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号酒馆判官在线阅读:11-12 去了芝加哥

TXT下载地址:白饭如霜作品集十号酒馆txt全集下载十号酒馆判官txt下载,拥有审判世人的能力,却只能行走于悬崖之上,每次迈步,都是生死抉择!丁通只是一个混迹在都市之中的小混混,作为十号酒馆的常客,他最近比较烦:接连不断的奢华赌局,令他为筹码窒息的同时,也感觉到深深的不安。随着筹码的增加,他仿佛陷入了一个预先设置好的圈套之中。透过蛛丝马迹,丁通发现圈套和一个名为“奇武会”的神秘地下组织有关。他们主动找到自己,到底为了什么?原来,奇武会这个由功夫与财富造就的神秘地下组织,以惩罚连环杀人案的真凶为己任。

十一 去了芝加哥

  芝加哥。

  那天晚上,我在摩根家里看完了无复仇能力受害者救助中心的官网之后,基本上整个三观都崩塌了,我想赖在地上装死,或者找人随便借点钱就玩消失。摩根对这两个想法都没意见,他只是提醒我:“那两个人就都完蛋了。”

  “我靠!你少说两句会死吗?”

  我哭丧着脸,顺手把那个狗屁网站关掉了,坐那儿深呼吸,深呼吸,却去除不了心上那沉甸甸的闷气。

  摩根陪我坐了一会儿,拍拍我的肩膀,跑去做他的新药研发的小白鼠试验了,还挺高兴地哼着什么歌儿,我觉得所谓的天才就是老天爷多给了他们一大堆脑容量之余,却根本少给了他们一根筋。

  这时候咪咪从外面进来,还是那副好像被人从垃圾站踢出来的鬼样子,不晓得去干吗了,他随便地对我点点头:“谈得怎么样?”

  我指指自己如丧考妣的模样:“你觉得呢?”

  他不置可否,问摩根:“那几只白鼠的药物代谢完了没有?完了今天晚上好烤来吃了。”

  “我求求你们,去外面吃点正常东西啊!菜市场的大盘鸡专卖店还没关门呢。”

  咪咪简洁地说:“懒得出去了。”

  他的理由还挺充分:“不吃掉怎么办?越养越多很麻烦的。”

  然后转回他刚才问我的问题,一来一回衔接得你不知道有多自然:“他叫你干掉谁?”

  我把事情又说了一遍,他的第一个反应不是跳起来大骂斯百德发神经或者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而是:“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当然不够。”

  “我错了,我应该去正常人的世界寻求帮助啊!”

  咪咪扑哧一笑:“哪个正常人会叫你一言定生死?”

  他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电话,看了看,拨了一个号码。

  开口是倍儿溜的日文,我竖起耳朵想听听看会不会有我熟悉的词汇出现,但很遗憾,“干巴爹”和“亚买碟”似乎都和他在谈论的话题无关。

  接着他电话一挂就跟我说:“三个礼拜。”

  我说:“什么?”

  他清清楚楚地说:“三个礼拜的时间,确定你要干掉谁。他们的行动组已经全部安排好了,三个礼拜之后,你没有确定人选,他们就两边同时动手。”

  我叹了口气,喃喃地骂。

  然后,我们三个人就去了芝加哥。

  之前,我连护照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考虑到我在派出所打架斗殴的小案底有一本书那么厚,我还很担心国家机关压根就懒得发护照给我。

  但约伯拍胸膛跟我担保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他还拿了好几本给我选呢,里面有的贴了日本的终身签证,有的贴了南非的长期居住签证,有的贴了欧洲八个国家的联合签证。老子连“签证”两个字的意思都没有搞清楚,就发现那张贴在证件上的我已经去过他妈二十七八个国家,个个戳儿看上去都是真的,而且那张照片也是真的!

