抗着诱惑,强压住狂跳的心脏,尽量平静地说:“两天了,你究竟查到乌萨在什么地方了没有?”

由美全身一顿,她狠狠在我的手臂上咬了一口,这才裹了裹睡衣走下床来。

“我两天前动用了高桥集团所有的资讯通道,帮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找那鬼地方。”

她倒了一杯可乐轻轻品了口,继续说道:“但是什么都查不到,你真的能确定乌萨是日本的地名吗?”

“绝对可以肯定。”我信誓旦旦的点头。

由美大为好奇的问:“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地名的?”

我全身如同被电击一般,猛地呆住了,对啊,怎么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早想到,自己也就不会绕那么多弯路了。

“你怎么了?”由美关切的摇了摇我的肩膀。

我立刻抓住她的手,大声嘱咐道:“由美,乌萨的事情暂时放到一边。你帮我查一个叫做高永尾吉的男人,我只能提供一个线索,就是他曾经写过一本《超能力编年史》的书。”

“没问题,我明天就把命令传下去。”由美点点头,又不怀好意的冲我笑了起来,“好了,现在公事交代完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刚才的私事继续下去?”

就在我正要找借口准备开溜的时候,忽然一阵惨叫,打破了这个原本寂静的夜晚…

没有人知道,那个惨叫声就是一连串悲剧的开始。

有什么东西已经锁定了这个受诅咒的家族,它用阴冷的目光盯着我们的一切,然后慢慢地等待着带去死亡的机会…

******

听到叫声的我,第一时间向门外冲去,由美立刻跟了上来。

“由美,那个声音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我边跑边问。

她思忖了一下,答道:“应该是偏屋的客房方向,我记得住在那里的只有三元。”

当我们到了那里时,客房门前已经围了一大群人。

屋里的惨叫声依然在持续着,让人想像不到,三元干瘦的身体里,居然隐藏着那么大的肺活量。

大井正用力的撞着房门,但看起来他实在不是干这行的料,撞了老半天,门依然好好的关着。

我不耐烦的从对面拿来安全斧,几下将门锁砸烂,然后将门一脚踢开了。

只见三元满脸惊恐地蜷缩着身体,躲在墙脚里,满屋子都是恶臭,有没有搞错,究竟他看到了什么,居然会被吓成这样!

“给他一杯威士忌,然后带他去洗个澡,等安静下来了,再通知我们。”我转头叮嘱道,有两个侍女微微向我欠身,一个去倒酒,一个将他扶了起来。

又折腾了好一会儿,三元才从癫狂的状态中平复下来,但就算这样,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他,依然全身都在抖着,连酒杯也拿不稳。

接着,我们耐心的听他讲述起不久前遇到的那场恐怖经历。

原本几分钟的事情,在他断断续续的描述里变得冗长起来,讲到有些地方,他甚至满脸恐惧,从嗓子里发出一阵怪异的“哧哧”声。

我们耐着性子,花了好几个小时听他反覆的抱怨、咒骂,最后好不容易才听出个所以然来。

“抱歉,你说的太过离奇了。”我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淡然说道。

“你不信?”三元红着眼睛,满脸愤怒的盯着我。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道:“我有几个疑问。首先,你说客房里的灯突然熄灭了。但据我所知,高桥家主屋和偏屋的供电缆是同一条线路,如果客房电路出现问题的话,没理由主屋会不受到任何影响。

“可刚才供电一直都很稳定,电灯就连轻微的闪动都没有。”

我喝了一口红酒,继续说道:“再来,你说曾下过雨?但你仔细看看。”我一把拉开窗帘,夜空露了出来。

只见漆黑的天幕上,炯灿的繁星,如宝石一般镶嵌在黑幕中,一闪一闪的,就像在嘲笑着大地上疲倦而又不知道自己疲倦的人。

“不可能!刚才明明有下雨!”三元站起身,神经质的大叫着。

“那我们去你房间外看看吧。”

我不愿和他辩解,领着所有人到了偏屋客房的窗下,那里的天空就和其他地方一样,并没有任何下过雨的痕迹。

我从地上随意抓了一把土,凑到三元的眼前说道:“你看,这里的土是干燥的,就算你的房外有下局部雨,那么土也应该会被雨渗湿,这说明什么,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三元全身僵硬,身体又不由得抖了起来。

“接下来,我们一起到你房间里看看。”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走上了楼梯。

进了客房,我将窗户拉开,用手电筒往外照了起来,仔细观察了附近的情况,我顿了顿,又说道:“三元先生,你刚才说过有个黑影想要打开窗户挤进来?但这实在不合乎逻辑。

“首先这里是三楼,四周也没有可以攀爬的地方,就算那个家伙用的是梯子,但想要打开窗户,也一定会踩到窗户底下的檐上边,可是你看看…”

我将头伸出窗外,朝下指了指,说:“你看檐上边,那些被粗心的下人偷工减料,没有认真打扫而累积下的灰尘,还好好的在上边,檐上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所以,我想你今晚看到的一切,全都是幻觉。”

三元痛苦的抱着头跪倒在地上,他的身体开始抽搐,嘴里喃喃大吼着:“我没有发疯,我真的看到了!我是真的看到了,我还看到有个小孩紧紧的趴在我背上,他用手掐住我的脖子,想要杀死我!”

“这种情况更好解释!”

我的语气冷了起来,丝毫不带怜惜的说道:“三元先生,我曾听说你是日本金融界有名的花花公子,身旁的女人一定不少吧!那究竟你强迫多少怀了你孩子的女性,将胎儿打掉呢?”

“不知道!我没有!从来没有!”三元的神经开始崩溃了,他的喉咙里不由得发出一种难听的呜咽声。

“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良心。”

我蹲下来,直视着他那双已经失去了神采的眼睛,沉沉地说:“或者是你的良心在作祟吧,又或许那些打掉的胎儿一直都是你内心的隐患,再加上最近三元家的财政出现危机,你害怕银行强行接管三元集团,到时候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过大的压力,再加上许多因素的作用下,让你患上了突发性精神病,也让你看到了幻觉,你所谓背上的孩子,在心理学上讲,应该就是你害怕的东西。”

“我没有!”三元大叫着。

“你有!你就是在害怕。”我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你害怕那些被你害死的胎儿,有一天会回来找你!”

“不是!”

我冷哼了一声,淡然道:“三元先生,我建议你抽时间去见见心理医生,或者尝试一个疗程的森田治疗法,那应该对你很有帮助。”

丢他一个人在客房里,我和由美走了出去。

“没想到你的嘴这么厉害。”由美钦佩的说。

我微微一笑:“是不是开始觉得和我交易完全是赚到了。”

“那倒没有,只是人家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你真的还不到十八岁吗?怎么做事比八十岁的人还狡猾和老练!”

“你这算是赞美吗?”我苦笑一下,飞快冲四周望了望,然后压低声音问道:“三元那件事是你搞的鬼吧?手段够高明,你究竟是怎么弄的?”

由美满脸诧异的望着我,说道:“我没有啊,刚才听到他的惊叫声,我自己也是吓了一跳。虽然我是真想把他给吓个半死,但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吓走他,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我一愣,然后皱起了眉头。

她说的很对,现在赶走三元确实没有好处,而且还会给她带来麻烦,以由美那么精明的人,应该不会做这种蠢事。

那三元遇到的就是真有其事了?还是,那只是他做的戏?

如果那家伙有那么深的城府和演技,以后由美这小妮子就麻烦大了。

突然,我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东西。

我思忖了一下,等大井等人跟上来,问道:“你们有没有谁看到上衫先生?”

“没有,上衫先生一直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来过。”身后的一个侍女恭敬的答道。

“刚才那么大的骚动他也没出来?”