  除了搞搞护照和签证,本来约伯说他也要来,这让我和摩根都很高兴。根据以往的经验,有约伯在,我们就好像带了一本《超级人形孤独行星全球版》,无论去到哪里,要干什么,他都能第一时间搞定,我和摩根完全可以弄瓶二锅头什么的谈谈人生理想就行了。

  但后来十号酒馆的厨子木三去请示了一下老板的意见,老板说小王八蛋你今年一年烧了老子三次酒馆,休了四个月的假,现在又想丢下生意不管,你想死在芝加哥就赶快走吧,不要回头。

  老板这个人虽然很少出现,但言出必行,我们都很了解他。他说要你死在芝加哥,你就算请了全世界最好的杀手狙击自己,也没可能会死在去芝加哥的路上。

  所以约伯含泪留在了十号酒馆继续忽悠酒客和糟蹋姑娘,一边殷切地希望我们的行动九死一生,他好得到舍生取义孤注一掷的机会来救我们。

  飞往芝加哥的航程大概有十五小时,我在飞机上一开始老实看电影,后来实在坐得烦了就开始“坑蒙拐骗偷”,等从飞机上下来,我赢了邻座的英国夫妇一小笔英镑,还有后面的牙买加姑娘的一块表以及无数巧克力和免税香水。咪咪对此表示不可思议,他说那种超简单的红蓝铅笔的骗局理论上连三岁小孩都蒙不到,但到最后居然包括空乘人员在内,整个飞机的人都在排队玩,排队输给我,甚至连必要的语言沟通我都不需要。

  我告诉他术业有专攻,打仗,我不行;打牌,你不行。摩根说应该改成“打针,我不行”。

  机场一出来,咪咪就一改整趟航程委靡不振的死猪状态,立马活蹦乱跳地拉我们去踩点。踩点这事儿我熟,东门菜市场卖羊肉串那俩维吾尔族兄弟老没个定点,要去收保护费之前,我非得踩一回点看看他们今天在哪儿开卖不可。

  但咪咪的点就高级太多了。

  西尔斯大楼。

  曾经是芝加哥的骄傲,全美最高的摩天大楼,现在在全世界也能排上号,不少游客排队在那儿等观光梯上摩天台看风景,每个人都一副兴奋激动、傻乎乎来大都市见世面的样子。

  我比那些游客还等而下之,离那个楼还有一百米就开始深深地自惭形秽,一到大门口直接腿肚子转筋,摩根和咪咪死拖活拖都没把我拖进去。同是保安,这楼里面的兄弟看起来可跟我们家楼下王大爷的档次相去甚远啊!

  摩根好言相劝:“没事,他们不会揍你的。”

  咪咪则直接对我的紧张情绪表示不满:“你怕个毛线,我们是租户好吧,给钱的大爷好吧,米饭班主好吧,他们要对你敬礼的!”

  我哭丧着脸:“什么跟什么,你要我租哪儿?门口那块儿垫脚的地方吗?”

  把我血都卖光了估计都住不起这儿吧。

  但轮不到我考虑卖不卖血的事,咪咪大摇大摆就进去了。说起来他的行头比我还寒碜呢,偏偏人家似乎对此毫无意见。

  他上去看了一圈,找到最贵的那一处空置房随便看了两眼,发现里面有洗手间,有小厨房,水电基础生活设施完备,就马上表示满意。而后从随身背的包里摸出一大堆绿油油的美金现金,跑到物业管理的办公桌上一摔,说:“这地方我要了!”

  我觉得他至今没被绑票的盯上,一定是在祖宗坟上烧了高香啊!

  在西尔斯大楼租下一个贵死人的地盘,这件事跟我来芝加哥的目的有什么关系,看起来大家都不清楚,也没人交代,总之大家就这么住进去了,里面什么都没有,摩根和咪咪对此也无所谓。

  开始的两天咪咪宣布要倒时差,总是猫在空空如也的房间的某个角落里蒙头大睡,照他那投入的姿态来看,我好几次都怀疑他是不是直接死了。摩根对他的了解很深,叫我不要去管他,而他自己所干的事情就是不断地看电视,买大量的本地杂志和报纸回来。本地的电视,本地的报纸,尤其专注于社交版,尤其专注于登了大幅狗仔偷拍照片的那些八卦消息。

  我问他这是在干吗,他就指给我看:某某印堂发黑,估计已经得某某病到了第三期;某某手指甲下有黑色斑点,边缘锐化,癌细胞正在潜伏期;某某嘴角抽搐被拍了个特写,神经控制肯定是出了问题。

  每发现一个名人即将英年早逝,他就大喜过望,那德行实在难以形容。

  然后,他打开电脑给人家写邮件,预告这个令人激动兴奋的事实——为什么谁的邮件地址你都有?

  “人家根本不会理你的邮件吧。”

  “等他病得要死,他就会理了。”摩根下了个结论,“这些,就是我们的提款机,你知道吗,丁通?”