“嗯。”侍女点点头。

一丝不安的感觉浮了起来。

“糟了!”我拔腿就向上衫保所在的客房跑去。

只见上衫保的房门轻轻的掩着,推开门,立刻便有一股阴冷的凉气迎面扑过来。

上衫侧躺在床上,似乎熟睡了的样子。

高桥由美撇了撇嘴,轻声道:“你太多心了,他不是睡得好好的吗?”

“不对,我还是有种不安的感觉。”

我的神色凝重起来,慢慢地走到床边,伸出手想要将他摇醒,就在手接触到上衫身体的一刹那,我感到了一股十分阴寒的气息。

上衫的身体再无法保持平衡,瞬间平躺到床上,顿时,所有人都惊呆了,有人甚至恐惧的大叫起来。

只见他的眼睛睁的斗大,死死的盯着窗户的位置,嘴唇没有丝毫血色,惊恐莫名的脸上更铺了一层薄霜。

他,早已经死了…

第七章 线索

这个世界有无数的偶然,同样,也有无数的必然,但沉浮于这个尘世间的人们,却难以分清偶然或者必然的东西。

有些人甚至将其归纳为“机率论”,早在两千多年前,古希腊就有学者留下了自己的观点。他认为,凡是相同的事情,超过三次,就会称为必然;而两次以下,就只能算是偶然。

关于这个论点,我一向都是嗤之以鼻,偶然这种东西是不能用发生机率来测算的,否则那还叫做偶然吗?

而且退一步来说,只要有我在的地方,就会发生奇怪的事情,从小就是如此,如果采用那位学者的观点,难道这也是必然,或者说是佛家所谓的命运?

从前我绝对不相信,但随着自己遇到过的怪事越来越多,我的信念也开始慢慢动摇起来…

员警很快就到了,他们利索的封锁现场后,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向我们问话。

接着,法医到了,那个微胖的中年法医认真检查着上衫的尸体,没过多久便和刑事课的人小声嘀咕起来。

我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竖起耳朵,仔细的留意他们之间的对话。

“根据初步检查,我认为死者是因为长时间暴露在极冷的环境下造成心脏麻痹,换言之,他是被冻死的。”法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太古怪了,这种闷热的天气,居然会有人冻死!”刑事课的人啧啧称奇。

“还有一点更奇怪。”法医将声音压的更低了,“死者的瞳孔有放大现象,根据他死亡时的情况,我怀疑他在死前看到了某种东西,导致他恐惧的昏迷过去。

“当然,他真正的死因,我还需要回去详细的解剖才知道。”

“那就麻烦你了,一有进展,请立刻通知我们。”

负责的那个警察说完,便向由美走去,他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说了几句话,然后抬着尸体走人了。

“他说了什么?”我小声问。

由美不屑的道:“还不是那些早就被无聊的连续剧给拍烂了的公式化词语,他要我转告你们,如果最近要离开大阪的话,请事先通知警察局。

“还有这个房间,他们希望保持原样一阵子,不要让人进去,以免破坏了现场。”

“果然够无趣。”我飞快的向客房里看了一眼,又道:“你能不能利用你的人脉,将上衫的验尸报告复印一份给我。”

由美满脸愕然的看着我,似笑非笑的问:“可以倒是可以,但你管那么多干嘛?难道那家伙是你干掉的?”

“当然不可能了!”我瞪了她一眼,“只是很奇怪罢了。他的死因有许多可疑的地方,我刚才听说,他可能是被冻死的!”

“他是被…冻死?!”

由美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身体一软,几乎跌坐在了地上。

我急忙伸手扶住她,她顿时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把我抱住,将头深埋进我的胸前。

不知为何,她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就像遇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一般。

“你怎么了?”我轻轻摇了摇她,却被她抱的更紧了。

过了好一会儿,由美才满脸惊恐的抬起头,目光涣散的喃喃说道:“她回来了!一定是她回来了!我们全部都要死,没有人可以逃掉!”

“谁回来了?”我用手捧住她的脸,大声问道,但由美眼睛一翻,就那么晕了过去。

我无奈的将她抱回卧室。

只今天一晚上就发生了那么多事,真是烦的我头都大了起来。

刚刚被员警问完话后,三元死也不愿再住在这里,连夜开车回家去了。

不过大井依然执意留下来,他满脸镇定,一副见惯不惊的样子,看得我又是一阵疑问连连。

究竟上衫是怎么死的?

当时我在房间接触到他身体的那一刻,确实感觉到冷的惊人,就像才从冰箱里拿出的冻肉一般,客房里的冷气应该不可能达到那样的效果,何况门还是虚掩着,并没有关严…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我用力挠了挠头,正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睡上一觉,顺便整理淩乱不堪的思绪,一只手臂突然拉住了我的衣角。

我一回头,正好碰到由美怯生生的眼神。

“我害怕,留下来陪我好吗?就陪一小会儿!”她楚楚可怜的小声哀求道。

唉,上帝啊,为什么你对我这么残忍?面对如此一个尤物,想吃又害怕她有刺,怕被卡住脖子弄的半死,不敢吃,却又要时时抵御她有意无意的撩人诱惑,呜,我实在是太可怜了!

内心挣扎了好久,我终究还是留了下来。

关掉灯,由美丰满的身体像猫一般的蜷缩进我怀里,甜甜的闭上了眼睛。

我全身僵硬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更不要说做出什么大的动作,就怕一不小心有了反应,那我就真的完蛋了。

多事的夜晚,终于彻彻底底安静了下来。

远处,蝉开始鸣叫,发出令人心烦的枯燥噪音。

我试着闭上眼睛,却感觉身体的神经更加敏感起来。

由美全身散发着女儿家健康的馨香,她轻微的呼吸不断抚在我的下巴上,痒痒的,再加上她有意无意的乱动,害我原本就很混乱的思绪更加混乱了。

“你睡着了吗?”

黑暗中,由美那略带沙哑的甜美声音,轻轻响了起来。

“睡着了。”我低声回应道。

“骗人。”她翻了个身,将我按倒在床上,然后低下头寻上了我的嘴唇。

她疯狂的用自己柔软的舌头在我嘴里搅动着,搜索了每一个角落,然后用牙齿轻轻的咬住我的舌头,用力的吸吮起来。

这个令人头昏目眩的吻不知持续了多久,由美喘着气,将头倚在了我的胸上。

“如果我告诉你,高桥家从很多年前就受到了诅咒,你信不信?”她伸出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说道。

“我信。”我毫不犹豫的答道。

由美突然大笑起来,笑的全身都在颤抖,“你这个人真的好奇怪。如果是其他人的话,不但不会信,而且还会认为我是神经病。”

“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有许多现代的科学知识无法解释的东西。”我淡然道。

由美幽幽地叹了口气,“如果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哈,我真的很好奇,你父母是个什么角色,居然能生出你这种怪胎出来。”

我微微一笑:“如果真让你知道了,你一定会很失望。我爸只是个暴发户,而我妈是个理发师,不过根据遗传学理论,既然他们能生出我这么聪明又英俊的优良品种,他们本身也不会很差。”

“吹牛,明明就是老奸嘛!”她又笑了起来。

我抓住她柔软纤细的手,大为好奇的问道:“你说高桥家族受了诅咒?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特异功能。”由美的语气顿时冷漠了起来,“高桥家的血缘里,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会让家族里时不时的出现特异功能者,我爷爷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在几十年前,高桥家还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只是渔村里一个小小的家族。其实说那是家族,也有点言过其实了,那个所谓的家族,只不过是由三个人组成。我曾祖父、曾祖母,还有我爷爷。”