  我摇摇头:“幸好老子不知道。”

  这么混了好几天,某一个半夜,咪咪忽然跟鬼上身一样从角落里鲤鱼打挺般爬起来,打开冰箱找了两个鸡蛋和一碗冷饭——都是我们这几天去唐人街吃饭打包回来的残羹冷炙。他三口两口吞下去之后,穿上衣服就出了门。我眺望着窗外半夜三更的芝加哥连鬼都没几个的空旷城区,心想他这是要出门去打劫吗?

  以咪咪的素质看,如果他的专业是打劫,一定也是不世出的天才打劫犯,因为天亮的时候他回来了,还带来了大量医学检验设备、治疗仪器、手术设备、全新的医生制服、办公桌、接待台以及改善候诊环境用的大株绿色植物。

  最扯的是还来了个金发碧眼、看起来又漂亮又蠢得伤心的洋妞,说是我们的前台!

  他先是自个儿爬上楼,打开门喊了一嗓子叫我们准备着,然后上述一切东西都被专门的人通过货运电梯和安全楼梯有条不紊地送上来。我睡得糊满眼屎,一边打哈欠一边看,被眼前浩浩荡荡的运货队伍吓了一个马趴。倒是摩根不愧跟咪咪是多年的兄弟,只见他胸有成竹地开门迎客,指挥人这里卸货那里拆包,不时亲自开箱检验设备的成色,一眼就能看出是八成新还是垃圾货。

  看我实在帮不上什么忙,还经常堵在门口发愣,摩根好心递给我五十块钱和一个能塞在耳朵里的同声传译器,说这是没投放市场的实验室级高科技产品,可以同时传译四种语言。叫我下楼去汉堡王吃点儿东西,而且务必要吃久一点,最好等天黑后再上来。

  我没奈何出了门去吃天杀的汉堡,传译器很好用,但解决不了不会说的问题,所以大家都以为我是个哑巴,给予了我格外热情的照顾。

  汉堡王只耗了我半小时的时间,估计摩根和咪咪在上面才刚刚开始装无影灯,干点什么好呢?脱衣舞俱乐部可能会在哪个区呢?

  打开随身带的城市地图研究脱衣舞俱乐部可能在的区域,忽然,我的眼睛定格在了某条街道。

  芝加哥北区,距离密歇根大街四个街区,沃尔顿街。

  我这辈子没来过芝加哥,上辈子也没来过,地图上所有的街道名对我来说都十足陌生。

  只有两个是例外。

  十二 丁通的挣扎

  我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钱,照着地图指示的路线去坐地铁,换乘公车,还走了一段。我对英文毫无概念,但靠着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对着猜站台的名字,也能估摸个八九不离十。

  整个过程中我一无所想,一无所见,唯一的小插曲是在地铁里遇到两个黑人,都穿着连帽衫,看我的神情丝毫不友好,而且还慢慢踱过来,对我形成前后夹攻之势。

  他们都比我高两个头,龇出白得发亮的牙齿俯视我,来者不善。

  我吸了口气,瞪大眼睛,在他们还没完全逼近之时,大踏步主动冲上去,几乎和他们脸贴脸。我直截了当地戳了戳他们胸前的肌肉,用这几天才学到的英文咬牙切齿地问:“What?”

  旁观的乘客都赶紧躲开,用一种“这小子真是嫌命长啊”的眼神看着我。

  而我所有的全都是炙热的兴奋,心中热切地期待着一场街头混混式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酣畅淋漓的肉搏。

  那个充满MRI和拉丁文医学名词的世界跟老子真的没缘分。

  但眼下是我熟悉的世界,不管要打架的人是白,是黄,还是黑。

  估计是横的怕不要命的,气场能说话,那两位黑朋友被我戳了之后,考虑了一下,哧溜地从我身边越过,骚扰别人去了,叫我和看戏的人们都好不失望。

  大概四十五分钟之后,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绕圈子,反正我就站在了那个在心中已经烂熟的地址面前。

  北沃顿街1418号,史蒂夫·辛格所住的地方。

  标准的美国梦实现者应该住的房子。早上八点左右,车库半开着,主人可能正准备出门工作。两部车,捷豹和克莱斯勒,角落里堆着小孩子骑的三轮自行车和滑冰鞋,自行车是蓝色的,滑冰鞋是粉红色的。

  奇武会给的资料上说,他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我站在花园外长久凝视着那扇白色的闭着的门,想象着门后有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肯定是和我的不一样的世界。我在我的世界里喜欢吃臭豆腐,嗯,他们大概吃那种蓝色的长霉菌的奶酪,摩根给我闻过一次,我当场就翻了白眼。

  习相远而性相近,貌似如此而已。

  但我不会无缘无故地走进某个老太太独自居住的房子里,把她对人生最后阶段的一切计划或梦想都结束在一把锋利的刀片下,变成一种粉碎的状态,无论物理意义上还是比喻意义上。

  他会不会呢?