由美抬起头,她的明亮的眸子里反射出淡淡的光芒,“准确的说,高桥家是从我爷爷那一代开始发迹的。哼,外边有许多人都在猜测,我们家族融资的第一笔巨额原始资金是从哪里来的,他们永远都不可能猜的到,那全都是爷爷通过股票和走私赚来的。

“其实开那个所谓的进出口贸易公司,原本就是为了更方便的走私。”

她舔了舔嘴唇,身体又开始颤抖起来,“爷爷有一种能力,他似乎可以预见未来。我在小时候经曾看到过,他端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一张白纸,用不了多久,白纸上就会莫名其妙的出现一排排的字迹,说的全是几天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似乎恋衣姐姐也有相同的能力。

“其实,我一直都很怕恋衣姐姐。”由美苦笑了一声,“因为我从来就没有看到她笑过。恋衣姐姐很像传说中的雪女,至小到大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看到她的脸,就连心都会被冻结掉。

“但就是那个女人夺走了我所有的幸福,家族所有的人都围着她转,每个人都努力的讨好她,就连爷爷和父亲也是,没有人理会过我,而恋衣姐姐也总是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一切,我恨她,恨不得将她杀掉…”

由美的话开始模糊,然后变得越来越低,最后完全停了下来,正听的好奇心大炽的我低下头,却发现她已经沉沉的睡着了。

唉,女人果然是难以捉摸的动物,不过没想到高桥家居然还有这样的内幕,嘿,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阴暗的一面,相对的,一个人能承受罪恶感的程度越高,他的行为也就越邪恶。但是任何东西都有其底线,如果超过那个底线,长期压抑在心底的罪恶就会爆发出来。”

上面这段话,出自于英国一位心理学大师。

我不知道由美罪恶感的底线在哪里,但至少现在的她还很正常。或许将深埋在心底的秘密说出来,也是一种降低罪恶感的方法吧。

以后的几天都风平浪静地过去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我也乐得轻松,每天都懒懒的赖在游泳池边享受阳光,大井也渐渐和我混熟了,大家一边喝红酒,一边大声调侃着荤荤素素的笑话。

当然,我也常常瞅准他身心最放松的时候大打擦边球,不断询问他一些事情。

可那家伙口风不是一般的紧,而且反应十分敏锐,每当我就要问到关键的时候,都会被他轻松的转移开话题。

切,真是只老狐狸。

这天,正当我擦好防晒霜,准备舒服的躺在椅子上睡个午觉时,由美走了过来。

“你要我帮你查的那个人,我查到了。”她将嘴凑近我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

我顿时激动的跳了起来。

“快给我!”我用力抓住她的手,大声叫道。

“那你要怎么感谢人家?”由美嘴角含着狡猾的笑意。

“那不是我们的协议吗?”我道。

“你这人真没情趣!”

她发嗔的嘟起嘴,将藏在身后的那一大叠资料向我砸过来,然后赌气似的鼓住双腮,偏过头故意不再理会我。

我毫不在意的捡起资料,仔细看了起来。

高永尾吉,生于明治十三年的山形县,读过几年书。

父母开有一家寿司店,他从十六岁开始继承家业。

在二十三岁的时候,高永尾吉莫名其妙的迷恋上超能力的研究,然后不顾家里的反对,于明治三十八年,毅然投入在当时日本超能力研究界的权威福来友吉博士门下。

他曾经跟随自己的导师参予过超能力者御船千鹤子的透视试验,和超能力者长尾郁子的文字投摄试验。

两次试验失败以后,导师福来友吉博士开始郁郁寡欢,甚至对自己充满了怀疑,最后颓然结束了对超能力的研究。

然而高永尾吉却没有放弃,依然执着的对超能力现象进行大量的资料收集,终于在他七十余岁高龄时,通过一家小型出版社,出版了他用尽一生心力撰写出的《超能力编年史》。

不过很可惜,那本书并没有在学界受到任何重视,以至于高永尾吉上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享年七十三岁。

******

我愣愣地看着这一篇像是自传前言的资料,略微不满的问:“这算什么东西?”

由美哼了一声,赌气的说:“就是你眼睛看到的东西。”

“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嘛!”我大为不满。

她的声音顿时高了起来,“这就是你要我查的东西,我现在帮你找到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何况,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你想要什么!”

我一愣,无可奈何地低下头,不再言语。

这次确实是自己无理取闹,而且,这篇简介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用处,至少让我系统的了解了高永尾吉的为人。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还和那位研究日本灵异现象的佼佼者福来友吉博士扯上了关系,看来他也不是个一般的人。

“那个…我顺便也帮你找出了福来友吉的资料,就在后边。”由美见我不说话,以为我生气了,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

我点点头,开始漫不经心的翻查起那位著名的博士的资料,突然,我惊呆了!

那篇资料里出现了两个名字,一个叫陆平,一个叫李庶人,他们都是当时跟随着福来友吉研究超能力的华裔学者。

对于这两个名字,我当然很熟悉,甚至一辈子都忘不掉。

十多年前,陆平这个人曾经花费了钜资,在我生活的小镇上大修土木,甚至建起了六栋标志性的建筑。

但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目的,居然将它们排列为白色五芒星的形状,也就在五芒星中间的那栋建筑物里,一共惨死了一百三十多人,那也是我找到第一个黑匣子的地方。

而李庶人这家伙就更为奇怪了!

他永远都一副二十多岁的样子,似乎可以不老不死,就因为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我才会找到第二个黑匣子,也倒楣的被诅咒了,害的自己一天到晚都要将床拖到可以用脚朝着门的位置,不然一睡觉就做噩梦,而且还每天都心惊胆跳的,害怕某一天,梦里的梦魔会悄悄跑出来,割去自己的脑袋…

我曾偷偷地溜进表哥夜峰的办公室,查过李庶人的验尸报告,上边有提到李庶人至少有八十岁年纪,但没想到不只是李庶人,就连那个陆平也能不老不死。

我一边掰手指,一边算着。

日本的明治时期,是从西元一八六七年开始的,他们两个从明治三十三年就跟着福来友吉博士,也就是说他们的年龄早已经超过了一百岁!

天哪!究竟那个时期发生过什么事?难道他俩本身也是超能力者吗?

还有,那些黑匣子究竟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我感觉黑匣子的主线已经渐渐地被自己接触到了,但那只是个非常模糊的概念。由于自己收集到的资讯实在太少,使我不能进行判断。

我思忖了一下,偏过头问由美:“关于超能力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不会比一般人多。”她微微回忆了一下,“虽然现在有许多人认为,平安时代的阴阳师安培晴明就是超能力者。但是要说日本近代的话,最出名的超能力者就只有两个,而且都是女性。

“一个叫御船千鹤子,她生于明治十九年,据说是个透视特异功能者。在明治四十一年夏天的时候,她因为哥哥的一场诱导催眠实验,利用透视的超能力,找到一只掉进海里的金戒指,从此声名大噪,随后赢得了‘千里眼千鹤子’的称号。当时有人甚至相信她能和海怪交谈。

“第二个是生于明治四年的长尾郁子,据说她是日本首位能利用特异功能,将自己脑里所想画面及文字,投摄在影像底片上的能力者。”

我点了点头,“她们俩个的事情我也很清楚,不过这两位奇人的结局都很凄惨。

“原因是她们都遇上了超能力狂热者福来友吉博士。他为了证明世界上有特异能力的存在,不惜在御船千鹤子身上下工夫,把她拿来当做自己的最佳实验战利品,让御船千鹤子成为媒体瞩目焦点。

“在明治四十三年九月十五日那一天,他召集了数百学者进行实验,并要求御船千鹤子在没有被告知的情形下,自己从一千个文字当中挑三至五个单字,然后再去对照学者所准备的五十组成语。