  我看着那栋房子,看不透墙壁。

  墙壁比人心单纯多了。

  那我又凭什么去判断一个人是不是该死呢?

  他们不是一杯酒,一杯酒会把所有信息纤毫不差、恒定不变地展示在那里,只需要足够的耐心和敏感,就能把它们区分得清清楚楚。不存在冤枉,也不会有误会。

  我打了个寒噤。

  咪咪和摩根带给我一种奇异的舒适感,似乎这个世界上任何奇怪的事情都是顺理成章的。

  就算有人会因为我的一句胡言而死于非命,这都更接近一个黑色的笑话,而不是真实的悲剧。

  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看着一个即将被摧毁的小世界。

  这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传来小姑娘清脆欢快的笑声,在冲着某处喊着:“爹地!!快点,我要迟到了,我要迟到了!”

  我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棍,转过身落荒而逃。

  那天我在芝加哥街头游荡整日,心乱如麻,不断走进各种超市顺手牵羊,又在混出大门之后把东西丢回购物车里。

  晚上,我回到西尔斯大楼的办公室,从电梯刚出来就以为自己走错门儿了。

  烫金门牌高高挂在门外,写着咪咪和摩根的大名——全名,我都是看了他们的护照才知道的,带着各种令人肃然起敬的头衔和后缀。

  入门处是雅致整洁的接待台,旁边是候诊室,摆设舒适大方,那沙发看起来就想叫人摔一屁股,茶几上放着最新的八卦杂志和严肃报纸,足够迎合各种口味。

  无论从哪个细节看,这都是一个完备专业的私人诊所,而且是非常高档的那一种。

  最绝的是接待台后,早上咪咪带回来的那个金发笨女郎正在整理东西准备下班,看样子还蛮辛苦的,多半是工作了一整天。

  她微笑地看了看我,准确无误地叫出了我的名字:“丁通先生,您的合伙人都在医生办公室等您。”

  “明天见!”临出门她还这么跟我招呼,跟真的一样!

  而后她就施施然走了,半点都不担心自己这份工作可能压根就拿不到薪水。

  我半信半疑地走进去,好家伙,这是怎么搞的?就一天的工夫,什么都齐全了,医生办公室、候诊室、治疗室、隔间都弄得漂漂亮亮的,哪儿来的鲁班牌装修队?

  我溜达了一圈,回头推开医生办公室的门,摩根坐在靠墙的沙发上,咪咪靠在落地窗旁边,两个人都沉默不语,各自盯着某个点发呆。

  我没惊动他们,蹭过去看了看屋子内的装饰,印象深刻啊!咪咪跟美国各种政要、好莱坞明星、欧洲王室成员的合照,摩根的各种科研成果奖、各种学位证书都框起来了,很巧妙地放在各种小地方,叫人不觉得那是炫耀,但又不可能不注意,一旦注意到就会脸都吓青,顿时肃然起敬。

  我满怀钦佩:“怎么合成的?技术真好啊!”

  咪咪随便瞥了一眼:“都是真的。”

  他指指某照片中搂着自己正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某位名媛——传说她喜欢买不同颜色的宾利车配衣服:“各个地方都换得差不多了,再换估计就要全部散架了。”又指指另一位曾经在IT世界跺一脚四方云动但现在已经挂掉了的大佬,“死活不相信我的判断,等其他人确诊已经可以死了。”

  他的语气跟谈论街上有一条流浪狗爱吃肉骨头差不多:“芝加哥算比较传统的,还认这个,以前我在纽约,大家就只认钱。”

  摩根这时候打断了我们:“小丁,干活。”

  我以为还有什么要搬搬抬抬,挽起袖子:“干什么活?”

  他手一扬,丢过来两个小纸团,我接过一看,立刻就明白了。

  纸团里是那两个人的名字。

  史蒂夫·辛格。

  薇薇安·绍恩。

  后脑勺儿很没有出息地一麻,那个小姑娘脆生生的可爱声音穿过时间和空间,在我脑海中回荡。

  “爹地!!快点,我要迟到了,我要迟到了!”

  我软弱地垂下手,喃喃地说:“三个星期,不是还长吗?还长呢……”

  摩根冷静的眼睛一直看进了我的内心深处,看穿了我的挣扎。

  “奇武会的风格你可能还不清楚,但想象一下,十号酒馆的老板乘以十,就差不多了。”

  我牙齿都酸了,十倍于十号酒馆老板的德行,那是要逆天啊!

  “你选一个,另一个就没事了,你两个都不选,就两个都得死。”

  “总得搏一搏吧。”

  他说得很随便,很没心没肺,但逻辑无懈可击。

  我吞了吞口水,展开那两个纸团,盯着看,就像在看花爷的项链和宝格丽的金笔,在看拉菲和善本书,在看价值连城的元青花罐。

  我希望有一个人的名字上会浮起一层血色,那些受害的无辜老人将冤魂附于其上,向我传达昭然若揭的暗示。

  室内寂静无声。

  但两个名字还是呆呆地在纸条上刻着,毫不生性。

  它们只是圆珠笔写成的两个蓝色名字。彼此之间,毫无区别。

  尽管摩根和咪咪都没有看我,但他们都在全神贯注地等待,那种被期待却深知自己无能为力的感觉像刀子一样刮着我的脑子,脑汁都被刮得要发烫了。

  我猛然把那两个纸团一丢:“我做不到。”想了想,我纠正了自己的说法,“准确地说,我做不到只看名字就下判断。”

  “我要看到活生生的人,要有足够多的时间观察他们。”

  咪咪好像早就预料到了我有这个要求,他给了我一个痛快:“难度不大,明天就满足你。”

  然后,他转过身去问摩根:“那个病人会什么时候到诊所?”

  摩根看了看表,面无表情地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已经上来了。”

  这时候门铃叮咚一响。

  摩根干脆利落地将身上的外套一脱,穿上白色的医生制服,不知上哪儿摸了一副平光眼镜戴上。我在懊恼中还有闲心八卦:“什么病人啊?”

  咪咪在旁边说:“芝加哥警察局前任总局长。”

  我咽了一口唾沫,被这个伟大却非常不应景的头衔镇住了:“你,是准备跟人家自首吗?”

  咪咪一点笑容都没有:“哪有,我只是拿他的命跟他换点东西罢了。”

  当天半夜,给前任警察局总局长朋友看完病,咪咪和摩根又循例失踪了,这两位上的可能是吸血鬼的医学院,否则没法解释为什么他们如此偏爱在月明星稀的时候大展拳脚。天亮的时候回来,门铃按得震山响,叫我到大厦停车场后面的空地集合,我下去一看,得,一人开了一辆车。

  我擦了擦眼睛,实在没法相信自己的视觉能力。

  但我的大脑根据它对眼前人的了解,认为这一切都是合乎道理的。

  献血车。

  我蹿上去看了一圈,确认这不是“西贝货”,是正儿八经来自美国红十字会的献血车,连放在门口的献血光荣宣传单和纪念徽章都是齐全的。

  上哪儿弄来的?真新鲜,原来美国也有这种东西。

  咪咪直乐:“美国当然有,还有献血献得上瘾的,哭着喊着拖不住的呢!”他像背教科书一样念叨,“鼓励公众义务献血是最有效得到免费血液资源的途径,应该在全世界推行。”

  他穿上白大褂,也戴上平光眼镜,和摩根对拍了一掌:“我们兵分两路,丁通你先跟我去。”

  我莫名其妙:“去哪儿?”

  咪咪探头往驾驶室的GPS上看了一眼,说:“东华盛顿街八十一号。”

  我心里一沉。

  那是另一个我熟悉的芝加哥地址——薇薇安·绍恩住的地方。

提供十号酒馆判官全文阅读十号酒馆判官在线阅读十号酒馆判官txt全集下载。喜欢就请收藏推荐!恐怖故事网:http://www.kongbugushi.com (恐怖故事的拼音)

上一章 章节列表

小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小说十号酒馆判官章节列表,按 ←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 进入下一章。

经典 - 恐怖 - 悬疑 - 灵异 - 故事 - 小说 - 投稿 - 论坛

Copyright © 20012-2016 www.kongbugushi.com 恐怖故事网提供十号酒馆判官TXT下载全集,鬼故事大全,经典好看的盗墓小说,恐怖小说。恐怖论坛txt小说下载书旗小说经典文学官场小说网武侠小说网