“御船千鹤子顺利的利用透视能力三次成功地答对了单字,让现场所有人都傻了眼,但因为她是背对着所有的人,而让那些顽固不化的知识份子怀疑她在暗中动了手脚,隔日的报纸更无情地指称她为诈欺师,当时年芳仅为二十五岁的千鹤子,因为受不了媒体的批判,忿然饮下毒药自杀了。

“而福来博士在御船千鹤子的实验失败后,十分不甘心的他,又于明治四十三年找上了当时三十九岁的长尾郁子。

“郁子也是经由福来博士的种种实验喧嚷,在媒体面前展现过许多次不可思议的特异能力,但就在明治四十四年一月八日的一次实验上,她的手法遭人侧议,于同年二月因为受不了心脏病疾之苦,最后步上御船千鹤子的后尘。”

由美神色黯然起来,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轻声道:“其实她们的惨死真的不能怪福来友吉博士,是她们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太弱,受不了别人的猜疑和舆论的指责。其实,她们也是那个封闭的时代的受害者而已…”

“谁知道呢…”我也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记得在高永尾吉撰写的《超能力编年史》里边,曾经含糊不清的提起过续两次试验失败后,福来友吉博士曾经暗中进行过第三次不为人知的试验,受试者依然是位女性。

“据说她拥有用意念将文字显示在白纸上的能力,却自始至终都没在自己的书里提到她的名字。

“还有一点我很在意,就是关于长尾郁子的死因,高永尾吉一直都用暧昧的语调,强调她并非死于心脏病,而是猝死的。究竟是什么原因,他没有很清晰的写出来,只是说她的死充满了神秘色彩,似乎是人为的…”

由美大为惊讶,“是人为的?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摇了摇头,“那似乎和福来友吉的另外两个弟子有关,也就是你给我的那份资料上提到过的华裔学者,陆平和李庶人。”仔细想了想,我又说道:“我到日本的目的也和他俩有很大关系。”

“对了。”由美从身后将我抱住,“说起来你究竟到日本来干什么?以前我问你,你不是很没诚意的推说仅仅是为了观光,就是随意用一些极为僵硬的笑来填塞我的好奇心,这次绝对要告诉我,不准撒谎!”

我转过头去凝视她明亮的双眸,内心挣扎了很久,最后决定说实话:“是为了黑匣子。”

“黑匣子?飞机上的那种吗?”

“当然没有那么高科技,是真正的黑匣子。”我笑了起来,带她去我的房间,从背包里拿出那两个黑匣子递给了她。

就在由美的视线接触到黑匣子的一刹那,我感觉她的全身明显颤抖了起来。

我立刻抓住她的肩膀,激动地问道:“你知道这个东西?”

由美死死地盯着黑匣子,先是满脸的震惊,然后又迷惑起来,眼神也变得空洞没有了神采。

“这样的东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喃喃的说着,伸手抚摸起黑匣子的外壳,那种轻柔的程度,就像在抚摸自己的情人。

“你一定见过。”我的声音因激动而低沉起来。

“我在哪里见过?在哪里…”由美突然将黑匣子扔在了地上,她恐惧的将头深深埋进膝盖里,身体缩作了一团。

“你怎么了?”

我用手轻轻摇了她一下,由美顿时被惊吓得大声叫出了声。

她狠狠地推开我,一边慌乱的挥动着手臂,一边向门外跑去,但还没跑几步,她全身一抖,倒在了地上。

她被吓晕了。

我苦笑了一下,摆摆手将冲进来的侍女打发走,然后把她扶到了床上,又将黑匣子收了起来。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由美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的黑匣子,而且还发生过一些令她恐惧的丢失掉记忆的事情。

不过今天确实收获了不少,大脑也初步的做了一些推断。

黑匣子很有可能是福来友吉、高永尾吉、陆平以及李庶人搞出来的东西,甚至和福来博士的第三个试验有关。

但这样的东西究竟还有多少个?

究竟他们是用什么方法、什么材料制造出这种恐怖的东西的?

由美曾说自己的家族受到了诅咒,还说自己的家族里时不时会出现超能力者,或许这一切也都是那个见鬼的黑匣子搞出来的吧。

我静静地守在由美身边,飞快的整理着思绪,将脑中杂乱无章的东西全都重新流览了一遍,但还有一些让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

为什么黑匣子会刻着“昭和十三”的字样,既然他们都是明治时期的人,那当时为什么不制造黑匣子?难道还会有理论或者技术上的因素,还是那套技术是直到昭和十三年的时候才被研究出来的?

既然陆平和李庶人可以变成人精,经历百年的时间还是不老不死,那么他们的导师福来友吉是不是也还活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里?

而撰写出《超能力编年史》的高永尾吉说不定也没死,他只是用自杀来做为幌子,然后逃去了其他地方,过着另外一种人生?

唉,原本以为得到这么多资讯的我,应该可以初步解开黑匣子的谜团了,但没想到疑问反而更多了。

突然一道灵光划过脑海,我猛地站了起来…

好不容易等由美清醒了过来。那小妮子似乎完全忘掉了自己发疯的事,就连自己见过黑匣子的事情,也全都忘的个一干二净。

她学着我挠了挠头,大为迷惑的说:“我怎么睡着了?”

“帮我订一张去岐阜县的机票,最好是今晚的。”我急匆匆地说道。

“你去那种偏僻的地方干嘛?”由美大为惊讶。

我微微一笑,答道:“我终于知道乌萨在什么地方了。”

“真的?”由美坐起身,好奇的问:“那个就连高桥集团的资讯管道都查不到的地方,你居然找到了?你是怎么找到的?”

我得意的搓了搓手,翻开摆在桌子上的《超能力编年史》,说道:“这本书里曾经两次提到过乌萨这个地名,一次是说所有在那里制造的东西都会印上Madein

Usa的字样,还有一次就是提到,他的导师福来友吉第三次试验的时候,他曾一笔带过,说是在乌萨那个地方。

“于是我稍微调查了一下福来友吉的事情,发现他两次试验失败后,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岐阜县的高山町,也就是现在的高山市。

“他一直居住在那里,直到一九五二年因病去世,其间他没有去过任何地方,也就是说,乌萨就在那里!”

由美呆住了,思维一时没能跟上来,“等等,既然乌萨这个地方那么明显,为什么我死也查不到,而且几乎没人知道那个地方?”

“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我用手轻轻磕着桌面:“或许,乌萨这个地名只是暂时的叫法,也有可能那里有生产极为机密的东西,国家为了保密,故意把这个地名遮罩了,然后对外宣称另外一个名字。”

“就算你对吧。”由美皱了下眉头,“那你需要走那么急吗?干嘛今晚就要走?难道你讨厌我?”

这是什么唬烂问题?唉,女人果然是难以捉摸的生物!

我顿时苦笑起来,“当然不是,我只是想早一点解决自己的事罢了。”

“那我跟你去!”她毅然说道,甚至站起身,准备去收拾行李。

我急忙摆手:“不用了,高桥集团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你打理,你不怕你那些有心的叔叔阿姨们趁机摆你一道吗?”

这句实在话果然见效了。

由美苦着脸,咬住嘴唇思忖了好一会儿,这才为难的说:“好吧,放你一马。我去叫下人帮你准备行李和订机票。你要小心哦,听说那里很冷,注意保暖。”

她就像我老婆一样,一边唠叨着一边往外走,就要出门时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过头,露出一抹怪怪的笑意,“一路上不准拈花惹草,还有,如果你敢一去不回的话,哼,就算翻遍全世界,我也会把你给揪出来!”

我顿时打了个冷颤。

好可怕的女人,我以后的人生,不会被这么可怕的女人给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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